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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倒是害怕了?”
我慢悠悠地端起酒杯,“明明是你先給我取侮辱性的綽號‘老虔婆’,告狀的時候倒會避重就輕了?”
謝淮皺眉,顯然沒料到這一層,下意識看向溫甜甜。
溫甜甜慌亂地低下頭,手指絞著衣角,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我冷笑,目光重新落回謝淮身上:“謝淮,這就是你的好秘書?”
謝淮被當(dāng)眾拆穿,面子掛不住,又見溫甜甜泫然欲泣的模樣,竟直接站到她那邊,語氣冷硬。
“虔澄,甜甜就算說錯話,你也不該這樣羞辱她?!?/p>
“再說了,你整天陰陽怪氣、半點虧都不吃的樣子,不是老虔婆又是什么?”
我握著酒杯的手指驟然收緊,指節(jié)泛白。
老虔婆......
這個詞從他嘴里說出來,像一把鈍刀,緩慢地割開皮肉,疼得我呼吸一滯。
我和謝淮在一起五年了。
公司初創(chuàng)時期,是我給他砸錢,帶他接觸人脈,陪他應(yīng)酬喝到胃出血。
他第一次見重要客戶緊張得說不出話,是我在桌下握著他的手,替他談下合同。
他資金鏈斷裂時,是我抵押了自己的私產(chǎn)給他周轉(zhuǎn)。
到頭來,在他眼里,我就是個“老虔婆”?
曾經(jīng)那個讓我心動的少年,終究還是被時光掩埋了。
餐廳里的鋼琴聲依舊優(yōu)雅,周圍的賓客低聲交談,刀叉碰撞的清脆聲響此刻卻像嘲諷的鼓點。
我緩緩放下酒杯,站起身,直視謝淮的眼睛。
“謝淮?!蔽衣曇艉茌p,卻字字清晰,“我是老虔婆,你又是什么?”
他愣了一下,似乎沒料到我會這樣問。
下一秒,我抬手,狠狠一巴掌扇在他臉上!
“啪!”清脆的巴掌聲在餐廳里格外刺耳,周圍瞬間安靜下來。
謝淮偏著頭,臉頰迅速泛紅,不可置信地瞪著我。
“吃軟飯的小白臉嗎?”我冷笑著睥睨他。
溫甜甜尖叫一聲,撲上來想扶謝淮,卻被他一把推開。
他死死盯著我,眼中怒火翻涌:“虔澄!你瘋了?”
“瘋的是你。”我拎起包,轉(zhuǎn)身前最后看了他一眼,“謝淮,我們完了?!?/p>
秦翊自始至終安靜地坐在原位,此刻才優(yōu)雅地擦了擦嘴角,站起身,語氣淡然。
“謝先生,天行集團與貴公司的合作,我會重新考慮?!?/p>
謝淮這才意識到秦翊的身份,臉色瞬間慘白:“您......您是秦總?”
秦翊沒再看他,只是緩緩起身替我拉開椅子:“虔小姐,我送你?!?/p>
我頭也不回地走向餐廳門口,身后傳來溫甜甜帶著哭腔的聲音:“謝總,您沒事吧......”
而謝淮,終究沒敢追上來。
只是顫抖著唇不停地喃喃著:“怎么會這樣?”
秦翊的車停在我公司樓下,他紳士地為我拉開車門。
“謝謝?!蔽颐銖姵冻鲆粋€笑容,“今天讓你看笑話了?!?/p>
秦翊深邃的眼眸注視著我,聲音溫柔:“不必道歉,倒是你......”
他欲言又止,最終只是輕輕拍了拍我的肩:“有需要隨時聯(lián)系我。”
我剛要道謝,手機突然瘋狂震動起來。
屏幕上“謝淮”兩個字不斷閃爍,像某種執(zhí)著的詛咒。
“不接?”秦翊挑眉。
我直接劃開通訊錄,將那個熟悉的號碼拖進黑名單,動作一氣呵成。
“沒必要了。”
回到辦公室,我強迫自己投入工作。
我剛剛接手了虔氏的子公司,這是父親給我的考驗,每一個項目都需要我親自把關(guān)。
直到夜幕低垂,我才驚覺已經(jīng)過了下班時間,整層樓只剩下我辦公室的燈還亮著。
電梯門一開,冷風(fēng)撲面而來。
我攏了攏大衣,突然被一道身影攔住去路。
“澄澄?!敝x淮站在臺階下,西裝皺巴巴的,笑得溫柔又疲憊,“忙到這么晚,累不累???”
這副深情款款的模樣,和中午判若兩人。
我冷眼看著他,忽然想起上一次看到他這副深情的模樣,是上周在他的辦公室里。
他就是這樣微微俯身,溫柔地對溫甜甜說:“這份文件不急,你慢慢做?!?/p>
當(dāng)時他指尖擦過溫甜甜的發(fā)梢,眼神柔得能滴出水來。
只怪當(dāng)時我蠢,信了他“只是在討論機密項目”的鬼話,才多戴了幾天綠帽子。
“謝淮,你太惡心了,不去安慰你的小秘書,來找我干嘛?”我后退一步,嘴上掛著冷笑。
謝淮慌亂地去抓我的手:“你誤會了,我只是——”
“只是什么?”我甩開他,“只是需要我繼續(xù)給謝氏輸血?所以來演深情戲碼?”
電梯間燈光慘白,照得他臉色灰敗。
他嘴唇顫抖著,“澄澄,溫甜甜明天就離職,你原諒我這一次......”
我盯著謝淮那張?zhí)搨蔚哪?,忽然笑了?/p>
下一秒,我猛地抬腿,高跟鞋狠狠踹在他膝蓋上!
“啊!”謝淮猝不及防,痛呼一聲跪倒在地。
“跪得挺標準啊?!蔽依湫χ话丫咀∷念I(lǐng)帶,“謝淮,你以為我還會信你的鬼話?”
他狼狽地抬頭,還想狡辯:“澄澄,為了一點小事你沒必要這樣......”
“閉嘴?!蔽曳词忠欢馍冗^去,啪的一聲脆響在空曠的大廳格外刺耳。
謝淮的臉被打偏,嘴角滲出血絲。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
我當(dāng)著他的面撥通保安室的電話:“喂?有條野狗溜進公司了,麻煩來處理一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