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飯后,劉媽媽就來到甘家,找到甘家父母想了解一下情況,就直接問:“為啥要分家另過?”
劉媽媽見甘家父母沒吭聲,就生氣地翻起了小腸,什么千年的谷子萬年的糠,統(tǒng)統(tǒng)的翻了出來,氣憤的指責(zé)道:
“當(dāng)初你們提親時,我就說甘有祥干活不行,你說是心疼兒子不讓他干的,等他結(jié)了婚有了孩子有了責(zé)任心就好了?!?/p>
“還有你們倆幫襯著,保證不讓二芳受到委屈,這才結(jié)婚幾年吶,你們不管教好自己的兒子,還鬧著要分家,這不明擺著是讓外人看笑話嗎?”
甘媽媽委屈的眼淚都要出來了,無可奈何的接過話茬說:
“親家母不是我心狠,有祥在家就這么待著,都是小時候我們給慣壞了,勸也不行,罵他不聽,打也打不動了,田地里的活他一把手也不伸,就指望著我們倆老的干,我們這么大年紀(jì)也受不了?!?/p>
“分開自己種自己的地,我們不幫他,二芳帶孩子,不能到田里干活,他自己挺門過日子,又有兩個兒子,自然就得干活了,他還能看兩個孩子餓死。”
“我們這都是為了二芳好,她是做媽的,有兩個兒子要養(yǎng),我們倆,只留點口糧田,把所有的地都給他們,就是為了逼著有祥能下田里干活呀?!?/p>
甘媽媽長嘆一聲接著說:“唉!我們這么大年紀(jì)了,早晚會死的,可二芳的兩個兒子長大還得念書成家需要錢,在一起過他就靠我們,分了家沒有靠山,就能獨立了。”
“這樣我們老兩口也能為孫子攢點錢,要不然手里有點錢都被有祥扣去和狐朋狗友喝酒了。”
“親家母,你知道外人背后叫我兒子啥嗎?叫他干靠,干靠??!要是還在一起過,他就得把我兩老的都靠死了,他也不會上進的?!?/p>
說完甘媽媽抹了抹眼淚接著說:
“親家母,這都是我們的錯,把有祥慣成這樣,為了我的兩個孫子,我只能在逼有祥一把,我只要點口糧田,把房子和地都留給他們,我們倆搬出去住。”
“有祥知道我們倆手里既沒錢,又沒房,又沒田了,他就不指望我們了,我們老兩口還能打點零工,養(yǎng)點家禽,暗中給孫子攢兩個錢兒,那么多旱田和水田都給他,他不能把那些地都放荒了吧?為了倆兒子,他自然就去種了?!?/p>
劉媽媽聽后,自然而然的也掉下了同情的淚:
“咱這些做爹媽的,為了兒女,咋有操不完的心呢?你這么苦心的為你兒子著想,他未必能領(lǐng)你那份情,唉…養(yǎng)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
劉媽媽又搖頭又嘆息著說:
“唉,我本來是勸你不要分家的,二芳的兩個孩子太小,實在撒不開手,得有人幫忙呀。”
“可憐的二芳,長得四方大臉,看上去就是個很有福氣的樣,卻是個無??嗝?,咋就攤上甘靠這四六不成才的人吶?!?/p>
“現(xiàn)在聽你這么一說,也覺得對,你家的事我就不管了,你掂量著辦吧!可憐你這做媽的心呢,就怕你兒子未見能懂得?。 ?/p>
劉媽媽回家后,就對劉老爹和三秀說了二芳家的事,三秀聽完后就說:
“尚志文就和他們兩個人喝過兩次酒,不知道在哪打聽到倆人的外號,說那個白搭別看長得粗魯俗氣,但人卻誠實不壞?!?/p>
“那個甘靠可不是個物,能說能喝是個酒蒙子,白臉的曹操,眼中有股狠勁,不想和他們有來往,我反駁他兩回他不愛聽,所以在他面前我從來不提咱家的事?!?/p>
劉老爹說:“都怪咱吶,明明知道甘靠就是個不靠譜的小子,不是個能吃辛苦的主,就圖他家一個兒子,有家底,把二芳推進了火坑,害苦了二芳?!?劉老爹劉媽媽重男輕女思想嚴(yán)重,吃喝穿用都偏向兒子,但在感情上卻是真心實意疼愛女兒們,關(guān)懷備至愛護有加,姐三個在生活上沒受過一點委屈,愛意滿滿。
只是大賢操持家務(wù),二芳下田干活,三秀沒上高中,但姐三覺得這很正常,要比別人家的姑娘強多了,小家大愛情意濃濃。
三個人沉默無語,這真是人的命,天注定,縱使你有千般算計,也算不過命中注定。
當(dāng)初因為甘靠家條件好,比白搭家強幾倍,二芳又能干,日子一定會過得風(fēng)生水起,誰知甘靠這種坐享其成的想法,將來不得坐吃山空呀。
白搭在家中上有哥,下有弟,他是中間,因木訥最不受爹媽待見的主,結(jié)完婚被分家,白家啥都沒給。
可現(xiàn)在卻過得啥都不缺,家里家外的活白搭都是一馬當(dāng)先,勤能補拙,憑著一股憨勁掙來了好生活,大賢幫襯著干些力所能及的活,身體越來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