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棚火花四濺!
黑暗像墨汁潑下!
孩子們的尖叫炸開了鍋!
守衛(wèi)的怒吼和雜亂的腳步聲,在空曠的倉庫里撞來撞去!
機會!就現(xiàn)在!
我像頭被逼瘋的狼,憑著曦最后鎖定的方向,撞開兩個摸黑亂撞的工作人員,撲到鐵絲網(wǎng)角落!
那個小小的襁褓在黑暗中發(fā)出微弱的嗚咽!
我雙手抓住冰冷的鐵絲網(wǎng),用盡全身力氣向上攀爬!鐵刺扎進手掌,鮮血淋漓也感覺不到疼!
“攔住他!瘋子要搶孩子!”
守衛(wèi)的手電光柱亂晃,終于捕捉到我!
橡膠棍帶著風聲砸向我的后背!
我悶哼一聲,劇痛差點讓我松手!
但弟弟的哭聲像針扎在心上!
我咬著牙,身體一翻,滾進了鐵絲網(wǎng)里面!
落地瞬間,我撲向角落!
一把將那個輕飄飄的、冰涼的襁褓緊緊抱在懷里!
那么??!那么軟!像只受驚的小鳥在發(fā)抖!是我的血!我的弟弟!B-1742!
鎖鏈尖叫:
【抱緊了!沖出去!撞死他們!】
曦:
【警報!守衛(wèi)包圍!大門方向增援!攜帶武器!】
強光手電的光柱,像探照燈一樣鎖定了我!
至少五六個守衛(wèi)圍攏過來,橡膠棍高舉,眼神兇狠!
“放下孩子!不然打死你!”
領頭的光頭守衛(wèi)咆哮,他掏出了一把電擊槍!
藍色的電弧噼啪作響!
懷里的弟弟被強光和吼聲嚇得哇哇大哭!
我的心揪成一團!不能硬闖!他們會傷到他!
絕望中,目光掃過混亂的孩子群。
一個瘦小的非洲女孩嚇得癱坐在地,手里緊緊攥著一個生銹的、用來撬午餐肉罐頭的鐵皮起子!
“給我!”
我嘶吼著撲過去,不顧女孩的尖叫,一把奪過那冰冷的鐵片!
轉身,將鋒利的尖端死死抵在自己懷里弟弟的襁褓邊緣!動作瘋狂而決絕!
“都別動!”
我的聲音嘶啞得破音,像砂輪摩擦。
“再靠近!我捅死他!再捅死自己!讓你們的‘陽光計劃’見鬼去吧!”
時間凝固了!
所有守衛(wèi)像被施了定身咒!
手電光柱凝固在我臉上。
光頭守衛(wèi)舉著電擊槍,手指僵在扳機上。
空氣只剩下弟弟撕心裂肺的哭聲和我自己粗重的喘息。
他們賭不起!
一個孩子死在“希望之家”,還是被一個瘋子當眾捅死?
國際輿論會把他們撕碎!
“放下武器!退后!開門!”
我紅著眼咆哮,鐵皮起子的尖端微微刺破了襁褓的布料!
光頭守衛(wèi)臉色鐵青,牙齒咬得咯咯響。
他死死瞪著我,幾秒鐘像幾個世紀。
終于,他緩緩垂下電擊槍,從牙縫里擠出命令:
“退后……開門!”
側門沉重的鐵栓被拉開!
門外慘白的晨光透了進來!
鎖鏈狂吼:
【跑!快跑!】
曦:
【路徑規(guī)劃:左轉三十米,廢棄集裝箱堆!行動!】
我抱著哭嚎的弟弟,像離弦的箭沖出側門!
背后傳來守衛(wèi)氣急敗壞的吼叫:
“追!別讓他跑了!”
寒風像刀子刮在臉上。
懷里的弟弟哭得小臉發(fā)紫。
我拼了命地狂奔,沖進那片熟悉的、迷宮般的集裝箱墳場!
腳步聲和警哨聲緊追不舍!
“個體體能瀕臨極限!嬰兒生命體征不穩(wěn)!”
曦的警報。
躲進一個集裝箱夾縫。
我背靠冰冷的鐵皮,大口喘氣,低頭看懷里的弟弟。
他小臉憋得通紅,哭聲微弱下去,像快要熄滅的蠟燭。
“不…別睡…看著我…”
我慌了,用染血的手指笨拙地碰了碰他冰涼的小臉。
他沒有反應,眼皮沉重地耷拉著。
鎖鏈冷笑:
【看!他快不行了!帶著累贅,你也得死!扔了他!自己逃!】
“閉嘴!”
我低吼,把弟弟冰冷的襁褓,緊緊貼在自己同樣冰冷的胸口,試圖傳遞一點點溫度。
薩哈最后慘白的臉在眼前閃過。
不!絕不!
“掃描嬰兒體征:體溫過低,嚴重脫水,可能感染?!?/p>
曦的聲音帶著罕見的急迫。
【急需清潔水源、保暖、醫(yī)療。最近的醫(yī)療點:三公里外無國界醫(yī)生流動站。但路徑暴露風險:極高?!?/p>
流動站?希望!但三公里!帶著一個快凍僵的嬰兒,穿過追捕的天羅地網(wǎng)?
“走!”
我咬著牙,脫下破爛的外套,把弟弟緊緊裹在自己胸前,用布條固定好。
他的小腦袋靠在我心口,微弱的心跳像風中殘燭。
沖出去!朝著曦指引的方向!把所有的恐懼和疲憊都踩在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