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四合院徹底沉進(jìn)黑暗,只有風(fēng)刮過樹梢的沙沙聲。
王烈躺在床上,腦子里反復(fù)回放著白天的鬧劇。
易中海明明知道賈家有錢,卻還主持捐款,對賈家藏錢的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事后也只是輕描淡寫地說教幾句,分明是揣著明白裝糊涂。
“光教訓(xùn)賈家還不夠?!蓖趿已凵窭淞死?。
他閉上眼,精神力再次鋪開,像一張無形的網(wǎng),悄無聲息地探進(jìn)易中海家。
易中海家的擺設(shè)簡單利落,錢沒藏得多花哨。
在衣柜最上層的木箱里,壓在幾件舊中山裝下面,是個黑色人造革錢包,里面裝著四十三塊錢,還有一沓糧票和布票。
另外抽屜深處的鐵盒里,鎖著一百八十塊錢,想來是平時省吃儉用攢下的“過河錢”。
他的精神力掃過衣柜深處,除了那兩百多塊現(xiàn)錢,還在一個上了鎖的木匣里,感知到了一沓厚厚的匯款單存根,還有用油布包著的捆捆鈔票。
王烈瞬間想起穿越前聽過的零星情節(jié)——易中海這輩子沒兒女,一門心思想讓賈東旭給養(yǎng)老。
當(dāng)年傻柱他爸何大清走時,偷偷留了筆錢托易中海轉(zhuǎn)交傻柱,說是給兒子娶媳婦的本。
前后加起來足有三百多塊,結(jié)果全被易中??巯铝?,只偶爾給傻柱塞個塊八毛,美其名曰“幫你存著”。
再往后數(shù),1944年何雨水出生,何大清在外地再婚,每年寄給倆孩子的生活費,十有八九也落進(jìn)了易中海手里。
就按每年180塊算,從1951到1958年這七年,又是1260塊。加上易中海自己攢的兩百多,零零總總加起來,竟有近兩千塊!
何大清的錢用牛皮紙包著,上面還寫著“柱兒婚用”。
何雨水的匯款單存根被壓在最底下,每張都標(biāo)著日期,剩下的才是他自己的積蓄,混在里面幾乎分不清。
“原來這才是你藏的家底?!蓖趿倚睦锢湫ΑF饺绽镅b得大公無私,背地里卻把人家兄妹的生活費截胡了這么多年。
難怪傻柱三十多了還娶不上媳婦,何雨水跟家里疏遠(yuǎn),這背后哪少得了易中海的算計?
精神力一動,那木匣里的錢連同匯款單存根,全被卷進(jìn)了儲物空間。
王烈甚至能“看”到易中海藏錢時的小心思——何大清那包錢被他用蠟封了口,像是怕人發(fā)現(xiàn)來源。
何雨水的匯款單上,收款人寫的是“易中海轉(zhuǎn)何雨水”,可轉(zhuǎn)沒轉(zhuǎn),只有他自己清楚。
第二天易中海翻箱倒柜時,摸到空木匣的瞬間,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哆哆嗦嗦地打開鎖,看著里面空蕩蕩的樣子,冷汗順著額頭往下淌。
那筆錢他藏了快十年,連老伴都不知道具體數(shù)目,怎么會連帶著匯款單一起沒了?
“錢……錢全沒了……”易中海癱坐在地上,聲音發(fā)顫。
他不怕丟自己的錢,可何大清和何雨水那兩筆錢,是他心里最隱秘的虧心事。
現(xiàn)在錢沒了,就像當(dāng)年的齷齪事被人扒了出來,晾在太陽底下。
易大媽哭著要去報警,被他死死拉?。骸安荒軋?!”他紅著眼瞪老伴,“報了警,這些錢的來路怎么說?
讓院里人知道我扣了傻柱他爸的錢?我這張臉還要不要了?”
易大媽愣住了,看著丈夫慌亂的樣子,突然明白了什么,嘴唇哆嗦著:“你……你藏的錢里,有不干凈的?”
易中海沒說話,只是頹然地垂下頭。窗外傳來傻柱哼著小曲去上班的聲音,那輕快的調(diào)子聽在他耳里,卻像針一樣扎心。
他突然想起昨天賈張氏哭嚎“血汗錢”時,自己還覺得可笑,如今才懂。
有些錢藏得越久,丟的時候就越疼,疼到連喊都不敢喊出聲。
王烈站在自家門口,看著易中海失魂落魄地關(guān)上門,心里沒半點波瀾。
截胡來的錢,本就不該屬于他。這一千多塊,既是對他偏心算計的懲罰,也算是替傻柱兄妹討回點本該屬于他們的東西。
傻柱咎由自取,但是何雨水確實是無辜的,以后多幫襯著點她吧,也算是物盡其用。王烈心里暗暗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