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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不是因為害怕,而是本能地厭惡。
就在刀尖即將刺向我的前一秒,地上一灘爛泥般的沈澈,竟用盡了全身最后一絲力氣,猛地撲了過來。
他不是站起來的,是爬過來的,像條護食的狗,用自己殘破的身軀,擋在了我的身前。
那把刀沒有絲毫停頓,噗嗤一聲,深深地進入了他的后心。
沈澈發(fā)出一聲沉悶的痛哼,身體劇烈地一顫,卻死死抱住了癲狂的許蔓麗。
他用殘存的力氣將她禁錮在懷里,不讓她再有機會傷到我分毫。
血,從他的嘴角涌了出來,一滴一滴,落在滿是污穢的地上,開出暗紅色的花。
他艱難地回過頭,渾濁的眼睛望著我,臉上竟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念念......”
“我不求你......原諒......”
他咳著血,每一口的喘呼息都帶著死亡的哨音。
“只求你......別忘了,我曾是你......唯一的幸運星......”
我靜靜地看著他,眼神沒有一絲波動。
陸昭言的保鏢像影子一樣沖了進來,干脆利落地扭住許蔓麗的手臂,將她制服在地。
我清楚地知道,就在剛才,沈澈抱住許蔓麗的那一刻,我只要上前一步,就能輕而易舉地奪下那把刀。
但我沒有。
我的身體像生了根,就那么冷眼看著刀鋒刺入他的血肉,看著生機從他的瞳孔里一點點流逝。
那一刻,我親手殺死了那個天真愚蠢,會為了他跪求三天三夜,會為了他割腕取血的姜念。
沈澈的身體終于支撐不住,緩緩地,軟軟地倒了下去。
氣絕身亡。
至死,他那雙失去焦距的眼睛,都死死地望著我的方向,仿佛想把我刻進他永恒的黑暗里。
我沒有再看他一眼,轉(zhuǎn)身,跟著陸昭言走出了這個充滿血腥和腐臭的地下室。
外面的陽光那么刺眼,照得我有些睜不開。
陸昭言握住了我冰涼的手,他的掌心很暖,很穩(wěn)。
“都結(jié)束了。”
他輕聲說。
“以后,我做你的幸運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