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畢業(yè)那年，我放棄了年薪百萬的工作，因為他一句‘我爸媽需要人照顧’。兩年里，
我學會了煲三十種養(yǎng)生湯，卻換來公公婆婆的刁難和他襯衫領(lǐng)口的口紅印?！掀?，
你聽我解釋......’他在樓下拽著我的手，身后還站著那個衣衫不整的女人。
我笑了笑，轉(zhuǎn)身撥通了醫(yī)院的電話：‘您好，預(yù)約的人流手術(shù)，現(xiàn)在可以做嗎？
’"01廚房的抽油煙機還在嗡嗡叫，我把最后一個盤子擦干，放進消毒柜。
手背上的紅痕還在，是早上煎蛋時燙的。周母從客廳探進頭：“明宇今晚回來吃飯不？
我讓老張送只土雞過來?！薄八f有個會。”我解下圍裙，往口袋里摸了摸。
孕檢單的邊角硌著掌心，硬邦邦的。早上10點，我蹲在衛(wèi)生間，看著那張孕檢單，
手都在抖。第一反應(yīng)是想告訴周明宇。拿起手機又放下，他昨晚加班到快十二點，
回來時眼底全是紅血絲，抱著我往床上倒的時候，聲音啞得像砂紙：“老婆，等這陣忙完，
咱們?nèi)ザ燃??！蔽耶敃r趴在他胸口，聞著他襯衫上的煙味，點了點頭。現(xiàn)在想想，
那時候的心跳，真是傻得冒泡?！鞍l(fā)什么愣？”周父拄著拐杖過來，“地還沒拖呢，
一天到晚懶懶散散?！蔽覜]吭聲，拿起拖把?？蛷d的電視在放養(yǎng)生節(jié)目，
周母跟著里面的專家念叨：“你看你看，多吃堿性食物能懷兒子。我跟你說，
我托人求的藥……”拖把桿被我攥得發(fā)潮。走到陽臺時，手機震了震。是周明宇的朋友圈，
三分鐘前發(fā)的：“團隊聚餐，戰(zhàn)斗力滿分！”配圖是包廂照片，一群人舉著酒杯，
他站在中間，笑得刺眼。我盯著照片看了幾秒，手指劃到最下面，
看到了白薇薇的評論：“宇哥最棒！”后面跟了個星星眼的表情。陽臺的風有點涼，
吹得我打了個哆嗦。我拿出那張皺巴巴的孕檢單，對著光看。宮內(nèi)早孕約9周，
清晰的黑色字體像在嘲笑我。昨晚他回來時，我其實醒著，聽見他在衛(wèi)生間打電話，
聲音壓得很低：“……嗯，她睡了……放心，我心里有數(shù)……”當時我翻了個身，
告訴自己是工作的事。現(xiàn)在才明白，有些事，不是沒察覺，是不愿信。
拖把在地上拖出長長的水痕，像一道疤。周母還在客廳喊：“拖快點！磨磨蹭蹭的，
真當自己是大小姐？”我深吸一口氣，把拖把往桶里一扔。水聲濺起來，打濕了褲腳。
我知道，有些東西，從這一刻起，該不一樣了。02我把拖把塞進桶里，水聲嘩啦響。
周母從沙發(fā)上直起身：“你摔什么摔？不就拖個地嗎？”我沒理她，徑直走進臥室，
反手帶上門?？吭陂T板上，胸口還在起伏。剛才在陽臺看到的朋友圈，
白薇薇那條評論像根針，扎得我太陽穴突突跳。手機又震了下，是周明宇發(fā)來的：“老婆，
我這邊快結(jié)束了，一會回家給你帶甜品？”我盯著屏幕，指尖懸在輸入框上。
問他為什么撒謊說開會？問他白薇薇為什么會在聚餐現(xiàn)場？敲了又刪，
最后只回了個“不用”。他秒回：“乖，早點睡?！蔽野咽謾C扔到床上，走到衣柜前。
最上層的箱子里，放著我大學的獎狀和證書。翻了半天，摸到個相框。是奧數(shù)比賽的合影，
我站在第一排，江熠在我斜后方，個子還沒我高，眼睛卻亮得驚人。
他當時追著我問：“學姐，最后那道題你怎么想到的？我差一點就做出來了。
”我笑著拍他肩膀：“下次加油?！焙髞砺犝f他去了國外，沒想到會再聯(lián)系。
把相框放回去時，指尖碰到個硬布條。是上次發(fā)現(xiàn)的那條絲巾，被我團成一團塞在角落里。
藕粉色的布料，繡著“薇”字的邊角有點卷了。我突然想起上周，周明宇洗澡時，手機響了。
他手忙腳亂地從浴室跑出來接，屏幕亮著，來電顯示是“小薇”。他當時背對著我，
說的什么聽不清，只聽見最后一句：“知道了，我會想辦法?！蹦菚r候我安慰自己別多想。
現(xiàn)在想來，每一個細節(jié)都是破綻，是我自己捂住了眼睛。臥室門被敲響，
周母的聲音在外頭喊：“出來倒垃圾！都堆成山了。”我把絲巾塞回原處，
深吸一口氣打開門。她上下打量我：“你剛才耍什么大小姐脾氣？
明宇慣著你我們可不慣著你！”我沒接話，拎起垃圾袋往外走。電梯里遇到對門的阿姨，
笑著問：“小晚，你是不是懷孕啦？明宇對你挺好吧？”我扯了扯嘴角，沒說話。
對門阿姨還在說：“那天我看見明宇開車送個年輕姑娘回來，長得可漂亮了，是他同事嗎？
”電梯“叮”地一聲到了一樓，門緩緩打開。我攥著垃圾袋的手緊了緊，指節(jié)泛白。
“可能是吧。”我低著頭，快步走出電梯。垃圾桶在小區(qū)門口，風很大，吹得我頭發(fā)亂飄。
把垃圾扔進去，轉(zhuǎn)身時，看見周明宇的車停在不遠處。他正從車上下來，副駕駛的門也開了，
白薇薇探出頭，手里拿著個文件袋，笑著往他臉上親了一口。他彎腰接著，距離很近，
近得能看到他臉上的笑。那種笑，他很久沒對我展露過了。我站在原地，像被釘住了一樣。
風灌進我的衣服，涼得刺骨。肚子里的小家伙輕輕踢了我一下，像是在提醒我什么。
周明宇似乎察覺到了什么，猛地抬頭，目光直直地撞過來。他臉上的笑瞬間僵住，眼神慌亂，
像被抓包的小偷。白薇薇也順著他的目光看過來，臉上的笑容慢慢變成了挑釁。我看著他們，
突然不想走了。我想看看，他要怎么解釋這一切。想看看，
自己到底還能自欺欺人到什么時候。03周明宇的臉色比剛刷過的墻還白。
他幾乎是踉蹌著沖過來，白薇薇跟在后面，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發(fā)出清脆又刺耳的聲響。
“晚晚，你聽我解釋……”他伸手想碰我，被我后退躲開。指尖擦過空氣，他的手僵在半空。
“解釋什么？”我的聲音很平，聽不出情緒，“解釋你為什么騙我在開會？
還是解釋她為什么會坐你的車？”白薇薇往前站了站，文件袋在手里晃了晃，
笑得像只偷腥的貓：“周太太，我是來給宇哥送文件的，你別誤會?！薄罢`會？”我笑了，
視線越過她，落在周明宇臉上，“我親眼看見的，也算誤會？”他的喉結(jié)滾了滾，
眼神飄向別處：“真的是送文件，剛好順路……”“順路到需要你親自下車開門？
”我步步緊逼，“順路到送個文件還需要她親你？”周母不知什么時候跟了下來，
站在單元樓門口喊：“吵什么呢？大晚上的！”看到白薇薇，
她的眉頭瞬間擰成疙瘩：“你是誰？在這兒撒什么野！”白薇薇臉上的笑淡了，沒說話。
周明宇趕緊打圓場：“媽，這是我同事，來送文件的?！薄巴?？”周母上下打量白薇薇，
眼神像掃描儀，“穿成這樣送文件？我看是狐貍精吧！”“媽！”周明宇急了，
“你少說兩句。”“我少說？”周母的音量陡然拔高，“我要是再少說，
人家都要登堂入室了！林晚，你也是沒用！自己的男人都看不?。 泵^突然指向我，
我愣了愣，隨即覺得可笑。原來在她眼里，男人出軌，錯的是女人沒看住。
周明宇還在跟周母拉扯，白薇薇趁機往我面前湊了湊，壓低聲音：“周太太，有些事，
看破不說破比較好。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她掃了眼我的肚子，笑得更意味深長，
“你應(yīng)該懷孕了吧?！蔽业男南癖会樤艘幌拢鄣眉怃J。對，孩子。我深吸一口氣，
推開她，走到周明宇面前。他還在跟周母解釋，看到我過來，立刻閉了嘴。“周明宇，
”我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我懷孕了?！笨諝馔蝗话察o下來。
周明宇的眼睛猛地瞪大，瞳孔里寫滿了震驚，還有一絲……慌亂？周母也愣住了，
剛才的怒氣瞬間沒了，幾步?jīng)_過來，伸手想摸我的肚子：“真的？幾個月了？”我沒躲，
任由她的手落在我隆起的小腹上?！叭齻€月了?！蔽叶⒅苊饔?，
看著他臉上的表情一點點變化，從震驚到狂喜，再到刻意掩飾的慌亂，“今天早上，
我本來想告訴你的。”他張了張嘴，聲音有點抖：“晚晚，我……”“你什么都別說了。
”我打斷他，“我只問你，這個孩子，你還要不要？”周母在旁邊搶著說：“當然要！
必須要！這可是我們老周家的寶貝孫子！”我沒理她，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周明宇。
他的嘴唇動了半天，才擠出一句：“要，當然要。晚晚，我錯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馬上跟她斷干凈?！薄皵喔蓛簦俊卑邹鞭蓖蝗恍Τ雎?，“宇哥，
你之前對我發(fā)的誓不作數(shù)了嗎？”周明宇的臉“唰”地紅了，又瞬間轉(zhuǎn)白：“你胡說什么！
”“我胡說？”白薇薇從文件袋里抽出一張照片，遞到我面前，“周太太，你自己看。
”照片上，周明宇和她在酒店門口擁抱，背景里的“XX酒店”幾個字清晰可見。日期，
是上周三——他說加班的那天。我的視線落在照片上，指尖冰涼。原來不止是文件，
不止是絲巾，還有酒店。他騙了我這么多，我卻像個傻子一樣，每天給他煲湯，
擔心他工作太累?！傲滞?，你別信她的！這是合成的！”周明宇想去搶照片，被白薇薇躲開。
“是不是合成的，你自己心里清楚?！卑邹鞭卑颜掌o我，“周太太，有些人，有些事，
該放手就放手吧?！敝苣敢呀?jīng)氣得渾身發(fā)抖，
撿起地上的掃帚就往周明宇身上打：“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我打死你！
”周明宇抱著頭躲閃，嘴里不停喊：“媽！我錯了！別打了！”小區(qū)里的燈亮了不少，
有人趴在窗戶上往下看，指指點點。我捏著那張照片，照片的邊角硌得手心生疼。
抬頭看向周明宇，他還在躲閃周母的打罵，臉上滿是狼狽。這就是我愛了兩年，
為他放棄工作，為他忍受委屈的男人。我突然覺得很累。累到不想再爭辯，不想再追問，
甚至不想再看他一眼。“周明宇，”我開口，聲音不大，卻讓混亂的場面瞬間安靜下來，
“我們離婚吧?！敝苊饔畹膭幼髅偷仡D住，難以置信地看著我：“晚晚，你說什么？
”“我說，離婚?！蔽野颜掌釉谒媲?，“這個孩子，我自己養(yǎng)。或者，我不養(yǎng)。
但無論怎樣，都跟你沒關(guān)系了?！闭f完，我轉(zhuǎn)身往單元樓走。周母在后面喊：“你瘋了！
懷著我們周家的種，你想去哪兒？”周明宇也追了上來，抓住我的胳膊：“晚晚，你別沖動！
我真的知道錯了！”我用力甩開他的手，胳膊被他抓過的地方火辣辣地疼?！拔覜]沖動。
”我回頭看他，眼神里應(yīng)該沒有一絲留戀了，“是你，讓我徹底清醒了?！弊哌M電梯，
按下關(guān)門鍵?？粗@慌失措的臉在門縫里越來越小，直到消失不見。電梯緩緩上升，
我靠在冰冷的廂壁上，慢慢滑坐在地上。肚子里的小家伙又踢了我一下，很輕，
卻像在跟我對話。我摸了摸小腹，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不是為周明宇，
是為這個還沒出生就注定要面對這一切的孩子。也為那個曾經(jīng)天真到可笑的自己。
電梯門打開，我慢慢站起來，一步步往家走?？蛷d里，周父還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
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吹轿?，他皺了皺眉：“吵什么？你媽呢？”我沒理他，徑直走進臥室，
反鎖了門。然后，從床頭柜里翻出手機，點開了那個塵封已久的號碼。是大學教授的電話。
撥號的手有點抖，我深吸一口氣，按下了通話鍵。電話接通的那一刻，
我聽到自己說：“教授，您之前說的那個項目，我現(xiàn)在有空了?！?4掛了教授的電話，
我心里那塊堵了很久的石頭，好像松動了點。打開衣柜最下面的箱子，
把大學成績單、設(shè)計獎狀一股腦塞進背包。還有那張奧數(shù)比賽合影，我摩挲了兩下，
也放了進去。抽屜里的銀行卡和身份證揣進兜里，手機充電器纏好塞進側(cè)袋。
能帶走的就這些，其他的，都不重要了。剛打開臥室門，就撞見周母堵在門口，臉色鐵青。
“你要去哪兒？”她伸手攔我，“把話說清楚！就這么跑了？我們老周家的孫子怎么辦？
”“我的孩子，我自己負責。”我繞開她，往門口走。周父從沙發(fā)上站起來，
拐杖往地上一頓：“林晚！你敢踏出這個門試試！我們周家對你不薄，你就這么報答我們？
”“不??？”我回頭看他，笑了，“是每天讓我聽你們說‘我沒用’，
還是逼我喝村里找來的懷孕偏方？”他被噎得說不出話，臉漲成了豬肝色。
周明宇不知什么時候回來了，眼眶通紅，頭發(fā)亂糟糟的：“晚晚，別走好不好？
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已經(jīng)跟白薇薇斷了，我……”“斷不斷，跟我沒關(guān)系了。
”我換鞋的手沒停，“離婚協(xié)議，我會讓律師寄給你?！薄半x婚？”周母尖叫起來，
撲上來想搶我的背包，“你休想！懷著我們周家的種，想離婚？沒門！”我側(cè)身躲開，
她撲了個空，差點摔倒。周明宇趕緊扶住她，眼神里滿是哀求：“晚晚，看在孩子的份上，
再給我一次機會……”“就是！”周母順桿爬，“你一個女人，帶著孩子怎么活？
離了我們家，你連飯都吃不上！”“吃不上飯也比在這兒當保姆強。”我拉開門，
冷風灌進來，吹得人清醒，“你們放心，孩子我會處理好，不會賴著你們周家?！薄疤幚砗?？
”周母突然反應(yīng)過來，臉色煞白，“你想干什么？你敢打掉我的孫子，我跟你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