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的婦產(chǎn)醫(yī)院里，蘇夢坐在檢查床上，醫(yī)生正在為她做B超。
"孩子很健康，已經(jīng)八周了。"醫(yī)生指著屏幕上模糊的影像，"要做親子鑒定的話，建議等到十二周以后，那時候更安全。"
我看著屏幕上那個小小的生命，心情五味雜陳。
如果是我的孩子，我會很高興。如果不是...
"程遠(yuǎn)，你在想什么？"蘇夢從檢查床上坐起來，整理著衣服。
"沒什么。"我收回視線，"既然要等到十二周，那就先這樣吧。"
從醫(yī)院出來，蘇夢突然拉住我的手："程遠(yuǎn)，這一個月里，我們能不能像以前一樣？就當(dāng)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我看著她期待的眼神，心軟了一下，但很快又冷硬下來。
"蘇夢，有些事情發(fā)生了就是發(fā)生了，不可能當(dāng)做沒發(fā)生過。"
她的眼神瞬間黯淡下來："那你的意思是，我們這段婚姻已經(jīng)沒救了？"
"我不知道。"我說的是實(shí)話，"我需要時間。"
回到家，我重新搬回了主臥。
蘇夢很高興，以為我原諒她了，開始像以前一樣照顧我的起居。
可我們之間有一道無形的墻，誰都不敢輕易跨越。
晚上，蘇夢想要靠近我，被我阻止了。
"懷孕期間不能同房。"我找了個借口。
其實(shí)真正的原因是，我無法面對她的身體。一想到她被別的男人觸碰過，我就惡心得想吐。
蘇夢眼中閃過失望，但沒有說什么。
接下來的幾天，表面上看起來我們很和諧。
蘇夢每天早上為我準(zhǔn)備早餐，晚上等我回來一起吃飯。她把工作推掉了一些，花更多時間陪我。
可我知道，這只是暴風(fēng)雨前的寧靜。
周五晚上，我在公司加班到很晚?；氐郊視r，蘇夢已經(jīng)睡了。
我輕手輕腳洗澡，準(zhǔn)備上床睡覺，卻發(fā)現(xiàn)蘇夢的手機(jī)在響。
屏幕上顯示的是"李晨"。
我的心臟狠狠跳了一下。
都這個時候了，他還給蘇夢打電話？
手機(jī)響了幾聲就停了，但很快又響起來。
我看了一眼熟睡的蘇夢，伸手拿起她的手機(jī)。
"喂？"我壓低聲音接聽。
"夢夢，我想你了。"李晨的聲音從聽筒傳來，帶著明顯的醉意，"我知道你現(xiàn)在很為難，但是我等你。孩子是我們的，我們應(yīng)該在一起。"
我握著手機(jī)的手在顫抖。
"夢夢，你說話啊。為什么不理我？"李晨繼續(xù)說道，"是不是程遠(yuǎn)在旁邊？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為難的。但是我的孩子，我不可能不管。"
我深吸一口氣，調(diào)整了一下聲音："李先生，請你以后不要再騷擾我老婆了。"
電話那頭瞬間安靜下來。
幾秒鐘后，李晨苦笑一聲："程總，您好。"
"你好什么好？"我壓抑著怒火，"李先生，作為一個男人，去勾引別人的老婆，您不覺得羞恥嗎？"
"勾引？"李晨的聲音變得激動，"程總，您搞錯了。是蘇夢主動的，她說她早就不愛您了，說您除了錢什么都沒有。"
這話像一把刀直接插進(jìn)我的心臟。
"您說什么？"
"蘇夢跟我說，跟您在一起這三年很痛苦。您只知道賺錢，根本不關(guān)心她的感受。她說她早就想離婚了，只是一直沒有勇氣。"李晨的話字字珠心，"程總，蘇夢不愛您，您何必強(qiáng)求呢？"
我看向床上的蘇夢，她還在熟睡，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
她真的說過這些話嗎？
"李先生，不管蘇夢說過什么，現(xiàn)在她是我的合法妻子。請您自重。"我壓下心中的憤怒，"還有，您說的孩子，我們會做親子鑒定。如果確實(shí)是您的，我自然不會阻攔。但在結(jié)果出來之前，請您不要再騷擾我們。"
說完，我直接掛斷了電話。
看著手機(jī)通話記錄，我發(fā)現(xiàn)這不是李晨第一次給蘇夢打電話。
僅僅這一周，他就打了十幾個。
大部分是蘇夢接的，通話時間從幾分鐘到半小時不等。
我翻看蘇夢的短信，發(fā)現(xiàn)更多讓我心寒的內(nèi)容。
"夢夢，程遠(yuǎn)對你不好，你為什么還要回到他身邊？"
"我會照顧好你和孩子的，我們可以去別的城市生活。"
"你還愛他嗎？如果不愛，為什么要委屈自己？"
而蘇夢的回復(fù)更讓我憤怒：
"我需要時間說服他同意離婚。"
"我也不想繼續(xù)這樣下去，但是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
"再給我一些時間，我會處理好的。"
原來這幾天她對我的溫柔，都是在演戲。
她根本沒有悔改的意思，只是在拖延時間，尋找合適的機(jī)會離開我。
我握著手機(jī)，手在顫抖。
蘇夢在床上翻了個身，迷迷糊糊地說道："程遠(yuǎn)，你回來了？"
"嗯。"我強(qiáng)壓下心中的憤怒，"你繼續(xù)睡。"
"手機(jī)響了嗎？我好像聽到了。"她睜開眼睛看向我。
"沒有，可能是你做夢了。"我把手機(jī)放回原位，"睡吧。"
蘇夢沒有起疑，重新閉上了眼睛。
我躺在她身邊，卻再也無法入睡。
原來這就是她的真心話。
說我除了錢什么都沒有，說跟我在一起很痛苦，說早就想離婚了。
三年的婚姻，在她眼里竟然是一場折磨。
而我，像個傻子一樣，還在考慮要不要原諒她。
第二天是周六，蘇夢起得很早，在廚房忙活早餐。
"程遠(yuǎn)，今天我們?nèi)タ措娪鞍桑亢镁脹]有約會了。"她端著粥坐在我對面，眼中滿是期待。
我看著她精心化過的妝容，心中涌起一陣惡心。
"蘇夢，你昨晚是不是接電話了？"我試探性地問道。
她的動作停頓了一下，但很快恢復(fù)正常："沒有啊，我一直在睡覺。怎么了？"
"沒什么，我就是覺得你睡得不太安穩(wěn)。"我繼續(xù)觀察她的反應(yīng)。
"可能是懷孕的關(guān)系吧，最近總是做夢。"蘇夢低頭喝粥，不敢看我的眼睛。
撒謊。
她還在撒謊。
昨晚李晨打電話的事，她根本不準(zhǔn)備告訴我。
"那我們今天還是呆在家里吧，你好好休息。"我站起身，"我去公司處理一些事情。"
"周六還要工作啊？"蘇夢抬起頭，眼中閃過不悅，"程遠(yuǎn)，你能不能陪陪我？"
"公司有急事。"我拿起車鑰匙，"下周再說吧。"
走到門口，我突然回頭："對了，你的手機(jī)拿給我看看。"
蘇夢臉色瞬間變白："看手機(jī)干什么？"
"沒什么，我想看看你最近在看什么新聞。"我伸出手，"快點(diǎn)，我趕時間。"
蘇夢猶豫了幾秒，最終還是把手機(jī)遞給了我。
我打開通話記錄，李晨的號碼赫然在列。
"這是誰的電話？"我指著李晨的號碼。
蘇夢的臉更白了："我...我不記得了。"
"不記得？"我冷笑，"那我打過去問問。"
"不要！"蘇夢急忙阻止，"程遠(yuǎn)，我說實(shí)話。昨晚李晨確實(shí)給我打電話了，但我沒接。"
"沒接？"我點(diǎn)開通話記錄詳情，"這里顯示通話時間十五分鐘。"
蘇夢徹底慌了："我...我只是接起來讓他不要再打了。"
"蘇夢，到現(xiàn)在你還要騙我？"我把手機(jī)還給她，"我昨晚接了他的電話，我都聽到了。"
蘇夢的臉?biāo)查g慘白如紙。
"程遠(yuǎn)，你聽我解釋..."
"解釋什么？解釋你說我除了錢什么都沒有？解釋你說跟我在一起很痛苦？"我看著她顫抖的樣子，心中滿是失望，"蘇夢，既然你這么痛苦，那我們離婚吧。"
"不要！"蘇夢沖過來抱住我，"程遠(yuǎn)，那些話不是我的真心話！我是為了敷衍他才那樣說的！"
"敷衍？"我推開她，"蘇夢，你覺得我是三歲小孩嗎？"
"真的是敷衍！"蘇夢哭著說，"他一直糾纏我，我只能那樣說讓他死心！"
"那你為什么不告訴我他在糾纏你？"我質(zhì)問道，"為什么要偷偷摸摸地跟他聯(lián)系？"
蘇夢啞口無言。
我看著她，突然想起李晨昨晚說的話：蘇夢早就想離婚了，只是一直沒有勇氣。
也許，這才是真相。
她確實(shí)想離婚，但又舍不得我的錢和地位。
所以她在拖延時間，一邊跟李晨保持聯(lián)系，一邊繼續(xù)從我這里榨取價值。
"蘇夢，我再問你一遍。"我看著她的眼睛，"你還愛我嗎？"
蘇夢愣了一下，然后用力點(diǎn)頭："愛，我當(dāng)然愛你！"
可她的眼神告訴我，她在撒謊。
"那好，證明給我看。"我突然說道，"打電話給李晨，當(dāng)著我的面跟他說清楚，讓他不要再糾纏你。"
蘇夢的臉色變了變："這...這有必要嗎？"
"如果你真的愛我，如果你真的想挽回這段婚姻，這有什么不可以的？"我冷冷地看著她，"除非，你舍不得跟他斷聯(lián)系。"
蘇夢握著手機(jī)，手在顫抖。
她看看我，又看看手機(jī)，眼中滿是糾結(jié)。
"程遠(yuǎn)，我們能不能換個方式？我可以拉黑他，以后再也不聯(lián)系了。"
"不行。"我態(tài)度堅決，"我要親眼看著你跟他說清楚。"
蘇夢站在原地，遲遲不肯撥號碼。
她的猶豫，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我心中最后一絲幻想徹底破滅。
"蘇夢，你根本就沒有想過要跟他斷干凈，對不對？"我冷笑道，"你還想著跟他在一起，只是舍不得我現(xiàn)在的生活條件。"
"不是的！"蘇夢急忙否認(rèn)，"程遠(yuǎn)，你別胡思亂想！"
"那你打電話。"我指著她的手機(jī)，"現(xiàn)在就打，當(dāng)著我的面跟他說清楚。如果你真的愛我，這應(yīng)該很容易做到。"
蘇夢咬著嘴唇，眼淚直流，就是不肯撥電話。
我們兩個就這樣僵持著，誰也不讓步。
最終，還是我先打破了沉默。
"蘇夢，我明白了。"我轉(zhuǎn)身向門口走去，"我給你三天時間考慮清楚。要么跟李晨一刀兩斷，要么我們就離婚。"
"程遠(yuǎn)！"蘇夢在身后喊我，"你別走！我們好好談?wù)劊?
我沒有回頭，直接出了門。
坐在車?yán)铮业氖衷诜较虮P上握得發(fā)白。
三年的婚姻，就這樣走到了盡頭。
其實(shí)答案我早就知道，只是一直不愿意承認(rèn)。
蘇夢不愛我了，或者說，她從來就沒有真正愛過我。
我啟動車子，向公司駛?cè)ァ?/p>
這一次，我不會再給她機(jī)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