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露臺的“逐客令”并未讓蕭雨菲偃旗息鼓。
絕望有時會催生近乎偏執(zhí)的勇氣。
她開始在江臨的公司大樓下進行守株待兔式的等待。
每天早上九點，她會準時出現(xiàn)在宏偉的玻璃幕墻大廈前庭入口處，像一個固執(zhí)的幽靈，無論晴雨，無論寒風凜冽還是烈日炙烤，她都固執(zhí)地站在那里，目光穿透那扇冰冷的旋轉(zhuǎn)門，焦灼地搜尋著任何一個可能是他的身影。
“江臨！阿臨！你出來好不好？”
她的聲音帶著無望的哭腔，在人來人往的大樓入口顯得格外突兀刺耳，
“我就說幾句話……幾句就好！求求你見我一面！”
淚水混著雨水或者汗水流下，但她毫不在意。
然而她注定失望。
江臨有專屬的直達地下車庫的電梯通道，他的黑色賓利會悄無聲息地駛?cè)腭偝觯肋h無法在茫茫人流中準確地捕捉到他那驚鴻一瞥的身影。
屢次在公司鎩羽而歸，蕭雨菲又改變了目標。
她托關(guān)系查到了江臨新公寓的地址——那是一個安保極其嚴密的頂級小區(qū)。
豪華冰冷的門禁系統(tǒng)如同不可逾越的天塹。
她被禮貌而堅決地攔在了樓下。
進不去，她就等在小區(qū)門口的花壇邊，或者他那棟樓對面的24小時便利店里。
有時候，她裹著單薄的外套，一坐就是一整夜。
昏黃的燈光勾勒出她日漸憔悴消瘦的輪廓，那雙曾經(jīng)光彩熠熠的眼睛，如今只剩下望不到盡頭的悲傷。
夜深人靜時，小區(qū)值夜班的保安老張實在看不下去了，拿著一杯熱水走過來遞給她：“小姐，天冷，喝點熱水吧?！?/p>
他看著這個連續(xù)蹲守了多日的女人，忍不住勸道，“你這樣不行的，身體會垮掉的，回家等吧，或者……你想見他，總得想想別的辦法？我看那位江先生……唉，心意很決絕啊?！?/p>
蕭雨菲抬起布滿血絲的眼睛，機械地搖搖頭：“不，張叔，謝謝你，我……我要等他。他總會出來的，他總會看到我的……”
她攏了攏被風吹亂的頭發(fā)，眼中那點虛幻的光亮搖搖欲墜，“他會原諒我的……我們……我們曾經(jīng)是夫妻啊……”
這句話說出來，連她自己都覺得荒謬而心酸。
老張沉默了一下，嘆了口氣，點破了那個血淋淋的事實：“可是……你們不是已經(jīng)……離婚了嗎？”
那張鮮紅的離婚證，早已蓋棺定論。
“離婚……” 這兩個字像淬了毒的針，狠狠扎進蕭雨菲的心臟，瞬間將最后一絲僥幸也抽空了。
巨大的絕望排山倒海般襲來，她終于再也支撐不住，雙手捂著臉，壓抑的哭聲從指縫中斷斷續(xù)續(xù)地涌出，肩膀劇烈地抽動著：“是啊……我們離婚了……是我，是我親手簽的字……是我親手把我們的家，把他……徹底毀掉了……”
她的哭聲在空曠寂靜的夜里回蕩，充滿了無盡的自責、痛苦和再也無法挽回的悲傷。
老張默默站在一旁，欲言又止，最終只是無奈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