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暴戾獅子的占有欲我是Chal的經(jīng)紀人Herry,
業(yè)內皆知我是唯一能摁住這頭暴躁獅子的人。>酒店走廊撞見高中同學林淮,
他笑著揉我頭發(fā):“還是這么乖。
”>身后傳來玻璃爆裂聲——Chal把威士忌杯砸在墻上,眼底猩紅:“滾出去。
”>記者會前他把我堵在化妝間,雪茄煙圈噴在我臉上:“再讓他碰你試試?
”>浴室霧氣氤氳,他扯開我濕透的襯衫冷笑:“就這么喜歡舊情復燃?
咬我鎖骨:“那個姓林的算什么東西…”>我摸出他項鏈里藏的照片——竟是我大學睡顏照。
>天臺星光下他扣住我后頸低吼:“你他媽早就是我的!”2 舊情復燃的硝煙凌晨兩點,
半島酒店頂層套房的空氣里漂浮著昂貴香氛、隔夜酒精,以及一絲若有似無的硝煙味。我,
Herry,第無數(shù)次像個熟練的拆彈專家,無聲地穿行在這片屬于Chal的奢華廢墟里。
腳下柔軟的地毯吸走了所有腳步聲,只有水晶吊燈冰冷的光線落在我身上,
映出眼底無法掩飾的疲憊。地上散落著幾個空了的威士忌酒瓶,
琥珀色的液體在地毯邊緣洇開一小塊深色污跡。
一件鑲滿鉚釘?shù)难莩龇浑S意地甩在意大利手工沙發(fā)上,像某種戰(zhàn)敗的旗幟。
茶幾上堆滿了娛樂小報,頭版無一例外是Chal那張極具侵略性的俊臉,
配著聳人聽聞的標題:《頂流Chal片場暴怒,導演憤然離場!
》、《獨家揭秘:Chal私下性格惡劣,助理月內換三任!》。我彎腰,
動作輕緩地拾起那些報紙,指尖拂過冰冷的銅版紙,上面印著的夸張字句像針一樣扎進眼里。
那些字句描繪的是一頭失控的野獸,只有我知道,這頭野獸的韁繩,不知何時起,
死死地纏在了我的手腕上,勒得生疼。我嘆了口氣,將報紙仔細疊好,放在角落,
然后拿起醒酒藥和溫水,走向那扇緊閉的臥室門。門沒鎖。輕輕推開一條縫。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個城市沉睡的璀璨星河,光芒流淌進來,
勾勒出床上那個陷在柔軟羽絨被里的身影。Chal睡著了。
褪去了舞臺上那種灼燒一切的侵略性和攻擊性,濃密的睫毛在眼瞼下投出安靜的陰影,
下頜的線條依舊凌厲,但微微張開的唇讓他奇異地顯出一種近乎脆弱的稚氣。
只有眉心還習慣性地擰著一個小疙瘩,仿佛在夢里也跟誰過不去。我屏住呼吸,
像靠近一只隨時會驚醒的猛獸。把水杯和藥輕輕放在床頭柜上,
指尖不經(jīng)意間掠過他隨意搭在被子外的手腕。那里的皮膚溫熱,脈搏在指腹下沉穩(wěn)地跳動。
一種難以言喻的酸澀和沉重猛地攫住心臟。就是這個睡著時像個大男孩的人,在醒著的時候,
能把整個團隊攪得天翻地覆。而我,這個業(yè)內公認唯一能“摁住”這頭暴躁獅子的人,
此刻只覺得筋疲力盡。替他收拾爛攤子,平息風波,像修補一件永遠在碎裂邊緣的昂貴瓷器,
沒有盡頭。替他掖了掖被角,我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輕輕帶上門。
走廊里厚重的地毯徹底吞沒了我的存在。我需要透口氣,
哪怕只是從這間充滿他氣息的套房里暫時逃離片刻。胃部隱隱傳來不適的空墜感,
這才想起晚飯因為處理他片場沖突的后續(xù),只胡亂塞了幾口。電梯下行,數(shù)字跳動。
深夜的酒店大堂空曠得像個巨大的、冰冷的水族箱,只有前臺值夜的工作人員在低頭發(fā)信息。
我裹緊薄外套,推開沉重的玻璃旋轉門,
初秋的夜風帶著涼意和城市特有的塵埃氣息撲面而來。街對面24小時便利店的燈光,
在寂靜的深夜里像一座溫暖的孤島。“叮咚——”自動門滑開,暖氣和食物的香氣涌出。
“一份關東煮,加蘿卜和魔芋絲,謝謝?!蔽业穆曇粼诎察o的店里顯得格外清晰,
帶著一絲沙啞的疲憊。店員小哥應了一聲,低頭操作?!癏erry?
”一個帶著遲疑和不確定的熟悉男聲,在我身后響起。我猛地回頭。
便利店明亮的白熾燈光下,站著一個穿著淺灰色休閑西裝的男人。身姿挺拔,面容溫潤,
眼角帶著歲月沉淀下的溫和紋路。那雙含笑的眼睛正看著我,帶著清晰無誤的驚喜。
“林……林淮?”我?guī)缀跏暯辛顺鰜?。大腦空白了一瞬。高中時坐在我后座,
總愛拿筆戳我后背催我交作業(yè)的班長?那個畢業(yè)時在漫天紛飛的試卷里,
用力拍著我肩膀說“以后常聯(lián)系”的林淮?“真的是你!”林淮臉上的笑容瞬間放大,
幾步走上前來。他身上帶著淡淡的、好聞的須后水味道,干凈清爽,
像學生時代操場邊剛修剪過的青草氣息。他自然而然地伸出手,
帶著一種久別重逢的親昵和熟稔,掌心溫暖干燥,輕輕落在我的頭頂,
像對待一個許久未見的弟弟,揉了兩下?!斑@么多年了,怎么還是……”他笑意更深,
聲音溫醇,“一副這么乖的樣子?”頭頂傳來的溫熱觸感和那句“這么乖”,像一股暖流,
猝不及防地沖垮了我繃緊了一整晚的神經(jīng)。
身體里那根名為“Chal經(jīng)紀人”的、時刻緊繃的弦,
在這個久違的、充滿舊日氣息的碰觸下,第一次短暫地松弛了。
一股難以言喻的委屈和疲憊感猛地涌上鼻尖,眼眶不受控制地微微發(fā)熱。
我甚至忘了躲開他的手,只是怔怔地看著他,喉嚨像被什么東西哽住,一時說不出話。
“我…我在這里工作?!蔽覐埩藦堊欤曇粲悬c干澀,指了指酒店的方向,“帶藝人。
”“藝人?這么厲害!”林淮挑眉,笑容真誠,“我記得你高中就特別會照顧人,
老好人一個。沒想到現(xiàn)在更厲害了,都帶大明星了!哪個藝人這么有福氣?”我扯了扯嘴角,
想笑,卻有點勉強。福氣?恐怕是“晦氣”還差不多。
腦海里不受控制地閃過Chal那張暴躁的、隨時可能引爆的臉?!熬汀粋€新人,
挺鬧騰的?!蔽液滢o,不想把那個名字和此刻難得的溫暖聯(lián)系起來,
更不想讓林淮看到我背后那團巨大的、名為Chal的麻煩漩渦。只想抓住這片刻的寧靜,
像抓住一塊浮木?!澳隳??這么晚還在外面?”“剛結束一個項目復盤會,餓得不行,
下來覓食?!绷只礋o奈地聳聳肩,笑容依舊明亮溫暖,“正好,一起吃點?我請客,
當給老同學接風洗塵了!”他指了指便利店靠窗的小桌。看著他真誠的笑容,
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胃部的空墜感也更明顯了。也許……只是十分鐘?就十分鐘。
遠離那個套房,遠離那個名字,呼吸一下正常世界的空氣?!昂冒?。
”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輕快。我們端著熱氣騰騰的關東煮杯子,
在窗邊的小桌旁坐下。林淮很健談,講起學生時代的趣事,講他這些年的經(jīng)歷,
講他剛結束的那個棘手的項目。他的聲音不高,帶著一種令人安心的節(jié)奏感,
像秋日午后的陽光。我安靜地聽著,偶爾回應幾句,緊繃的神經(jīng)一點點舒緩下來。
便利店溫暖的燈光,食物氤氳的熱氣,還有對面老同學溫和的笑容,
構筑了一個短暫卻珍貴的避風港。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溜走。
“后來那個客戶……”林淮正說到興頭上?!芭椤獓W啦?。?!
”一聲極其突兀、極其暴烈的玻璃爆裂聲,如同平地驚雷,猛地從酒店方向炸響!
瞬間撕裂了便利店溫馨寧靜的空氣!我渾身猛地一激靈,像被高壓電流擊中,
手里的關東煮紙杯差點脫手。滾燙的湯汁濺了幾滴在手背上,帶來一陣刺痛,
卻遠不及心臟瞬間被攥緊的窒息感。血液仿佛瞬間凍結,又在下一秒瘋狂地倒涌上頭!
這個聲音……這個位置……我僵硬地、極其緩慢地轉過頭,脖子發(fā)出“咔”的一聲輕響。
目光越過便利店的玻璃窗,直直投向街對面——半島酒店頂層,
那個屬于Chal的套房露臺!慘白的月光和城市冰冷的霓虹燈牌光芒交織下,
露臺的陰影里,矗立著一個高大、緊繃、如同蓄滿風暴的身影!是Chal!
他只穿著一件松垮的黑色絲質睡袍,腰帶胡亂系著,露出大片緊實的胸膛。
平日里打理得一絲不茍的頭發(fā)此刻凌亂地散在額前,遮住了部分眉眼。
但那雙眼睛……即使隔著幾十米的垂直距離和朦朧的夜色,
我也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兩道穿透黑暗、死死釘在我身上的目光!猩紅!
燃燒著幾乎要焚毀一切的暴怒!像瀕臨失控的野獸!
他手里還殘留著剛才捏爆的威士忌杯的杯柄,
尖銳的碎片在露臺冰冷的地磚上閃爍著殘忍的寒光。猩紅的酒液如同鮮血,
濺在他蒼白的腳踝和小腿上,刺目驚心!時間仿佛凝固了。便利店里店員驚恐的抽氣聲,
林淮擔憂的詢問聲“Herry?怎么了?”,都變得遙遠而不真實。
整個世界只剩下露臺上那個被暴戾氣息包裹的身影,和他那雙燃燒著地獄之火的眼睛。
下一秒,Chal猛地抬手指向我的方向。動作帶著摧毀一切的力度。他的嘴唇翕動著,
隔著玻璃和距離,我聽不到聲音,但那口型,如同淬毒的冰錐,帶著毀滅性的力量,
狠狠扎進我的瞳孔里,烙印在我的靈魂上:“滾、出、去!
”3 失控的野獸便利店的玻璃門在身后合攏,隔絕了林淮錯愕擔憂的目光,
也隔絕了那短暫虛幻的溫暖。冰冷的夜風像刀子一樣刮在臉上,可身體內部卻像著了火,
血液在血管里瘋狂奔涌,撞擊著耳膜,發(fā)出沉悶的轟鳴。
我?guī)缀跏酋咱勚鴽_過空曠無人的街道,鉚釘鞋跟敲擊著冰冷的路面,發(fā)出急促而空洞的回響,
每一步都像踩在即將爆發(fā)的火山口上。沖進酒店大堂,無視前臺工作人員投來的驚疑目光,
我像一枚失控的炮彈撞進電梯,手指顫抖著狠狠戳向頂層的按鈕。電梯無聲而迅疾地上升,
光滑的金屬壁映出我此刻慘白如紙、寫滿驚惶的臉。腦子里一片混亂的空白,
只有Chal那雙猩紅的、燃燒著暴怒的眼睛,和他無聲卻如驚雷炸響的口型——“滾出去!
”——在反復轟炸?!岸!币宦暣囗?,電梯門滑開。頂層的走廊死寂得如同墳墓。
昂貴的地毯吸走了所有聲音,只有我粗重壓抑的喘息在過分安靜的空間里顯得格外刺耳。
套房門虛掩著,像一張不懷好意咧開的嘴,里面透出幽暗的光。
作嘔的威士忌酒氣混合著未散盡的硝煙味(或許是某種昂貴香氛被暴戾情緒催化后的錯覺),
如同實質般撲面而來,瞬間將我淹沒。我推開門,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幾乎要破膛而出。
眼前的景象比預想的更糟。客廳如同經(jīng)歷了一場微型風暴。
那只價值不菲的威士忌杯徹底化為一地猙獰的碎片,
深色的酒液在淺色地毯上暈開大片丑陋的污跡,像一灘凝固的血。酒瓶滾倒在沙發(fā)腳邊,
里面殘余的琥珀色液體正緩慢地、一滴一滴地滲入地毯纖維。
空氣里彌漫著令人窒息的、高度酒精揮發(fā)后的刺鼻氣味。Chal背對著我,
站在那片狼藉中央。黑色的絲質睡袍松松垮垮地掛在身上,
露出線條流暢卻緊繃如巖石的肩背。他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
指關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出駭人的青白色,微微顫抖著。
整個背影都散發(fā)出一種極度壓抑的、瀕臨爆炸的暴戾氣息?!癈hal……”我艱難地開口,
聲音干澀嘶啞,帶著連自己都厭惡的顫抖。我知道他在生氣,但從未見過他如此失控,
如此……恐怖?!拔摇抑皇窍氯ベI點吃的……碰到個老同學……”“老同學?
” 他猛地轉過身,動作快得像一道撕裂黑暗的閃電。那雙眼睛!不再是猩紅,
而是變成了一種更可怕的、深不見底的墨黑,里面翻涌著濃稠的、幾乎要滴出毒液的陰鷙。
他幾步就跨到我面前,高大的身影帶著山一般的壓迫感瞬間籠罩下來,
將我完全囚禁在他的陰影里。
濃烈的酒氣和一種屬于他本身的、極具侵略性的雪茄與冷冽木質混合的氣息,
霸道地侵占了我所有的呼吸空間?!芭龅猛τH熱啊,Herry?”他嘴角勾起,
那弧度冰冷、扭曲,帶著一種刻骨的嘲弄。聲音壓得極低,卻像砂紙在生銹的鐵皮上摩擦,
每一個字都刮得我耳膜生疼。“‘還是這么乖’?”他刻意模仿著林淮的語氣,
那溫柔的調子從他嘴里吐出來,卻充滿了惡毒的諷刺,“他摸你頭的時候,
你他媽怎么不躲開?嗯?笑得挺開心???忘了自己是誰的狗了?!”最后那句侮辱性的話,
像一把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我的心上。身體猛地一僵,
一股冰冷的屈辱感瞬間沖垮了所有恐懼,只剩下尖銳的刺痛和同樣被點燃的怒火。
“Chal!”我猛地抬起頭,第一次用幾乎和他同樣高的音量吼回去,
眼眶不受控制地發(fā)紅,“你嘴巴放干凈點!林淮只是我高中同學!我們就是偶遇說了幾句話!
你發(fā)什么瘋!砸東西給誰看?!”“我發(fā)瘋?”他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喉間溢出幾聲低沉而危險的笑,眼底的墨色翻涌得更厲害。他突然伸出手,
帶著濃重酒氣的、滾燙的指尖,帶著一種近乎侮辱的力道,狠狠捏住了我的下巴!
力道大得我懷疑骨頭都要被捏碎!我被迫仰頭,對上他那雙深不見底、翻涌著暴風雨的眼睛。
距離近得能看清他眼底每一根猩紅的血絲,能感受到他灼熱的、帶著酒氣的呼吸噴在我臉上。
“看著他碰你……”他咬著牙,聲音從齒縫里擠出來,
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壓抑到極致的狠戾,“老子就想把他的手剁下來!
”那毫不掩飾的、赤裸裸的占有欲和毀滅欲,像冰冷的毒蛇,瞬間纏緊了我的心臟。
恐懼和憤怒交織,身體在他鐵鉗般的手下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這令人窒息的、劍拔弩張的對峙中——“嗡嗡嗡——嗡嗡嗡——”我口袋里那個該死的手機,
像催命符一樣瘋狂地震動起來!尖銳的蜂鳴聲在這死寂的、充滿火藥味的空間里,
顯得格外刺耳,如同冰水澆頭。是助理小楊!
今天下午還有那個該死的、絕不能出岔子的新電影項目啟動記者會!
這個念頭像一道閃電劈進混沌的大腦。我猛地掙扎起來,試圖擺脫他捏著我下巴的手,
聲音因為急切而變調:“放開!記者會!下午的記者會!
”Chal捏著我下巴的手指似乎僵了一下。
他眼底翻騰的暴戾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現(xiàn)實提醒短暫地打斷了一瞬,但隨即,那墨色更深,
如同化不開的濃稠毒液。他非但沒有松開,反而更加逼近,鼻尖幾乎要碰到我的鼻尖。
那濃重的酒氣和他身上極具壓迫感的氣息,幾乎讓我窒息?!坝浾邥??”他低笑一聲,
帶著無盡的嘲諷和某種危險的意味,“行啊。現(xiàn)在,立刻,給我滾去準備。
”他猛地松開捏著我下巴的手,力道之大讓我踉蹌了一下。他居高臨下地睨著我,
眼神冰冷刺骨,“要是搞砸了……Herry,你知道后果。”他不再看我,
像丟棄一件垃圾般轉身,帶著一身凜冽的暴戾氣息,走向那片狼藉的深處。背影孤絕而冰冷。
我捂著被他捏得生疼的下巴,那里殘留著他滾燙的指痕和濃烈的酒氣。心臟在胸腔里狂跳,
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一種更深、更復雜的絕望和冰冷。下午的記者會……我深吸一口氣,
壓下喉嚨口的腥甜,強迫自己轉身,沖向門外。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4 雪茄下的警告記者會后臺的化妝間,像一座被低氣壓籠罩的孤島。
巨大的環(huán)形化妝鏡亮得刺眼,映出我蒼白緊繃的臉。
空氣里浮動著粉底、發(fā)膠和各種化妝品混合的甜膩香氣,本該讓人精神振奮,
此刻卻只讓我胃部一陣陣翻攪。
我強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手里那份密密麻麻的流程單和預設問題答案上,
指尖卻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紙張的邊緣被捏得皺巴巴。
化妝師早已被Chal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幾乎要凝成實質的冰冷戾氣嚇得噤若寒蟬,
飛快地給他做完最后的定妝,逃也似的離開了,偌大的空間只剩下我們兩人。死寂。
令人窒息的死寂。只有中央空調出風口發(fā)出單調的“嘶嘶”聲,像毒蛇在吐信。
Chal坐在寬大的化妝椅上,背對著我。
鏡子清晰地映出他的身影——純黑色的高定西裝勾勒出他近乎完美的肩背線條,
精心打理過的頭發(fā)每一根都透著一絲不茍的精致。他微微垂著眼,
看著自己交疊放在膝上的手,指節(jié)修長有力,無名指上那枚造型冷硬的銀色戒指泛著冷光。
整個人像一尊精心雕琢的、卻散發(fā)著絕對零度寒氣的冰雕。他越是安靜,越是完美,
那股無形的、壓抑到極致的風暴氣息就越發(fā)沉重,壓得我?guī)缀醮贿^氣。
下巴上被他捏過的地方還在隱隱作痛,像一枚屈辱的烙印?!癈hal,
”我清了清干澀的嗓子,試圖打破這令人崩潰的沉默,聲音卻依舊帶著一絲不穩(wěn),
“流程再最后對一遍。第一個環(huán)節(jié)是導演介紹項目,大概十分鐘,
然后是你和女主的互動……”“他碰你哪了?”冰冷、低沉、毫無起伏的聲音,
像淬了毒的冰錐,驟然刺破寂靜,狠狠扎進我的耳膜。我猛地抬頭,從鏡子里對上他的眼睛。
那雙眼睛終于抬了起來,不再是凌晨那種燃燒的猩紅或濃稠的墨黑,
而是一種極致的、深不見底的寒潭。里面沒有任何情緒,只有一片令人心悸的冰冷死寂。
他就那樣透過鏡子,死死地盯著我,仿佛要將我的靈魂都凍結?!笆病裁矗?/p>
”我下意識地反問,心臟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緊?!澳莻€姓林的?!彼〈轿ⅲ?/p>
吐出幾個字,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帶著一種凍結空氣的力量,“他的手,除了你的頭,
還碰你哪了?”他的視線,像冰冷的探針,
緩緩地、極具壓迫感地掃過我的肩膀、手臂、腰側……所過之處,仿佛留下冰涼的痕跡。
一股寒意瞬間從腳底板竄上頭頂!他還在想這個!
在這個馬上就要面對上百家媒體、決定新項目開局的關鍵時刻,他腦子里竟然還在想這個!
“Chal!現(xiàn)在是記者會!”我壓著聲音低吼,試圖用工作把他拉回現(xiàn)實,
胸腔里翻騰著被冒犯的怒火和巨大的無力感,“你能不能分點輕重?!
昨晚的事情已經(jīng)……”“回答我?!彼驍辔?,聲音依舊冰冷,
卻帶上了一絲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他甚至微微側過身,不再看鏡子,而是直接面對著我。
那雙寒潭般的眼睛,像鎖定了獵物的毒蛇,牢牢地鎖住我的視線。
屈辱和怒火瞬間沖垮了理智的堤壩?!皦蛄?!”我猛地將手里的流程單摔在旁邊的化妝臺上,
紙張嘩啦一聲散開。我朝他逼近一步,胸膛因為激動而劇烈起伏,直視著他冰冷的眼睛,
一字一句,帶著豁出去的決絕:“碰了!怎么樣?他是我老同學!我們清清白白!別說碰頭,
就算他抱我一下,又關你什么事?!Chal,你是我?guī)У乃嚾?,不是我的監(jiān)護人!
更不是我……”后面的話,被一股驟然襲來的、帶著濃烈雪茄氣息的滾燙氣流,
狠狠堵了回去!Chal毫無預兆地動了!快得像一道黑色的閃電!他猛地從椅子上起身,
動作帶著一種摧毀一切的暴戾,一步就跨到我面前!巨大的陰影瞬間將我完全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