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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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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躲我那個賣姐求榮的爹,我卷起鋪蓋,跑到了千里之外的邊防哨所當(dāng)醫(yī)生。

可我前腳剛踏進(jìn)衛(wèi)生站,后腳就撞上了一堵硬邦邦的“肉墻”。

男人身上濃烈的松木香和汗味,熟悉得讓我腿軟。我猛地抬頭,對上一雙深不見底的眼。

五年未見,我的前男友陸崢,不僅成了全軍區(qū)的兵王,還成了我的頂頭上司。

他捏著我的入職報道,聲音啞得要命:“林晚,你還敢回來?”01我做夢都沒想到,

會在這種情況下再見到陸崢。五年前,他還是那個穿著破洞背心,

在村口為我打架打得頭破血流的愣頭青?,F(xiàn)在,他一身筆挺的軍裝,

肩上扛著閃閃發(fā)亮的星星,成了我可望不可即的陸首長?!皥蟾骊懯组L,

我是新來的醫(yī)生林晚。”我垂下眼,公事公辦地把報道往他面前又遞了遞。

衛(wèi)生站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黏在我們身上,帶著探究和好奇。

我能感覺到陸崢的視線像X光一樣把我從頭掃到腳,最后停在我臉上。他沒有接,

反而往前逼近一步,整個衛(wèi)生站的空氣都仿佛被他一個人抽干了。“林、晚。

”他幾乎是咬著牙念出我的名字,每個字都帶著一股子要把我生吞活剝的狠勁,

“誰給你的膽子,跑到我的地盤上來?”我心里咯噔一下,這家伙,還是跟以前一樣,

又野又瘋。“服從組織分配,是軍人的天職。”我挺直腰桿,不卑不亢地回敬他。

咱也不是吃素的,擱五年前我能把他治得服服帖帖,現(xiàn)在換了身皮,我也不能輸了陣。

“組織分配?”陸崢冷笑一聲,那笑意卻沒到眼底,“分配你來給我看病?看我死了沒有?

”這話一出,周圍的空氣瞬間降到冰點。衛(wèi)生站的老站長王姐趕緊出來打圓場:“哎呀,

陸營長,這新來的林醫(yī)生可是咱們好不容易盼來的高材生!首都醫(yī)科大學(xué)畢業(yè)的,

技術(shù)好著呢!快,小林,把東西放下,我?guī)闳ニ奚?。”我感激地看了王姐一眼?/p>

剛想溜之大吉,手腕卻被一只鐵鉗般的大手攥住。陸崢的體溫燙得驚人,

隔著一層薄薄的的確良襯衫,烙得我皮膚發(fā)疼?!胺攀郑 蔽覊旱吐曇?,又羞又氣。

這大庭廣眾之下,拉拉扯扯的,明天軍區(qū)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就能把我淹死?!案襾怼?/p>

”他丟下三個字,根本不容我拒絕,拽著我就往外走。他的步子又大又急,

我?guī)缀跏潜凰现?,高跟鞋在水泥地上發(fā)出“噠噠噠”的急促聲響,狼狽不堪。

我掙扎著:“陸崢!你放開我!你現(xiàn)在是部隊的領(lǐng)導(dǎo),要注意影響!”他腳步一頓,

回頭看我,眼睛里翻涌著我看不懂的情緒,復(fù)雜得像一團(tuán)漩渦。“影響?林晚,

五年前你一封信把我甩了,跟個小白臉跑了的時候,怎么沒想過影響?

”我腦子“嗡”的一下,像是被重錘狠狠砸中。什么小白臉?我什么時候跟人跑了?

當(dāng)年明明是他入伍后,一封信都沒有,我爹又要把我嫁給村長的傻兒子換彩禮,

我才被逼得遠(yuǎn)走他鄉(xiāng),發(fā)誓要混出個人樣來!“你胡說八道什么!”我氣得眼圈都紅了,

“陸崢,你把話說清楚!”“說清楚?”他拽著我,一路到了營區(qū)后方的小樹林里。

這里僻靜無人,只有風(fēng)吹過白楊樹葉的沙沙聲。他猛地將我摜在樹干上,

高大的身軀欺身而上,將我牢牢困在他的胸膛和樹干之間?!斑€要我怎么說清楚?

”他雙臂撐在我耳側(cè),低頭逼近,呼吸噴在我臉上,

帶著一股子煙草和硝煙混合的強烈雄性氣息,“是說你跟著那個開小轎車的男人走了,

還是說你給我寄的那封分手信,寫著‘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徹底懵了。分手信?

我什么時候給他寫過那種東西?看著他布滿紅血絲的眼睛和下巴上青色的胡茬,

我突然明白過來,這五年,他跟我一樣,都在這場該死的誤會里備受煎熬?!拔覜]有,

”我鼻子一酸,聲音都帶上了哭腔,“陸崢,我沒寫過什么分手信,也從來沒有什么小白臉!

”“沒有?”陸崢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他伸手,粗糲的指腹擦過我的臉頰,

動作卻一點都不溫柔,“那你倒是解釋解釋,你這身細(xì)皮嫩肉,這身時髦的‘布拉吉’,

是在哪個男人身邊養(yǎng)出來的?”他的話像刀子一樣,句句扎心。我氣得渾身發(fā)抖,

揚手就想給他一巴.掌。手腕卻在半空中被他截住,他力氣大得驚人,捏得我骨頭生疼。

“怎么?被我說中了,惱羞成怒了?”他眼底的失望和痛苦幾乎要溢出來。我看著他,

忽然就不氣了,只覺得鋪天蓋地的委屈。我咬著唇,倔強地迎上他的視線:“陸崢,

我再說一遍,我沒有。如果你不信,就當(dāng)我沒來過,我現(xiàn)在就去打報告,申請調(diào)走。”說完,

我用力想抽回自己的手。他卻攥得更緊了。兩人僵持不下,空氣里全是拉滿的弦。突然,

不遠(yuǎn)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呼喊聲:“陸營長!不好了!張排長在訓(xùn)練場上暈倒了!快!

衛(wèi)生站!快去衛(wèi)生站!”陸崢臉色一變,松開我的手,轉(zhuǎn)身就要走。

我?guī)缀跏窍乱庾R地跟了上去,一邊跑一邊問:“什么癥狀?有沒有外傷?”“不知道,

就突然倒了,現(xiàn)在嘴唇發(fā)紫,呼吸困難!”來報信的通訊員急得滿頭大汗。

職業(yè)本能讓我瞬間冷靜下來,我腦子里飛快地過著各種急救方案。等我們沖到訓(xùn)練場,

只見一個年輕的戰(zhàn)士躺在地上,周圍圍了一圈人,卻沒人敢上前。我撥開人群,跪倒在地,

迅速檢查?!岸甲岄_!保持空氣流通!”我沖著周圍大喊,聲音冷靜得不像話。

聽診、測脈搏、翻開眼瞼……一系列檢查行云流水?!笆羌毙赃^敏性休克!

”我迅速做出判斷,“他之前接觸過什么特殊的東西?”“報告林醫(yī)生,

我們剛剛進(jìn)行了偽裝訓(xùn)練,用了……用了不少野花生藤?!币粋€戰(zhàn)士小聲說。花生過敏!

我立刻回頭沖著陸崢喊:“腎上腺素!衛(wèi)生站里有!快!”陸崢看著我,

眼神里是全然的陌生和……震撼?但他反應(yīng)極快,立刻吼道:“小張!去拿!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地上的戰(zhàn)士呼吸越來越微弱。我不能等了。

我從隨身的急救包里拿出銀針,這是我跟老家的一個老中醫(yī)偷偷學(xué)的,

本來只是為了調(diào)理身體,沒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場。在所有人驚疑不定的目光中,我找準(zhǔn)穴位,

穩(wěn)穩(wěn)地扎了下去。“林晚!你干什么!”陸崢一把抓住我的手,聲音里帶著后怕和怒火,

“這是在胡鬧!”“放手!”我甩開他,目光堅定,“現(xiàn)在,我是醫(yī)生,你是病人家屬。

不想他死,就閉嘴!”02我的話像一顆炸雷,在訓(xùn)練場上空響起。所有人都愣住了,

包括陸崢。他大概這輩子都沒被人這么吼過,還是被一個女人,一個他眼里的“陳世美”。

他看著我,眼睛里風(fēng)暴凝聚,但最終還是松開了手,往后退了一步。那一步,

像是一種無聲的默許,把所有壓力都交到了我手上。我不再理會他,全神貫注地捻動銀針,

刺激著張排長的穴位。一分鐘,兩分鐘……時間像是凝固了。

張排長的臉色從青紫慢慢恢復(fù)了些血色,急促的呼吸也漸漸平穩(wěn)下來。

“水……水……”他微弱地張開了口?!盎盍?!活了!”周圍的戰(zhàn)士們爆發(fā)出巨大的歡呼聲。

我長舒一口氣,整個人都虛脫了,后背的衣服已經(jīng)被冷汗浸透。就在這時,

通訊員小張氣喘吁吁地拿著腎上腺素跑了回來。我接過藥,利落地完成了注射。做完這一切,

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腿已經(jīng)麻了,撐著地想站起來,卻一個趔趄。

一雙有力的大手穩(wěn)穩(wěn)地扶住了我的胳膊。是陸崢?!爸x謝。”我低聲說,想抽回自己的手。

他卻沒放,反而順勢將我從地上一把拉了起來。他的掌心滾燙,

和我冰涼的皮膚形成鮮明對比?!案襾磙k公室?!彼穆曇艋謴?fù)了平時的冷硬,

聽不出情緒。這一次,我沒有反抗。我知道,今天這事,必須有個了斷。陸崢的辦公室不大,

一張辦公桌,一個文件柜,一把椅子,墻上掛著軍事地圖,充滿了軍人特有的簡潔和硬朗。

空氣里彌漫著他身上那股好聞的松木味。他關(guān)上門,整個空間瞬間變得逼仄起來?!罢f吧,

那手針灸跟誰學(xué)的?”他開門見山,目光銳利地盯著我。“這屬于我的個人隱私,

陸營長無權(quán)過問?!蔽夜V弊踊卮?。我知道他在懷疑什么,這個年代,中醫(yī)還沒那么普及,

尤其是這種急救手法,很容易被當(dāng)成“封建糟粕”。“林晚,”他忽然笑了,

只是那笑意比哭還難看,“五年不見,長本事了。不僅會甩人,還會倒打一耙。

”他從抽屜里拿出一個信封,狠狠摔在桌上。“你自己看!”信封已經(jīng)泛黃,邊角都磨破了,

看得出被主人反復(fù)摩挲過無數(shù)次。我顫抖著手打開,抽出里面的信紙。熟悉的字跡,

卻說著最傷人的話?!瓣憤?,我們分手吧。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給不了我想要的生活。

勿念?!甭淇钍俏业拿郑毫滞怼?蛇@字跡,雖然模仿得很像,但在幾個關(guān)鍵的筆鋒上,

和我本人的習(xí)慣完全不同!這是一種刻意的、帶著炫耀意味的模仿!“這不是我寫的!

”我激動地抬頭,幾乎是吼出來的,“陸崢,你當(dāng)兵前是干什么的你忘了?

你是我們?nèi)鍖懽肿詈每吹?!我的字什么樣,你難道認(rèn)不出來嗎?”陸崢的身形僵住了。

他死死地盯著那封信,又抬頭看看我,眼神里是劇烈的掙扎和痛苦。是啊,

他怎么會不認(rèn)得我的字。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寫的每一個字,都是他手把手教的。

我的字跡里,有他的影子。而這封信上的字,太“標(biāo)準(zhǔn)”了,標(biāo)準(zhǔn)得像印刷體,

沒有我寫字時那種隨性的小勾和連筆?!斑@信……是林雪托人從縣城郵局寄給我的。

”他的聲音干澀,像是從沙地里磨出來的。林雪!我的堂姐!我瞬間明白了。

林雪一直嫉妒我,嫉妒我學(xué)習(xí)比她好,嫉妒陸崢對我青眼有加。

當(dāng)年我爹要把我嫁給村長傻兒子的事,就是她在中間攛掇的!我爹不識字,這封信,

十有八九是林雪模仿我的筆跡寫的!“陸崢,是林雪!是她搞的鬼!”我沖到他面前,

抓住他的胳膊,急切地解釋,“當(dāng)年我爹要把我賣了換彩禮,我走投無路才跑出來的!

我給你寫了好多信,可是一封回信都沒有!我以為……我以為你忘了我……”說到最后,

我再也忍不住,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五年的委屈,五年的思念,五年的誤解,

在這一刻全部爆發(fā)出來。陸崢的身體繃得像一塊石頭。他看著我,看著我眼里的淚,

高大的身軀微微顫抖起來。他緩緩抬起手,那只骨節(jié)分明、布滿薄繭的手,帶著猶豫,

想要觸碰我的臉。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篤篤”被敲響了?!瓣憼I長,

軍區(qū)文工團(tuán)的白歌同志來看你了?!遍T外傳來警衛(wèi)員的聲音。陸崢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03白歌?這個名字我聽過。軍區(qū)大院里一枝花,能歌善舞,

一曲《英雄贊歌》唱得全軍區(qū)的光棍們嗷嗷叫,更是陸崢最出名的“緋聞女友”。

我下意識地后退一步,抹了把臉,迅速整理好自己的情緒。陸崢的眉頭皺了起來,

眼神里劃過一抹不耐煩,但他還是沉聲對外應(yīng)道:“讓她進(jìn)來。”門被推開,

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長發(fā)披肩的女人走了進(jìn)來。她五官明艷,氣質(zhì)出眾,

手里還拎著一個鋁制飯盒,一進(jìn)來,目光就黏在了陸崢身上,溫柔得能掐出水來。

當(dāng)她看到我時,那份溫柔瞬間凝固,轉(zhuǎn)為警惕和審視。“陸營長,

我聽說你手下的兵訓(xùn)練時出了意外,不放心,過來看看。”白歌的聲音甜美動聽,

她自然地將飯盒放在桌上,打開蓋子,一股雞湯的香味瞬間彌漫開來,“我特地給你熬了湯,

補補身子?!边@姿態(tài),活脫脫一個宣示主權(quán)的女主人。她瞥了我一眼,明知故問:“這位是?

”“新來的醫(yī)生,林晚?!标憤樀幕卮鸷啙嵜髁?,聽不出任何情緒。他沒有看白歌,

目光卻一直落在我身上,像是在觀察我的反應(yīng)。我能有什么反應(yīng)?我心里冷笑。

人家郎才女貌,天生一對,我一個“拋夫棄子”的“陳世美”,站在這兒都多余。

“原來是林醫(yī)生,久仰大名?!卑赘铔_我笑了笑,那笑容卻不達(dá)眼底,“剛才在訓(xùn)練場,

多虧了林醫(yī)生妙手回春,不然張排長可就危險了。不過……林醫(yī)生那手針灸,

看著有點像鄉(xiāng)下土郎中的法子,可不能隨便用啊,這可是部隊,萬一出了事,誰也擔(dān)待不起。

”這話表面是關(guān)心,實則句句是刺。既點出我的“出身”,又質(zhì)疑我的專業(yè)能力。高手過招,

招招致命。我還沒開口,陸崢卻先說話了。“白歌同志?!彼曇衾淞税硕龋?/p>

“林醫(yī)生是首都醫(yī)科大學(xué)的高材生,她的專業(yè)能力,輪不到你來質(zhì)疑。救人就是救人,

不分方法高低貴賤。”白歌的臉“刷”地一下白了。她大概沒想到,陸崢會為了我,

這么不給她面子。我心里莫名一爽?!瓣憼I長說的是,是我多嘴了。”白歌很快調(diào)整好表情,

又恢復(fù)了那副溫柔賢淑的樣子,她把湯往陸崢面前推了推,“快趁熱喝吧,涼了就腥了。

”陸崢看都沒看那碗雞湯,反而拉開抽屜,從里面拿出兩個油紙包?!傲滞?,你餓了吧?

”他把其中一個遞給我,“中午沒吃飯,先墊墊。”我低頭一看,

是城里國營飯店賣的肉包子,還熱乎著。這個點,飯店早就關(guān)門了,

也不知道他從哪兒弄來的。我的心,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拔摇蔽覄傁刖芙^,

肚子卻不爭氣地“咕?!苯辛艘宦?。陸-崢的嘴角似乎向上揚了一下,雖然弧度很小。

他把包子塞進(jìn)我手里:“吃。這是命令。”這霸道的語氣,

和五年前那個總把最好吃的留給我的少年,一模一樣。白歌的臉色徹底掛不住了。

她看著我手里的包子,又看看自己那碗精心熬制的雞湯,眼里的嫉妒和不甘幾乎要化為實質(zhì)。

“陸營長,”她勉強笑道,“林醫(yī)生剛來,可能還不知道部隊的規(guī)矩。

這辦公室……可不是隨便談情說愛的地方。”“白歌同志。”陸崢的聲音更冷了,

“如果你是來探望病人的,現(xiàn)在可以回去了。如果你是來監(jiān)督我工作的,麻煩出示上級文件。

如果都不是,現(xiàn)在,請你出去?!边@番話,不亞于直接打了白歌一個耳光。

白歌的眼圈瞬間就紅了,她難以置信地看著陸崢,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最后,

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仿佛我是什么不共戴天的仇人,然后拎起她的雞湯,轉(zhuǎn)身跑了出去。

辦公室里,又只剩下我和陸崢兩個人。氣氛比剛才更加微妙。我捏著手里的肉包子,

感覺像個燙手山芋。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瓣憤槪愫退蔽疫€是沒忍住,

問出了口?!拔液退龥]關(guān)系。”他打斷我,回答得斬釘截鐵,“以前沒有,現(xiàn)在沒有,

以后也不會有。”他頓了頓,目光灼灼地看著我,像一頭鎖定了獵物的狼?!傲滞?,

我只問你一句話。”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沙啞,“你當(dāng)年,

到底有沒有想過回來找我?”這個問題,像一把鑰匙,瞬間打開了我塵封五年的記憶。

那些在燈下給他寫信的夜晚,那些一次次跑去郵局又失望而歸的下午,那些在夢里回到村口,

卻再也等不到他的身影的清晨……我的眼淚又一次涌了上來?!跋脒^,”我哽咽著,

幾乎說不成句,“我做夢都想?!标憤樀纳眢w猛地一震。他大步跨過來,一把將我擁入懷中。

這個擁抱,他用了很大的力氣,像是要把我揉進(jìn)他的骨血里。我被他勒得生疼,

卻一點都不想推開。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包裹著我,讓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晚晚……”他在我耳邊喃喃低語,聲音里帶著失而復(fù)得的顫抖,

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該信那封信……我不該懷疑你……”我把臉埋在他堅實的胸膛上,

任由眼淚浸濕他的軍裝。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又一次被“砰”地一聲推開,

一個氣急敗壞的聲音響了起來。“陸崢!你這個混賬!你把我們家白歌怎么了?!

”04來人是白歌的哥哥,白建軍,軍區(qū)的后勤部副部長。他一沖進(jìn)來,

看到我和陸崢抱在一起,眼睛都紅了,指著陸崢的鼻子就罵:“好啊你陸崢!

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一邊跟我妹妹搞對象,

一邊又跟這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野女人不清不楚!你對得起我妹妹嗎?

”我趕緊從陸崢懷里掙脫出來,臉臊得通紅。陸崢卻面不改色,把我護(hù)在身后,

冷冷地看著白建軍:“白副部,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我什么時候跟你妹妹搞對象了?

”“你!”白建軍被他噎得夠嗆,“全軍區(qū)誰不知道你倆的事?我妹妹天天往你這兒跑,

給你送飯洗衣,你敢說你沒收?”“飯,我沒吃過一次。衣服,我自己有手。

”陸崢的聲音擲地有聲,“白副部,管好你妹妹,別讓她再來自作多情,敗壞我的名聲。

”“你……你這是不認(rèn)賬了?”白建軍氣得渾身發(fā)抖,“陸崢,

你別以為你拿了個什么‘兵王’就了不起了!我告訴你,這軍區(qū),還不是你說了算!

”這話威脅的意味十足。我心里一緊,下意識地抓住了陸崢的衣角。我不想因為我,

給他惹上麻煩。陸崢卻像是沒聽見那威脅一般,他低頭看了我一眼,眼神安撫,

然后重新望向白建軍,氣場全開。“白副部,我陸崢能站在這里,靠的不是誰的施舍,

是真刀真槍拼出來的軍功。”他指了指自己身上幾處若隱若現(xiàn)的傷疤,“我這條命,

隨時準(zhǔn)備交給國家。你要是覺得我不配當(dāng)這個營長,大可以去軍部打報告。要是沒別的事,

請你出去,我還要工作。”他這番話說得鏗鏘有力,擲地有聲,充滿了軍人的鐵血和驕傲。

白建軍的臉一陣青一陣白,被懟得啞口無言。他知道,在軍功和實力面前,

他那點后勤部的權(quán)力,根本不夠看。“好……好你個陸崢!你給我等著!”他撂下一句狠話,

灰溜溜地走了。辦公室里恢復(fù)了安靜。我看著陸崢挺拔的背影,心里又是感動又是擔(dān)憂。

“陸崢,你這么得罪他,以后他會不會給你穿小鞋?”陸崢轉(zhuǎn)過身,看著我,忽然笑了。

他伸手,像小時候一樣,揉了揉我的頭發(fā)?!吧笛绢^,你男人沒那么慫。

”“你男人”這三個字,讓我的臉“騰”地一下燒了起來?!罢l……誰是你男人了!

我們早就……早就沒關(guān)系了!”我嘴硬道?!皼]關(guān)系?”陸崢挑了挑眉,他俯身下來,

湊到我耳邊,熱氣吹得我耳朵癢癢的,“那剛才抱著我哭鼻子的是誰?嗯?”他說話時,

胸腔的震動透過薄薄的衣料傳過來,讓我心跳得更快了。我推開他,

強作鎮(zhèn)定:“那是誤會解開了,我情緒激動!跟你沒關(guān)系!”“行,跟我沒關(guān)系。

”陸崢也不跟我爭,他直起身,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軍裝,“不過,

有件事得跟你說清楚。”“什么事?”“當(dāng)年,我爹娘托媒人去你家提過親,

彩禮都送過去了?!彼粗遥蛔忠痪涞?,“按照老家的規(guī)矩,你林晚,生是我陸家的人,

死是我陸家的鬼。”我目瞪口呆。提親?送彩禮?我怎么一點都不知道!

“我爹他……”我爹那個見錢眼開的,要是收了陸家的彩禮,怎么可能又要把我賣給村長家?

“你爹當(dāng)然沒收。”陸崢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他嫌我家里窮,給的彩禮少,

把我爹娘給轟出來了?!蔽倚睦镆魂嚱g痛。我可以想象,陸崢那老實巴交的父母,

該受了多大的羞辱。“不過,”陸崢話鋒一轉(zhuǎn),嘴角勾起一抹痞氣的笑,“彩禮雖然沒收,

但媒人上門,全村可都看著呢。這親事,在大家心里,就算定下了。

”“你……你這是耍無賴!”我氣結(jié)?!皩Γ揖褪撬o賴。”他坦然承認(rèn),

目光卻深情得像一汪潭水,“晚晚,我耍了五年的無賴,就是為了等你回來?,F(xiàn)在你回來了,

就別想再跑了?!彼呱锨?,重新牽起我的手,這次的力道,溫柔而堅定。“林晚同志,

現(xiàn)在,我以革命同志的身份,正式通知你?!彼砬閲?yán)肅,眼神卻帶著笑意,“組織上決定,

為了解決咱們邊防部隊大齡男青年的個人問題,為了讓你更好地為人民服務(wù),我,陸崢,

要對你展開追求。你有權(quán)保持沉默,但你說的每一句話,都將被我視為‘同意’。

”我被他這套歪理邪說搞得又好氣又好笑。這家伙,在部隊這五年,別的沒學(xué)會,

這套“強權(quán)理論”倒是學(xué)得爐火純青?!瓣憼I長,請你自重!現(xiàn)在是工作時間!”我抽回手,

板起臉,試圖用“紀(jì)律”來壓他?!昂?,聽你的,談工作。

”他立刻換上一副公事公辦的嘴臉,“林醫(yī)生,鑒于你在今天急救中的出色表現(xiàn),

以及對基層醫(yī)療條件的深入了解。我決定,派你作為我們營的隨隊軍醫(yī),明天一早,

跟我們一起去二十里外的戈壁進(jìn)行為期一周的野外拉練?!薄笆裁??”我驚呆了,“我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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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8-09 13:15: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