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夜,我那嬌滴滴的城里媳婦林晚月貼著我的耳朵呵氣如蘭:“衛(wèi)國,你可真猛,
像頭小豹子?!比旰螅覐倪吘尘潘酪簧鷼w來,她卻嬌羞地遞給我一張孕檢單,
上面赫然寫著“妊娠八周”。我當兵在外,整整三個月沒回過家。她紅著臉,咬著唇,
低聲呢喃:“衛(wèi)國,人家都說小別勝新婚,那晚你太激動了,
瞧你這記性……”她以為我還是那個被她哄得團團轉的鄉(xiāng)下窮小子,卻不知道,
我這雙在戰(zhàn)場上能分辨百米外偽裝的眼睛,早已看穿了她所有拙劣的表演。01“衛(wèi)國,
你可算回來了!”丈母娘李秀蘭一把搶過我手里的行李,滿臉的褶子笑成了一朵菊花。
我剛從南境戰(zhàn)場下來,身上還帶著一股洗不掉的硝煙味。三個月的秘密任務,九死一生,
換來軍功章和一筆不菲的獎金?;貋淼穆飞希姨匾庠谑〕前儇洿髽桥帕税胩礻?,
給我那城里媳婦林晚月?lián)屃藗€最時髦的布娃娃。可我推開門的瞬間,
看到的卻是林晚月捂著嘴,一陣干嘔?!鞍?,我的寶貝閨女,你可小心點!
”李秀蘭一個箭步?jīng)_過去,小心翼翼地撫著林晚月的背,那眼神,像是在看什么稀世珍寶。
她轉過頭,對著我喜氣洋洋地宣布:“衛(wèi)國,恭喜你,要當?shù)?!晚月懷上了,剛滿倆月!
”我的腦子“嗡”地一聲,像是被炮彈近距離擦過。
我盯著林晚月那張因為心虛而略顯蒼白的臉,三個月,整整十二周,而她懷孕八周。
這道簡單的算術題,像一根淬了毒的鋼針,扎進我的心里。我把那個嶄新的布娃娃放在桌上,
發(fā)出“砰”的一聲悶響。林晚月身子一顫,不敢看我。李秀蘭卻完全沒察覺到我的異樣,
她拿起那張蓋著紅章的檢查單,在我眼前晃了晃:“看看,市醫(yī)院的檢查單,還能有假?
我們家晚月可是金貴身子,這頭一胎,可得好好養(yǎng)著!你這次回來,獎金發(fā)了不少吧?
正好給晚月買點雞魚肉蛋補補!”她的每一句話,都在我心口的傷疤上撒鹽。我叫陳衛(wèi)國,
是個從鄉(xiāng)下走出來的兵。三年前,在一次抗洪搶險中,我救了落水的林廠長,
也就是林晚月的爹。林家為了報恩,也為了她女兒有個好名聲,把林晚月嫁給了我。
在他們眼里,我就是個走了狗屎運的泥腿子,配不上他們家這朵嬌貴的“廠花”。結婚三年,
林晚月從未正眼瞧過我,只有在需要我從部隊寄回津貼和票證時,
才會假惺惺地喊我一聲“衛(wèi)國”。我沉默地看著她們母女,一個滿臉算計,一個眼神躲閃。
“衛(wèi)國,你……你是不是不高興?”林晚月終于開了口,聲音細若蚊蠅,
眼眶里已經(jīng)蓄滿了淚水,一副我再多問一句就是天理不容的委屈模樣。“高興,怎么不高興。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只是在想,我是六月一號離家的,
現(xiàn)在是八月二十八號,差兩天就三個月了。這八周的身孕,是怎么算出來的?
”空氣瞬間凝固。李秀蘭的笑容僵在臉上,林晚月的臉色“刷”地一下,血色褪盡。
02“你……你這是什么意思?”李秀蘭的嗓門瞬間拔高,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陳衛(wèi)國,
你是在懷疑我們家晚月?你也不瞧瞧你自個兒什么身份,
能娶到我們家晚月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氣!晚月肚子里懷的是你的種,你還敢在這兒算日子?
你還是不是個男人!”她一連串的質(zhì)問如同機關槍,企圖用音量和道德綁架來壓制我。
林晚月則配合著她媽,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簌簌地往下掉?!靶l(wèi)國,你怎么能這么想我?
醫(yī)生說孕周計算有時候是不準的,可能……可能是算錯了。再說了,你走之前那晚,
你那么……那么用力,也許是那時候就有了呢?”她的話說得含糊不清,臉頰緋紅,
帶著一股子似真似假的嬌羞。換做以前,我或許真的會信了。
那個一看到她臉紅就手足無措的農(nóng)村小子,早就在一次次任務中被磨練成了鋼鐵。
我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看著她那雙漂亮的眼睛里,除了淚水,還有一閃而過的慌亂?!芭??
是嗎?”我語氣平淡,“可能是我記錯了。”我表現(xiàn)出的“妥協(xié)”,讓李秀蘭松了口氣,
她立刻換上一副勝利者的姿態(tài),開始對我進行“再教育”。“這就對了嘛!一家人,
最重要的就是信任!衛(wèi)國啊,你這次回來,就在家多待幾天,好好陪陪晚月。
她現(xiàn)在可是雙身子的人了,金貴著呢!”我點點頭,沒再說話,
目光卻落在了林晚月書桌上的一個新物件上——一支派克鋼筆。
那筆桿在燈光下泛著幽暗的光澤,一看就價值不菲。我常年寫訓練報告,對筆有些研究,
這種貨色,至少要花掉我半個月的津貼,絕不是林晚月會買的東西。我壓下心里的驚濤駭浪,
臉上波瀾不驚?!皨屨f得對,是我糊涂了。晚月,你剛吐過,肯定不舒服,
明天我陪你再去醫(yī)院檢查一下吧,咱們找個最權威的專家好好看看,確保孩子萬無一失。
”我的話音剛落,林晚月的身體明顯地僵硬了一下,她捏著衣角的手指,關節(jié)泛白。
“不……不用了吧?”她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市醫(yī)院的王醫(yī)生就是婦科主任,很權威的。
老去檢查,對孩子也不好?!薄澳窃趺葱??!蔽覕蒯斀罔F地說,“部隊的榮譽高于一切,
軍人的后代更不能有半點馬虎。這件事,我已經(jīng)跟我們團的政委匯報過了,政委還說,
要親自派軍區(qū)總院的專家來給你會診呢!”我故意搬出“政委”和“軍區(qū)總院”,
像兩座大山,重重地壓在她們母女心頭。李秀蘭的臉色變了又變,最后擠出一句:“衛(wèi)國啊,
這……這點小事,就不用驚動部隊領導了吧?”我看著她們驚慌失措的樣子,心里一片冰冷。
魚兒,已經(jīng)開始咬鉤了。03第二天,我沒有去什么軍區(qū)總院,
而是直接去了林晚月工作的紡織廠。我沒有像個怨夫一樣去大鬧,那是最愚蠢的做法。
我是一名偵察兵,我的天職是觀察、潛伏、一擊致命。紡織廠是個大單位,幾千號人,
人多嘴雜,是最好的情報來源地。我換上便裝,在廠門口的大榕樹下,
跟幾個下棋的大爺拉家常。我沒提林晚月,只說自己是來探親的,順便聊聊廠里的新鮮事。
“新鮮事?最大的新鮮事,就是咱們林廠長的寶貝女兒,跟新來的大學生趙陽好上了唄!
”一個戴著草帽的大爺嗑著瓜子,壓低了聲音,臉上滿是“你懂的”表情?!摆w陽?
”我遞過去一支煙?!熬褪窃蹅儚S長的遠房侄子,從首都回來的大學生,文化人,會寫詩。
”大爺點上煙,美美地吸了一口,“天天往咱們晚月跟前湊,又是送花又是念詩的,
把個小姑娘哄得五迷三道的。咱們廠里誰不知道,也就是她那個當兵的丈夫蒙在鼓里。
”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小錘,敲在我的心上。我謝過大爺,沒有在廠門口多留。
我繞到工廠后院,那里有個小花園,聽說是廠里年輕人談對象的地方。我找了個隱蔽的角落,
像在戰(zhàn)場上等待敵人一樣,靜靜地等著。果然,臨近中午,兩個身影出現(xiàn)在花園里。
是林晚月和趙陽。趙陽穿著一身干凈的白襯衫,戴著金絲眼鏡,文質(zhì)彬彬。
他正深情款款地看著林晚月,手里還拿著一本書,嘴里念念有詞。林晚月仰著頭,眼神迷離,
完全是我從未見過的癡迷模樣。趙陽念完一首詩,順勢抓住了林晚月的手。
林晚月象征性地抽了一下,沒抽動,便任由他握著。那一刻,我兜里揣著的軍功章,
仿佛在發(fā)燙。我在前線為國浴血,我的妻子在后方與人花前月下。我沒有沖出去。
憤怒解決不了問題,只會讓我陷入被動。我需要的是證據(jù),是能讓他們身敗名裂的鐵證。
我的目光掃過他們坐過的長椅,在旁邊的垃圾桶里,看到了一團被揉皺的紙。
等他們膩歪完離開,我走了過去,將那團紙撿了起來。展開一看,上面是一行雋秀的鋼筆字,
寫著一句露骨的情詩。那字跡,和林晚月桌上那支派克鋼筆的風格,如出一轍。
我將紙條小心地折好,放進口袋?,F(xiàn)在,人證物證都有了,但還不夠。我要的,
是一場無法翻盤的審判。04我回到家,對林晚月和丈母娘說,部隊有緊急的訓練任務,
要去鄰市幾天。她們倆如釋重負的表情,沒有逃過我的眼睛?!叭グ扇グ?,工作要緊。
”李秀蘭表現(xiàn)得格外大度,“家里有我呢,晚月我照顧得好好的。
”林晚月也假意叮囑我注意安全,眼底的雀躍卻藏不住。她們以為我走了,
這個家就成了她們自由的天堂。她們不知道,獵人,已經(jīng)布下了陷阱。我沒有去鄰市。
我用這些年攢下的津貼,托戰(zhàn)友搞來了一樣這個年代的稀罕物——一臺海鷗牌照相機。
在離開家的第二天晚上,我像個幽靈一樣,潛伏在了家屬樓對面的一個廢棄倉庫里。
這里視野極佳,能將我家窗口的一切盡收眼底。這是我的老本行。在邊境線上,
我能穿著吉利服,在同一個地方趴上三天三夜,只為等待一個目標?,F(xiàn)在,我的目標,
是我那“冰清玉潔”的妻子。夜幕降臨,家家戶戶亮起了燈。我家的燈也亮了。很快,
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樓下。是趙陽。他左右看了看,像做賊一樣,
然后熟門熟路地掏出鑰匙,打開了我家的門。我舉起相機,冰冷的鏡頭對準了那扇門。
我的手很穩(wěn),穩(wěn)得就像在據(jù)槍瞄準。我的呼吸很平緩,
平緩得就像在執(zhí)行一次最常規(guī)的潛伏任務。沒有憤怒的嘶吼,沒有失控的顫抖。有的,
只是近乎殘酷的冷靜。我在戰(zhàn)場上學會的最重要的一課,
就是永遠不要被情緒左右你的判斷和行動。越是危急的時刻,頭腦越要清醒。趙陽進去了,
樓上很快傳來了隱隱約約的笑聲。我沒有動。我在等。等一個最具有決定性的瞬間。
大約一個小時后,樓上房間的燈,滅了。我調(diào)整好焦距,對準了那個漆黑的窗口。
雖然看不清里面,但這已經(jīng)足夠了。一個男人,在男主人“出差”的深夜,用鑰匙打開了門,
并且待到深夜。我按下了快門?!斑青辍币宦曒p響,在寂靜的夜里,仿佛一聲驚雷。
我將他們所有的罪惡,都定格在了這張小小的底片上。現(xiàn)在,輪到我反擊了。
05我沒有連夜沖洗照片,而是像一個真正的獵人一樣,耐心地等待著最佳時機。第二天,
我依舊潛伏在倉庫里,記錄下了趙陽早上從我家鬼鬼祟祟離開的畫面。
陽光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也把他臉上的心虛和滿足照得一清二楚。“咔嚓。
”又一張罪證到手。我?guī)е鴥删沓恋榈榈哪z卷,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這座城市,回到了部隊。
我找到了一個信得過的戰(zhàn)友,在部隊的暗房里,親手將這些底片沖洗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