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紀念日那天,陸宴送了我從沒送過我的玫瑰花。可我知道,
那是他從國外回來的白月光不要的花。而我一心想做個好妻子,希望能打動他的心。
他卻在奶奶生病時要我給白月光做手術,害我沒能見上奶奶最后一面。我終于下定決心離婚,
他卻跪下紅著眼求我:「瑤瑤,能不能別離開我!」1.天邊漸亮,一晚未歸的陸宴才回來。
他進門一臉歉意地看著我:「瑤瑤,對不起,昨晚臨時加了班,沒能陪你過紀念日?!?/p>
見我不說話,陸宴從身后掏出一大捧的紅色玫瑰花遞給我。「好看嗎瑤瑤,你別生氣,
等我休假了好好在家里陪你。」我沒說話,看著眼前的一大捧玫瑰花,
我攥在桌下的手不由自主地蜷了蜷。結婚兩年來,陸宴從沒送過我一束花。
我知道這原本不是送給我的。陸宴國外的白月光回來了,這花原本是送她的。
昨晚十點顧思思久違地更新了一條朋友圈。我這才知道,她回國了?!肝艺f不喜歡小捧花,
他就丟掉送我更大的啦!」她穿著精致的小禮服,地上擺著一大捧嬌艷欲滴的粉色玫瑰花。
我注意到,圖片的一角有一塊手表。那是我們剛結婚的時候送陸宴的生日禮物。我知道,
陸宴今天不會回來了。而我此時眼前這一小捧快干枯掉的紅色玫瑰是顧思思看不上的小捧花。
我搭在膝蓋上的手指揪緊了布料,縮了縮指尖。隨即接過了這捧花,
熟練地把修長的枝莖剪掉,插入了花瓶里。陸宴從來沒注意到,
我是一個很喜歡花花草草的人。見我接過花,陸宴像是松了一口氣?!脯幀?,
上次你說好看的那個項鏈款式,我下個月就能做好,補給你這次的禮物好不好?」
看著陸宴小心翼翼想哄我開心的樣子,我心里卻明白,這并不是送我的禮物,
而是他對我愧疚的的補償。顧思思回來了,我們也不會再像以前那樣了。
2.我和陸宴是相親認識的。相親前我便知道他心中有一位白月光。他家里催的緊,
正好我也不著急結婚。一來二去,我們倆就湊到一起領證結婚了。
所有人都不知道當時我有多高興。因為我暗戀了陸宴整整七年。我知道陸宴并不愛我,
他只是缺了一個結婚的搭子。結婚的兩年來,我們相敬如賓。可慢慢的,
他也接受了我一點一點融入進他的生活里。他習慣每次加班回來我給他做夜宵,
也會在下班后給我排隊買我愛吃的小籠包,
我們會一起看他愛看的話劇和演唱會……我們像平常夫妻那樣恩愛,日子也過得越來越好。
我知道就算再冷的人,他的心也是肉做的,總有一天陸宴塵封已久的心也會漸漸融化,
向我靠攏。我以為我們的再次相遇是上天給我的一次驚喜??深櫵妓嫉幕貋?,讓我徹底慌了。
3.接下來的幾天,陸宴都休假在家里陪我。陸宴說好陪我去看近期新上的一部電影,
里面的女主角我很喜歡。我們收拾收拾就去了電影院。陸宴說去給我買小吃和可樂,
我早早就坐好了在座位上等他??伤麉s遲遲沒來,電影快要開場了。
這時他給我發(fā)了條消息:「瑤瑤,你等我一會,馬上就回來!」電影開場了。十分鐘。
半小時。我給陸宴打了幾個電話,他一個都沒接。一小時。我有些坐不住了,
里面的空氣讓我頭暈目眩。我打算到外面透透氣,順便找一找陸宴。正好有些渴了,
我就順便去旁邊的奶茶店買了杯冷飲。等候的時候,一陣刺耳的女生的嬌笑聲傳來。
中間隔著一個宛若綠色小山的圣誕樹,裝點了琳瑯滿目的飾品和繁花似的彩燈。繞過圣誕樹,
一個女生站在男生對面嬌笑著,穿著粉色的裙子,像個小精靈一樣,
對面的男生寵溺地摸著她的腦袋不知道在說著什么。我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是陸宴。
對面的女生似有所感往我這里看了一眼,接著愣了一下,
挑釁地笑了笑然后踮起腳親了親陸宴的臉頰。此刻我心里只有一個念頭。趕緊離開這里。
我狼狽地拿著那杯冷飲低著頭,呼吸變得急促而深沉。剛走出商場的大門,
一股冷空氣倒灌在我喉嚨里,我不想讓喉中那股嗚咽滑落出口。眼淚卻忍不住一滴滴往下掉,
融化進雪中。4.我回到家時已經(jīng)很晚了。期間陸宴給我打了很多電話我都沒接。我一進門,
陸宴就上前抱住我,握著我的手,著急道:「瑤瑤,你去哪兒了,我找了你很久,
給你打那么多電話怎么都不接?」「冷不冷啊,怎么一句話也不說?」
他抓住我的手放在嘴邊哈氣?!改闳ツ膬毫?,我等了你很久?!?/p>
我沉默良久終于吐出這幾個字。陸宴聽到這話肉眼可見地慌了。「客戶打了個電話,
臨時改了設計圖樣。」相處了兩年,我自然清楚他撒謊的樣子。我沒有戳破,
靜靜在沙發(fā)上坐下。陸晏過來輕輕在背后抱著我,熾熱的體溫穿過衣服布料熨貼著皮膚,
我甚至能聽見陸晏強勁有力的心跳聲。「對不起瑤瑤,你別和我生氣了,
那條項鏈我忙了一個月做出來了?!拐f完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精致的小盒子。
他小心翼翼地取出里面的項鏈。它很漂亮,鉆石鑲嵌在項鏈的各個部位,
整條項鏈宛如一條綴滿明亮星辰的銀河。陸宴是一位珠寶設計師,我曾和他提過,
喜歡鑲滿鉆石的項鏈,他一直記在心里,說一定會為我專門定制出來一條專屬于我的項鏈。
看著陸宴討好地把項鏈拿在我眼前時,
進門一直強忍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就像開閘的水一樣涌出來。陸宴小心翼翼地抱住我,
輕輕拍著我的背?!脯幀?,你放心,我再也不會丟下你一個人了?!龟戧贪。?/p>
我還該不該相信你?5.剛轉學那年,我的父母車禍去世,只有奶奶獨自撫養(yǎng)我。
叛逆期的少年們總是充滿惡意,知道我沒有父母,就嘲笑我是沒爸沒媽的孩子。
顧思思就是其中一員。剛開始只是口頭上的玩笑,后來言語逐漸大膽起來。
他們看我身體發(fā)育早,說我沒有爸媽教,學費都是出去給人包養(yǎng)才交得起的。
我在食堂吃飯的地方顧思思就帶領她的小團伙離的遠遠的,說我身上很臟,有傳染病,
很臟的那種。我不敢回家和奶奶說,奶奶什么都不知道,
只是每天早上笑瞇瞇給我零花錢說我太瘦了讓我去學校吃好點。謠言甚至都傳到了老師那里,
老師教訓我讓我在學校安分些,不要帶壞顧思思她們這種好學生。我不敢回到家里哭,
怕奶奶知道了傷心。學校的天臺上,是我唯一可以發(fā)泄自己情緒的地方。我甚至想一跳了之,
可我不能。我還有奶奶。直到那天,有人遞給了我一張紙巾?!竿瑢W別哭了,
有事可以和我說。」是陸宴。顧思思的青梅竹馬。他刺眼的讓我不敢抬頭去看他,
我像個膽小又怯懦的逃犯。只敢逃跑。但那天之后,謠言就停止了。我知道,是他做的。
他爸爸是學校的領導,陸宴本身也是學校的風云人物,要消滅一個謠言還是很簡單的。
從那天起,我就開始默默關注他。我知道他每次下課會走哪邊的樓梯,
知道他喜歡吃二食堂的酸菜魚,知道他每次下完課會等顧思思一起回家。
高三的時候我去辦公室偷看了他的志愿,拼了命的學習終于考上了那所大學,學了醫(yī)。
可陸宴沒能考上。他爸爸投資失敗,家里瀕臨破產(chǎn),顧思思的家里不讓他們來往,
把她送去國外和陸宴斷絕關系。他只讀了一個普通本科的珠寶設計。
我沒想到我們再次相遇是在相親,他缺了一個結婚搭子,他爸媽看中了我穩(wěn)定的醫(yī)生工作。
我們就這么「湊合」結了婚??烧l也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開心。6.最近陸宴總是在夜里出門,
跟我說他公司最近加班很多??晌倚睦锴宄緩膩聿粫敲疵ΑK窃谂泐櫵妓?。
趁陸宴洗澡時,我偷看了他的手機。他的手機從來不設密碼。
我打開了他和顧思思的聊天頁面。顧思思最近總是找他,家里的水管壞了,腳扭了,
腿抽筋了,和樓下的阿姨吵架了……各種理由層出不窮。都要找陸宴。聊天記錄的最后,
陸宴對她說:「思思,我已經(jīng)結婚了,別再來找我了?!?.奶奶一大早就給我打了電話,
說她最近病得厲害,要我回去看看。陸宴說今天回公司弄完那個項目下班就和我回家看奶奶。
我又給奶奶買了很多補品和禮物。準備好一切后,我在家里等陸宴。可一個又一個小時,
他還是沒回來。不知道為什么,我心里總是有種不祥的預感。快到約定的時間了,
陸宴給我打了個電話?!脯幀?,能不能給思思做個手術,我現(xiàn)在只能找你了,
思思現(xiàn)在很危險!別的等我之后跟你解釋?!顾恼Z氣無不透露著急切,語氣近乎是祈求。
陸宴第一次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改棠躺×?,我得回去看看。」「奶奶身體那么好,
一定沒事的,思思這次車禍很嚴重,我很害怕她會出什么事!」「求你了,瑤瑤!」
8.到醫(yī)院的時候,顧思思已經(jīng)被推進了手術室,她出了車禍導致顱內出血,
情況倒不是特別嚴重。陸宴心疼地握住她的手,眼神一秒也沒從顧思思身上移開過,
他用懇求的語氣對我說:「瑤瑤,求求你了!」看著陸宴的樣子,
我的胸口像是被什么扎了一樣,讓我喘不過氣來。之前單位聚會可以帶家屬,
可陸宴從沒陪我去過,給我打下手的小護士自然沒見過陸宴,安慰道:「放心,
你女朋友受的傷不嚴重,做個小手術就可以的?!龟懷玢读讼?,
但隨即反應過來也沒反駁:「那就好,麻煩你們了!」我站在陸晏和顧思思之間,
卻顯得我是個外人一樣。手術做了兩個小時,做的很成功。陸宴在病房外焦急地等待著,
見到我快步走上前,神色凝重又熱切地盯著我?!冈趺礃恿爽幀??」
我看著他的眼睛平靜道:「沒事了?!龟懷缏牭胶笏闪艘豢跉?,便要進去看顧思思,
后又想起什么略帶歉意地對著我說:「瑤瑤,我恐怕不能和你回去看奶奶了,
思思剛回國這邊沒什么熟悉的人,我得照顧她?!顾柿搜士谒曇舻统炼⑷?,
低下頭有些不敢直視我說出這句話??晌业哪棠桃仓挥形艺疹??!膏?,我自己回去看奶奶?!?/p>
「等我之后再跟你解釋,好不好?」說完陸晏就急著進病房去看顧思思。
他甚至沒能聽清我話中的哽咽聲。9.出了醫(yī)院,我就開車打算去奶奶家。剛打著火,
電話鈴聲就響了?!脯幀帲阍谀膬耗?,你快回來吧,你奶奶她…走了。」
姑姑帶著哭腔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我呼吸猛地一窒,心跳險些驟停。奶奶沒了。
奶奶怎么會離開我呢?今天早上她還給我打電話說讓我回去看她,
說要給我包我最愛吃的餃子。我還沒能看見奶奶最后一眼。從小就是奶奶帶大我,
如今她想看我我卻連她最后一面也沒見到。開了三個小時的車,終于到了奶奶家。
看到奶奶安靜地躺在床上時,我的喉間一哽,任憑誰和我說話,我都說不出口一個字,
眼淚順著臉頰一滴一滴滑落下來。如果沒有聽陸宴的話早點回來,還可以見奶奶最后一面,
我還有好多話沒和奶奶說??墒裁词虑槎紱]有如果。第二天我們?yōu)槟棠剔k了葬禮。
我給陸宴打了很多電話,發(fā)了微信,都不回。直到凌晨一點,我收到了顧思思的一條消息。
是一張圖片。背景很熟悉,是我的臥室,陸宴熟睡著,顧思思躺在他的身上,
穿著性感的蕾絲睡裙。那條專屬于我的項鏈也被戴在了顧思思的脖子上??吹秸掌且凰查g,
我整個人仿佛被冰水從頭到尾澆個濕透,心也涼得徹底。想要哭出來,眼淚卻一滴也沒有了。
我恨陸宴,恨顧思思,也恨自己的自以為是。我以為陸宴不會背叛我的。我以為他也愛我,
哪怕只有一點點,可這一切不過都是我的幻想罷了。顧思思又發(fā)來了一條信息?!笗r瑤,
我們見一面吧,我有好多話想跟你講呢~」「好?!?0.忙完了奶奶這邊的一切,
我收拾好沉重的心情回了家。期間陸宴給我打了很多電話,發(fā)信息問奶奶怎么樣。我都沒回。
我已經(jīng)不想再和他和顧思思間周旋了。我一進門,陸宴就貼心地給我拿暖手寶,拿外套。
像他以往每次做錯事一樣。弄好一切,我坐在沙發(fā)上緩慢地閉上了眼睛,像是認命一般,
平淡地說了句:「陸宴,我們離婚吧!」11.「瑤瑤,你說什么呢?別鬧了」
我抬頭看著他的眼睛,鄭重其事道:「我認真的,我要跟你離婚?!埂改憧纯催@個吧。」
我把手機打開給他看了顧思思給我發(fā)的那張照片。那天顧思思發(fā)完就撤回了,
但我及時保存了下來。陸宴看到那張照片后拿水的手顫抖了一下,杯子瞬間掉在地上碎了。
「你聽我說,不是這樣…」陸宴的臉瞬間變得蒼白,沒有一點血色?!笁蛄耍懷?!
照片都擺在這里了,你還有什么解釋的必要嗎,把這個簽了吧,」
我從包里掏出那張離婚協(xié)議書,甩在陸宴面前。「陸宴,你知道我的,我已經(jīng)下定決心了?!?/p>
陸宴知道我的脾氣,一旦下定決心的事就不會在回頭了。陸宴看著我的眼睛,
整個人愣在那里很久,良久才從喉嚨里吐出一個音節(jié)?!负?。」
陸宴眼睜睜看著我收拾了家里的行李然后離開。期間都一言不發(fā),呆呆地在沙發(fā)上坐著。
我也終于離開了這個生活兩年的家。不再帶一絲的留戀。
12.我推著行李箱去了我新找的房子??赡苁俏易罱^倒霉,正好趕上小區(qū)電梯維修,
我拖著28寸的行李箱爬到了15樓,終于爬到了可鑰匙轉了很久也打不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