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書瑤畢竟是受過專業(yè)訓練的精英。
短暫的震驚之后，她迅速冷靜下來，強迫自己用理性的思維去分析眼前匪夷所思的一幕。
“一個孤例，說明不了問題。”
她看著林歇，語氣恢復了慣有的冰冷和公式化。
“或許他天賦異稟，或許他有什么奇遇。但一個弟子的異常，并不能改變貴宗門資不抵債三千萬的事實，林先生?！?/p>
在她看來，一個數(shù)據(jù)點，永遠無法形成趨勢。
除非林歇能拿出更多證據(jù)，否則，這依然只是一場無法解釋的偶然事件。
清算，還是要繼續(xù)。
“唉，”林歇故作深沉地嘆了口氣，“跟你們這些只相信數(shù)據(jù)的人說話，就是費勁?！?/p>
他轉(zhuǎn)向蕭凡，用一種溫和的語氣說道：“凡兒，看來我們的客人，對本門的教學成果還抱有疑慮。你去，隨便活動一下筋骨，讓秦專員開開眼?！?/p>
“是，掌門！”
蕭凡對林歇的命令，現(xiàn)在是無條件服從。
他充滿了對掌門的崇敬，站起身來，走到了院子角落里一個用來測試力量的鐵木樁前。
這個鐵木樁，是天勤宗淘汰下來，被原主撿回來的，堅硬無比，據(jù)說能承受筑基期修士的全力一擊。
蕭凡深吸一口氣。
他回想著這兩天“躺平”時，體內(nèi)靈力那種溫和、自然、順暢流轉(zhuǎn)的感覺。
他沒有使用任何花哨的招式，只是簡簡單單地，將這種感覺匯聚于拳鋒之上。
然后，一拳揮出。
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沒有靈光四射的特效。
就是那么平平無奇的一拳。
“砰！”
一聲悶響。
那個比水桶還粗的鐵木樁，從中間開始，寸寸斷裂，最后“嘩啦”一聲，碎成了一地木屑。
整個院子，瞬間安靜得落針可聞。
秦書瑤身后的兩個下屬，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一拳……打爆了鐵木樁？
這可是煉氣期三層的修士??！
就算是煉氣期六七層的修士，也未必能做到這么干脆利落！
秦書瑤手中的靈能平板發(fā)出了急促的“滴滴”聲，屏幕上彈出了紅色的警告。
【戰(zhàn)力評估：異常！】
【檢測到目標瞬間爆發(fā)力遠超同境界標準值！數(shù)據(jù)模型嚴重偏離！】
【建議：重新評估目標潛力及功法價值！】
秦書瑤死死地盯著屏幕上的“異?！倍?，握著平板的手指，不自覺地收緊了。
如果說修為的飛速提升，還可以用天賦異稟來解釋。
那么這遠超境界的恐怖戰(zhàn)力，就只能指向一個可能——他修煉的功法，非同凡響！
一種能同時提升修煉速度和戰(zhàn)斗力的功法！
這種功法的價值……簡直無法估量！
林歇看著她的反應，滿意地點了點頭，火上澆油道：“我這弟子，資質(zhì)尚可，就是性子急了點。畢竟，他正式開始‘摸魚’，也才一天多而已?？梢韵胂?，如果他能堅持摸魚一個月，又會是何等光景?！?/p>
秦書瑤的心，徹底亂了。
她是一個商人，一個投資人，一個評估者。
她的大腦，已經(jīng)開始不受控制地計算這個“摸魚宗”的潛在價值。
就在這時，蕭凡像是想起了什么，走到林歇面前，從懷里掏出一本有些破舊的獸皮冊子。
“掌門，弟子昨日忘了稟報。追殺我的那些人，是黑風寨的，他們就是為了搶奪弟子偶然得到的這本《黑風刀法》。”
林歇接過來，隨便翻了兩眼。
嗯，一本還算不錯的玄階下品功法，在這個新手村地界，也算是個小寶貝了。
但在他擁有了系統(tǒng)贈送的《萬道自然訣》之后，這種級別的功法，他已經(jīng)看不上了。
他看都沒多看，隨手就將這本《黑風刀法》拋給了秦書瑤。
“秦專員，我知道，空口無憑。”
林歇的語氣依舊懶散。
“這本功法，就當是定金了。在黑市上，怎么也值個一萬靈石吧？你先收下?！?/p>
“給我一個月的時間?！?/p>
林歇伸出一根手指，眼神第一次變得認真起來。
“一個月后，剩下的二百九十九萬，我連本帶利，一并還清！”
秦書瑤下意識地接住那本功法手冊，入手的份量讓她的大腦一片空白。
一萬靈石的定金。
一個月的期限。
一個看似荒謬，卻又展現(xiàn)出驚人潛力的宗門。
她看著林歇那雙自信的眼睛，第一次，對自己信奉了半生的數(shù)據(jù)和規(guī)則，產(chǎn)生了一絲動搖。
或許……可以賭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