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心怡走后，整個房子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林浩軒趴在窗臺上，目送著媽媽離開的背影，眼中滿是不舍。婆婆在廚房里忙活，卻心不在焉。
我坐在沙發(fā)上，腦海中反復(fù)回想著白心怡剛才的話。
林志強求她不要走，說愿意為了她離婚。
這句話像一根刺，深深扎進我心里。
原來，在他心中，我真的是可以隨時拋棄的存在。
正想著，林志強從樓上下來了。他的臉色很不好看，眼神閃爍，不敢看我。
"雨晴，我們談?wù)劙伞?他在我對面坐下。
"談什么？"我的聲音很平靜，"談你剛才是怎么求白心怡不要走的？"
林志強的臉色瞬間變了："你聽到了？"
"不是我聽到的，是她告訴我的。"我直視著他的眼睛，"林志強，你還要繼續(xù)騙我嗎？"
林志強沉默了很久，最后說："我承認，我對心怡還有感情。但是..."
"但是什么？"我冷笑，"但是她不要你，所以你只能繼續(xù)和我過？"
"不是這樣的！"林志強急忙否認，"雨晴，我對你也是有感情的！"
"什么感情？"我站起身，"感激？同情？還是習慣？"
林志強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看來你自己都分不清楚。"我拿起茶幾上的婚戒，"既然這樣，我們也沒有繼續(xù)下去的必要了。"
"雨晴，你別沖動！"林志強跳起來，"我們結(jié)婚三年了，難道就要這樣結(jié)束？"
"三年？"我嘲諷地笑了，"這三年里，你有哪一天是真心對我的？"
"我..."林志強想要辯解，卻被我打斷。
"你娶我的時候，心里想的是白心怡。你和我同床共枕的時候，想的還是白心怡。"我的聲音越來越冷，"現(xiàn)在白心怡要走了，你想的還是怎么挽留她。"
"那我在你心里算什么？一個替代品？一個免費的保姆？"
林志強被我說得啞口無言。
這時，林浩軒忽然跑過來，拉住我的手："蘇阿姨，你別和爸爸吵架了好不好？"
看著孩子紅紅的眼睛，我心軟了。
"浩軒，我們沒有吵架。"我蹲下身，溫柔地說道，"只是在討論一些大人的事情。"
"是因為媽媽要走了，所以你們才不開心的嗎？"林浩軒天真地問道。
我和林志強對視一眼，都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浩軒，有些事情你還小，不太懂。"林志強說道，"但是蘇阿姨不會走的，對不對？"
他看向我，眼中帶著期待。
但我不能再給他虛假的承諾了。
"浩軒，如果我走了，你會想我嗎？"我問道。
"會的！"林浩軒用力點頭，"我會很想蘇阿姨的！"
"那就夠了。"我摸摸他的頭，"有人想念，就證明我在這里的三年是有意義的。"
"蘇阿姨，你真的要走嗎？"林浩軒的眼中開始有淚花。
我正要回答，門鈴忽然響了。
林志強去開門，門外站著一個我不認識的中年男人。
"請問林志強先生在家嗎？"男人問道。
"我就是，您是？"林志強疑惑地看著他。
"我是律師事務(wù)所的，姓王。"男人拿出名片，"是白心怡女士委托我來的。"
聽到白心怡的名字，我們都愣了一下。
"心怡委托你來干什么？"林志強問道。
王律師從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這是白心怡女士的委托書，她要求正式放棄對林浩軒的撫養(yǎng)權(quán)。"
"什么？"林志強和我都驚呆了。
"而且，她要求收回這三年來給予的所有經(jīng)濟支持。"王律師繼續(xù)說道，"總計金額為二百三十八萬元。"
客廳里瞬間安靜下來。
"這不可能！"林志強激動地說，"心怡不會這樣做的！"
"這是她的原話。"王律師翻開文件，"她說，既然林先生已經(jīng)重新組建了家庭，就應(yīng)該承擔起完全的責任。"
我明白了白心怡的用意。
她這是在逼林志強做選擇。
要么承認我是這個家的女主人，承擔起對林浩軒的完全責任；要么就證明他根本不值得任何女人托付終身。
"這個錢我們出不起。"我忽然開口，"二百三十八萬，對我們來說是天文數(shù)字。"
"雨晴，你說什么？"林志強看向我。
"我說的是實話。"我冷靜地分析，"你每個月的工資一萬二，我的工資八千，除去日常開銷，我們根本存不下這么多錢。"
"可以分期付款。"王律師說道，"白心怡女士同意分十年還清。"
"十年？"我算了一下，"那就是每年要還二十多萬，每個月要還兩萬塊。"
"這樣的話，我們的生活質(zhì)量會急劇下降。"我看向林志強，"你確定要為了白心怡承擔這個債務(wù)？"
林志強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他明顯沒想到白心怡會這樣做。
"而且，"我繼續(xù)說道，"既然白心怡放棄了撫養(yǎng)權(quán)，那就意味著林浩軒以后完全由我們負責。包括他的學費、生活費、將來的大學費用、結(jié)婚費用..."
"這些加起來，至少還要幾百萬。"
我看向林浩軒，這個孩子雖然還小，但顯然聽懂了我們在說什么，臉色變得很蒼白。
"你的意思是，我們負擔不起？"林志強問道。
"不是我們，是你。"我糾正他，"林志強，我要和你離婚，記得嗎？"
"雨晴！"林志強急了，"你不能在這個時候離開！"
"為什么不能？"我冷笑，"剛才你不是還想為了白心怡和我離婚嗎？"
"那不一樣！"林志強辯解道，"現(xiàn)在情況變了！"
"是啊，情況變了。"我點點頭，"白心怡不要你了，所以你又需要我了。"
"林志強，你把我當什么了？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傭人嗎？"
林志強被我說得啞口無言。
王律師在一旁看著我們，表情有些尷尬："那個...請問你們商量好了嗎？這份文件需要簽字確認。"
"我簽。"我忽然說道。
"雨晴，你瘋了？"林志強瞪大眼睛。
"我沒瘋，我很清醒。"我接過筆，在文件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我以林浩軒繼母的身份，同意白心怡女士放棄撫養(yǎng)權(quán)的要求。"
"同時，我要求白心怡女士收回這三年來的所有經(jīng)濟支持，由林志強先生全額承擔。"
簽完字后，我把筆遞給林志強："現(xiàn)在輪到你了。"
林志強拿著筆，手在顫抖。
他知道，一旦簽了這個字，就意味著他要獨自承擔幾百萬的債務(wù)。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對白心怡的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