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耷拉在膝蓋上。灶膛里的火星“噼啪”炸開，映得他臉上忽明忽暗。

恐懼像藤蔓一樣纏住心臟，可一想到母親凍得發(fā)紫的嘴唇，藤蔓又被希望掙斷了。

“就當……就當是演場戲吧?！彼麑χ彰赘仔÷曊f，“演完了就能回家，

還能給娘帶甘露治眼睛。”爪子在石磨上又磨了幾下，這次他沒躲，任憑火星子燙在爪背上，

留下細小的紅點。第二天清晨，當枯松澗的妖精們聚集在曬谷場時，

小豬妖正躲在人群后面啃蘿卜。狼妖大嬸站在土坡上唾沫橫飛：“誰去？誰去？只要演好了，

以后吃香的喝辣的！”妖精們你推我搡，沒人敢往前站——誰都知道，這是拿命去賭。

“我去！”聲音不大，卻像塊石頭砸進水里，瞬間讓喧鬧的曬谷場安靜下來。

所有妖精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個瘦小的身影上——灰撲撲的皮毛，沾著泥的蹄子，

手里還攥著半根沒啃完的蘿卜。小豬妖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只覺得喉嚨發(fā)緊，

心臟快要跳出嗓子眼。他看見狼妖大嬸沖他擠眼睛，看見其他妖精或同情或嘲諷的眼神，

看見遠處自家茅草屋的煙囪冒著微弱的炊煙——母親應該在做早飯了吧。“我去！

”他又喊了一聲，這次聲音更響亮些，“我去當這一難！”妖精們炸開了鍋。

“這傻小子瘋了？”“他家是不是窮瘋了？”“等著給齊天大圣送菜吧！

”議論聲像潮水般涌來，小豬妖卻挺直了腰桿，一步步走出人群。陽光照在他身上，

卻暖不了他發(fā)抖的腿。狼妖大嬸跑過來，把那包“老君丹爐灰”塞進他懷里：“好小子！

記住，見了觀音就說你是我推薦的，保準沒事！”她壓低聲音，用爪子拍著小豬妖的后背，

“演得像點，別丟我們枯松澗的臉！”小豬妖點點頭，把破布包緊緊攥在手里。

灰撲撲的粉末透過布縫鉆進指縫，硌得他手心發(fā)癢。他最后望了一眼茅草屋的方向，

煙囪里的煙正裊裊升起，在藍天下散開。“娘，等我回來。

”他轉身跟著前來“選妖”的天庭使者走了，

身后是妖精們的哄笑聲和狼妖大嬸得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