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薇薇把銀行卡甩我臉上：“三百萬，買你丈夫，你可以滾蛋了！”她不知道，
我是霍承宇他媽。“霍總說看見你就惡心，這八年全靠演戲！”我捏著銀行卡輕笑：“演戲？
真巧，我也是?！惫芗掖掖亿s來：“老夫人，少夫人被氣暈在花房了。
”沈薇薇臉色煞白逃走時，我正查兒子挪用公款的證據(jù)。三天后家族會議上，
我把胸針別在林菀胸前：“從今天起，她才是霍家繼承人?！被舫杏钏缓穑骸皨專?/p>
我才是你親兒子！”我翻出DNA報告甩他臉上：“巧了，她才是親生的。
”1銀行卡鋒利的邊緣擦過我的顴骨，帶著一種被冒犯的冰涼，
最后輕飄飄地落在我腳下昂貴的羊絨地毯上，像一片骯臟的落葉?！叭偃f，
”一個嬌脆得近乎刺耳的女聲在我頭頂響起，每個字都透著居高臨下的施舍，“買你識相點，
拿了錢，趕緊跟你丈夫離婚滾蛋！”我緩緩抬起眼。眼前站著一個極其年輕的女人，
頂多二十出頭。她穿著一身亮得晃眼的玫紅色緊身連衣裙，曲線畢露，
腳上那雙恨天高讓她本就高挑的身形更添了幾分盛氣凌人的架勢。
精心打理過的栗色卷發(fā)披在肩頭，妝容精致得無可挑剔，
只是那微微揚起的下巴和眼中毫不掩飾的輕蔑與得意，將她精心營造的美感破壞殆盡。
她像只驕傲的孔雀，正對著她想象中的對手開屏。我認得她?；羰霞瘓F市場部新招的實習生，
沈薇薇。一個月前霍承宇的助理送文件來讓我簽字時，夾在里面的幾張私人消費賬單上，
頻繁出現(xiàn)這個名字，買包、買首飾、高檔餐廳……數(shù)額不小。當時我只當是年輕人愛玩，
沒深究。原來，玩到家里來了。
她顯然把我當成了另一個人——我那素未謀面、在兒子口中“溫順?gòu)轨o”的兒媳，林菀。
看來霍承宇不僅拿我的錢養(yǎng)著這個“心頭好”，甚至縱容她登堂入室，
來羞辱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一股冰冷的怒意瞬間沿著脊椎竄上頭頂，指尖都有些發(fā)麻。
霍家的規(guī)矩，霍家的體面，被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踩在了腳下。更可恨的是，
這背后站著的是我霍清蘭的親兒子！我強壓下胸腔里翻騰的怒火，
幾十年商海沉浮練就的本能讓我沒有立刻發(fā)作。憤怒解決不了問題，只會打草驚蛇。
我需要知道更多，知道這出荒唐戲碼背后，我的好兒子究竟扮演了多么丑陋的角色。
我微微垂下眼簾，肩膀幾不可察地瑟縮了一下，
手指無措地絞著身上那件素色開司米開衫的衣角，聲音刻意放得又輕又軟，
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顫抖：“你…你是誰？這是我和承宇的家……你怎么能這樣？
”這示弱的姿態(tài)顯然極大地取悅了沈薇薇。她嗤笑一聲，
涂著鮮紅蔻丹的手指夸張地撫過自己新做的水晶指甲，姿態(tài)更加倨傲：“我是誰？呵，
我是承宇愛的人！是他親口告訴我，看見你就煩，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演戲！
整整八年啊，難為你了，守著一個心里根本沒有你的男人。嘖嘖，真是可憐?！毖輵?？
我的心像是被冰冷的鐵鉗狠狠夾了一下，尖銳的痛楚伴隨著更深的寒意彌漫開來。
霍承宇……我的兒子，竟然對著另一個女人，如此評價他的發(fā)妻？
評價那個為他操持家務(wù)、照顧他生活起居整整八年的女人？用我的錢養(yǎng)著的女人，
在揮霍我錢購置的房子里，羞辱我兒子的合法妻子？這已經(jīng)不是簡單的出軌，
這是徹頭徹尾的羞辱，是對霍家祖訓(xùn)的踐踏！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疼痛讓我保持著最后一絲清醒的偽裝。我抬起頭，眼中迅速蓄起一層薄薄的水光，
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破碎感：“演…演戲？承宇他…他真這么說？
我不信…他明明對我很好……” 我刻意模仿著想象中一個懦弱妻子可能有的反應(yīng)，
試圖撬開眼前這個得意忘形的女人更多口風。沈薇薇果然上鉤。她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煩，
像是懶得再跟一個“愚鈍”的正室糾纏，踩著高跟鞋逼近一步，
那刺鼻的香水味撲面而來：“對你‘好’？那不過是看在你霍家少奶奶名分上的虛情假意！
他早就煩透你了！要不是怕你那個厲害婆婆……” 她說到“婆婆”兩個字時，
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忌憚，隨即又被更大的得意取代，“…你以為他還能忍你到現(xiàn)在？
識相的，拿著這三百萬，痛快點簽字離婚，給自己留點最后的體面。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厲害婆婆？怕我？我心底冷笑?？磥砘舫杏顩]少在這個女人面前編排我，
甚至利用我的存在來給他自己的懦弱和貪婪做借口。挪用家族資金供養(yǎng)情婦，
縱容情婦欺辱正妻，還虛偽地推卸責任……霍承宇，你真是我的好兒子！“體面？
”我重復(fù)著這兩個字，聲音依舊維持著那份偽裝的柔弱，
目光卻不著痕跡地掃過那張落在昂貴地毯上的銀行卡，冰冷的金屬光澤刺痛了我的眼睛。
我的手指在寬大的開衫袖子里蜷縮又松開，
指腹無意識地摩挲著袖口內(nèi)側(cè)一處極不起眼的、針腳細密的補丁——那是許多年前，
霍承宇還是個頑皮孩子時不小心勾破的。那時的他，仰著小臉，
眼神里全是純粹的依賴和親昵。心頭那點殘存的、被怒火灼燒得幾乎殆盡的不忍，
像投入冰水的炭火，“嗤”地一聲，徹底熄滅，只余下灰燼般的冷硬?！吧蛐〗?，
”我抬起頭，唇角極其緩慢地向上彎起一個冰冷的弧度，眼底卻一絲笑意也無，
目光銳利如刀鋒，直直刺向她那張寫滿驕縱的臉，“你說得對，體面很重要。不過，
有些戲……” 我的聲音陡然轉(zhuǎn)冷，褪去了所有偽裝，帶著一種久居上位、不容置疑的威壓，
“演得太投入，是會付出代價的?！鄙蜣鞭蹦樕系牡靡馑查g僵住，
像一張精致卻突然被揉皺的面具。她涂著厚重睫毛膏的眼睛難以置信地瞪大，
似乎完全沒料到眼前這個“懦弱無能”的林菀會突然變臉，更沒聽懂我話里的深意。
她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高跟鞋在地毯上踩出一個不穩(wěn)的凹痕，
聲音里透出一絲色厲內(nèi)荏：“你…你什么意思？威脅我？你算什么東西！”就在這時，
一陣急促卻依舊保持著沉穩(wěn)節(jié)奏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打破了客廳里劍拔弩張的窒息氣氛。
管家林伯的身影出現(xiàn)在玄關(guān)與客廳的連接處。他穿著熨帖的黑色西裝，銀發(fā)梳理得一絲不茍，
臉上是慣有的恭謹與沉穩(wěn)。然而此刻，他那雙閱盡世事的眼睛里，
卻清晰地映著沈薇薇那張因驚疑不定而扭曲的臉，以及我臉上毫不掩飾的冰寒。
林伯的目光只在我臉上飛快地掠過，帶著一絲了然和凝重，隨即轉(zhuǎn)向沈薇薇，聲音不高，
卻清晰地傳到客廳每一個角落，每一個字都像重錘砸在沈薇薇的心上：“沈小姐，請您自重。
這位是霍家的老夫人，霍董的母親。”“轟——”沈薇薇臉上的血色在瞬間褪得干干凈凈，
慘白如紙。那雙剛剛還盛滿輕蔑和得意的眼睛，此刻只剩下巨大的、無法置信的驚恐。
她像是被一道無形的驚雷劈中，整個人都僵直在原地，微微張著嘴，
喉嚨里發(fā)出短促而空洞的“嗬嗬”聲，仿佛一條被拋上岸瀕死的魚?！袄稀戏蛉耍?/p>
”她的聲音尖細得變了調(diào)，破碎不堪，身體不受控制地開始顫抖，
目光在我冷若冰霜的臉上和林伯肅然的表情間瘋狂地游移，
似乎想找出這是一場荒謬玩笑的證據(jù)。她大概永遠也想不明白，
那個傳說中雷厲風行、手腕鐵血的霍家掌舵人，怎么會穿著如此低調(diào)素凈的開衫，
獨自出現(xiàn)在這棟她以為早已被霍承宇掌控的房子里？
怎么會是她剛剛用銀行卡甩臉、肆意羞辱的“黃臉婆”？極致的恐懼只持續(xù)了不到兩秒，
就被一種更為強烈的、想要逃離的本能所取代。沈薇薇猛地吸了一口氣，
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她甚至不敢再看我一眼，眼神慌亂地左右掃視，
最后死死盯住林伯，像是抓住了一個救命稻草般的突破口，
聲音因為極度的恐懼和急切而拔得異常尖利：“林伯！那…那個女人呢？林菀！
承宇說過她今天在家！”林伯的目光沉靜無波，仿佛看著一個無理取鬧的孩童，微微欠身，
語氣依舊平穩(wěn)，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宣告：“少夫人方才在花房照料老夫人喜歡的蘭花，
聽聞動靜出來，被沈小姐您……言辭激烈地沖撞了幾句，一時氣急攻心，已經(jīng)暈厥過去了。
家庭醫(yī)生正在趕來的路上?！薄皶灐瓡炦^去了？
”沈薇薇像是被這句話徹底抽走了最后一絲力氣，身體晃了晃。
她意識到自己闖下了彌天大禍——不僅當眾侮辱了霍家真正的主母，
還把名義上的霍家少奶奶氣得暈倒！巨大的恐懼攫住了她。她猛地彎腰，幾乎是撲過去，
一把抓起地上那張羞辱過我的銀行卡，仿佛那是她最后的護身符。動作倉惶狼狽，
哪里還有半分剛才趾高氣揚的模樣。她攥著卡，看也不敢再看我一眼，像只受驚的兔子，
跌跌撞撞地朝著大門的方向沖去。高跟鞋在地板上敲擊出凌亂而慌張的脆響。
就在她即將沖出客廳的剎那，她猛地頓住腳步，像是想起什么，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瘋狂，
扭過頭，對著我的方向，用盡全身力氣嘶喊出聲，
聲音因為恐懼和強撐的狠厲而扭曲變形：“霍老夫人！今天…今天是我有眼無珠！
但我告訴你，承宇他一定會娶我的！我肚子里懷的可是霍家的種！三天！
我只給你們?nèi)鞎r間！讓林菀那個沒用的女人滾出霍家！否則…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狠話撂下，她像是怕極了我的反應(yīng)，不等任何回應(yīng)，便以更快的速度狼狽地沖出了大門，
“砰”地一聲巨響，門被重重摔上，隔絕了她倉惶逃離的背影?？蛷d里瞬間恢復(fù)了死寂，
只剩下摔門后的余音在空曠的空間里嗡嗡作響，
空氣里還殘留著沈薇薇那濃烈刺鼻的香水味和她帶來的令人作嘔的混亂氣息。林伯走上前，
步履依舊沉穩(wěn)，臉上卻帶著深切的擔憂：“老夫人，您受驚了。少夫人那邊……”“我沒事，
林伯?！蔽掖驍嗨?，聲音已經(jīng)完全恢復(fù)了慣常的冷靜，甚至比平時更冷上幾分。
剛才那場鬧劇帶來的沖擊，此刻已盡數(shù)轉(zhuǎn)化為沉甸甸的憤怒和必須清理門戶的決心。
我彎下腰，
不是去撿那張被沈薇薇慌亂中再次遺落的銀行卡——它配不上我彎腰——而是用兩根手指，
像拈起什么令人厭惡的臟東西，將那張薄薄的、印著燙金銀行標識的卡片夾了起來。
冰冷的塑料觸感貼著指尖。三百萬?；舫杏羁烧娲蠓剑没艏业腻X，
替他豢養(yǎng)的金絲雀買斷他發(fā)妻八年的付出和霍家的臉面！
我走到客廳一側(cè)擺放的巨型琺瑯彩落地花瓶旁，
花瓶里插著幾支昂貴的、還帶著水珠的進口白色郁金香。我將那張銀行卡，
面無表情地、輕輕地，投進了花瓶清澈的水中?？ㄆ従徬鲁?，最終沉在瓶底，
被郁金香白色的根莖覆蓋，像投入了一個冰冷的墳?zāi)?。“林菀怎么樣？”我轉(zhuǎn)過身，
看向林伯，語氣不容置疑，“帶我去看她?！绷植疅o聲地點頭，引著我穿過寬敞的客廳，
走向后方的花房。推開玻璃花房的門，
一股溫暖濕潤、混合著泥土和植物清香的空氣撲面而來，
瞬間沖淡了客廳里殘留的香水味和硝煙氣息?；ǚ坷锞G意盎然，
各色花卉在精心調(diào)控的環(huán)境里生機勃勃。然而，角落一張供休息的藤編長椅上，
一個纖細的身影蜷縮著，無聲無息。林菀就那么安靜地躺著，臉色蒼白得透明，
連嘴唇都失了血色。她身上穿著一件洗得發(fā)白的淡藍色棉布長裙，樣式簡單，卻干凈整潔。
烏黑的長發(fā)有些凌亂地鋪散在藤椅的軟墊上，幾縷碎發(fā)被冷汗黏在光潔的額角和臉頰邊，
更添了幾分脆弱。她瘦得厲害，肩胛骨的形狀透過薄薄的布料清晰可見，
整個人像一張被拉滿后又驟然松開的弓，透著一種心力交瘁后的虛脫。
一個穿著白大褂、提著藥箱的中年男人正彎腰給她做著檢查。看到我進來，他直起身，
微微搖了搖頭，臉上帶著職業(yè)性的凝重：“霍董，少夫人是情緒受到巨大刺激，
急火攻心導(dǎo)致的暫時性暈厥。身體本就有些虛弱，加上長期郁結(jié)于心……需要靜養(yǎng)，
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了。”長期郁結(jié)于心……我走到藤椅邊，
目光沉沉地落在林菀那張毫無生氣的臉上。這就是我那個“溫順?gòu)轨o”的好兒媳？
這就是霍承宇口中那個“過得很好”的妻子？八年，她在這棟用霍家金錢堆砌的華美牢籠里，
究竟過著怎樣忍氣吞聲的日子？而我的兒子，我的親生兒子，
又扮演了怎樣一個冷酷無情的丈夫角色？一股強烈的自責和憤怒再次席卷了我。是我疏忽了。
這八年，我沉浸在失去丈夫的悲痛和集團繁重的事務(wù)里，以為給了兒子優(yōu)渥的生活和繼承權(quán)，
便已盡到了責任。我竟從未真正了解過這個嫁入霍家、安靜得幾乎沒有存在感的兒媳，
也從未看穿自己兒子那精心偽裝的假面！我俯下身，動作有些僵硬，
但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道，輕輕握住了林菀放在身側(cè)、冰涼得沒有一絲溫度的手。
她的手很瘦，指關(guān)節(jié)微微凸起，掌心帶著薄薄的繭，那是長期操持家務(wù)留下的痕跡。
霍家明明有傭人成群！“林伯，”我開口，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斬釘截鐵的命令，
“立刻安排，送少夫人去南山療養(yǎng)院。用我的名義，啟用最頂級的獨立療養(yǎng)別墅，
配備最好的醫(yī)護團隊和安保。沒有我的親筆手令，任何人不得探視，尤其是霍承宇！
”林伯眼中閃過一絲了然，立刻躬身：“是，老夫人。我馬上去辦?！薄斑€有，”我直起身，
目光掃過這間奢華卻冰冷的花房，最終落回林菀蒼白脆弱的臉上，“告訴療養(yǎng)院的人，
少夫人需要絕對的安靜和休養(yǎng)。她喜歡安靜，喜歡看書，喜歡花……讓他們，
盡力滿足她一切合理的需求?！薄笆恰！绷植俅螒?yīng)聲，迅速退出去安排。我站在原地，
花房里只剩下我和昏迷的林菀，以及那位垂手肅立的醫(yī)生。溫暖濕潤的空氣包裹著我們，
卻驅(qū)不散我心底那片越來越深的冰寒之地。我看著林菀緊閉的雙眼，
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像折翼的蝶?！盎舫杏?，
沈薇薇……”我在心底無聲地念著這兩個名字，每一個音節(jié)都淬著冰，
“你們加諸在她身上的痛苦和羞辱，我會讓你們，十倍、百倍地償還回來。
”南山療養(yǎng)院那間被層層安保環(huán)繞的獨立別墅里，林菀在藥物的作用下陷入沉睡時，
我回到了霍氏集團頂樓那間象征著最高權(quán)力的辦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華燈初上，
流光溢彩。巨大的紅木辦公桌上，沒有堆積如山的文件，
只有一臺打開的筆記本電腦屏幕幽幽地亮著，旁邊放著一杯早已冷透的清茶。
林伯無聲地推門進來，手里捧著一個超薄的文件袋，步履輕得像貓。
他將文件袋輕輕放在我面前的桌面上，銀灰色的封面，沒有任何標識，卻透著沉甸甸的分量。
“老夫人，”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這是您要的。從霍總…不，
霍承宇先生私人助理的備用電腦里恢復(fù)的加密郵件和通訊記錄備份，
還有近三年他個人名下及關(guān)聯(lián)公司所有大額資金往來的初步梳理?！蔽疑斐鍪?，
指尖觸碰到文件袋冰涼的表面，沒有立刻打開?！罢f重點。
”我的聲音在空曠的辦公室里顯得異常清晰。林伯深吸一口氣，
語速平穩(wěn)卻字字如釘：“第一，沈薇薇名下那套價值一千八百萬的濱江公寓，
購房款經(jīng)由承宇科技（霍承宇個人控股的殼公司）走賬，
最終源頭是去年九月從集團‘華南新基建項目’預(yù)備金中‘超支’挪用的部分款項。
單據(jù)…是霍承宇先生親筆簽批的?！蔽叶似鹉潜洳瑁蛄艘豢?。冰冷的苦澀在舌尖蔓延開。
“第二，沈薇薇近一年在各大奢侈品店的消費記錄，累計超過七百萬。其中近五百萬，
通過其表兄注冊的一家空殼廣告公司，以‘品牌推廣服務(wù)費’的名義，
從霍氏旗下三家子公司走賬支付?！辈璞晃逸p輕放回桌面，發(fā)出一聲輕微的磕碰聲。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林伯的聲音更沉了幾分，
“我們監(jiān)聽到霍承宇先生與沈薇薇的通話。沈薇薇提及她父親沈國棟掌控的天晟建材，
正面臨嚴重的資金鏈斷裂，急需一筆至少五千萬的過橋貸款?；舫杏钕壬蛩ＷC，
最遲下月初，他會利用職務(wù)之便，
在集團與恒遠地產(chǎn)那個價值二十億的舊城改造項目最終簽約前，‘操作’一筆款項，
以解天晟燃眉之急。通話中他明確提到，‘項目細節(jié)我已掌握，風險可控，
母親那邊不會察覺’?！薄芭?！”一聲脆響，那杯冷透的骨瓷茶杯終于在我掌心碎裂。
鋒利的瓷片割破了皮膚，殷紅的血珠瞬間滲出，混著冰冷的茶水滴落在昂貴的羊毛地毯上，
暈開一小片暗紅。林伯一驚，立刻上前一步：“老夫人，您的手！”我擺了擺手，
阻止了他的動作。掌心的刺痛清晰地傳來，卻奇異地壓下了心頭那股幾欲焚毀一切的暴怒。
“好，很好?！蔽页槌黾埥?，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手掌的血跡和茶水，聲音聽不出喜怒，
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拿著霍家的錢養(yǎng)小三，
用霍家的產(chǎn)業(yè)填小三娘家的無底洞……霍承宇，我的好兒子，你可真是出息了。
”我抬眼看向林伯，目光銳利如刀：“林菀呢？她在霍承宇眼里，到底算什么？
”林伯沉默了片刻，臉上掠過一絲不忍，
但還是如實說道：“監(jiān)聽記錄里……霍承宇先生對沈薇薇說，‘林菀？不過是個擺設(shè)，
一個用來應(yīng)付母親和外人眼光的工具。她那種無趣又懦弱的女人，怎么配得上我？
等拿到繼承權(quán)，第一件事就是把她掃地出門?！薄肮ぞ撸繑[設(shè)？”我咀嚼著這兩個詞，
每一個字都像冰錐扎進心臟。我想起花房里林菀那張蒼白脆弱的臉，
想起她掌心那些操勞的薄繭。八年的婚姻，她得到的，只是丈夫刻骨的鄙夷和利用，
以及今日被小三登門羞辱、氣暈過去的結(jié)局！辦公室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巨大的落地窗外，
城市的霓虹依舊閃爍，卻照不進這方寸之地絲毫的光亮。掌心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
混著茶水的血跡在紙巾上洇開一片暗紅?！昂氵h地產(chǎn)那個項目，”我的聲音打破了死寂，
每一個字都淬著冰，“具體簽約日期？”“下周三上午十點，在集團總部一號會議廳。
”林伯回答得極快?！爸懒恕！蔽揖従徴酒鹕?，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對著林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