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漓下車,按照導航找到了北灣海洋大學合作組織公益活動的志愿社。作為活動的主管志愿者,昨晚學校團隊和她聯(lián)系讓她先和合作的志愿社對接好每一位成員的信息,避免出現(xiàn)差錯。
早秋的北國天高氣爽,晴空萬里,院子里有只肥貓窩在樹下自己的窩里打盹,偶爾有風吹過,帶動樹葉發(fā)出沙沙的聲音。玻璃門后面,“閃耀星光”在陽光的折射下泛著金光。
蘇月漓想起自己在網(wǎng)上查閱的資料,這個志愿社是由一名退伍軍人劉文青組織建立的,看網(wǎng)上的背景介紹說是因為家中小妹不幸患上了譜系障礙m,為了小妹的治療干預,同時自己也因為在一次軍事任務中受到了致殘傷,無法繼續(xù)服役,退役后便聯(lián)系了戰(zhàn)友幫忙成立了“閃耀星光”志愿社。
“閃耀星光”,北灣目前為止最具影響力的一家關于自閉癥的志愿社團,每年都會組織十幾場活動,調動本市關于兒童心理學的專家和學生對大眾進行自閉癥的科普講解。去年和本地最大的投資機構成立“陽星共閃”計劃,幫助幾百家資金困難的家庭繼續(xù)進入干預課堂。海洋大學以及周遭的幾所知名高校也一同合作組織關于本校對自閉癥兒童的知識科普活動。
今年的國防教育日,北灣海洋大學聯(lián)合“閃耀星光”機構組織平時對航海和海軍知識感興趣的星星的孩子,邀請他們登上海軍膠東艦參觀。
蘇月漓進入大廳,側面有兩間教室,透過透明玻璃門朝里望去,教室里一些由細線穿起來的千紙鶴和星星隨著風搖擺,暖陽透過玻璃折射進入屋內,在窗邊形成一長道光束。
一個穿著藍色牛仔背帶褲,身著白色襯衫的高馬尾女人,正背對著她,拿著兩三張圖片詢問面前的小女孩。聲音不急不躁地循循善誘。
“棠棠想要什么???是這個呢?還是這個?”
身穿藍色公主裙的小姑娘聞言,思考了一下,伸手拿走女人手上一張卡片,口齒不太清晰地表達:“餅...餅干...”
女人聽后,語調溫柔地夸贊做的很好的小姑娘,耳后的高馬尾晃了晃,把藏在背后的小餅干遞給她,作為今天訓練的獎勵。
樹下睡覺的貓不知何時醒了,悄無聲息地走到蘇月漓的身邊,繞著她轉了一圈,開始拼命地撓玻璃門。
蘇月漓還來不及制止,門被打開,高馬尾女人彎腰抱起那只貓,費力地直起身子對蘇月漓說:“抱歉,它比較粘人一點,沒有嚇到你吧?”
女人一邊說一邊低頭繞著懷里貓的下巴,貓貓舒服的半瞇著眼,尾巴一搖一擺的打在女人的右臂上,袖子下,隱約傳出了堅硬的脆響聲。
蘇月漓結合網(wǎng)上搜到的照片,看著對面骨相立體,英姿颯爽地女人愣了愣神,回應道:“沒有。它很可愛。”靜了一瞬,想起自己來是為什么,“請問您是劉文青女士嗎?”
高馬尾女人揉了揉手里的貓頭,笑著應聲,“是的,我就是劉文青。你好,你就是蘇月漓吧?”貓朝主人哈了一口氣,跳出去,空氣中瞬間飄滿飛舞的毛絮。
“哈哈,小蘇,你叫我名字就好,都是姐妹,別女士女士的,怪尷尬的,哈哈哈”
劉文青一邊打著哈哈,一邊走到飲水機旁,抽了個一次性杯子接滿熱水,遞給蘇月漓,并伸手邀請,“走吧,我先帶你參觀一下這里?!?/p>
“這里一共有30家星光家庭,30名譜系兒童,20名譜系少年。我們機構配備了2名專業(yè)的老師,負責兒童的行為干預。定期我們聯(lián)合周邊機構和學校組織志愿活動,讓更多專業(yè)的人和心理學專業(yè)的大學生幫助星光家庭。”
“這些活動說不上幫助他們擺脫困境,但至少可以提供一些專業(yè)系統(tǒng)化的知識給那些手足無措的家長,讓他們知道接下來該怎么辦?!?/p>
走廊兩邊的展示墻上掛著以往活動的照片,有父母親帶著孩子投籃,有親子兩人腳綁彈力帶用乒乓球拍合作運球,有小朋友攀爬在茶幾上...
一張張充滿溫馨與活力的照片,傳遞著愛與力量,讓觀賞者的心也跟著顫動。
快走到盡頭時,在最上角處,蘇月漓看到了沈錚,高高大大的男人半蹲下來,拿著卡紙正在詢問眼前的小女孩。
蘇月漓微微踮腳,看清了小女孩的長相,杏眼不禁瞪大。
這女孩她見過!那天夜里她外出消食,正在買草莓的時候,看見一個男的猥猥瑣瑣跟在女孩后面。路見不平,蘇月漓那小鋼炮脾氣立馬就上來了,她直接快步搶上前去,快速把女孩帶到了最近的便利店中,并根據(jù)她手鏈上的銘牌聯(lián)系到了她的家長。
那個個子很高戴著面罩的男的!蘇月漓當時一度懷疑對方是壞人,但后來看到小女孩對著他喊哥哥之后也不了了之?,F(xiàn)在想來,對方居然是沈錚!
劉文青繼續(xù)往前走,走了幾步?jīng)]感受到后面人跟過來,轉過身,便看著盯著照片發(fā)呆的蘇月漓。
劉文青笑了笑,走到蘇月漓身旁,抬頭同她一起看著照片,語氣帶著幾分揶揄地說,“每一個來這里參觀的志愿者都會在這里停留?!?/p>
正在思考著什么的蘇月漓聞言扭頭看她,眼神中帶著幾分疑惑和無奈。
劉文青看懂了她的眼神,清了清嗓子,介紹道:“他叫沈錚,是我們這個第一個星光家庭點星者,他和他家里也是我們這個機構的投資人。”她指了指照片里的小女孩,“她叫沈昭,她小的時候不愛說話,當時家里人覺得她可能比較靦腆,沒有在意。后來長大,一些刻板行為越來越明顯,家人檢查之后才知道她是譜系兒童,也就是我們常說的自閉癥患者。”
蘇月漓看著照片里的小女孩,她終于想起來了,那天晚上,她遇見的那個小女孩!沒有想到這么巧,那個小女孩的哥哥居然真的是沈錚!
二人參觀一圈回到教室,蘇月漓最開始看到的棠棠也上完今天的最后一節(jié)課,收拾好自己的書包跟著老師回到后面的休息室。
干預課堂需要一筆不菲的支出。在查出自家孩子有廣泛性發(fā)展障礙,有的家長咬緊牙把孩子送過來進行干預,希望通過這樣能讓自己的寶貝有一個正常的未來。有的家長則會在醫(yī)院里倒地痛哭,感嘆自己的人生為何這樣的不幸,之后偷偷把孩子放到機構門口揚長而去。
棠棠就是劉文青有一天早上在門口發(fā)現(xiàn)的,當時小朋友渾身發(fā)抖,雙手環(huán)抱,全身縮成一團靠在大門的石壁上,看著可憐至極。劉文青報了警,但由于對方是半夜避開監(jiān)控視角悄悄作案,無法進行面部核對。
劉文青氣極,但也無可奈何。只待斷臂傷口堪堪愈合,她便聯(lián)系投資機構,買下志愿社后面的房子,為那些被家庭拋棄的星星建立了一個屬于他們生活的宇宙。
天邊微微泛紅,從教室出來,一陣涼風冷不丁地刮過來,引得蘇月漓打了一個噴嚏。
劉文青忙遞了張紙過去,“北方入秋之后氣溫轉變很快的,看資料里,蘇老師是南方人?可能到這邊會不太適應這個天氣?!?/p>
蘇月漓接過紙,揉了揉鼻子,再開口就帶著淡淡的鼻音,“沒有,可能就是被風吹到了吧?!?/p>
劉文青拿著旁邊為兒童專門準備的密封空水瓶,裝了點熱水塞給蘇月漓,“拿著吧,拿著稍微暖和一點,九月份西北風已經(jīng)吹過來了,說涼就涼?!?/p>
蘇月漓接過并道謝。
臨走時,劉文青遞給蘇月漓一個文件,打開上面按照姓名、照片等整齊的羅列出每一個小朋友的信息。
“那從現(xiàn)在起,我就正式稱呼你為蘇老師咯。明天麻煩蘇老師帶領這些小朋友參觀了,這些都是他們每個人不同的信息,蘇老師可以提前看一下,避免到時候有什么問題不知道怎么處理?!?/p>
人總說世界很大,穿過幾百公里就能擺脫掉遇見一個人的命運。但有時候世界也很小,或許轉頭就能看見某個人。
論一星期遇見同一個人的幾率有多少?根據(jù)中國一線城市的上班族來計算,通過以固定場所為基點,概率是5%-15%。
當看見身著白色襯衫,黑色長褲,宛如一名剛從學校逃離出來的大學生,仍遮擋不住身上那股硬朗氣息的沈錚,蘇月漓就在開始懷疑這個數(shù)據(jù)的真實性,如果以她和沈錚作為實驗對象,以自己每周只去一兩次的咖啡店為錨點,概率也可以達到80%。
盯著對面不解且有些不耐的眼神,沈錚默默挪到李中岳的后面,借著玻璃門仔細檢查自己今天的裝扮。
只是來陪李中岳接劉文青去吃飯,隨便套了件衣服出門的沈錚但沒曾想竟然在這里遇見了蘇月漓。繼續(xù)檢查整體,不錯,每天的日常訓練讓他面部線條緊實,下頜線流暢清晰,微微上揚的狐貍眼讓本來平平無奇的衣服才增加了一絲風度。
沈錚十分滿意,眼里笑意更濃,先過去和劉文青招了招呼后,悄聲移到蘇月漓面前。
“蘇小姐,沒想到在這里也能遇見你?!?/p>
暗暗在心里質疑實驗結果的蘇月漓看著眼前微笑的男人,心中突然涌上來一份氣悶,似是想起了某個也喜歡刻意假裝偶遇的混蛋,語氣不太好地回道:“哼哼,那可真是太巧了?!?/p>
不知道為什么對面突然生氣的沈錚摸了摸鼻子,轉頭就與看著自己的戰(zhàn)友對上眼,只見劉文青做口型問他,“認識?”
沈錚點點頭,正準備說什么,被進來的李中岳打斷。
“我最英姿颯爽文青妹妹喲!鐵汁,我們來找你喝酒了!”
李中巖一進門,沒有注意到旁邊變了臉色冷眼看自己的劉文青,率先對著安靜不出聲的蘇月漓感嘆:
“喲呵!怎么又看見我這神仙女顧客了呢,小沈,我是不是出現(xiàn)幻覺了,快掐我一下?!?/p>
還沒等沈錚出手,劉文青已經(jīng)擼起袖子,露出了碳纖維材質的義肢右臂,朝著李中岳走過去,掐著他的脖子將其拖入。
“誒,誒!誒!我說你們這些海軍最近怎么都喜歡用強呢!?撒手啊鐵汁!你傷沒好利索力氣還這么大???”
“閉嘴你個陸軍混子,姐收拾你甚至可以不用手!滾過來幫我找收拾活動用品!”
一直默不作聲地蘇月漓看到李中岳被劉文青拎小雞兒似的拽進“小黑屋”,想要出聲阻止這場單方面的“霸凌”,就被一旁的沈錚攔住。
“沒事,不用管,她倆從小一個大院的,從小打到大,只要見面就會這樣。放心,文青收著力呢。”
本來冷著臉不想搭理這個奇怪男人的蘇月漓聞言,松了松臉色,看著外面的人問:“他們兩個互相之間有情侶的意思?”
沈錚站在她身旁,搖搖頭,“還不是,不過,除了她倆估計換別人也沒可能。”不想管外面胡鬧的兩個人,沈錚低頭看向旁邊的人,平時披肩的長發(fā)被發(fā)夾箍在腦后,幾絲碎發(fā)吸附在微微泛紅的臉上,有一根沾在了抿起的嘴唇上。
蘇月漓毫無察覺。
目光盯著那根頭發(fā)思索,心神一動,沈錚伸手想要把那根發(fā)絲撥開。
發(fā)絲從手指尖溜走。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些冒犯的沈錚看著因為他的靠近退后一步的蘇月漓,回過神,手臂收回,移到背后微微攥緊。
“抱歉,看到頭發(fā)就想幫你一下...”沈錚低頭,語氣有些悶悶地道歉。
蘇月漓皺著眉,不明白為何眼前的男人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就似乎對她別有所圖,僅僅因為自己那次幫了他妹妹嗎?
不回復男人的道歉,蘇月漓冷著聲音開口,“那次無論是誰我都會幫的?!毕肓讼胙a充,“所以...?!蓖nD一瞬,“不用對我表示感謝?!?/p>
什么?沈錚猛低抬頭朝蘇月漓看過去,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但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坦然開口,“不行,你幫了我們家一個大忙,不論怎樣,都要感謝你的?!?/p>
邊說俯下身,和蘇月漓平視,狐貍眼微微睜大,語氣有點委屈地說,“不讓我感謝的話,我爸媽會把我趕出家門的。”
蘇月漓張了張口,準備推辭,想到可能自己開口又是一場無休止的推拉戰(zhàn),便閉上嘴,徑直走向里屋,找到了正在往紙箱里碼放旗幟和文化衫的劉文青,拍了拍對方的肩,語氣比剛才稍微緩和,“我先走了劉老師,明天會準時在港口等著小朋友們的?!?/p>
劉文青收回身,抬頭看了看一身白色薄款百褶長裙的蘇月漓說,“這里的天變得很快,一會兒要降溫。你穿的太少了,這邊也不好打車?!?/p>
沈錚緩緩走來,眼神示意劉文青,對方立馬意會,繼續(xù)說,“讓大隊…讓阿錚送你吧?!?/p>
蘇月漓眉頭一挑,正準備拒絕,身后的沈錚就立馬接話,“是啊,正好我要回咖啡店給小昭拿蛋糕,順路把你帶回去”
剛才就已經(jīng)打車但現(xiàn)在還沒有人接單的蘇月漓:......
廣袤無垠的大海上,夕陽沿著海岸線緩緩下沉,沒多久便把半張臉隱藏在海水里,只剩另一半懸在天上,繼續(xù)揚武揚威地朝著四周散發(fā)它的光芒,讓追隨著它的云群也染上紅色。
從海邊公路俯瞰,夕陽溫柔地給大海撒了一點金光,遠處看像披上一層紗,美的驚心動魄。仿佛聽見觀賞者的心聲,大海輕輕地推動她白色的裙擺,向人類展示都屬于自己的新衣。
空曠路段上,兩個人吹著海風,欣賞著片刻的美景。偶爾遠處會飛來一架無人機記錄下這一寧靜的時刻。
沈錚隨著蘇月漓的目光看去,便望見那一片海上夕陽,想到自己平時的日常,開口道:“其實,在遠海上看到的更加震撼。”
蘇月漓終于扭過來,不解地詢問:“有什么不一樣?”
“...比這個更遼闊,嗯..還更紅。”只懂得如何讓作戰(zhàn)的沈少校憋了半天,蹦出來兩個詞。
這和沒說有什么區(qū)別,蘇月漓嗯了一聲作為回應,繼續(xù)扭頭看向窗外。
...
車緩緩停在酒店門口,蘇月漓解開安全帶,朝沈錚道謝,“謝謝你今天送我回來。改天如果有空,我請你和你兩位朋友吃飯。”
以為只會邀請自己的沈錚聽見這話,眼睛有些不爽地微微瞇起,但溫潤地開口:“先讓我請?zhí)K小姐吃一頓飯?感謝那夜你為我妹妹施予援手。”
“明明那天就是你跟在你妹妹后面保護她…我反倒是誤會了。并沒有幫什么忙的。”蘇月漓回道。
“可是小昭后來跟我說,她很喜歡那個拉著她跑開的大姐姐?!?/p>
“……”
想著這頓飯過后,就不會再因這件事產(chǎn)生糾纏,蘇月漓也就點頭答應。
看著人進入電梯消失在自己的視野里,沈錚緩緩開車停到附近一片空曠處。
周圍仿佛沒有一個人,只有偶爾流浪貓的叫聲和草叢中樹葉碰撞的沙沙聲。一架無人機飛過來,氣流攪動著行道樹的樹葉嘩啦啦作響,樹冠上的貓咪率先受不了,哈著氣跳了下來,喵喵叫著跑走
沈錚下車,走到一旁的小巷里,停留了一會兒,意料之中的無人機自密集的行道樹樹梢間靈巧地穿越,眨眼便飛入了巷內。機身上面帶著的云臺轉動多光譜集成式攝像頭對準靜立的沈錚。
沈錚眼神冰冷,嘴角微微抿緊,面無表情地抽出藏在身后的伸縮棍朝著無人機精準地砸去。
咔嚓!咔嚓!吧嗒!無人機栽落在地,六條旋翼斷了四個,無助地撲騰了一陣便悄無聲息。
沈錚等了一會兒,四周沒有人過來尋找已經(jīng)墜毀的無人機。倒是意外,是害怕被蹲守?還是說后臺的操控距離遠到根本過不來?!
沈錚掏出戰(zhàn)術手電照亮,上前翻過無人機的“尸骸”,多角度調轉仔細檢查,居然沒有發(fā)現(xiàn)這個無人機的產(chǎn)品識別編號。
沈錚的瞳孔微微縮小,一般來說,民用無人機受國家強制性要求,機身都會帶有編碼,作為唯一產(chǎn)品識別碼。就算是個人組裝的無人機,也要在首次飛行前完成備案,并貼上符合國家標準的條碼??裳矍斑@個無人機,不僅沒有編碼,連條碼也沒有。
沈錚再次檢查,終于在機身側翼下面的一個小板子上,發(fā)現(xiàn)了一個標識--一頭正在翱翔的鷹。如果不仔細檢查,是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的。
他冷哼一聲,掏出口袋里的手機,打開微信,點擊一個頭像,對準無人機底部拍攝傳閱,并在對話框輸入編碼和一段話,發(fā)送。
“查查這個標識,這架無人機看著不像民用無人機,今天下午到現(xiàn)在,跟了我一路了。”
等到沈錚把無人機放在后備箱里,手機突然頻繁地震動起來。沈錚打開手機,看著對面發(fā)來的信息。
“查到了,老大。這個標識是南邊海市遠道集團的標志,你手里的這架無人機是遠道集團董事長拓跋蒼旗下清羽科技的最新產(chǎn)品?!?/p>
“清羽科技?怎么有點耳熟?”
“我聽說我們海軍工程大學要和他們合作研發(fā)一款海上偵查無人機?!?/p>
“對哦,好像文婷姐昨天也說要搞幾個回來做適配性研究,怎么今天就到我們這了?”
“不對啊老大,它怎么會跟了你一路啊。這東西現(xiàn)在算是軍民合研裝備!屬于機密級!哪怕是減配的民用版應該也還遠沒有到上市銷售的程度才對…”
內網(wǎng)群組中提到的文婷姐,全名徐文婷,既算是沈錚青梅竹馬,同時也是目前是海軍工程大學下轄海上裝備研究院的核心研究人員之一,主要負責重點攻關跨域協(xié)同控制技術,確保在復雜的海洋戰(zhàn)場環(huán)境中,采用去中心化的分布式網(wǎng)絡架構,使無人兵器在通信、偵查和打擊功能上成倍放大我方體系作戰(zhàn)能力。
海市的清羽科技最近發(fā)布的“重明鳥”仿生學無人機運用了高超的遠程拓撲協(xié)同控制技術,徐文婷以研究院的名義,向對方發(fā)出邀請,利用其最新上線的無人機產(chǎn)品作為海軍未來上無人集群作戰(zhàn)樣板進行測試實驗。
沈錚沒有回復,手指敲著方向盤,擰著眉思考。今天回來并非只有他一個人,如果對方的目標不是自己,那就是和自己一起的蘇月漓!
想了想,滑動屏幕解鎖,把手機里蘇月漓的資料發(fā)給對方,“查一查這位蘇月漓,看看她和拓跋家有什么過節(jié),我覺得這件事可能不是沖著我來的?!?/p>
...
另一方面,遠道集團大廈最高層,瞰海的總裁辦公室內,拓跋蒼坐在寬大的老板椅上,目光陰沉地盯著手中的屏幕。剛才無人機被砸,畫面中斷的前一秒,他看清了那個男人的容貌。
一想到今天讓人利用無人機跟蹤了一天,再結合前幾天傳到他這里的照片,都有那個男人的出現(xiàn),拓跋蒼就忍不住的暴躁,握著平板的大手收緊,青筋凸起。
“這家伙到底什么來頭???他怎么就能發(fā)現(xiàn)‘重明’的跟蹤監(jiān)視???”
正當拓跋蒼百思不得其解之時,電話響起,是高助理。
“什么事?”
“總裁,剛剛青羽這邊接到了海軍部的問詢函….”
“海軍???還是總部?”
“是的總裁,對方詢問我們最近有沒有違規(guī)試驗合作項目中的在研原型機…”
“告訴他們…是有一架原型機在今天的試驗飛行中失蹤,我們…也正準備報備?!?/p>
“明白了總裁!”
下一秒,手中的平板電腦被暴怒的人狠狠地砸向了碩大的海景落地窗。
“怎么就冒出來…海軍了?。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