“宋阿姨,當(dāng)初我們約定的時間是十年,現(xiàn)在十年契約已到,我想帶著念念離開。
”“您也知道的,他一直不喜歡念念這個孩子?!辈枋依铮瑫r微瀾說出這句話,表情苦澀。
她和宋寒舟在一起生活十年,十年都沒能捂熱他的心。十年前,宋寒舟初戀分手出國,
他從此一蹶不振,整日在家酗酒頹廢。宋媽媽看不下去,找到時微瀾,
一千萬買她在宋寒舟身邊待十年。她學(xué)生時代本就暗戀宋寒舟多年,面對宋媽媽的請求,
幾乎沒多少猶豫就答應(yīng)了。這之后,她開始追求宋寒舟。宋寒舟不開心,她想盡辦法逗他笑。
宋寒舟不舒服,她整夜照顧,在醫(yī)院跑上跑下。宋寒舟胃不好,她特意去學(xué)做飯,
親自照顧宋寒舟的飲食起居。她將宋寒舟從失戀的泥潭里拽出來,留在他身邊,
卻只是個無名無分的小舔狗。時微瀾曾聽見宋寒舟的朋友私底下問他,她到底是什么身份。
宋寒舟只是笑笑不說話。1直到一次醉酒,宋寒舟將她壓在床上,情迷意亂下有了孩子。
事后他給了時微瀾一棟別墅,也同意她把孩子生下來,唯一的條件是,孩子不準(zhǔn)叫他爸爸,
宋寒舟對外依舊是單身?!拔也豢赡軙⒛悖懒诉@條心。”“孩子的撫養(yǎng)費(fèi)我會給,
但別想讓我承認(rèn)她的身份,我沒有這個孩子?!彼魏坌挠踩玷F,
當(dāng)真沒讓女兒叫過他一聲爸爸。念念三歲時,只因?yàn)椴恍⌒慕辛怂宦暟职郑?/p>
就被宋寒舟懲罰關(guān)24小時禁閉,哭到嗓子都啞了。四歲時,因?yàn)闋苛艘幌滤魏鄣氖郑?/p>
便被他狠狠推開,從樓梯上摔下來差點(diǎn)骨折??勺蛱?,宋寒舟卻無比高興的回來,
不僅給念念帶了禮物,還答應(yīng)陪她過生日。念念高興瘋了,
不停問爸爸是不是有點(diǎn)喜歡自己了。時微瀾卻比任何人都明白,宋寒舟高興,
是因?yàn)樗陌自鹿饣貒恕KH眼看見,宋寒舟百般溫柔的照顧那個女人,
并且將她的孩子抱在懷里,無比親昵的哄著對方叫爸爸。那一刻,時微瀾心死。
宋母聞言重重嘆了口氣,“罷了,既然你已經(jīng)決定,我也不強(qiáng)求?!被氐郊?,
時微瀾開始收拾東西。五歲的女兒念念推門進(jìn)來,紅著眼眶問:“媽媽,
我們真的要離開爸爸嗎?”看見女兒,時微瀾心頭一酸。“爸爸喜歡的人回來了,
咱們不適合賴在這里了?!彼魏鄄粣鬯膊粣勰钅?。他真正的愛人回來了,
這個家已經(jīng)沒有她們母女的位置。時微瀾蹲下身,對念念說:“媽媽帶你離開這里,
去國外生活好不好?”念念是個懂事早熟的孩子,明白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她低下頭,
哽咽的說:“爸爸答應(yīng)了我,要陪我過生日,帶我去游樂園玩的。
”“我還從來沒和爸爸去過游樂園?!睍r微瀾知道她有多渴望父愛。
從來沒有被父親重視過的孩子,突然得到父親的承諾,哪怕是飛蛾撲火她也想試一試。
念念紅著眼眶,“我真的很想和爸爸一起過生日,我們再給爸爸三次機(jī)會好不好?
”“要是爸爸還是不喜歡我,我們就徹底離開?!笨粗钅罴t紅的眼睛,
時微瀾忍不住將她擁入懷。到底還是沒法拒絕女兒最后的要求?!昂?,我答應(yīng)你,
咱們再給爸爸三次機(jī)會?!比旌缶褪悄钅畹纳?。她再給宋寒舟三次機(jī)會。三次之后,
如果他還讓她和女兒失望,她就會帶著念念徹底消失!2第二天,時微瀾早起給女兒做早餐。
宋寒舟從樓上下來,身上還帶著未散的酒氣。念念抱著手里的小兔子玩偶,飛快跑過去,
“爸爸……”話還沒說完,就被宋寒舟凌厲的眼神釘在原地。他冷漠質(zhì)問:“你叫我什么?
”念念嚇的抓緊了手里的小兔子,結(jié)結(jié)巴巴:“叔……叔叔。”宋寒舟煩躁的扯了扯領(lǐng)帶,
警告時微瀾:“下次再教不好她,就給我滾出去?!睍r微瀾內(nèi)心苦澀。
宋寒舟最愛說的一句話,就是讓她們滾出去。每當(dāng)聽見這句,她和念念都會很害怕,但現(xiàn)在,
她是真的想走了。沒有回復(fù)宋寒舟,時微瀾把早餐端上桌,抱起念念吃飯。
煎蛋和面包都是按照宋寒舟喜好做的,但他看都沒看一眼,
只是無比冷淡的說:“阿梨回來了,你這段時間別出現(xiàn)在她面前,她會不高興。
”說完又看了眼念念,補(bǔ)充道:“她也是。”時微瀾看著他冷漠的眉眼,
很想問問他到底有沒有心。但最終,她只是苦澀的應(yīng)了一句:“好。”把孩子送去幼兒園,
時微瀾去了趟自己的畫室。她是美術(shù)生,曾經(jīng)也算小有名氣,
畢業(yè)前就舉辦了自己的個人畫展?;楹鬄榱苏疹櫵魏酆图彝?,
時微瀾放棄了自己最愛的美術(shù)事業(yè),只在閑余時間隨便畫畫。一大半的畫作,
都和宋寒舟有關(guān)。她將自己的愛意全部傾訴在畫里,每一筆都是她的真心。
可宋寒舟在看見這些畫后,只是不屑的說:“不要做這種沒有意義的事,我喜歡的人,
從始至終只有阿梨?!彼魏劬酮q如一塊堅冰,怎么都暖不化。如今,時微瀾把這十年來,
自己畫的所有有關(guān)宋寒舟的畫翻出來,統(tǒng)統(tǒng)拉到了郊外。然后潑上油,一把火點(diǎn)燃。宋寒舟,
既然做再多都沒有用,那我選擇放手。無數(shù)張宋寒舟的臉在火焰里燃燒,消失,
最后變成一堆灰燼。就好像時微瀾現(xiàn)在的心情一樣。她要徹底放下宋寒舟,
把這個人從自己的人生中,清除干凈!突然,口袋里的手機(jī)響起。時微瀾接通,
便聽見幼兒園老師的聲音:“念念媽媽,念念在學(xué)校出了點(diǎn)事,你快點(diǎn)過來一趟。
”3時微瀾緊張起來。念念一向是個很乖的孩子,在幼兒園從沒出過什么事。
這還是第一次有老師給她打這樣的電話。時微瀾匆匆趕到辦公室,就看到念念站在角落,
委屈的抽噎。小小的臉漲紅成豬肝色,渾身都在發(fā)抖。宋寒舟滿臉冷漠的站在一旁,
身邊是一個小女孩,和一個身形窈窕的女人。只一眼,時微瀾就認(rèn)出來,
女人就是宋寒舟的初戀,方梨。她站在宋寒舟身邊,親密的挽住宋寒舟的手,
像夫妻一樣般配。宋寒舟身邊那個孩子,就是方梨的孩子。時微瀾剛進(jìn)去,
就看見方沁抓著宋寒舟手臂,大聲哭訴:“宋爸爸,她欺負(fù)我!”聽見宋爸爸這個稱呼,
念念不可置信的睜大眼。宋寒舟從來不允許她叫爸爸。幼兒園的老師都以為念念是單親家庭。
可現(xiàn)在,卻有另一個孩子,可以光明正大的叫他爸爸。宋寒舟還十分呵護(hù)的把方沁抱在懷里,
輕聲細(xì)語:“小沁別怕,爸爸會保護(hù)你。”這樣溫柔的神態(tài),這樣充滿愛意的眼神。
念念從未有過。但當(dāng)他的視線看向念念時,變得冰冷無比,“誰教的你在幼兒園和同學(xué)動手?
一點(diǎn)禮貌都沒有,馬上給小沁道歉!”念念被他嚴(yán)厲的語氣嚇得發(fā)抖,
抽噎的說:“是她先扯壞我的玩具?!鞭k公桌上,還擺著那只被扯壞的小兔子玩偶。
那是昨晚宋寒舟醉酒時帶回來,說送給念念的玩具。念念高興的不行,抱在懷里睡了一晚,
上學(xué)也不舍得放下來。但現(xiàn)在,方沁卻憤怒的說:“什么你的玩具?
這明明是宋爸爸買給我的玩具,你個偷玩具的小偷!”小偷這兩個字,
對一個五歲的孩子來說太重。念念立刻就紅了眼,死死揪著衣角?!拔也皇?。
”她焦急的看向宋寒舟,希望宋寒舟能幫她證明。但宋寒舟只是冷漠的移開視線。
方梨在此時開口:“昨天寒舟是給小沁買了幾個玩具,但小沁不喜歡兔子,
寒舟就把兔子帶走了,可能是念念同學(xué)正好買到一樣的兔子了?!甭犃诉@話,
念念眼底的悲傷更重。原來她視若珍寶的玩具,只是別人不要的東西。可是,就算如此,
那也是爸爸送她的禮物,她唯一的禮物。
念念還是心疼的說:“那是爸爸送給我的……”宋寒舟聞言皺了皺眉頭。他避開念念的視線,
冷漠的說:“那又如何?一個破玩具而已,打人就是你的不對,必須道歉。
”說完他又看向時微瀾:“這就是你教出的好孩子?毆打同學(xué),死不悔改,
你這個媽是怎么當(dāng)?shù)??”時微瀾只覺一片心寒,正要說話。卻被念念扯了一下。她紅著眼,
聲音有些著急,“和媽媽沒關(guān)系,媽媽是全世界最好的媽媽!”說完,她又抽泣著抬起頭,
朝時微瀾微笑。“沒關(guān)系,媽媽,我可以道歉?!彼?,今天自己不道歉,
宋寒舟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媽媽也會受牽連。她不想讓媽媽受委屈。說著,
她無比悲傷的看著宋寒舟,朝他鞠躬“對不起,宋叔叔?!庇州p又細(xì)的聲音傳進(jìn)耳朵,
時微瀾心仿佛被刺了一下。她心痛的看著念念,眼底苦澀?!皩Σ黄穑酵瑢W(xué)?!薄皩Σ黄?,
方阿姨?!闭f完,念念牽起時微瀾的手,轉(zhuǎn)身離開。老師看著態(tài)度反常的念念,愣了一下,
拿起桌上的兔子玩偶追過來,“念念,你的東西忘記了?!蹦钅钔O履_步,
看了那個兔子玩偶一眼。最后含著淚說:“不要了?!睍r微瀾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裴聞禮也愣愣的站在門口,沒有反應(yīng)。時微瀾鼻尖發(fā)酸。裴聞禮,你還有兩次機(jī)會。
4第二天,時微瀾來到幼兒園,給念念辦退學(xué)手續(xù)。
幼兒園的老師很驚訝:“怎么突然要退學(xué)?”時微瀾解釋:“念念的外公外婆都在國外,
我準(zhǔn)備帶著她移民。”話說完,宋寒舟的身影出現(xiàn)在身后。他陰沉著臉,“什么移民?
”老師正要開口,時微瀾打斷她,“我說念念的外公外婆都移居國外了,有空的話,
想帶念念去看看他們二老?!彼魏勰闪丝跉?。他將手里的資料交到桌上,
“這是小沁的入學(xué)資料?!崩蠋熜χ舆^,對宋寒舟夸獎不已,“宋先生真細(xì)心,
小沁雖然不是您親生的,但您凡事親力親為,對她真是比親生的還親。
”話落到時微瀾耳朵里,像被針扎了一樣難受。宋寒舟從來沒為念念做過什么。
如果不是碰巧和方梨的孩子撞上,他或許都不知道,念念上的哪所幼兒園。
時微瀾忍不住開口:“是啊,宋先生真是一位好父親。”好父親三個字,時微瀾咬的很重。
宋寒舟神色一怔,難得沒有生氣,而是沉默的站在原地。下午,時微瀾去了趟美術(shù)館。
她有幾副畫在美術(shù)館展出,最近想撤下來。剛進(jìn)去,便看見宋寒舟和方梨的身影。
兩人并肩站在一起,方梨笑的落落大方,旁邊是宋寒舟在業(yè)內(nèi)的一些朋友。
“早聽說宋總隱婚了,看來這位就是夫人吧?”“當(dāng)真是郎才女貌,般配極了,
難怪宋總之前藏了那么久,原來是金屋藏嬌。”宋寒舟聽了這些話,微笑著握緊了方梨的手。
沒有絲毫要解釋的意思。時微瀾站在后面,自嘲的笑笑。宋寒舟從始至終想娶的人,
就是方梨?,F(xiàn)如今默認(rèn)這些話,帶著她在各種公開場合露面,也算圓了他的夢了。只是,
自己算什么?過去的十年又算什么?冷透的心又生出幾分疼痛,時微瀾紅著眼開口:“寒舟。
”宋寒舟冰冷的眼神掃過來,帶著警告的意味。“有事嗎?”冷漠生疏的語氣,
顯然是在劃清界限。時微瀾未出口的話咽了下去。她本想提醒宋寒舟,明天是念念的生日,
讓他務(wù)必記得回來。但現(xiàn)在看來沒必要了。方梨的目光落在時微瀾身上,突然問:“阿舟,
你們認(rèn)識?”宋寒舟快速反駁:“不熟?!陛p飄飄兩個字,像針扎進(jìn)心里。
時微瀾咽下心里的苦澀,就聽見方梨說:“你是阿舟的朋友吧?我們馬上就要結(jié)婚了,
到時候邀請你來參加婚禮。”聽見這話,時微瀾不可置信的看向宋寒舟。宋寒舟眼神閃躲,
移開了視線。方梨卻仿佛是故意般開口:“當(dāng)年我出國的時候,和阿舟有個十年之約。
十年之后我要是回國,阿舟就娶我?!薄拔以詾楫?dāng)初只是隨口答應(yīng),
沒想到阿舟真的等了我十年?!薄八晕襾砺男兄Z言了。
”5時微瀾只覺得心臟像被什么狠狠攥住,不能呼吸。原來,她在宋寒舟身邊待了十年。
十年都沒能融化這塊寒冰,不是因?yàn)樗粔蚺Α6且驗(yàn)樗魏垡恢痹诘确嚼妗?/p>
所以不管她做什么都沒有用,宋寒舟心里,只有方梨一個人。想到這,時微瀾自嘲的笑了,
聲音哽咽:“那我祝你們新婚快樂,百年好合?!闭f完這句話,時微瀾轉(zhuǎn)頭離開。
宋寒舟看著她的背影,突然有種心口發(fā)悶的感覺,出神了許久。直到被方梨扯了一下。
“阿舟,你在想什么?”宋寒舟回過神來,卻仍然有點(diǎn)心不在焉,“沒事,就是臨時想起來,
公司還有點(diǎn)事,我先回去一趟。”說完,不顧方梨的意見,便徑直離開。晚上,
時微瀾回到家,開始給念念做晚飯。念念則乖巧的坐在客廳畫畫。突然門響了,
時微瀾還以為是保姆回來,卻聽見念念驚喜的呼喚?!笆迨?!”念念高興壞了,
“叔叔回來了!”時微瀾沒想到他還會回來。自從方梨回國后,宋寒舟就很少回這個家了。
這次居然趕在晚飯時間回來。念念臉上難掩笑意,激動的跑過來,想去碰他又有些不敢,
謹(jǐn)慎的站在一旁。宋寒舟看見她這樣,心情有些復(fù)雜。他從背后拿出玩偶,遞給念念,
“給你的?!蹦钅畈豢芍眯诺目粗?。半響,她有些小心翼翼的問:“真的是給我的嗎?
”宋寒舟點(diǎn)頭。他手里這個玩偶,和先前那個被損壞的那個小兔子玩偶,一模一樣。
宋寒舟難得露出溫柔神色,對念念說:“方同學(xué)之前是不小心,才扯壞你的玩具,
這個算是她的賠禮。”念念愣了一下,沒明白宋寒舟的意思。下一秒,
宋寒舟對她說:“過幾天就是畫畫比賽,你把這個機(jī)會讓給方同學(xué)好不好?
”念念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她看見手里的玩偶,明白了宋寒舟并不是真的想送她禮物。
而是為方沁而來。眼眶驀然就紅了,念念低下頭。宋寒舟繼續(xù)說:“方同學(xué)剛從國外回來,
人生地不熟的,咱們要照顧她。只是一個小比賽而已,你下次再參加就是。
”念念死死咬著唇,沒說話,淚水卻一滴滴落下。手里的兔子玩偶,此時仿佛重若千鈞。
念念幾乎是哭著問:“叔叔送我禮物,就是為了讓我退出比賽嗎?”宋寒舟皺了眉頭,
語氣有些不悅?!坝植皇鞘裁创蟊荣?,讓一讓新同學(xué)怎么了?
”“我不記得有教過你這么小氣?”時微瀾聽不下去,走過來抱起念念。
手里的兔子玩偶掉落,念念也沒去撿,只是埋在時微瀾肩頭抽泣。時微瀾把念念放回房間,
然后將兔子玩偶還給他?!坝貌恢鲞@些,這次的比賽念念不會參加?!彼魏塾行@訝。
“你同意了?”他以為時微瀾會維護(hù)念念。沒想到答應(yīng)的這么快。
時微瀾只是說:“本來也沒準(zhǔn)備參加?!币?yàn)楹芸?,她就要帶著念念離開了。宋寒舟,
你還剩最后一次機(jī)會。6房間里長久的沉默。宋寒舟看見時微瀾眼底的紅,
莫名有些心煩意亂。他撿起地上的兔子玩偶,放在念念的書桌上,
對時微瀾說:“這件事算我對不住念念,以后她有什么要求,盡管提?!睍r微瀾心頭一顫。
她早已對宋寒舟死心,但作為母親。時微瀾還是想讓孩子過一個開心的生日。
她叫住宋寒舟:“你要是真的覺得愧疚,明天就好好陪念念一天,
你知道她一直很想和你親近?!彼魏圩叩介T口的腳步停住。到底是答應(yīng)了?!昂?。
”時微瀾松了口氣。至少,至少能讓念念短暫的開心一會。第二天,念念一大早就起來,
滿臉期待的等在客廳?!笆迨迨裁磿r候陪我去游樂園?”小孩子真的很好哄,
只需要去一次游樂園,就能忘記從前所有的不愉快。但一直等到中午,也不見宋寒舟的身影。
時微瀾的電話一個個打過去,都是無法接通。念念臉上的期待,也漸漸變成失望,悲傷,
最后露出一個故作堅強(qiáng)的笑?!皼]關(guān)系,我和媽媽去也行?!睍r微瀾看著她這樣,
只覺得心都要碎了。她已經(jīng)決定,就算宋寒舟不來,她也要讓念念開開心心的玩一天。
只是剛到游樂園,身后便傳來熟悉的聲音。“小沁是喜歡橙子味的棉花糖,
還是蘋果味的棉花糖?”時微瀾動作僵住,不可置信的轉(zhuǎn)身。
只見宋寒舟滿臉寵溺的抱著方沁,站在棉花糖攤位前詢問她的喜好。
看見這一幕的念念眼眶瞬間紅了,死死咬著嘴唇。時微瀾也不可置信的睜大眼。轉(zhuǎn)身時,
宋寒舟看見她,臉色突變。他把方沁交給保姆,然后快步走到時微瀾面前,
將她狠狠扯到一旁質(zhì)問:“你來這里做什么?”語氣里的冷漠和厭惡,
就好像時微瀾是什么他避之不及的人。她強(qiáng)忍著淚意,
問宋寒舟:“你還記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嗎?”宋寒舟眉頭緊鎖,只覺得她在無理取鬧。
明明自己已經(jīng)警告過她,不要帶著孩子出現(xiàn)在方梨面前,她卻故意來這里堵自己。
“我不管今天是什么日子,總之現(xiàn)在馬上離開!”說著,宋寒舟抓住時微瀾就往門口走。
拉扯間,方梨的聲音突然傳來:“寒舟?”宋寒舟頓住,飛快松開抓著時微瀾的手,
警告性的看了她一眼,方才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轉(zhuǎn)身。方梨手里牽著方沁走過來,
看見時微瀾時眼底有一閃而過的深意。“這不是念念媽媽嗎?好巧,怎么會在這里遇上,
你也是帶孩子來玩的嗎?”宋寒舟警告的瞪著時微瀾,仿佛在說她要是說出什么不該說的,
一定不會讓她好過。時微瀾凄慘一笑,看向宋寒舟?!笆前?,今天是孩子生日?!痹捯袈?,
宋寒舟突然僵了一下。直到這時他才想起來,自己確實(shí)答應(yīng)了念念陪她過生日。
所以時微瀾今天并不是故意過來鬧事,而是帶孩子來過生日的?宋寒舟眼底閃過一絲不自然,
低頭看了念念一眼。看見念念通紅的雙眼,以及顫抖的身體時,心臟像是被什么打了一拳。
方梨眼底閃過一絲得意,親昵的挽住宋寒舟,“那真是太巧了,小沁也是今天生日。
寒舟為了給她慶祝,還包場了整個宴會廳呢?!睍r微瀾聽完,自嘲的笑了。原來宋寒舟失約,
是為了給方沁過生日。念念在他心里,到底毫無分量。話說到這個份上,
已經(jīng)沒有什么再待下去的必要,時微瀾帶著念念離開。
方梨卻在此時提議:“念念和小沁是同學(xué),今天又正好遇上,不如就一起過生日吧。
”7方梨笑的人畜無害,可眼神里分明都是挑釁。時微瀾開口拒絕:“不了,
我們還有別的安排?!狈嚼娑辶硕迥_,有些委屈的問:“是不是上次念念和小沁的事,
讓你心里不舒服了?其實(shí)那件事主要還是小沁的錯,我代她跟你道歉,
何必跟一個孩子計較呢?”說完,她又看向宋寒舟,聲音自責(zé)。“都怪我,回國的太突然,
小沁一時不習(xí)慣才會起同學(xué)起矛盾?!彼魏圻B忙心疼的將她摟進(jìn)懷里,輕聲哄著。
轉(zhuǎn)頭看向時微瀾時,眼底一片冷冰,“既然都是同一天生日,那一起過有什么問題?
”時微瀾想說那怎么能一樣,卻被念念扯了扯袖子。她紅著眼,
小聲對時微瀾說:“沒關(guān)系的。”她也想看看,爸爸喜歡的孩子到底是什么樣的。
五歲的孩子并不能理解什么叫偏愛,只以為是自己不夠好,所以才不得父親喜歡。
來到宴會廳,里面布置的宛如童話城堡。方沁驕傲的走在前面,享受所有人的稱贊,
而念念只是默默紅著眼,看著周圍的一切,心里又酸又澀。方梨忽然走到時微瀾身邊,
貼著她的耳邊說了一句“我知道你和宋寒舟的關(guān)系。”時微瀾動作一頓。她其實(shí)并不酸意外,
早在第一次幼兒園見到方梨時,她就懷疑對方知曉自己的身份。剛剛的反應(yīng),更是讓她確信。
只是時微瀾不明白她的意圖,“你想說什么?”方梨笑著晃了晃手中的杯子,
語氣嘲諷:“我只是想看看,能代替我陪在寒舟身邊十年的女人,有什么本事?,F(xiàn)在看來,
也不過如此,寒舟壓根沒把你放在眼里?!狈嚼娴脑捪襻樢话愦踢M(jìn)時微瀾心里。
她自嘲的笑了,“是啊,我在宋寒舟心里什么也不是。”所以,她不想再爭了。今天之后,
她就會帶著念念離開。方梨眼神得意,突然朝宋寒舟招了招手,“阿舟,
跳舞的伴奏好像出了點(diǎn)問題,我聽說時小姐會彈琴,不如讓時小姐給咱們伴奏吧?”話音落,
時微瀾不可置信的看向她。她們倆要跳舞,讓自己伴奏?方梨眼底閃過一絲得意,
視線轉(zhuǎn)向宋寒舟。宋寒舟沒說話,顯然是默認(rèn)了。時微瀾不想看見這兩人恩愛甜蜜的樣子,
正要拒絕。方梨突然說:“時小姐要是不想彈,那就讓念念彈吧,我聽說念念彈琴也很好聽。
時微瀾的心像是被人攥住。宋寒舟也說:“只是彈個琴而已,這種小事念念都能做,
你有什么不行?”時微瀾看著他,露出一個凄美的笑“好,我去。
”她不可能讓念念面對這些。她不能讓念念,親眼看著自己的父親,是怎樣和別人親近的。
所以她寧愿自己去。走下樓,時微瀾打開角落里的鋼琴。方梨滿眼得意,和宋寒舟站在一起,
笑意盈盈:“時小姐隨便彈點(diǎn)什么吧?!薄拔覀儾惶?,聽什么都行?!闭f著,方梨伸出手,
自然的靠在宋寒舟身上。時微瀾的心早已痛到麻木。她看著眼前的畫面,扯了扯嘴角。
既然那么恩愛,那就送她們一首《夢中的婚禮》吧。手在琴鍵上落下,音樂聲響起。
宋寒舟的動作卻突然一僵。8時微瀾彈的很專注,仿佛真的在祝福他們。
宋寒舟的心突然跳的很亂。他表情復(fù)雜的看向時微瀾,不知道她為什么偏偏選了這一首,
連腳下的舞步亂了都沒發(fā)現(xiàn)。直到方梨驚呼一聲,宋寒舟不小心踩了方梨的腳。
宋寒舟立馬回過神來,抱起方梨去上藥。音樂聲停下,時微瀾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
心想這是最后一次了。今天過后,她就會帶著念念離開。時微瀾來到洗手間整理心情,
念念卻不知何時來到了蛋糕旁。她看著桌上豪華的三層大蛋糕,紅了眼,
宋寒舟從來沒和她一起吃過蛋糕。哪怕知道這個蛋糕不屬于自己,可她還是忍不住,
伸手切了一小塊就讓她以為這是爸爸給自己買的蛋糕好了。念念在心里安慰自己。
只是剛切下來,小沁突然跑過來,一把打掉?!澳銈€小偷,偷我的蛋糕!
”念念的臉立馬白了,搖頭解釋:“我不是小偷?!彼皇且蚕雵L嘗,
爸爸買的蛋糕是什么味道。小沁卻不由分說推開她,大聲呵斥:“你就是小偷,
偷走了我的爸爸。”“你媽媽也是小偷,偷走了我媽媽的男人,你們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滾出我的家!”聽見有人罵時微瀾,念念焦急的爬起來,替母親辯解“我媽媽不是!
”爭吵間,兩個孩子推搡到門口。小沁力氣大,竟然直接將念念推了出去。念念重心不穩(wěn),
直直摔在花壇上,小臉霎時就白了。小沁也嚇了一跳。下一秒,她也假裝摔到,
趴在地上大哭。時微瀾聽見動靜趕來,看見的就是念念臉色慘白,滿頭鮮血的躺在地上。
她嚇得手都在抖,一瞬間什么都慌了,抱起念念向宋寒舟求助。宋寒舟趕來,
看見這個場景臉色也白了。正要去看念念,方梨突然叫住她:“阿舟,小沁暈過去了!
”宋寒舟腳步一頓。他的臉上閃過幾分猶豫,最后扭頭朝小沁跑去。
時微瀾不可置信的看著他離開的背影。那么決絕,那么無情。時微瀾渾身發(fā)冷,
抱起懷里的女兒,往醫(yī)院趕去。所幸傷的并不嚴(yán)重,只是還要觀察一晚。直到半夜,
宋寒舟都沒有出現(xiàn)。也沒有一個電話。時微瀾看著病床上的念念,眼里滿是愧疚和疼惜。
念念卻是朝她笑了笑,反而安慰她:“爸爸不來沒關(guān)系?!睍r微瀾的心揪起來。
念念繼續(xù)說:“爸爸不喜歡我也沒關(guān)系,我有媽媽愛我就好了。”“媽媽,我們走吧。
”念念的眼中再沒了往日的不舍。她是真的心死了。宋寒舟決絕離開的那個背影,
在她的記憶里再也無法忘懷。既然不管她怎么做,都得不到宋寒舟的喜歡。那不如離開。
時微瀾的淚水奪眶而出,一把抱住她。第二天一早,時微瀾帶著念念出院,
坐上前往機(jī)場的出租車。離開前,她給宋寒舟發(fā)了最后一句消息:此生永不相見。
然后將他的所有聯(lián)系方式通通刪除。宋寒舟,三次機(jī)會你已經(jīng)用盡。從今以后,
你我再無瓜葛。9醫(yī)院里,宋寒舟看著這句沒頭沒尾的消息,心忽然顫了一下。
像莫名漏了一拍,他有種莫名的恐慌感。旁邊的方梨滿臉委屈,“阿舟,
小沁只是想去安慰念念,沒想到念念卻故意推她?!薄靶∏咭恢鄙眢w不好,要是出了什么事,
我也不活了?!狈嚼婵薜膫?,急需他主持公道。宋寒舟壓下心里那點(diǎn)陰霾,
跟方梨保證:“你放心,這件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闭f完,他走出病房給時微瀾打電話。
卻不想根本打不通。本就陰沉的臉色更黑了幾分,宋寒舟打開聊天框,看著那條消息。
無名火突然就竄了出來。他在聊天框里快速打字,
一連串的指責(zé):“不就是沒送念念去醫(yī)院嗎?是念念動的手,她害得小沁現(xiàn)在還在住院,
我沒追究她的責(zé)任已經(jīng)是仁慈了,你鬧什么脾氣?”打完,宋寒舟又遲疑了下,
最后還是點(diǎn)擊發(fā)送。然而下一秒,紅色的感嘆號出現(xiàn)在屏幕。“對方已開啟好友驗(yàn)證,
你還不是她的好友,請先發(fā)送朋友驗(yàn)證請求?!睍r微瀾把他刪了!
宋寒舟怔怔的看著屏幕上的感嘆號,突然就覺得格外刺眼。她竟然把自己刪了!摁滅手機(jī),
宋寒舟陰沉著臉回到病房。方沁已經(jīng)醒了。她躺在床上,看見宋寒舟的瞬間,
就委屈的喊了聲:“宋爸爸?!彼魏哿ⅠR過去安撫她。方梨在旁邊抹眼淚,
“醫(yī)生說小沁需要靜養(yǎng),但我白天要工作,一時半會也找不到合適的保姆。阿舟,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彼薜目蓱z,完全就是一副孤苦無依的模樣,宋寒舟頓時心疼。
猶豫片刻,他下定了決心:“去我家?!狈凑龝r微瀾教唆念念干出這種事,也是該給個教訓(xùn)。
說完,宋寒舟來到走廊,給家里的保姆打電話:“把時微瀾和念念的東西都清出去,
順便告訴她,等她什么時候知道錯了,我再考慮給她們母女安排住處。
”保姆看著本就空蕩蕩的別墅,剛想說時小姐的東西早就沒了,電話直接被掛斷。當(dāng)晚,
宋寒舟便帶著方梨母女回家了。推開門,看見的便是空了許多的客廳,
從前時微瀾掛在墻上的畫,買的毛毯和抱枕,通通換掉了。此時的別墅,看起來熟悉又陌生。
宋寒舟心底涌起一股異樣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并不痛快。方梨倒是非常滿意這個地方,
這么大的別墅以后都是她們母女的了,想想就興奮?!鞍⒅?,我們住哪?
”宋寒舟這才回過神,帶她們上樓選房間。路過時微瀾房間時,方梨突然停下腳步。
“要不就這間吧?”10宋寒舟的臉色有些慌。他雖然吩咐了保姆把時微瀾的東西清出去,
但想來也沒這么快,正要阻止。方梨已經(jīng)推開房門。只見昨天還住人的房間,如今空蕩蕩,
一點(diǎn)人氣都沒有。衣柜里的衣服,梳妝臺上的化妝品,還有各種時微瀾的物件,
全部收拾的干干凈凈。就連床單和窗簾,都換了新的,看起來就像一間客房。
宋寒舟當(dāng)場愣在原地。方梨滿意的看了看這個房間,問宋寒舟:“我能住這個房間嗎?
”宋寒舟臉色不是很好看,但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既然已經(jīng)收拾好了,那就住吧。
大不了之后給時微瀾重新找個房子。走出房間,他看了眼保姆,
突然語氣怪異的開口:“收拾的還挺快。”保姆不知道他這是什么意思,
解釋道:“時小姐把大部分東西都帶走了,我就簡單收拾收拾,沒什么?!彼魏劢┳?。
他睜大眼,憤怒的問:“是她帶走的?”保姆沒想到他居然不知情,“是啊,
時小姐前幾天就在收拾東西了,我以為先生知道呢?!彼魏鄣哪樕D時變得很難看。
時微瀾這是什么意思?離家出走?怒火冒出來,宋寒舟握緊拳頭,轉(zhuǎn)頭朝念念的房間走去。
推開門,里面同樣收拾的干干凈凈。沒有半點(diǎn)生活過的痕跡。莫名的,宋寒舟有些恐慌,
好像時微瀾和念念不會回來了。但很快,這種想法又被自己壓下。時微瀾那么喜歡他,
就算無名無分也要跟著他,怎么可能不回來。她還帶著念念,就更加不可能不回來了。
孩子總需要父親的。這樣想著,宋寒舟松了口氣。他不知道的是,此時的時微瀾,
已經(jīng)落地幾千公里的墨爾本,即將迎來新生活。第二天,宋寒舟沒有去公司,
而是親自送方沁去幼兒園。他想,念念總不能不上幼兒園。只是來到教室,
卻并沒有看到念念的身影,座位上也沒人。他眉頭緊皺,問老師:“念念呢?
”老師看了眼念念的位置,也很惋惜。“這孩子退園了?!彼魏鄄豢芍眯诺谋牬笱?。退園?
怎么可能退園?宋寒舟此時才有些慌了,追問老師:“為什么要退園?
”老師不明白他打聽這個做什么,但想起時微瀾曾經(jīng)拜托過她,不要透露她出國的事。
所以并沒有說出實(shí)話,只搖頭:“具體不太清楚?!彼魏蹮┰甑奈站o拳頭。
他想起那天自己在辦公室外,似乎聽見時微瀾和老師在商量什么。
難道那天就是在說退園的事情嗎?想到這,宋寒舟心底一股無名火冒出來,
質(zhì)問:“誰讓你們給她退園的,我為什么不知道!”老師一臉驚訝的看著他。
“你又不是孩子爸爸,為什么要告訴你?”宋寒舟瞬間啞火。他從未在外人面前,
說過自己是念念的父親。幼兒園的人都以為念念是單親家庭。這一刻,
宋寒舟什么話都說不出,仿佛被人打了一巴掌。11離開幼兒園,
宋寒舟下意識打開時微瀾的聊天框。認(rèn)識十年,他們的聊天記錄并不多。
大部分都是時微瀾在說,而宋寒舟隔好幾天才回復(fù)一兩個字。從前他覺得時微瀾煩。
現(xiàn)在看著屏幕上的紅色感嘆號,意識到時微瀾再也不會煩他了。宋寒舟又莫名惱怒。
此時電話響起來,宋媽媽壓抑著怒火的聲音傳來:“馬上回老宅!”宋寒舟不明所以,
趕到老宅時,迎面就被一疊文件砸了。“你自己看看這都是些什么!
”宋寒舟撿起地上的文件,一頁頁翻看,發(fā)現(xiàn)全是出現(xiàn)各種紕漏的財務(wù)報表。
他驚訝的問:“這是誰做的?”宋媽媽氣的拍桌子?!俺朔嚼孢€能有誰?
我看你真是失心瘋了,人剛回國就巴巴的塞進(jìn)公司,還讓她做財務(wù)總監(jiān)這么重要的位置,
你是要?dú)Я苏麄€宋氏嗎!”宋媽媽語氣格外嚴(yán)厲,宋寒舟一時也說不出話。
他沒想到會出這么多亂子。“阿梨也許只是不熟悉業(yè)務(wù),等過陣子就好了?!甭犃诉@話,
宋媽媽更加生氣,手里的茶杯直接摔在地上,“你現(xiàn)在大了,在外面養(yǎng)女人我管不了你,
但牽扯上公司就是不可以!”說完,她又捂著胸口喘氣?!靶r這孩子多好,你偏偏瞎了眼,
喜歡這么一個狐貍精?!彼魏勐犚娝@語氣,頓時意識到什么?!皨?,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宋媽媽別過臉沒說話。宋寒舟卻急了,追問:“您是不是知道時微瀾在哪?
是不是她故意伙同您搞離家出走這一套?”宋媽媽聽完,氣的差點(diǎn)一口氣上不來。
“你個混賬東西,小時走了!她帶著孩子出國了,這輩子都不回來了,你高興了吧!
”話音落,宋寒舟如遭雷劈,愣在原地。心底一直以來的懷疑得到了證實(shí),
宋寒舟臉上瞬間血色盡失。原來不是離家出走。她是真的決定要離開自己。
宋寒舟幾乎有些站不穩(wěn),扶了旁邊一把,追問:“她去哪個國家了?”宋媽媽惋惜的搖頭。
“不知道,她連我都沒告訴,就是擺明了不想再見你?!薄昂郯。阋郧安欢?,
我總覺得你有一天能長大,但小時這件事上,實(shí)在太糊涂!”她不僅失去了一個喜歡的兒媳,
她連疼愛的外孫女都失去了?。∫磺卸际且?yàn)樗魏?。她不再看宋寒舟,搖頭回了屋內(nèi)。
背影全是失望。宋寒舟怔怔的咱在原地,良久沒有動作。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猛的回過神來,
掏出手機(jī)將能調(diào)動的資源全部調(diào)動。他必須要找到時微瀾!12時微瀾早已落地墨爾本。
她一早便托人在國外買好房子,念念適應(yīng)的很好,在新學(xué)校也交到了新朋友。
不知不覺已經(jīng)過去三個月。時微瀾也重新拾起畫筆,時不時出去寫生。這日正在外寫生。
背后突然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時微瀾?!睅缀跏撬查g,時微瀾就分辨出,
這是宋寒舟的聲音。手下畫筆一抖,顏料涂歪了。她愛了宋寒舟十年,
關(guān)于宋寒舟的一切都無比熟悉。一瞬間,過去的十年又朝她卷土重來。宋寒舟走過來,
語氣難掩激動:“我終于找到你了。”他找了時微瀾整整三個月。找遍了所有能幫忙的人,
幾乎把大大小小的國家翻遍了,最后才在這個無名小鎮(zhèn)發(fā)現(xiàn)一點(diǎn)蹤跡,
顧不上證實(shí)便馬不停蹄的趕過來。卻不想,看見的是時微瀾后退的步伐。
時微瀾下意識躲開了她的觸碰,語氣冷淡:“你來干什么?
”她從沒想過會在在這里遇到宋寒舟。為了防止宋寒舟找到自己,
她甚至沒有去找隔壁城市的父母,而是在這個不知名的小鎮(zhèn)落腳。沒想到他還是找了過來。
宋寒舟的動作停在半空,表情復(fù)雜,最后有些沉悶的問:“氣消了嗎?”這三個月,
宋寒舟的心情從一開始的憤怒,變?yōu)榻辜?,最后恐慌?/p>
所有的脾氣在看見時微瀾安然無恙的那一刻,全部煙消云散。他想,
既然時微瀾那么介意自己和方梨的事,也不是不可以退步?!皻庀?,就跟我回去。
”宋寒舟說著,再次朝她伸出了手。時微瀾有些不解,后退兩步,
“你不是該和方小姐結(jié)婚了嗎?”宋寒舟的臉色沉下來。片刻后,他伸出的手握緊成拳頭,
有些咬牙切齒的說:“算你贏了?!薄拔铱梢詾榱四?,不和她結(jié)婚。但你不要恃寵而驕,
離家出走這種事,我只容忍一次。”聽見這話,時微瀾才敢確定。
宋寒舟真的是來找她求和的。莫名的,時微瀾覺得有點(diǎn)可笑,于是便真的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