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道的聲控?zé)舯徽鸬?“滋啦” 響，“賬本給我，不然現(xiàn)在就去醫(yī)院。

”虎子突然把鈔票撒向李老板，拉著丫丫就跑。毛豆攥著錄音筆鉆進(jìn)樓道死角，

聽見老周的慘叫混著修鞋機(jī)被砸的巨響。他看見李老板的棒球棍落在賬本上，

紅筆寫的 “10 萬” 被墨漬暈開，像朵爛在泥里的花。老周拖著傷腿撲過去，

錐子扎進(jìn)李老板的胳膊，套筒里的錄音筆滾出來，在月光下閃了一下。跑過玉米地時，

毛豆聽見身后傳來警笛聲。是丫丫剛才偷偷用毛豆的舊手機(jī)撥了 110，

那手機(jī)還是去年爸爸工傷后，用賠償款買的二手貨。虎子突然停下腳步，

把那塊刻著 “李” 字的玉佩扔在地上，用腳碾得粉碎：“我爸說過，

見利忘義的人沒好下場?！焙訛车娘L(fēng)突然變涼了。毛豆摸了摸口袋里的錄音筆，

電流聲已經(jīng)停了。遠(yuǎn)處的警笛聲越來越近，他看見采砂場的方向亮起了紅光，

像誰在深潭里點了把火。丫丫的橡皮已經(jīng)被嚼成了渣，她突然指著天邊：“快看，荷花！

” 河灣的蘆葦蕩里，不知什么時候開了朵白荷花，在月光里像盞燈。

第四章：深潭河灣的晨霧裹著股鐵銹味。毛豆蹲在警戒線外，

看穿藍(lán)制服的警察用竹夾夾起什么 —— 是枚鞋釘，尖朝上，在霧里閃著冷光。

警戒線的塑料繩上掛著片紅布條，被風(fēng)吹得貼在 “禁止入內(nèi)” 的警示牌上，

像塊凝固的血?！靶∨笥?，過來一下?！?穿白手套的警察朝他招手，

胸前的警號 “07352” 被露水打濕。毛豆的手心在出汗，錄音筆昨天就交了，

現(xiàn)在攥著的是老周的修鞋錐 —— 周小強(qiáng)今早拄著拐杖送來的，說他爸托人從看守所帶話，

這錐子 “能鎮(zhèn)邪”。問詢室的日光燈 “嗡嗡” 響。王警官把橘子糖推過來，

糖紙在陽光下透出琥珀色：“慢慢說，就當(dāng)講個故事?！?虎子的指甲在桌布上摳出印子，

丫丫的辮子垂在胸前，遮住攥得發(fā)白的拳頭 —— 她兜里還揣著那塊沒吃的水果糖，

糖紙被體溫焐得發(fā)潮?！拌F鏈?zhǔn)潜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