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下班后,我去了趟郵局,給遠在農(nóng)村的父母寫信。
上輩子,為了等徐建國,我三年沒回過家。父母生病也沒能見上最后一面,這是我最大的遺憾。
"爸、媽,我和徐建國離婚了。這件事你們不用擔心,是我自己的選擇。過段時間我就回去看你們......"
寫完信,我投進郵筒,心里踏實了許多。
回到宿舍,我剛躺下,就聽到有人敲門。
"誰啊?"
"小雅,是我。"
徐建國的聲音。
我皺了皺眉,但還是起身開了門。
"徐建國,你來干什么?"
他穿著便服,手里拿著一個包裹,臉色有些憔悴。
"我給你送點東西。"他把包裹遞給我,"都是你平時愛吃的。"
我沒有接:"不用了,我們已經(jīng)離婚了。"
"小雅......"他的聲音有些哽咽,"你真的就這么恨我嗎?"
"恨?"我看著他,"徐建國,我現(xiàn)在對你沒有任何感覺。既不愛,也不恨。"
這句話讓他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不可能!"他激動地說,"小雅,我們?nèi)攴蚱?,你不可能對我一點感情都沒有!"
"那是以前。"我平靜地說道,"徐建國,既然你選擇了離婚,那就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了。"
"我......"他想說什么,但又停住了。
"還有事嗎?沒事的話,我要休息了。"我準備關(guān)門。
"小雅,我想問你一件事。"他忽然說道。
"什么事?"
"你今天對何靜說了什么?她回來后一直心情不好。"
我差點笑出聲來。
感情他來找我,不是因為舍不得,而是為了那個小秘書。
"我能說什么?不就是普通的工作交流。"我冷冷地看著他,"徐建國,你該不會以為我會欺負你的心肝寶貝吧?"
"什么心肝寶貝!"他急忙否認,"小雅,你別亂想,我和何靜只是工作關(guān)系。"
"是嗎?"我故意拖長了聲音,"那你為什么這么關(guān)心她的情緒?"
徐建國被我問得啞口無言。
"徐建國,你演技太差了。"我搖搖頭,"既然想和她在一起,就光明正大地承認,何必在我面前裝模作樣?"
"小雅,你誤會了!"他想抓住我的手,被我躲開了。
"沒誤會。"我后退一步,"徐建國,從今以后,你走你的陽關(guān)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你們的事情,與我無關(guān)。"
說完,我砰地一聲關(guān)上了門。
隔著門,我聽到他在外面站了很久,最后才離開。
第二天早上,我剛到文工團,就發(fā)現(xiàn)大家的表情都很奇怪。
"小雅姐。"小麗偷偷湊過來,"昨天晚上團長去你宿舍了?"
"誰說的?"我皺眉問道。
"何靜說的。她說團長昨天晚上去找你了,還帶著禮物。"
我明白了。
這個何靜,還真是會挑撥離間。
"是來過。"我大大方方地承認,"送了點東西,被我拒絕了。"
"那他有沒有說什么?"小麗好奇地問。
"能說什么?無非就是一些冠冕堂皇的話。"我坐下來整理文件,"對了,小麗,你覺得何靜這個人怎么樣?"
小麗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這個人心機很重。昨天她故意在大家面前說團長去找你的事,明顯是想挑起矛盾。"
"看來大家都不傻。"我笑了笑。
"當然不傻!"小麗憤憤地說,"大家都看得出來,她就是想當團長夫人。但是小雅姐,我覺得你千萬不能便宜了她!"
"為什么?"
"她搶了你的男人,現(xiàn)在還想踩著你上位,太過分了!"
我搖搖頭:"小麗,徐建國不是被搶走的,是他自己想要離婚的。這種男人,給我都不要。"
正說著,何靜走了過來。
"林同志,團長讓你去一趟辦公室。"
我看了她一眼,站起身:"知道了。"
來到團長辦公室,徐建國正在批閱文件。
"團長找我有什么事?"我站在門口問道。
"進來,把門關(guān)上。"他頭也不抬地說。
我關(guān)上門,走到他的辦公桌前。
"林小雅,你昨天是不是威脅何靜了?"他放下筆,嚴肅地看著我。
"威脅?"我差點笑出聲,"團長,你這話從何說起?"
"何靜說你警告她,讓她小心點。"
"我確實和她談過話。"我坦然承認,"但那是正常的工作交流。"
"工作交流需要威脅嗎?"
我看著他,忽然覺得很可笑:"徐建國,我想問你一句話。"
"什么?"
"你是真的關(guān)心何靜,還是怕我壞了你們的好事?"
他的臉色變了:"你在胡說什么?"
"胡說?"我冷笑,"徐建國,昨天你來找我,是為了何靜。今天你找我談話,還是為了何靜。你說我胡說嗎?"
"我......"他想反駁,但說不出話來。
"徐建國,我們都是成年人,就別演戲了。"我直視著他的眼睛,"你想和何靜在一起,我不反對。但是別把我當傻子。"
"小雅,你聽我解釋......"
"不用解釋了。"我打斷他的話,"團長,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回去工作了。"
"站住!"他突然站起來,"林小雅,你變了!"
"是啊,我變了。"我轉(zhuǎn)身看著他,"以前的我太蠢了,現(xiàn)在終于聰明了一點。"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他激動地說,"以前的你溫柔善良,從來不會說這些刻薄的話!"
"以前?"我笑了,"以前的我愛你,所以什么都能容忍?,F(xiàn)在我不愛了,自然就變了。"
這句話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他的心上。
"你不愛我了?"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對,我不愛了。"我毫不猶豫地說道,"徐建國,感謝你主動提出離婚,讓我看清了一切。"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小雅,你不能這樣......"
"我怎樣了?"我反問,"是你說要離婚的,是你說為了工作需要的,是你說只是暫時的?,F(xiàn)在我配合了,你又不滿意了?"
"我沒想到你會......"
"會什么?會真的離開你?"我完全明白了他的心思,"徐建國,你以為我會像個怨婦一樣,等著你回心轉(zhuǎn)意?"
"小雅......"
"別叫我小雅。"我的語氣變得冰冷,"從現(xiàn)在開始,請叫我林同志。"
說完,我轉(zhuǎn)身就走。
"林小雅!"他在身后喊我,"你給我站??!"
我頭也不回地走出了辦公室。
門外,何靜正貼著門在偷聽??吹轿页鰜?,她慌忙裝作整理文件的樣子。
"何同志,"我停在她面前,"偷聽別人說話,不是好習慣。"
她的臉瞬間紅了:"我沒有偷聽!"
"是嗎?"我笑了笑,"那你為什么這么緊張?"
正在這時,辦公室的門開了,徐建國走了出來。
看到我們兩個人面對面站著,他皺起了眉頭。
"你們在干什么?"
"沒什么,"我看了看何靜,"我在告訴何同志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何靜想說什么,但被我的眼神制止了。
"團長,我先回去工作了。"我朝徐建國點了點頭,轉(zhuǎn)身離開。
走了幾步,我聽到身后傳來何靜委屈的聲音:"建國哥,她剛才又威脅我了......"
我加快腳步,很快就聽不到他們的對話了。
回到自己的位置,我發(fā)現(xiàn)桌上放著一束鮮花。
"小雅姐,這是小張送的。"小麗神秘地說道,"他說要追求你。"
我看著那束普通的野花,心里涌起一陣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