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掏錢誰掏錢,我們兩個老骨頭哪里來錢?你哥嫂的錢還要用來養(yǎng)孩子,子然的錢還攢著給家里買車呢,你中了彩票幫襯一下你未出生的侄兒怎么了?」
說完,一個收廢品的師傅拖著板車在門外吆喝一聲,陸父趕緊從房子里推出兩個大紙箱子。
看清里面裝的東西后,我兩眼一黑。
那都是我父親生前的藏書!大部分都是絕版書籍!
「現(xiàn)在家里又沒有學生,放這么多書占那么大空間真是浪費!師傅五毛一斤收不收?」
「我們都是按三毛一斤收,賣不賣?不賣我走了。」
「拿去拿去,賣幾塊錢還能買包煙呢!」
這都是我父親苦苦尋覓了一輩子的珍寶,他竟然要幾塊錢賣出去!
我拼命跑過去要奪回那兩箱書:「不能賣!不能賣!」
陸父一把將我踹倒在地:「我賺包煙錢也礙著你了?小蹄子滾一邊去!」
我崩潰萬分,要爬起來去爭奪,結果被陸老大重重踩住脊背,我動彈不得。
眼睜睜看著書被一批批稱重拖走,家里房子也被砸得稀巴爛,我徹底心死了。
花盆已經(jīng)埋不下了,但冰箱還空著,尤其是冷凍層,味道也小,就是不知道能裝多少……
「你那是什么眼神?」陸母瞪我。
我瞬間恢復理智,抵抗著內(nèi)心的惡念。
我只是病了,我不想真的犯罪,一切還沒到不可轉圜的境地!
「放開我,我要報警,我要報警!」
眾人一聽,哈哈大笑。
陸父說:「我清理幾本破書,你就要報警?你讓我們這些家人多心寒吶!」
陸母說:「她就是個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既然她不把咱們當家人,咱們也甭對她客氣!老大把她關到衛(wèi)生間去!」
裝修師傅面露疑惑,陸母神情無奈:「我兒媳腦子上有點問題,天天吃藥吊著不夠,還必須得采取點措施。」
沒料到師傅卻恍然大悟道:「來的時候確實聽說你們這棟有個瘋子,經(jīng)常半夜鬼叫,樓道里還出現(xiàn)各種慘死的動物尸體!現(xiàn)在殺動物,以后殺了人咋辦?既然是你家的,就趕緊關到精神病院去吧!」
這話讓陸母和嫂子一愣,我也跟著緊張起來。
我不想進精神病院。
師傅熱心地掏出手機:「實在是太危險了,我現(xiàn)在就幫你們聯(lián)系醫(yī)院!」
然而還沒亮屏,手機就被陸母匆忙按下去。
「不不不,你說的那個瘋子是別家的,我家這個不嚴重?!?/p>
師傅仍然狐疑,但嫂子三言兩語將話題轉走,越聊越起勁,師傅也不再管我了。
我被陸父和陸老大兩個男人強行拖到衛(wèi)生間,他們用毛巾堵住我的嘴,用救生繩捆住我的手腳,還將我的手機收走。
「敬酒不吃吃罰酒,好商好量的啥事也沒有,你非要鬧得這么僵,今天就別吃飯了!」
門咚地一聲關上,我不能動彈,也無法發(fā)聲。
只能聽著自己的房子被他們砸爛,家里的東西被他們瓜分和糟蹋。
黑暗中,我不可控制地想象一些血腥的畫面。
越想越興奮,然而行動受限,這種情緒體現(xiàn)在身體上,變成了劇烈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