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賠罪的日子來得如此之快。
冬獵時，在楚雀寧的極力懇求下，蕭羨之將還在坐小月子的楚鳳吟也帶上了。
圍獵剛開始，蕭羨之便獵了只銀狐說要給楚雀寧做個圍脖。
站在他們身后的楚鳳吟眼神暗了暗:
曾經(jīng)，冰天雪地里，尚年少的蕭羨之也提了只雪狐到她跟前，說要給她做圍脖。
“陛下好厲害！”
楚雀寧歡呼雀躍道，眼里滿是躍躍欲試。
蕭羨之看了她一眼，溫柔笑道:
“要試試嗎？”
楚雀寧點(diǎn)頭，卻突然轉(zhuǎn)頭看向了楚鳳吟，道:
“陛下不是說要讓姐姐給我賠罪嗎？”
蕭羨之眉頭一擰，卻還是答應(yīng)道:
“讓她以身作靶，給你賠罪可好？”
楚鳳吟聞言，僵了一瞬，心中苦澀萬分。
她這個公主做得可真失敗啊:媵妾，舞姬，靶子......
久違的屈辱感又涌上心頭，折磨得楚鳳吟羞憤欲死。
她被人牢牢綁在木樁上，粗繩勒得她手腕泛紅。
蕭羨之將楚雀寧圈在懷里，帶著她的手拉弓，時不時還親昵耳語兩句。
楚鳳吟本以為自己不會對蕭羨之產(chǎn)生仇恨外的情緒了，可此刻竟?jié)M心酸澀。
淚花泛起之際，她直接將眼睛閉上。
忽地，她聽見破空之聲，一支羽箭擦過她耳畔，死死釘進(jìn)了木樁之中。
“哈哈，陛下好厲害啊......”
楚雀寧嬌笑地聲音傳入楚鳳吟耳中，刺激得她喉嚨發(fā)緊。
她忍不住睜眼去看蕭羨之臉上的表情，可她的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層霧靄，什么也看不清。
接著，便有更多的箭朝她射來:
一支、兩支、三支......
不似第一支箭般，直接射到了木樁上。
此后的每支箭都是擦著楚鳳吟的身體，呼嘯而過的。
肩上，腰側(cè)的衣服，被箭擦破，留下了大大小小的裂口。
有些箭甚至擦破了她的皮肉，鮮血滲出，將她的衣裳染紅一塊又一塊。
楚鳳吟緊咬著自己的嘴唇，肩上、腰上傳來火辣辣的刺痛。
琵琶骨斷，流產(chǎn)血崩，早就讓她氣血兩空了。
箭突然停止射來，楚鳳吟強(qiáng)忍暈眩去看蕭羨之和楚雀寧。
楚雀寧抱著蕭羨之的手臂，同他撒嬌道:
“陛下，您就讓我試試嘛，我力氣不大，不會射傷姐姐的。”
蕭羨之下意識看了一眼楚鳳吟，眼下復(fù)雜。
楚鳳吟同他對視上，冷冷垂眸。
她知道，他會答應(yīng)楚雀寧的，畢竟她才是被他當(dāng)成易碎的珍寶，呵護(hù)在掌心的人。
果然，蕭羨之還是同意了，松開手，將弓完全交到了楚雀寧手里。
楚雀寧拿著弓，笑意盈盈的。
可搭上箭的那一刻，眼神瞬間狠厲，將箭直直瞄準(zhǔn)了楚鳳吟的肩膀。
蕭羨之伸手要阻止，可箭卻已經(jīng)射了出去。
“??！”
楚鳳吟右肩被箭射進(jìn)去半寸，鮮血涌出，疼得她直冒冷汗。
“怎么辦吶，我不是故意的。”
楚雀寧立馬放下弓，像是受驚的兔子，紅著眼眶委屈道。
蕭羨之停在半空的手轉(zhuǎn)而給她擦了擦眼淚。
楚鳳吟承受著肩膀傳來的絞痛，將他們的動作盡收眼中。
一個是自己曾經(jīng)產(chǎn)生過情愫的人，一個是自己一母同胞的親妹妹。
楚鳳吟被悲傷裹挾，五臟六腑刀扎般地疼痛。
郁火攻心下，一口鮮血嘔出，神情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