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羅殿的淤泥黑板上，鬼火正燒著“精英特訓營”四個歪字，下方黏液突然翻涌，“今日GMV：1.2億冥幣”的數字在磷光中扭曲變形。供桌腿用鐵鏈捆了三道，林默踩著桌沿蹦跶，黑褂子上“講師”二字針腳歪得像心電圖，袖口還沾著忘川河的腐藻。
“家人們！前三排送投胎加速券！”他扯著嗓子喊，手里揮著張陰紙，“孟婆湯續(xù)杯只要9冥幣，轉發(fā)陰博@三個鬼，直接升級‘前世盲盒’——現(xiàn)在后臺顯示，已有2376個鬼觸發(fā)了隱藏獎勵！”話音未落，黑板上的GMV數字突然暴漲三百萬，黏液順著裂縫往下淌，在地面匯成個血色箭頭指向孟婆。
閻王蹲在供桌下扒拉算盤，龍袍盤扣崩掉兩顆，滾到判官腳邊。老判官攥著生死簿發(fā)抖，薄子里浮現(xiàn)金光流轉的實時數據：“孟婆湯續(xù)杯銷量破10萬杯，貢獻GMV 900萬冥幣；投胎加速券雖僅售出3000張，卻以單價3萬冥幣占據GMV榜首……”話沒說完，林默突然把“奈何橋網紅打卡點”方案拍在桌上，背面忘川河泥里竟嵌著枚金燦燦的“GMV破億紀念幣”。
“就這破橋？”牛頭舉著鐵叉嗤笑，叉尖還掛著昨天勾魂時蹭的布條，“能比得過西天的全息投影？”馬面偷偷舉著陰氣手機錄像，鏡頭里，孟婆抱著新湯碗站在殿角，碗沿描的紅邊亮得扎眼——碗底赫然印著“累計售出50萬杯”的燙金小字。
“破橋才好搞事！”林默踩著供桌跳下來，正好踩在閻王掉的盤扣上，“最晃的木板刻‘暴富橋’，過橋必須拍視頻帶話題，點贊超100免投胎蓋章費——這波操作直接讓GMV增速翻三倍！”后排突然爆發(fā)出起哄聲，穿西裝的猝死鬼舉著手機喊：“我要拍！我陽間公司團建就缺這項目！”他的手機屏幕上，“前世盲盒GMV破5000萬”的彈窗正在瘋狂閃爍。
林默突然指向陰影處：“看見沒？流量就是錢！西天那幫用全息投影的，GMV增速連咱零頭都沒有！”他的聲音撞在殿柱上，驚起片灰，“改！給孟婆湯印二維碼，讓牛頭馬面開直播勾魂——現(xiàn)在后臺數據已經炸了，牛頭直播間在線鬼數破百萬，GMV每分鐘漲十萬！”
話沒說完，供桌突然“咔嚓”裂了道縫。林默低頭，看見裂縫里映出個灰袍人影，帽檐壓得很低，手里佛珠轉得飛快——佛珠上赫然刻著“西天GMV實時監(jiān)控”的陰文。但他沒停，反而扯開嗓子笑：“怕了？晚了！今天這課，GMV不沖2億誰也別想翹！”
下課鈴（其實是判官敲的喪鐘）剛響，林默一把拽住要溜的閻王：“陛下別走，帶您看……?！闭f了多少次了，叫“閻總”，閻王直接打斷了林默，“是，閆總，我這不是著急給您看硬貨嗎？”他把人拖到工作臺后，點開后臺，投影瞬間切換成密密麻麻的數據：“您看這‘判官Excel速成班’結課數據，小鬼們做表效率提了3倍，渡輪延誤率從20%降到5%，省下的陰力能多勾20個鬼！”
閻王扒著工作臺，老花鏡滑到鼻尖，指著“孟婆湯研發(fā)課”的綠柱：“這咋還沒長？她前天還跟我喊要加桂花味呢?！?/p>
“她怕學員笨，自己偷偷練呢。”林默調出報名表，倆名額的簽名都是“孟婆”，筆鋒跟她熬湯的勺一樣重，“跟陽間總監(jiān)報培訓充KPI一個路數?！?/p>
投影突然閃了閃，西天的消息彈出來：“限三日內提交整改方案，否則凍結冥幣結算。”
閻王手一抖，王冠上的珠串砸在數據屏上。林默卻笑了，放大那根戳破幕布的紅柱：“整改？下周開課讓他們看看，咱這數據是用鐵叉叉出來的，不是算盤算出來的?！?/p>
暮色漫進閻羅殿時，投影還亮著，林默在改課程表，閻王蹲旁邊數新到的陰紙報表，倆人影子投在墻上，倒像極了陽間寫字樓里，對著PPT熬到后半夜的經理和老板。
不知不覺已經三個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