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修遠的笑容讓沈妙如墜冰窟。她下意識地后退,后背抵上馬車廂壁,
左手悄悄摸向藏在靴中的匕首。"別緊張。"傅修遠悠然自得地倒了杯茶,"我若想害你,
剛才就不會救你了。"沈妙冷笑:"救我?周奎不是你的人嗎?這出戲演得真不錯。
"傅修遠挑眉:"妙兒變聰明了。"他抿了口茶,"不錯,周奎確實聽命于我,但今日抓你,
卻是羅丞相的意思。"馬車顛簸前行,車窗被厚重的簾子遮得嚴嚴實實。
沈妙估算著方向和距離,猜測他們可能正往北疆大營去。"為什么?
"沈妙直視傅修遠的眼睛,"我父親待你如親子,我視你如兄長,你為何要背叛沈家?
"傅修遠笑容微斂:"沈信待我如親子?"他嗤笑一聲,
"我在他眼里永遠只是個可有可無的副將!至于你..."他目光在沈妙臉上逡巡,
"若非為了沈家的兵權和那對耳墜,你以為我會多看你一眼?"每個字都像刀子扎在心上,
但沈妙面不改色。前世的癡心早已化為灰燼,如今只剩仇恨。"耳墜里有什么秘密?
值得你們?nèi)绱舜筚M周章。"傅修遠瞇起眼:"你不知道?"他忽然前傾身體,
一把扣住沈妙的手腕,"柳如眉沒告訴你她的真實身份?"沈妙心跳加速,
但面上不露分毫:"我母親只是普通商賈之女,能有什么身份?""裝得真像。
"傅修遠冷笑,"柳如眉是北燕先皇的私生女,那對翡翠耳墜是北燕皇室信物,
里面藏著回天丹的配方!"他手上用力,沈妙腕骨生疼,"羅丞相需要它來解皇上所中的毒,
否則三個月內(nèi),大周就要換新君了!"沈妙腦中轟然作響?;实壑卸??
前世這個時候皇帝確實突然駕崩,但對外宣稱是急病...難道另有隱情?
"所以你們誣陷我父親通敵,就為了找耳墜?"沈妙強忍疼痛,"愚蠢!
若我母親真是北燕公主,父親怎會不知?耳墜又怎會隨便放在妝奩里?"傅修遠松開她,
靠回椅背:"不錯,起初我們也懷疑。但蘇玉柔說你在找耳墜時表現(xiàn)異常,
顯然知道它的價值。"他眼中閃過一絲狐疑,"你最近的變化太大了,
簡直像換了個人..."沈妙心頭一緊。傅修遠也在懷疑她重生的事?"人總會變的。
"她平靜道,"尤其是看清某些人的真面目后。"傅修遠盯著她看了良久,
忽然笑道:"無妨。等到了大營,我有的是辦法讓你開口。"馬車行了約莫兩個時辰,
終于停下。傅修遠拽著沈妙下車,眼前是一座守衛(wèi)森嚴的宅院,并非軍營。
"這是羅丞相的別院。"傅修遠拖著她往里走,"專門用來招待'貴客'的。
"宅院外表普通,內(nèi)里卻暗藏玄機。傅修遠帶她來到后院一口枯井前,
井壁上有個隱蔽的機關。按下后,井底竟出現(xiàn)一條暗道!"歡迎來到地獄,妙兒。
"傅修遠惡意地笑著,推她進入暗道。暗道盡頭是一間石室,墻上掛著各種駭人的刑具,
角落里還有一灘暗紅的血跡。沈妙胃部緊縮,前世被折磨致死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害怕了?"傅修遠滿意地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別急,好戲才剛開始。
"他命人將沈妙綁在木架上,自己則悠閑地坐在對面椅子上:"現(xiàn)在,告訴我耳墜的下落。
"沈妙咬緊牙關:"不知道。"傅修遠嘆了口氣,對身旁的侍衛(wèi)使了個眼色。
那人拿起一根細長的銀針,緩步走向沈妙。"這是北燕的'問心針',刺入指甲縫,
痛不欲生。"傅修遠柔聲道,"你這樣的嬌小姐,怕是撐不過三針。"沈妙閉上眼,深呼吸。
疼痛她不怕,前世比這更痛的都經(jīng)歷過。重要的是保持清醒,
尋找機會...第一針刺入拇指,劇痛讓沈妙渾身痙攣,但她硬是沒吭一聲。"有骨氣。
"傅修遠冷笑,"繼續(xù)。"第二針、第三針...十指連心,沈妙眼前發(fā)黑,冷汗浸透衣衫。
就在她快要暈過去時,外面突然傳來急促的敲門聲。"大人!緊急軍情!
"傅修遠不耐煩地起身出去。沈妙趁機活動手腕——多虧前世跟谷雨學過縮骨功,
繩子并非完全無法掙脫。隱約聽到外面傅修遠憤怒的聲音:"什么?謝景行帶兵攻過來了?
他不是重傷了嗎?...什么?沈信也在?不可能!"父親還活著!謝景行也來了!
沈妙心中涌起希望,更加拼命地掙扎。
傅修遠怒氣沖沖地回來:"看來你的情郎和父親都很在乎你。"他一把掐住沈妙的下巴,
"可惜他們來不及了。最后問一次,耳墜在哪?
"沈妙啐了一口血沫在他臉上:"下地獄去吧。"傅修遠暴怒,
抽出匕首抵在她臉上:"那我先毀了這張臉,再慢慢撬開你的嘴!"刀鋒即將劃下的瞬間,
石室大門轟然爆裂!煙塵中,一個熟悉的身影如天神般降臨——"謝景行!
"傅修遠驚愕后退。謝景行一身戎裝,左肩還纏著繃帶,但氣勢凌厲如出鞘寶劍。
他身后跟著數(shù)名精銳士兵,瞬間控制住場面。"放開她。"謝景行的聲音冷得像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