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重生復(fù)仇上輩子我被婆婆活埋時,她笑著罵我是不下蛋的母雞。
老公在旁邊冷漠地抽著煙,默認(rèn)了這場謀殺。再睜眼我回到五年前,
婆婆正逼我喝下生兒子的偏方。我摔碎藥碗:“這福氣給你女兒吧。
”轉(zhuǎn)頭匿名舉報小叔子貪污,讓婆婆被債主追到尿失禁。
最后把親子鑒定甩在老公臉上:“是你們肖家的種太次!”他跪著求我別離婚時,
我踩碎他的手指:“被活埋時,我的指甲也全翻了呢?!北?,沉重,窒息。
無邊無際的黑暗裹挾著她,濃重的、帶著腐殖質(zhì)腥氣的泥土壓下來,塞滿了她的口鼻,
壓斷了她的肋骨。每一次徒勞的掙扎,都像是在粘稠的瀝青里晃動木偶的肢體,
每一次微弱的心跳,都被淹沒在令人發(fā)瘋的死寂里。指尖傳來炸裂般的劇痛。
她瘋了似的往上抓撓,指甲狠狠地刮在粗糙冰冷的棺材內(nèi)壁上,一下,又一下。
溫?zé)岬囊后w混著泥砂的碎末黏在指尖,然后是深入骨髓的斷裂感。指甲蓋一個個翻起、脫落,
被黑暗吞噬?!斑?..呃...” 從被泥土堵死的喉嚨里,只能擠出破碎絕望的氣音。
棺材板上面,突然傳來幾下沉悶的敲擊。咚,咚咚。
伴隨著一個老女人壓抑不住的、尖銳的笑聲,刻薄得像生銹的鋸子在拉扯枯木:“阿程,
你瞧她,還動呢?命還挺賤!呸!不下蛋的瘟雞!留著干啥?白糟蹋我家糧食!”“媽,
快點埋實了,夜深了。”另一個男人的聲音,毫無波瀾,像在說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瑣事,
比如修剪草坪或是丟掉垃圾。接著,是打火機“咔嚓”一聲脆響,在死寂的黑暗里異常刺耳。
然后,一縷極淡極淡的煙草味,極其緩慢、極其殘忍地滲了下來。那是她丈夫肖程。
他點燃了一支煙,冷漠地站在他母親旁邊,抽著,默認(rèn)著親生母親,
將他共同生活了十年的妻子,活埋在這口薄棺里。2 毒藥陰謀最后一點空氣耗盡。
肺葉像被無數(shù)燒紅的針狠狠扎穿。林晚最后一點意識被徹骨的怨毒點燃,
如同瀕死的火星——如果…如果有下輩子!肖程!李淑珍!
我要你們…十倍…百倍…血債血償!“嘖!跟你說話呢!聾啦?
” 一道刺耳的、帶著極其不耐煩的呵斥,像淬了毒的針,狠狠扎進林晚混沌的腦中。
一股濃烈到令人作嘔的中藥味,混合著某種難以言喻的腥膻,霸道地沖入鼻腔。
林晚猛地睜開眼。眼前刺目的燈光晃得她一時失焦,眼皮沉重得像是粘在一起,
每一次眨動都帶著撕裂般的痛楚。她下意識地抬手想擋光,卻發(fā)現(xiàn)身體綿軟無力,
手臂酸沉麻木得不像自己的。眼前的景象漸漸清晰起來。油膩的花白頭發(fā),
一張刻著深深法令紋的瘦長馬臉占據(jù)了視野的大半。她的婆婆,李淑珍!
臉上掛著的那種混合了假意關(guān)切和毫不掩飾算計的神情,林晚太熟悉了!
她手里端著一個豁了口的粗瓷碗,黑乎乎的藥汁在碗沿蕩來蕩去,散發(fā)著致命的怪味,
正不由分說地往她嘴邊湊?!澳ツゲ洳?!快!趁熱喝了!冷了就損藥效了!
”李淑珍的唾沫星子幾乎噴到林晚臉上,那渾濁的眼睛里閃爍著一種近乎狂熱的催促,
“這可是你王嬸介紹的土方子!神得很!喝下去,保管你能給我老肖家生個大胖小子!金孫!
”那“金孫”兩個字,被她咬得極重,帶著扭曲的期待。“哎喲!她嫂子,
你也算苦盡甘來啦!你看媽對你多上心吶,這偏方可貴了!
聽說用的都是深山里難尋的好東西!” 堂屋門檻上倚著一個穿著大紅緊身裙的年輕女人,
瓜子臉上脂粉濃重,小叔子的老婆楊艷,磕著瓜子,吐著瓜子皮,陰陽怪氣地幫腔。“就是,
姐,快喝吧??磱尲钡模^發(fā)都愁白了。人家算命的可說了,媽得抱上孫子,身體才能好呢。
” 另一個年輕點、打扮同樣花哨的女人也插嘴,是李淑珍的娘家侄女,李彩云。
熟悉的場景,刺鼻的怪味,尖銳的嗓音,惡毒的眼神……五年前!正是這一天!
巨大的眩暈感猛地攫住林晚,重生前的記憶和被活埋時那徹骨的冰冷、黑暗、劇痛轟然重合!
胸口一股腥甜的熱流瘋狂上涌,是恨!是滔天的恨意!它沸騰著,尖叫著,
幾乎要沖破她的喉嚨,將她整個人焚燒殆盡。她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胃囊兇狠地抽搐,
翻攪著想把那不堪回首的一切都嘔吐出來。
她的沉默和顫抖似乎被李淑珍解讀成了猶豫或軟弱。那雙渾濁的眼睛一橫,
刻薄的話語像鞭子一樣又抽了下來:“愣著干什么!當(dāng)我說笑話呢?嫁進我肖家五年,
連個蛋都下不來!就是個廢物點心!白吃白喝這么多年!今天這藥,你喝也得喝,
不喝也得喝!不然就給我滾回你那窮鬼娘家去!”滾回窮鬼娘家?
林晚心底發(fā)出一聲撕裂般的冷笑,前世她那懦弱的爹娘在收到一點安葬費后,
就再也沒問過她到底怎么死的!他們根本不在乎!肖程!她的丈夫在哪里?
視線越過李淑香那張令人作嘔的臉,林晚看見他了。他就坐在不遠處的舊沙發(fā)上,
手里端著一杯茶,眼皮耷拉著,仿佛根本沒聽見這邊的爭吵,或者說,聽見了,
卻覺得理所當(dāng)然,不值一提。他只是不耐煩地皺了一下眉,大概覺得女人的事太吵。呵。
林晚看著那張曾經(jīng)讓她覺得英俊可靠,如今卻只剩虛偽和冷酷的臉,
前世活埋時那一聲打火機的“咔嚓”和那縷極淡的煙味,再次無比清晰地在她腦中炸響!
心口那團熔巖般的怨恨幾乎要失控!燒死他們!現(xiàn)在就撕了她們!
一個瘋狂的念頭在她腦海里咆哮。3 冷眼旁觀不!不能!林晚死死咬住了自己的舌尖,
劇痛讓她獲得了一絲瞬間的清醒。咸腥的血味在口腔里彌漫開?,F(xiàn)在還太早了。
直接動手只會把自己再搭進去!她需要時間,需要力量!血債血償,她要的不是一時痛快,
而是精心策劃的徹底毀滅!她要他們品嘗比死亡更漫長的絕望!
她要毀掉他們肖家引以為豪的一切!她低著頭,長長的劉海垂下來,
遮住了那雙瞬間變得如同淬毒寒冰的眼睛。再抬起臉時,
那些翻江倒海的怨毒和怒火已經(jīng)被強行壓下,只剩下近乎麻木的疲憊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懼。
“……媽,” 林晚的聲音微弱沙啞,帶著一種大病初愈的虛弱感,“我…我昨晚不舒服,
這藥味…現(xiàn)在聞了實在反胃得厲害…” 她的手也像是支撐不住地微微發(fā)抖,
有意無意地抬起,輕輕拂向李淑珍端著藥碗的手腕。就在指尖似觸未觸的瞬間——“啪嚓!
”那碗散發(fā)著惡臭的藥汁,連同那個豁口的粗瓷碗,以恰到好處的“意外”,
從林晚虛弱滑落的手中脫出,狠狠摔在了李淑珍腳邊的水泥地上!滾燙的藥汁潑濺開來!
“?。。?!”李淑珍爆發(fā)出一聲凄厲驚恐的尖叫!她猛地向后跳開,
那滾燙的藥液雖然大部分潑在地上,
還是有星星點點濺到了她廉價的滌綸褲子和那雙新買的塑料涼鞋上。碗的碎片迸濺一地。
“我的天爺??!”李淑珍看著地上流淌的藥汁和那些據(jù)說花了大價錢配來的“神藥”殘渣,
心疼得臉都扭曲了,指著林晚的手抖得像得了瘧疾,“你…你這個敗家星!喪門星!
你知道這藥多貴嗎?!你存心的!你就是存心的!”她的聲音因為憤怒和肉痛而變了調(diào)。
沙發(fā)上的肖程終于被這巨大的聲響驚動,不悅地抬起了頭?!案墒裁矗 彼秃纫宦?,
語氣充滿被打擾的煩躁,目光掃過地上狼藉和臉色慘白、搖搖欲墜的林晚,眉頭皺得更深,
隱含責(zé)備,“林晚,你怎么回事?!拿個碗都拿不穩(wěn)?”楊艷和李彩云也圍了上來,
一個忙著拍李淑珍身上的藥點子,一個假惺惺地去撿地上的碎片,
嘴里都不停地附和數(shù)落著:“就是啊嫂子,太不小心了!” “看把媽氣的!多好的藥啊,
太糟蹋了!”林晚聽著那些聒噪的指責(zé),看著肖程那張寫滿煩厭的臉,心底一片冰封雪原。
她微微佝僂著身子,手指死死摳住桌沿支撐,仿佛耗盡了最后一絲力氣。再抬起頭時,
臉上只剩下一種被絕望抽干靈魂般的平靜。“……這‘福氣’,”她的聲音不大,
卻像一把鈍銹的刀子慢慢刮過所有人的耳膜,每一個字都浸著冷入骨髓的寒氣,
眼睛卻直勾勾地盯著因心疼和憤怒而呼哧喘氣的李淑珍,“太重了,我命薄,實在承受不起。
媽……還是給你親生女兒,肖梅留著吧?!彼淖旖菢O輕微地扯了一下,
一個冰冷到詭異的微笑在唇邊稍縱即逝。死寂。客廳里瞬間陷入一種詭異的安靜。
連聒噪的楊艷和李彩云都下意識地閉上了嘴,愕然地看著林晚。
這……這完全不是她們熟悉的那個逆來順受、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林晚了。
“你……你放什么狗屁!”李淑珍最先回過神,臉漲成了醬紫色,
那口一直憋著的氣終于找到了出口,聲音尖利得刺穿耳膜,“我女兒好端端的黃花大閨女!
你竟敢咒她?!林晚!我看你是活膩歪了!反了天了!”李淑珍像被踩了尾巴的貓,
氣得幾乎原地跳起來,那尖叫聲嘶力竭,唾沫星子橫飛。她習(xí)慣性地伸出手,五指張開,
帶著凌厲的風(fēng)聲,就要朝林晚毫無血色的臉上狠狠摑去!打林晚的耳光,
在她看來就和拍打灰塵一樣理所當(dāng)然。這個沉默寡言的媳婦,就是她們?nèi)业某鰵馔玻?/p>
什么時候有了還嘴的資格?更別說還牽扯到她心尖上的女兒!
那只枯瘦有力、染著劣質(zhì)指甲油的手裹挾著怒氣,眼看就要重重地落在林晚的臉頰上。
一直佝僂著身子、臉色慘白如紙的林晚,在這一刻猛地抬起了眼。那眼神——空洞,死寂,
深不見底,如同冰湖底埋葬了千年的尸骸驟然睜眼!里面淬煉的不是恐懼或憤怒,
而是一種穿透血肉直刺靈魂的、不似人間的冰冷怨毒!李淑珍的手硬生生僵在了半空!
她的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猛地一縮,
一股難以言喻的冰冷寒意從脊椎骨一路竄到頭皮!那只停在半空的手,
指尖竟不受控制地開始細微地痙攣。林晚臉上的表情依舊是那種虛弱的蒼白,
剛才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仿佛只是李淑珍的幻覺,消失得無影無蹤。她不再看任何人,
也不理會那只懸在臉旁、微微顫抖的手,只是用盡力氣般艱難地?fù)瘟艘幌伦雷樱?/p>
身體微微晃動,目光投向沙發(fā)上皺著眉的肖程,
聲音沙啞疲憊到了極點:“我…我真的不舒服…我得回房躺會兒。
”那眼神里的冷意似乎還殘留著余威,連帶著沙發(fā)上的肖程也感覺到了那股寒意,
他下意識地避開了林晚的目光。一股莫名的煩躁和不愿深究的陰郁籠罩了他,
他極其不耐煩地?fù)]揮手,眉頭擰得更緊:“行了行了,凈添亂!快滾進去躺你的!
”聲音里充滿了被打擾清凈的惱怒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微妙的……讓他不愿承認(rèn)的心驚?
那眼神…太邪門了!林晚連眼角的余光都沒再掃過像截木頭般僵在原地的李淑珍,
她微微低著頭,肩膀輕輕顫抖著,像是風(fēng)中飄零的葉子,拖著沉重的腳步,
一步一挪地向自己那間陰暗潮濕的小屋走去,直到身影完全消失在門后,“咔噠”一聲細響,
房門被輕輕帶上??蛷d里死一樣的寂靜持續(xù)了幾秒?!皣W啦!”一聲,
李淑珍終于像是被那關(guān)門聲解除了定身咒,狠狠一腳踢在旁邊的矮凳上,
矮凳翻倒?jié)L出去老遠。她臉色鐵青,胸口劇烈起伏,
活像一頭被激怒卻又莫名其妙泄了氣的斗牛,指著那扇緊閉的房門,嘴唇哆嗦了半天,
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尖利地咒罵:“賤人!小賤人!克夫克子的喪門星!
你看看她那副死樣子!存心咒我梅梅!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楊艷和李彩云這才仿佛也解凍了,連忙圍上去七嘴八舌地安撫。“媽!您消消氣!
跟個瘋婆子計較什么!”“就是,姐也是被那藥氣暈頭胡言亂語了,梅梅姐命好著呢!
”“別氣了媽,氣壞了身子不值當(dāng)!”李淑珍喘著粗氣,目光死死釘在那扇緊閉的門上,
剛才那雙空洞怨毒的眼睛始終在她腦海里盤旋不去。她用力甩開楊艷扶她的手,
只覺得一股窩囊氣憋在胸口,無處發(fā)泄。沙發(fā)上的肖程將手里的茶杯重重地往茶幾上一頓,
發(fā)出沉悶的響聲。他心里的那股煩躁像毒藤一樣瘋長,只想趕緊結(jié)束這令人不快的局面。
“行了媽!都少說兩句!吵什么吵!煩死了!”他猛地站起身,煩躁地耙了耙頭發(fā),
連看都沒看自己母親鐵青的臉,“我出去透口氣!”說完,他陰沉著臉,
看也沒看地上的狼藉和呆立的女人們,徑直摔門而去。門板撞擊門框發(fā)出的巨響,
仿佛一個休止符,砸在李淑珍的心頭,讓她猛地晃了一下?!鞍⒊?!
你……”她下意識想叫住兒子,但那背影決絕又陰冷,根本不留余地。
客廳里只剩下三個女人。李淑珍站在一地狼藉中,中藥的刺鼻氣味還在蒸騰。
她看著被藥湯污黑的水泥地,潑灑的藥汁還在蜿蜒流淌,
那些號稱能生男丁的“神藥”已經(jīng)徹底毀了。地上碎裂的瓷片在白熾燈下閃著尖銳的光。
一股濃烈的屈辱感和難以抑制的恐懼感交織著沖上她的頭頂,燒得她眼前陣陣發(fā)黑。
她苦心經(jīng)營的計劃,對“肖家金孫”的渴望,
竟然被那個一向唾手可得的兒媳、那個卑微的啞巴炮仗,以一種如此輕蔑又如此詭異的方式,
一腳踩進了爛泥里!“小賤人……你給我等著……”李淑珍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的冰渣子,
“看我怎么收拾你……叫你生不如死……叫你知道得罪我李淑珍是什么下場!
”回到那間僅有一張硬板床和一個破衣柜的小屋,關(guān)上那扇單薄得隔絕不了多少聲音的木門。
林晚靠在冰冷的門板上,身體才徹底松弛下來,
一種混雜著虛脫和亢奮的細微顫抖再也無法抑制。她閉上眼睛,
前世的畫面瘋狂撞擊著腦海:李淑珍猙獰的笑臉,肖程吐出的冷漠煙圈,
還有那令人瘋魔的窒息感,指甲翻折的劇痛……每一個細節(jié)都像淬毒的針,
反復(fù)凌遲著她的神經(jīng)。“呼……吸……”她深深地、長長地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
指甲深深掐進手心,鉆心的疼痛帶來一絲清醒。第一步計劃算是成功邁出了。
那碗所謂的“生兒子”毒藥被當(dāng)眾毀掉,等于狠狠抽了李淑珍一個耳光,
公然撕開了她偽善的面具下那點惡毒的算計。更重要的是,她成功地在那一瞬間,
將自己的“反常”歸因于身體不適和精神崩潰,暫時迷惑了那些愚不可及卻又心懷鬼胎的人。
最后那離開時表現(xiàn)出的“病態(tài)”,更是完美的偽裝。肖程雖然煩躁,
但暫時被蒙蔽了;李淑珍被她的眼神懾住,更重要的,
是被那碗價值不菲的“神藥”被毀的心疼和憤怒沖昏了頭。在極致的肉痛面前,
那一點對“邪門”眼神的恐懼,反而被壓了下去。4 匿名舉報但這僅僅是開始。
李淑珍決不會善罷甘休。那碗藥……林晚眼底寒芒一閃。她很清楚那是什么東西。前世,
被婆婆哄騙加上自己求子心切,她真的喝過不少次。那濃烈腥膻氣味下,
掩蓋的是足以摧毀女性身體的烈性虎狼藥!她喝了半年后,月經(jīng)完全紊亂,
小腹時常絞痛如刀割,身體更是肉眼可見地衰弱下去。
這也是導(dǎo)致她后來五年都未能再孕的重要原因之一。李淑珍,為了那可笑的“金孫”執(zhí)念,
從嫁進門那天起就開始算計她的身體!不過……這次回來,
這碗“藥”倒是給她提供了一個絕佳的掩護。林晚走到床邊,掀開墊被一角,
從最下面摸出一個用厚厚舊報紙包著的小硬皮本子,藏得很好。這是她偷偷記的賬本,
從嫁進肖家起,每一分被李淑珍借口“家用”或“治病”搜刮走的錢,她都記著。不多,
但那也是她父母辛苦攢下的和她自己偶爾接點零活掙的,
是她在絕望深淵里看到的一點點微光。她翻到某一頁,
要5月 小叔“救急” 2000 肖勇賭債6月 “神藥”藥費 800 (已毀)7月?
林晚的目光落在六月那筆2000元上。2000塊,在五年前對于這個家庭來說,
絕不是小數(shù)目!那是她熬了多少個通宵做刺繡才攢下的私房錢!
被李淑珍一把鼻涕一把淚地硬是說成小叔子肖勇急需“救急周轉(zhuǎn)生意”,生生給“借”走了。
呵,救急?林晚的嘴角勾起一個冰冷的弧度。肖勇在街道辦那個油水微薄的小干事位置上,
幾年下來不僅沒餓死,反而蓋起了新房,開上了新摩托?這錢是怎么來的?林晚清晰記得,
前世差不多就是在這個時候,
縣里開始追查一筆數(shù)額不小的“農(nóng)業(yè)補貼資金”違規(guī)發(fā)放的問題,查得沸沸揚揚。
最終卻只抓了頂缸的小蝦米。直到幾年后,
她才從肖程一次醉酒后的零碎話語中拼湊出一點真相:肖勇根本就是伙同了街道辦里的蛀蟲,
上下其手,挪用了那筆錢!肖勇賭債只是個借口,那筆錢根本就是用來填補資金窟窿的!
李淑珍逼她的每一分錢,都是幫兇!林晚的手指在“小叔‘救急’”那幾個字上緩緩劃過,
指甲在紙面上留下淺淺的白痕。你們肖家的血,從根子上就開始發(fā)臭腐敗了么?
肖勇……那個在她前世被活埋時,
甚至還嬉皮笑臉湊到棺材邊聽了聽、吹著口哨幫忙踩實泥土的人渣!
李淑珍最引以為傲、當(dāng)作眼珠子一樣疼愛的兒子!一個膽大包天卻又愚蠢透頂?shù)男」袤迹?/p>
林晚合上賬本,重新藏好?;椟S的燈光下,她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只有眼底深處,
冰封的恨意凝結(jié)成最鋒銳的寒刃。她的網(wǎng),需要收得更緊一些?,F(xiàn)在,不是硬碰硬的時候,
是時候該去“準(zhǔn)備”了。她需要了解最準(zhǔn)確的信息,
需要知道這筆違規(guī)資金的具體細節(jié)、發(fā)放流程,以及……究竟是哪幾個小蝦米在唱這臺戲?
縣里具體負(fù)責(zé)清查的領(lǐng)導(dǎo)是誰?只有最精確的情報,才能作為最致命的子彈。
李淑珍暫時被自己那“病懨懨”的樣子麻痹了,肖程又是個只知道在外面吃喝賭的蠢貨,
這正是行動的好時機。幾天后,機會悄然而至。街道旁那間開了多年的小茶館,煙霧繚繞,
是附近幾個單位人員偷懶摸魚的老據(jù)點。林晚穿著一身毫不起眼的灰色舊外套,
裹著一條深色圍巾,幾乎遮住大半張臉。她早早等在最角落里背對門口的位置,
要了杯最便宜的花茶,耐心地等待著。大概上午十點多,
幾個穿著舊制服、臉喝得微紅的男人晃了進來,直接癱在正對門口最顯眼的桌子旁。
其中一個頭發(fā)稀疏的胖子嗓門最大,正是街道辦管后勤的老趙?!皨尩模逇?!
”老趙咣當(dāng)放下茶杯,“這清查真他媽沒完沒了!咱們這些小蝦米也得跟著天天填表報到!
屁事干不了!”“誰說不是呢!”旁邊一個瘦猴似的男人立刻附和,
正是負(fù)責(zé)檔案管理的小王,“上面一張嘴,下面跑斷腿!我看吶,就是做做樣子給上頭看!
屁用沒有!”另一個稍微年輕些、看著更焦慮的男人壓低聲音:“哥幾個,別瞎咧咧了。
這回縣里新來的那個林副主任聽說是個鐵面,盯得挺緊的!
肖勇那小子……”他朝四周飛快瞟了一眼,聲音更低了,
“不是說讓他趕緊想辦法先把賬面抹平了?不然萬一……”“不然個屁!”老趙灌了口濃茶,
啐了一口,“那小子手尾不干凈又不是一天兩天了!上回那個什么農(nóng)業(yè)補貼的事,數(shù)額不對,
老子幫他壓著呢!還他媽天天跟沒事人似的!這次要是真查到咱們頭上,
老子非把他拖下水不可!”老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
哼了一聲:“他也就是仗著有幾分小聰明!可這次林副主任是省紀(jì)委交流下來的,
那可不是吃素的!肖勇要是覺得還能捂著,那就是找死!
那筆錢的去向他真以為神不知鬼不覺?我們幾個經(jīng)手的哪個心里不清楚?
光是他那條新摩托車……”幾個人的聲音壓得更低了,開始嘀嘀咕咕地抱怨著肖勇,
抱怨著縣里新來的林副主任如何不好糊弄。角落里,林晚握著茶杯的手指微微一緊,
杯子里的水紋輕輕晃動。她低著頭,用圍巾更緊地掩住口鼻,
像任何一個被煙熏到的普通茶客。但那幾個人無心泄露的只言片語,已經(jīng)足夠?qū)氋F。
林副主任,省紀(jì)委交流,鐵面……肖勇挪用/貪污農(nóng)業(yè)補貼資金,
賬目有窟窿……新摩托車……還有,這些被裹挾其中的底層人員的怨氣和對肖勇的不滿。
一條清晰的線索浮現(xiàn)在腦海中。肖勇現(xiàn)在肯定像熱鍋上的螞蟻,正焦頭爛額地想辦法補窟窿。
林晚的嘴角在圍巾的遮掩下,極輕微地彎了一下。她掏錢結(jié)了賬,將杯子放回桌子上,
沒有發(fā)出一點多余的聲音。悄無聲息地,如同從未出現(xiàn)過一般,
起身離開了這片煙霧彌漫的是非之地。那圍巾下的眼神,冷得像深潭下的玄冰。
她沒有直接回家,而是七拐八繞,去了縣城角落最偏僻的一家陳舊打印店。
厚重的玻璃門上布滿灰塵,霓虹燈牌缺了幾個筆畫。
店里只有一個頭發(fā)花白、帶著老花鏡、專心盯著屏幕的店主。“老板,打兩份材料。
” 林晚的聲音壓得很低,將一張仔細折疊的紙遞過去。老店主慢吞吞地抬起頭,接過紙,
推了推鼻梁上沉甸甸的老花鏡。
內(nèi)容:敬啟者:匿名檢舉城東街道辦工作人員肖勇同志在去年夏季農(nóng)業(yè)專項補貼發(fā)放過程中,
涉嫌利用職務(wù)便利,伙同他人(內(nèi)部知情人士)挪用/貪污補貼資金若干。
具體線索:肖勇在補貼發(fā)放后短期內(nèi)購置新款摩托車(型號:XX125),
與其正常收入嚴(yán)重不符。
請核查其本人及近親屬(包括母李淑珍)相關(guān)銀行流水與異常資產(chǎn)情況。
為維護國家資金安全與群眾利益,懇請嚴(yán)肅核查。
個關(guān)心此事的普通群眾日期:XXXX年X月X日老店主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
他經(jīng)營這家小店多年,形形色色的人都見過,這種匿名的玩意兒,
他一眼就能嗅出不尋常的味道。他沒說話,慢悠悠地站起身,
走到里間一臺更舊但看起來更穩(wěn)妥的電腦前。林晚靜靜站在光線昏暗的門口,
如同一道灰暗的影子。她能感覺到老店主透過眼鏡片投射過來的那一點點探究目光,
但她毫不在意。打印機的沉悶運作聲在寂靜的小店里顯得格外清晰,
哐當(dāng)……哐當(dāng)……仿佛某種隱秘心臟的搏動。足足過了十幾分鐘,
兩張同樣內(nèi)容的匿名舉報信被打印出來。老店主走出來,沉默地把紙遞給她。林晚接過信紙,
紙張還帶著一絲機器的微熱。她從隨身那個洗得發(fā)白的舊帆布包里掏出七塊五毛錢,
放在有些油膩的柜臺上?!皟蓮?。” 她只說了兩個字。老店主默默收了錢,推了推眼鏡,
低下頭繼續(xù)去看他的屏幕。林晚將兩張折疊好的信紙仔細分開,收進帆布包夾層。
轉(zhuǎn)身推開那扇蒙塵的玻璃門,清冷的空氣混合著街道盡頭垃圾堆隱隱傳來的酸腐味撲面而來。
她沒有回頭。走到下一個街角,
林晚停在一間同樣老舊昏暗、門口懸著“律所咨詢”小牌子的屋子前。推門進去,
里面是個不大的隔間,只坐著一個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面相嚴(yán)肅的中年男人,姓秦,
一個在縣城里混跡多年、頗有些門道但也只認(rèn)錢的小律師?!扒芈蓭煛?/p>
”林晚在他對面那張吱呀作響的破舊木椅上坐下,開門見山,聲音依舊壓得很低,
“幫我寫份東西。”秦律師推了推金絲邊眼鏡,眼神銳利地打量了她一下,點點頭,
拿起桌上的筆:“你說?!绷滞砟贸銎渲幸环菽涿e報信,但沒有直接遞過去,
只是放在自己面前的桌角:“內(nèi)容……和這封舉報信里的指控相關(guān)?!彼D了頓,
語氣平靜得像在討論天氣,“以當(dāng)事人的身份,
出具一份針對城東街道辦肖勇同志挪用/侵吞農(nóng)業(yè)補貼資金行為……的催告函。
措辭……要盡可能的法律化、程序化、書面化?!鼻芈蓭煹墓P尖停在雪白的法律信箋紙上,
他抬起頭,鏡片后的眼睛瞇了起來,帶著一種老狐貍的精明和了然:“哦?當(dāng)事人身份?
催告?”林晚從包里數(shù)出幾張百元鈔票——那是她僅剩的一點錢了。她輕輕推到秦律師面前,
聲音冷硬得不帶一絲起伏:“秦律師,你只需要……把它寫得很……像那么回事。
像是一個了解內(nèi)情、掌握證據(jù),要求履行法律程序的‘當(dāng)事人’該發(fā)出的東西。
措辭……引用的法條、行文的格式,一定要規(guī)范,給人專業(yè)的壓力感。
至于其他……和你無關(guān)。
”秦律師的目光在那幾張百元大鈔和林晚那張蒼白而毫無表情的臉上來回逡巡了幾秒。
他最終挑了挑眉,什么也沒多問。律師費到位,
文書的要求合理(哪怕這個“當(dāng)事人”的身份存疑),這活兒就能做。他收起錢,拿起筆,
刷刷地寫了起來,
相關(guān)線索……限期內(nèi)補足……否則將采取進一步法律措施維護合法權(quán)益……”二十幾分鐘后,
措辭嚴(yán)謹(jǐn)規(guī)范、引用法條確鑿、行文邏輯清晰、充滿了威懾力的“法律催告函”新鮮出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