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大銀杏樹下,沈宴彎腰為阮青玉撿起書本時,陽光正好。分手那天,他說她真惡心,
而她只留下一句哽咽的我沒有。再相遇時,她正被陌生男人摟著腰,紅唇揚起熟練的笑,
沈宴死死捏住手中的酒杯?!胺质趾蠖嗌賯€男人碰過你?”他掐著她的下巴質(zhì)問,
卻在看清她身上的煙疤時,聽見自己心臟碎裂的聲音。原來最痛的背叛,
是他親手把她推向了地獄。1霓虹燈在夜色中閃爍,將城市染上一層迷離的色彩。
沈宴站在酒會大廳的角落,修長的手指捏著酒杯,琥珀色的液體在燈光下泛著冷光。
他西裝革履,面容冷峻,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追隨著大廳另一端那個熟悉的身影。阮青玉。
分手一年后,他再次見到她。她穿著一條貼身的黑色晚禮服,后背幾乎完全露出,
只有幾條細帶交叉而過,勾勒出她依然纖細的腰身。她的頭發(fā)比以前長了,
盤成一個精致的發(fā)髻,露出白皙的后頸。沈宴的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
記憶如潮水般涌來——他曾無數(shù)次親吻那片肌膚。“沈總,您在看什么?
”身旁的助理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哦,那是阮小姐,星耀集團的公關(guān)總監(jiān)。”“我知道。
”沈宴的聲音冷得像冰。助理似乎察覺到什么,識趣地退開。
沈宴的目光卻無法從阮青玉身上移開。她正被一個中年男人摟著腰,
那男人的手在的后背上游走,而她只是微笑著,沒有拒絕。沈宴的指節(jié)發(fā)白,
酒杯幾乎要被捏碎。他記得分手時阮青玉那雙含著淚卻倔強不肯落下的眼睛,
記得她最后對他說“沈宴,我沒有”時的表情。而現(xiàn)在,她卻在別的男人懷里巧笑倩兮。
酒會進行到一半時,沈宴終于忍不住走向她。阮青玉正被兩個男人圍著,
臉頰泛著不自然的紅暈,眼神已經(jīng)有些迷離。她手中的酒杯又一次被倒?jié)M,
其中一個禿頂男人正湊在她耳邊說著什么,惹得她勉強笑著。“阮總監(jiān)。
”沈宴的聲音在她身后響起。阮青玉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然后緩緩轉(zhuǎn)身。
當(dāng)她看清面前的人時,那雙曾經(jīng)讓沈宴著迷的眼睛瞬間睜大,嘴唇微微顫抖?!吧蚩?。
”她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禿頂男人打量著沈宴,露出商業(yè)性的笑容:“沈少回國了?
”“嗯?!鄙蜓缋淅涞鼗貞?yīng),目光卻鎖定在阮青玉臉上。禿頂男人隨即露出曖昧的笑容,
“那就不打擾二位敘舊了?!彼R走前還捏了捏阮青玉的手,在她耳邊低語了一句,
沈宴看到阮青玉的耳尖紅了。當(dāng)只剩下他們兩人時,空氣仿佛凝固了。
阮青玉的手指緊緊攥著酒杯,指節(jié)發(fā)白?!昂镁貌灰?。”她終于開口,
聲音比沈宴記憶中的要沙啞一些。沈宴的目光掃過她的肩膀和鎖骨,
那里的皮膚依然如記憶中一般白皙細膩?!翱磥黼x開我后你也過得不錯?!彼穆曇魩е?,
“公關(guān)總監(jiān)?”阮青玉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但很快又掛上了職業(yè)性的微笑:“沈總說笑了。
我只是做好本職工作。”“本職工作?”沈宴冷笑一聲,
目光掃過她身后幾個虎視眈眈的男人,“包括陪酒陪笑?”阮青玉的眼中閃過一絲受傷,
但很快消失不見:“這是商業(yè)社交的一部分,沈總應(yīng)該比我更清楚。
”沈宴突然伸手奪過她手中的酒杯:“你喝多了?!薄安魂P(guān)你的事?!比钋嘤裣霌尰鼐票?,
卻一個踉蹌差點跌倒。沈宴一把扶住她的腰,那觸感讓他心頭一顫——還是那么細,那么軟。
“跟我走?!彼吐暶??!安恍?,我還在工作…”“我說,跟我走。
”沈宴的聲音不容置疑,他攬著阮青玉的腰,向酒會主人簡短告別后,
半扶半抱地將她帶出了會場。2酒店頂層的套房是沈宴長期包下的。他將阮青玉扔在沙發(fā)上,
自己則站在落地窗前,背對著她點燃了一支煙。窗外是整座城市的燈火,
而窗玻璃上倒映著阮青玉蜷縮在沙發(fā)上的身影?!澳銘{什么把我?guī)У竭@里來?
”阮青玉的聲音帶著醉意和憤怒,“我們已經(jīng)分手了,沈宴?!鄙蜓甾D(zhuǎn)過身,
煙霧在他面前繚繞:“我只是好奇,我曾經(jīng)愛的人現(xiàn)在墮落成什么樣子了?!薄皦櫬洌?/p>
”阮青玉笑了,那笑容讓沈宴心頭一緊,“沈總高高在上,
當(dāng)然看不起我們這些小人物為了生存不得不做的事?!鄙蜓缱呓?,
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為了生存?還是見到一個有錢有勢的就能發(fā)情?”阮青玉猛地站起來,
卻因為醉酒又跌坐回去:“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以為我想這樣嗎?
當(dāng)時我...”她突然停住了,咬住下唇。沈宴注意到她的口紅已經(jīng)有些花了,
卻依然紅得誘人。“當(dāng)時你怎么了?”沈宴蹲下身,與她平視,手指捏住她的下巴,“說啊,
我洗耳恭聽?!比钋嘤竦难壑虚W過一絲恐懼,隨即又變得空洞:“沒什么。我過得很好,
謝謝關(guān)心?!鄙蜓缋湫σ宦?,松開她的下巴,手指卻順著她的脖頸滑下,
停在她禮服的領(lǐng)口:“這件衣服,是專門穿來勾引男人的吧?”“沈宴!
”阮青玉想推開他的手,卻被他一把抓住手腕按在沙發(fā)上?!案嬖V我,
”沈宴的聲音低沉而危險,“離開我之后有多少男人碰過你?”阮青玉的瞳孔驟然收縮,
呼吸變得急促:“你沒有權(quán)利問這種問題!”“我只是好奇,
”沈宴的另一只手撫上她的大腿,感受著細膩的觸感,”你現(xiàn)在有多受歡迎。"“放開我!
”阮青玉掙扎著,卻在酒精的作用下使不上力氣。沈宴突然松開她,
站起身冷冷地說:“你可以走。
不過明天星耀集團就會知道因為你搞砸了他們最近和沈氏的新能源合作案。
”阮青玉的臉色瞬間慘白:“你…你不能這樣”“我當(dāng)然能。”沈宴解開西裝扣子,
隨意地坐在她對面的椅子上,“選擇權(quán)在你。要么回答我的問題,要么現(xiàn)在就走,承擔(dān)后果。
”房間里安靜得可怕,只有兩人的呼吸聲交織在一起。終于,阮青玉低下頭,
聲音幾不可聞:“記不清了。”沈宴的胸口仿佛被重錘擊中,盡管他早有猜測,
但親耳聽到還是讓他怒火中燒:“都是誰?”阮青玉抬起頭,
眼中滿是屈辱和憤怒:“你非要這樣羞辱我嗎?”"我只是想知道,"沈宴走近她,
手指纏繞著她的一縷散發(fā),"我曾經(jīng)的愛人現(xiàn)在有多...放蕩。"“如你所愿!
”阮青玉突然笑了,“周董喜歡我主動,王總喜歡讓我穿……??!”不等阮青玉說完,
沈宴一把將阮青玉拉起來,拖向臥室:“看來我得親自檢查一下。”2臥室的門被狠狠踢上。
沈宴將阮青玉扔在床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阮青玉的禮服已經(jīng)凌亂,胸口劇烈起伏,
眼中既有恐懼又有一絲沈宴讀不懂的情緒?!白约好??!彼畹馈H钋嘤褚е?,
顫抖的手指伸向背后的拉鏈。禮服滑落。沈宴的眼神暗了下來——她比以前更瘦了,
肋骨隱約可見,但依然誘人?!袄^續(xù)?!彼暮粑兊么种?。她的身體依然美麗,
但沈宴敏銳地注意到她身上幾個淡色疤痕和淺淺的牙印。“看來他們玩得很盡興。
”沈宴嘲諷道,手指撫過那些痕跡。阮青玉閉上眼睛,
淚水滑落:“求你別看了…”沈宴卻一把將她推到床上,阮青玉發(fā)出一聲痛呼,身體緊繃。
“放松,”沈宴冷笑,“你不是已經(jīng)習(xí)慣了嗎?”沈宴察覺到她的異樣,
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阮青玉別過臉去,咬緊下唇,沉默中只有急促的呼吸聲。
羞辱感如潮水般涌來,身體卻違背意志地做出了反應(yīng)。阮青玉在疼痛與歡愉中撕扯,
沈宴的帶著憤怒和說不清的情緒,直到兩人顫抖著共同墜入深淵。當(dāng)一切結(jié)束時,
阮青玉癱倒在地毯上,而沈宴站在窗前,背對著她點燃又一支煙。“浴室在左邊。
”他最終只說了這么一句。阮青玉艱難地爬起來,踉蹌著走向浴室。3凌晨,
沈宴從浴室出來,發(fā)現(xiàn)阮青玉蜷縮在床角,抱著膝蓋發(fā)呆。月光透過窗簾縫隙灑在她身上,
洗去妝容的臉顯得格外蒼白脆弱。有那么一瞬間,
沈宴仿佛又看到了當(dāng)年那個抱著書本撞進他懷里的女孩?!盀槭裁??”他聽見自己問。
阮青玉轉(zhuǎn)過頭,眼睛里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她張了張嘴,最終卻只是搖了搖頭:“睡吧,,
明天還有事要忙?!鄙蜓缦胱穯?,但酒精和疲憊讓他很快陷入沉睡。朦朧中,
他感覺有人輕輕撫摸他的臉,一滴溫?zé)岬囊后w落在他的頸間,但當(dāng)他掙扎著想要醒來時,
那觸感已經(jīng)消失了。第二天清晨,沈宴醒來時,阮青玉已經(jīng)整理好衣服?!耙吡耍?/p>
”沈宴問,聲音比他預(yù)想的要干澀。阮青玉沒有看他,只是點點頭:“上午還有會。
”沈宴想說些什么,諷刺的話,挽留的話,或者道歉的話,但最終什么都沒說。
阮青玉拿起手包,走向門口。在開門前,她突然停下:“沈宴。”沈宴抬頭看她。
“你滿意了嗎?”她問,“看到我變成這樣?!鄙蜓绮恢绾位卮稹H钋嘤窨嘈σ幌?,
拉開門走了出去。關(guān)門聲在安靜的套房中顯得格外刺耳。
沈宴終于允許自己的面具出現(xiàn)一絲裂縫,他的手指微微顫抖,
眼中閃過一絲連他自己都不愿承認的心痛。房間里的寂靜像一層厚重的紗,
將沈宴整個人包裹其中。他坐在床邊,指間的煙已經(jīng)燃盡,
空氣中還殘留著阮青玉身上的香水味,混合著昨夜激情的氣息,讓他太陽穴突突地跳。
他起身,走向浴室,想用冷水讓自己清醒一些。然而,就在他路過沙發(fā)時,
一道細碎的銀光忽然映入眼簾——那是一條細細的腳鏈,靜靜地躺在地毯邊緣。
沈宴的呼吸一滯。他彎腰拾起那條腳鏈,冰涼的銀鏈在他掌心微微發(fā)亮。
記憶如潮水般涌來——那是他們戀愛一周年時,他送給她的禮物。那天晚上,
阮青玉紅著臉躺在他懷里,纖細的腳踝上纏著這條鏈子,銀色的細鏈襯得她的肌膚如雪。
她小聲說:“那我以后就是你的人了?!甭曇糨p軟,帶著少女的羞怯和篤定。而現(xiàn)在,
這條鏈子孤零零地躺在他手里,像是一個諷刺的玩笑。沈宴他深吸一口氣,
拿起手機撥通了助理陳默的電話,聲音冷硬:“查一下阮青玉這一年的所有情況,
半小時內(nèi)發(fā)給我?!彪娫捘穷^,陳默明顯愣了一下,但很快應(yīng)下:“是,沈總。
”4沈宴掛斷電話,走到落地窗前。晨光已經(jīng)灑滿整座城市,可他卻覺得胸口壓著一塊巨石,
沉得他幾乎喘不過氣。半小時后,助理的報告如約而至。沈宴坐在書桌前,
面無表情地翻看著那份文件。沈宴分手出國后,
阮青玉被原公司以“泄露商業(yè)機密”為由開除,隨后遭到全行業(yè)封殺,簡歷投出去石沉大海。
她一度連房租都交不起,最后是好友蘇雯收留了她,并介紹她去了星耀集團做臨時工。
沈宴的指尖在“蘇雯”這個名字上停頓了一瞬。他記得她,阮青玉的大學(xué)室友,性格爽朗,
總是笑瞇瞇地叫自己“沈?qū)W長”。然而,報告接下來的內(nèi)容讓他的眼神徹底冷了下來。
兩個月后,蘇雯突然自殺,警方調(diào)查結(jié)果為墜樓自殺,但公司內(nèi)部傳言與星耀高層有關(guān)。
而就在蘇雯死后不久,阮青玉直接空降為公關(guān)部總監(jiān)。沈宴的手微微顫抖。
他突然想起昨晚阮青玉在情事中反常的順從,那不是放蕩,而是被訓(xùn)練出來的條件反射。
報告的最后一頁附上了幾張模糊的監(jiān)控截圖,會所的走廊里,
阮青玉被一個中年男人摟著腰推進包廂;酒店電梯內(nèi),她低著頭,
身旁的男人正貼在她耳邊說話;甚至還有一張,她衣衫不整地從某位高層的辦公室里走出來,
眼眶通紅?!艾F(xiàn)在星耀哪些人參與其中?”“主要是周董事長、王副總和財務(wù)部李總監(jiān)。
他們...有個小圈子?!标惸f上另一份文件,“這是阮小姐這一年的醫(yī)療記錄。
一次流產(chǎn),兩次肋骨骨折,還有……”沈宴猛地抬手制止他?!鞍才湃硕⒅钋嘤瘢?/p>
別讓她發(fā)現(xiàn)。”沈宴抬手揉了揉眉心,眼中的風(fēng)暴逐漸被一種復(fù)雜的情緒取代。他拿起手機,
撥通了另一個號碼:“重新調(diào)查星耀集團,尤其是那幾個高層,我要知道蘇雯自殺的真相,
還有…當(dāng)年阮青玉從前公司離職的事情,再重新調(diào)查一次?!睊鞌嚯娫捄?,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條腳鏈上,銀鏈在晨光中微微閃爍。當(dāng)晚,沈宴坐在黑色轎車的后座,
他的目光鎖定在對面那家高檔會所的入口,眼神冷峻而深邃。“沈總,她進去了。
”副駕駛上的陳默低聲匯報,遞過一臺平板電腦。屏幕上顯示著會所內(nèi)部的監(jiān)控畫面,
阮青玉穿著一襲墨綠色長裙,步履優(yōu)雅地跟在服務(wù)生身后,背影纖細而挺拔。
沈宴的指腹輕輕摩挲著煙身,沒有說話。他的視線追隨著她的身影,
直到她消失在走廊盡頭的包廂門口。陳默語氣中帶著一絲遲疑,“需要…繼續(xù)監(jiān)聽嗎?
”沈宴微微頷首,眼神暗了幾分。耳機里很快傳來模糊的交談聲,
夾雜著酒杯碰撞的清脆聲響。阮青玉的聲音偶爾響起,帶著職業(yè)化的笑意,
卻讓沈宴的胸口泛起一陣鈍痛。兩小時后,會所的側(cè)門被推開。阮青玉踉蹌著走出來,
長發(fā)散亂,裙子的肩帶滑落了一半,露出鎖骨上幾道刺眼的紅痕。她的高跟鞋踩在石板路上,
有些不穩(wěn)。沈宴的呼吸一滯,手指下意識地收緊。他看著她匆忙整理衣衫,
從手包里摸出車鑰匙,卻在低頭時突然停頓了一下。
她的指尖輕輕撫過鑰匙扣上掛著的一個銀色U盤,眼神恍惚了一瞬。那個U盤,
沈宴的瞳孔驟然收縮。那是他送給她的實習(xí)禮物,外表普通,內(nèi)里卻暗藏玄機。
當(dāng)年他親手將微型攝像頭嵌入其中,半開玩笑地說:“以后誰敢欺負你,就錄下來給我看。
”如今,它卻出現(xiàn)在這種場合。阮青玉深吸一口氣,將U盤緊緊攥在手心,
隨后快步走向停車場,她的背影在路燈下顯得格外單薄。
沈宴的目光卻依然停留在阮青玉消失的方向,眼底翻涌著復(fù)雜的情緒。
他忽然想起分手前的那場爭執(zhí),阮青玉含淚的雙眼和那句被淹沒在憤怒中的辯解。
他…是不是做錯了什么。5夜色已深,沈宴的辦公室內(nèi)只亮著一盞昏黃的臺燈。
窗外的雨絲斜斜地打在玻璃上,發(fā)出細碎的聲響。他坐在寬大的皮椅中發(fā)呆,
手機屏幕突然亮起,
一條新郵件提示跳了出來郵件里附著一份阮青玉當(dāng)年分手離職事件的調(diào)查報告,
還有幾段錄音文件。沈宴先點開了錄音,熟悉的聲音立刻從揚聲器中傳出——“林總放心,
沈宴那邊我會處理,他最討厭背叛,只要‘證據(jù)’到位,他絕不會再信阮青玉。
”這是他曾經(jīng)的助理徐強的聲音。沈宴的瞳孔驟然緊縮。錄音中,另一個男人,林副總,
是阮青玉前公司的上司。他陰冷地笑道:“阮青玉不過是個沒背景的小姑娘,沈宴甩了她,
她還能翻出什么浪?到時候,還不是任我拿捏?”徐強諂媚地附和:“是,
沈宴向來眼里容不得沙子,只要把那些偽造的聊天記錄和監(jiān)控片段給他看,
他絕不會再聽她解釋?!变浺絷┤欢梗蜓绲闹腹?jié)已經(jīng)攥得發(fā)白。
他顫抖著點開調(diào)查報告,一行行文字像刀子般剜進他的心臟。原來,
當(dāng)年所謂的“阮青玉泄露公司機密”“為利益與競爭對手私下密會交易”,
全是林副總一手策劃的騙局。他買通了徐強,偽造了阮青玉的聊天記錄,
甚至找人假扮競爭對手,再將她騙去酒店進行偶遇,拍下所謂的密會照片。而沈宴,
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沒給她,就冷冰冰地甩下一句“分手”,徹底將她推入深淵。
更諷刺的是,林副總本以為阮青玉失去沈宴的庇護后會屈服于他,
卻沒想到她寧肯被行業(yè)封殺、流落街頭也不肯低頭。
惱羞成怒的林副總直接動用關(guān)系讓她在業(yè)內(nèi)無法立足,甚至散布謠言,
將她塑造成一個靠身體上位的女人。6沈宴站在阮青玉公寓門外,叩響門板,無人應(yīng)答。
他輸入她的生日,密碼不正確,直到他猶豫著輸入兩人的戀愛紀念日,門鎖“滴”聲松開。
公寓里彌漫著淡淡的藥味??蛷d凌亂堆著文件,筆記本電腦亮著屏,
頁面停留在一份加密文件夾,標(biāo)注著星耀內(nèi)部資料。
里面卻是阮青玉整理的星耀集團近幾年的財務(wù)數(shù)據(jù),
每一筆貪污受賄的款項都被她用紅色標(biāo)注,旁邊還附上了偷拍的合同照片和錄音文件。
沈宴的眼神越來越冷,這些證據(jù)足以讓星耀的高層全部鋃鐺入獄。接著,
他的目光落在了一個名為“蘇雯”的文件夾上。點開后,幾張照片瞬間刺痛了他的眼睛,
蘇雯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手腕和脖頸上有明顯的淤青,而她的手臂內(nèi)側(cè),
赫然是一個細小的針孔,周圍還有一支注射針管。沈宴的呼吸變得粗重,
他點開了下一段視頻。畫面中,阮青玉和蘇雯被關(guān)在一個昏暗的房間里,兩人雙頰泛紅,
眼神渙散,顯然是被人下了藥。幾個男人圍著她們,笑聲猥瑣。蘇雯掙扎著想要保護阮青玉,
卻被一巴掌扇倒在地。阮青玉哭喊著撲過去,卻被拽著頭發(fā)拖到一旁……視頻戛然而止,
只剩下黑屏中沈宴沉重的呼吸聲。他的手指幾乎要將鼠標(biāo)捏碎,點開了下一個視頻。
這是一段地下室的錄像。阮青玉被綁在一張椅子上,衣衫凌亂,嘴角帶著血跡。
一個男人站在她面前,冷笑著晃了晃手中的針管:“你還敢去報警?
警局都是我的人你不知道嗎?!”阮青玉的眼神空洞,直到男人提到:“下次再不聽話,
我就把你的視頻發(fā)給你認識的所有人……特別是沈宴。”她的身體猛地一顫,
眼中瞬間涌出淚水,聲音嘶啞地哀求:“不要……不要告訴他,求你了……我再也不敢了,
再也不敢了……”男人滿意地笑了,將針管扎進她的手臂。阮青玉的慘叫聲回蕩在房間里,
沈宴的胸口仿佛被重錘擊中,疼得他彎下了腰。最后一段視頻是今天剛上傳的。畫面中,
阮青玉跪在會所的包間里,墨綠色的長裙肩帶滑落,露出鎖骨上的紅痕。她強忍著惡心,
對著周董事長露出嫵媚的笑容,輕聲引誘:“聽說您最近有一批‘好東西’要進來?
”周董事長瞇著眼,得意地說道:“過幾天帶你嘗嘗,
保證讓你滿意……”阮青玉的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而攝像頭——那個掛在鑰匙扣上的U盤——正記錄下這一切。7浴室門突然打開。
看到沈宴坐在沙發(fā)上,阮青玉裹著浴袍僵在原地,濕發(fā)滴下的水砸在地板上。
“誰準(zhǔn)你進來的!”然后阮青玉看到了電腦停留的畫面,“誰讓你碰我電腦的?
”她聲音發(fā)抖,撲過來合上屏幕,卻被沈宴一把抓住手腕?!斑@就是你獻身的理由?
”他眼底血紅,“蘇雯是被他們殺的,而你……在拿自己當(dāng)誘餌?”阮青玉臉色慘白,
卻突然笑了:“不然呢?等沈總大發(fā)慈悲來救我嗎?”她猛地扯開浴袍領(lǐng)口,
露出鎖骨下猙獰的燙傷疤痕,“這是他們用煙頭燙的!當(dāng)時你在哪?在紐約和名媛喝香檳吧!
”沈宴如遭雷擊。分手時她在雨中扒著他的褲腿哭著求他“沈宴,我沒有”,
而他甩開她的手:“證據(jù)確鑿,別演了。阮青玉,你真讓我惡心,滾,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當(dāng)他再抬頭時,發(fā)現(xiàn)阮青玉已經(jīng)握緊了一把水果刀?!胺畔?。”沈宴皺眉,
“我不是來阻止你的?!薄澳悄闶莵砀墒裁吹??”阮青玉的刀尖微微顫抖,“重溫舊夢?
還是來嘲笑我拙劣的復(fù)仇計劃?”“我查過林副總了?!彼ひ羲粏?,
“當(dāng)年是他買通了徐強一起算計你,而我居然信了。”阮青玉愣住,
眼淚倏然滾落:“現(xiàn)在說這些有什么用?”沈宴抱著頭,
十指插進發(fā)間:“我他媽就是個瞎子,我親手把你送進了地獄?!笨諝夥路鹉?。
阮青玉的嘴唇顫抖著,一年來的屈辱、痛苦在這一刻決堤。她抓起水杯砸向墻壁,
玻璃碎片四濺?!澳悴榍宄擞衷鯓??”她歇斯底里地大笑,“看看我現(xiàn)在的樣子!
你以為收集完證據(jù)送他們進監(jiān)獄,我還能變回從前那個阮青玉嗎?
”沈宴的眼中閃過一絲痛楚。他上前將阮青玉顫抖的身體擁入懷中,
任憑她捶打撕咬:“對不起,我應(yīng)該早點發(fā)現(xiàn)?!薄疤t了”阮青玉的聲音悶在他胸前,
“我已經(jīng)回不去了。那個阮青玉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在活著的只是個……”“我愛的人。
”沈宴打斷她,手指穿過她的發(fā)絲,“無論你變成什么樣?!比钋嘤衩偷赝崎_他,
眼中淚光閃爍:“別自欺欺人了。你碰我的時候,難道不會想象有多少男人碰過這具身體?
不會想起我是怎么…”“住口!”沈宴暴怒地掐住她的下巴,
卻在看到她眼中的恐懼時驟然松手,那是受過創(chuàng)傷特有的條件反射。
他的聲音瞬間軟化:“青玉,看著我。真正骯臟的是傷害你的人,是他們,是我,絕不是你。
”阮青玉慢慢滑坐在地,抱緊雙膝:“普通的犯罪證據(jù)根本沒法扳倒他們,月底的慈善晚宴,
他們所有人都會到場,還會有一批新到的貨。我準(zhǔn)備了這么久...就差最后這一步了。
”沈宴皺眉,不認同道“青玉,你不準(zhǔn)再去了,全部交給我好嗎?我保證會讓他們身敗名裂,
再無翻身之日,我明天就去聯(lián)系警方”阮青玉的笑聲在寂靜的公寓里顯得格外突兀,
她的嘴角微微上揚,眼中卻是一片空洞。她緩緩抬起頭,看向沈宴,
聲音輕得像是自言自語:“原來……我忍辱負重一整年,拼上性命去收集證據(jù),到頭來,
只需要你沈宴一句話就能解決?”8沈宴的眉頭緊鎖,他上前一步,想要握住她的手,
卻被她輕輕避開。沈宴的聲音低沉而堅定:“青玉,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不想你再冒險,
那些人不值得你搭上自己。”阮青玉的笑意更深了,眼底泛起一層薄薄的水光。她轉(zhuǎn)過身,
走向窗邊,背對著沈宴,聲音帶著一絲嘲諷:“不值得?雯雯她死得不明不白,
連一個公道都沒有。還有我…”沈宴的胸口一陣鈍痛,他快步走到她身后,
雙手按住她的肩膀,強迫她轉(zhuǎn)過身來。他的目光灼熱而堅定,
聲音卻溫柔得不可思議:“青玉,看著我。你的痛苦,你的仇恨,我都明白。
但這些痛苦不該由你來承擔(dān),交給我,好嗎?我會讓那些人付出代價,
十倍、百倍地償還他們欠你的。”阮青玉的眼淚終于滑落,她仰起臉,
眼中的脆弱與倔強交織在一起:“你憑什么替我做決定?你知道我這一年是怎么過來的嗎?
每一次接近他們,我都恨不得殺了他們,可我只能笑,
只能忍……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拿到全部的證據(jù)!”她的聲音哽咽了,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沈宴的心仿佛被撕裂了一般。他一把將她拉入懷中,不顧她的掙扎,
緊緊抱住她:“可是你還有以后!還有我…你的密碼還是我們的戀愛紀念日,還有那條腳鏈,
你一直都帶著…”阮青玉的掙扎漸漸弱了下來,她的臉埋在他的胸前,淚水浸濕了他的襯衫。
他的唇貼在她的耳邊,聲音沙啞而顫抖:“對不起,是我來晚了……但這一次,讓我保護你,
好不好?我不會再讓你受一點傷害?!彼跗鹚哪?,強迫她看著自己,
一字一句地說道:“青玉,你聽著,我會讓那些人死無葬身之地,但你必須答應(yīng)我,
別再冒險了。你的命,比他們的重要千萬倍?!比钋嘤裾赝?/p>
眼中的淚水模糊了視線。她突然笑了,那笑容里帶著釋然,
也帶著苦澀:“真可笑啊……我拼盡全力都做不到的事,對你來說卻易如反掌。沈宴,
這個世界從來就不公平?!鄙蜓绲哪粗篙p輕擦去她臉上的淚痕:“這個世界對你不公,
但我會替你討回公道。青玉,相信我,最后一次?!币豢|微弱的陽光透過云層灑進來,
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阮青玉沉默了很久,終于輕輕點了點頭。她的聲音很輕,
卻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好,我答應(yīng)你。但你要答應(yīng)我,一定要讓他們……生不如死。
”沈宴的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他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聲音低沉而堅定:“我保證。
”9沈宴的動作很快。他聯(lián)系了警界高層,將阮青玉收集的所有證據(jù),
包括星耀集團高層涉毒、謀殺蘇雯的錄音、視頻、財務(wù)黑賬等等,全部交了出去,
警方立刻成立專案組立案調(diào)查。同時,他動用沈氏集團的影響力,
對星耀集團進行全方位的商業(yè)打壓,切斷他們的資金鏈,搶走他們的合作渠道,
甚至讓銀行提前催收貸款。但阮青玉知道,這些人背后的關(guān)系網(wǎng)盤根錯節(jié),
只要有一點喘息的機會,他們就能找到替罪羊,甚至反咬一口。所以,在正式抓捕的前一夜,
她做了一個決定。她把所有證據(jù),全部公開了,凌晨時分全網(wǎng)爆炸。
各大媒體、社交平臺、匿名論壇,全部被一份文件席卷,里面是星耀集團高層最骯臟的罪證。
輿論瞬間沸騰。
涉毒、謀殺”“星耀集團員工自殺另有隱情”“阮青玉實名舉報星耀集團”而這一切發(fā)生時,
沈宴剛剛從警局回來,正準(zhǔn)備告訴阮青玉,事情已經(jīng)安排妥當(dāng),白天就會對他們實施抓捕。
可當(dāng)他推開她的公寓門時,看到的卻是她坐在電腦前,屏幕上顯示著“上傳成功”的提示。
他的瞳孔驟然緊縮。“你做了什么?”阮青玉抬起頭,臉色蒼白,但眼神堅定。“我公開了。
”沈宴的呼吸一滯,隨即大步上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你瘋了?!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他們會不惜一切代價報復(fù)你!”阮青玉笑了,
笑容里帶著決絕的平靜:“我知道。但只有這樣,他們才沒有任何翻盤的機會。
”沈宴的指節(jié)發(fā)白,眼底翻涌著怒火和恐懼:“你本可以等警方行動,
我可以確保他們永遠翻不了身!你為什么要——”“因為我不信?!比钋嘤翊驍嗨?,
聲音冷漠但堅定,“我不信他們真的會被繩之以法,我不信這個世界會給我公道。所以,
我要讓所有人都看到他們的罪行,讓輿論逼著法律執(zhí)行。”沈宴的胸口劇烈起伏,他盯著她,
許久,終于咬牙道:“你知不知道,這樣一來,
你的名字、你的臉、你經(jīng)歷的一切……全天下都會知道!”“我知道?!比钋嘤褫p聲說,
“但我不在乎了?!鄙蜓绲暮韲蛋l(fā)緊,他猛地將她拉進懷里,手臂收緊到幾乎讓她疼痛。
“我在乎。”他的聲音沙啞得可怕,“我不許任何人再傷害你,哪怕是你自己。
”阮青玉靠在他懷里,閉上眼,眼淚無聲滑落。窗外天快亮了,而風(fēng)暴才剛剛開始。
10輿論的風(fēng)暴來得比想象中更加猛烈。阮青玉公開證據(jù)的第二天,
星耀集團的股票直接跌停,各大合作方紛紛宣布終止合作。社交媒體上,
網(wǎng)友將星耀高層的罪行頂上了熱搜第一,相關(guān)話題的閱讀量在短短幾小時內(nèi)突破了十億。
沈宴站在落地窗前,手機不斷震動,屏幕上跳動著無數(shù)條消息。
他的私人律師、商業(yè)伙伴、甚至政界的朋友,都在詢問他對此事的看法。
但他沒有回復(fù)任何人,只是沉默地看著窗外?!吧蚩偅呀?jīng)安排好了。”陳默推門而入,
聲音壓得很低,“警方會在今天下午對周董事長他們實施抓捕,媒體那邊也已經(jīng)打點過了,
不會有人亂說?!鄙蜓缥⑽㈩h首,眼神冷峻:“確保萬無一失?!薄笆??!标惸q豫了一下,
又補充道,“不過,阮小姐的公寓樓下已經(jīng)聚集了不少記者,她可能暫時沒法出門了。
”沈宴的眼底閃過一絲戾氣:“派人去處理,別讓任何人靠近她?!薄懊靼?。”三天后,
星耀集團的三大主犯全部被警方逮捕。
而林副總和徐強當(dāng)年栽贓陷害阮青玉的事情也被調(diào)查清楚,兩人被關(guān)押的第三天,
在看守所自殺身亡。專案組辦公室的燈光照在阮青玉蒼白的臉上,她坐在長桌一側(cè),
雙手交疊放在膝上。對面坐著兩位調(diào)查人員,一男一女,神情肅穆?!叭钆?,
感謝您配合我們的調(diào)查?!迸俜_文件夾,聲音溫和卻公式化,
“我們需要您詳細陳述與星耀集團高層接觸的經(jīng)過,以及您所掌握的證據(jù)來源。
”阮青玉輕輕點頭,開始敘述。從被行業(yè)封殺,蘇雯收留她進入星耀集團開始。
她的聲音很輕,卻異常清晰,像一把鋒利的刀,
剖開自己的血肉:“蘇雯是當(dāng)時唯一信任我的朋友…她明明可以不管我的”男警官低頭記錄,
女警官遞來一杯水,阮青玉接過,卻沒有喝?!肮灸陼?,我們被下了藥。
后來蘇雯反抗太強烈,被他們帶走去了另一個房間。第二天我看到她的時候,
她已經(jīng)被注射過量死亡了?!薄澳銍L試過報警嗎?”男警官筆尖一頓,抬頭看她。
阮青玉的嘴角扯出一個諷刺的弧度:“報過?!狈块g里突然安靜下來,
門外的沈宴突然想起那段在地下室的視頻?!敖泳氖抢詈5耐馍?,聽完我的陳述,
直接把我送回了周國良的地下室。”她的聲音平靜得像在討論天氣,“我被折磨了整整兩天,
他們讓我記住‘多嘴的代價’?!彼破鹦淇?,露出手臂內(nèi)側(cè)幾處圓形的疤痕。
男警官摘下眼鏡,嘆了口氣:“阮女士,我們很抱歉……”女警官猶豫片刻,
終于還是問出那個問題:“為什么……不向沈先生求助?即使你們已經(jīng)分手,
以他的社會地位…”阮青玉的目光移向單向玻璃,她知道沈宴就站在后面:“當(dāng)時的沈總,
應(yīng)該很樂意看到我遭此報應(yīng)?!辈AЯ硪粋?cè),沈宴的拳頭猛地砸在墻上。
可關(guān)節(jié)的疼痛卻遠不及心臟被撕裂的萬分之一。他透過玻璃看著她挺直的脊背和垂落的睫毛,
想起分手時她拽著他衣袖說的那句“我沒有”,而他甚至沒有給她說完的機會。
兩位警官合上文件夾準(zhǔn)備離開時,房門被猛地推開。沈宴站在門口,眼眶赤紅,西裝凌亂,
像一頭被逼入絕境的困獸?!吧蛳壬@里不能——”他直接無視了阻攔,沖到阮青玉面前,
雙膝重重砸在地上。他的手掌顫抖著懸在她的膝蓋上方,卻不敢觸碰:“青玉,
我……”阮青玉低頭看他,目光平靜??上乱幻耄蜓绲念~頭抵上她的膝蓋,
發(fā)出一聲近乎哀嚎的嗚咽:“對不起,對不起…”灼熱的淚水浸透她的裙擺,
他的肩膀劇烈抖動,仿佛要把五臟六腑都哭出來。大家悄聲退了出去。阮青玉的手懸在半空,
最終輕輕落在他的發(fā)間。那里有一縷白發(fā),藏在烏黑的發(fā)絲里,刺眼得讓她喉嚨發(fā)緊。
11由于證據(jù)確鑿,加上輿論壓力,星耀集團案件進展神速。一個月后,法院開庭審理此案。
當(dāng)法官宣讀判決書時,阮青玉的手不自覺地攥緊?!氨桓嫒酥苣衬?、王某、李某,
犯故意殺人罪、強奸罪、違禁品非法販賣罪、貪污受賄罪等,數(shù)罪并罰,判處死刑,
立即執(zhí)行。”法官宣判聲音清晰地傳來,阮青玉的呼吸一滯。
她以為聽到這個結(jié)果時會感到痛快,可實際上,她的心中只有一片空茫。
阮青玉站在法院門口,冷風(fēng)卷著枯葉從她腳邊掠過。身后,
是記者們嘈雜的提問聲和閃光燈的刺眼白光。前方,是押送罪犯的警車鳴笛遠去。結(jié)束了。
星耀集團徹底崩塌,高層全部落網(wǎng),蘇雯的案子被重新調(diào)查,真相終于大白于天下。
她應(yīng)該感到解脫的??纱丝?,她的心臟卻像被掏空了一樣,只剩下無盡的疲憊。
她避開了所有鏡頭,獨自離開。公寓里一片昏暗。阮青玉沒有開燈,只是機械地脫掉外套,
踢掉高跟鞋,然后整個人重重地倒進沙發(fā)里。她的身體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氣,
連呼吸都變得輕飄飄的。夕陽的余暉透過窗簾縫隙灑進來,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細長的光痕,
像是劃開黑暗的一線刀鋒。她盯著那道光線,恍惚間,仿佛又看到了A大的銀杏樹,
金黃的葉子落滿校園的小路,而她穿著淺色的連衣裙,抱著一摞書,急匆匆地往圖書館跑。
然后,撞進了一個人的懷里?!八弧瓕Σ黄穑 彼艁y地抬頭,
正對上一雙帶著笑意的眼睛?!巧蜓?。那時的他還沒穿上那身冷硬的西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