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去哪里?”顧嶼森問我。
“都可以?!蔽矣行┬牟辉谘?,總覺得這個測試沒那么簡單。
“那就去市中心的酒店吧。”他決定道,“正好可以去看場電影?!?/p>
我點點頭,繼續(xù)收拾衣服。
顧嶼森忽然走過來抱住我:“怎么了?看起來心事重重的?!?/p>
“沒什么,就是覺得這個測試有點奇怪?!蔽铱吭谒麘牙铮巴踽t(yī)生為什么要讓我們離開這里?”
“可能是想看看我們在正常環(huán)境下的相處模式吧?!彼参康溃安挥孟胩?,就當是度假。”
下午兩點,我們拖著行李箱離開了這棟白色建筑。
司機已經(jīng)在門口等著,是學校安排的。
坐在車里,我回頭看了看那棟建筑,心中五味雜陳。
“舍不得?”顧嶼森問。
“有一點?!蔽椅兆∷氖郑爱吘惯@里見證了我們的改變。”
車子駛出校門,我們重新回到了熟悉的城市街道。
高樓大廈,車水馬龍,喧囂的人群。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卻又讓我感到陌生。
半小時后,我們到達市中心的五星級酒店。
顧嶼森去前臺
我以為這只是一場荒誕的鬧劇。
當看到蘇雅在觀察室里那副看好戲的表情時,我內(nèi)心的憤怒幾乎要爆發(fā)出來。她等這一刻等了多久?從我們第一天進入這所“學?!遍_始,她就像一條毒蛇,時刻準備著給我們致命一擊。
“證據(jù)很充分?!标惱蠋熇涞穆曇魪膿P聲器里傳出,“林同學,你有三分鐘時間做出決定。選擇站在顧同學身邊,意味著你將面對巨大的道德譴責和經(jīng)濟損失。選擇保護林家,你們的婚姻考核將被判定為徹底失敗。”
顧嶼森站在我身邊,一言不發(fā)。
他甚至連否認都沒有。
這讓我內(nèi)心深處那個脆弱的角落瞬間被點燃了。是啊,也許蘇雅說得對,男人在利益面前,都是冷血動物。也許我們這兩個月的相處,真的只是我一廂情愿的美化。
我看著那些所謂的“證據(jù)”——資金流向圖、會議記錄、郵件截圖。
每一份都像一把刀,準確地插在我心臟最柔軟的地方。
“晚星?!鳖檸Z森忽然開口。
我抬頭看他。
他摘下眼鏡,露出那雙我已經(jīng)熟悉的深邃眸子。里面沒有慌亂,沒有愧疚,只有一種我看不懂的平靜。
“你覺得呢?”他問。
什么叫我覺得呢?
這種時候,他居然還在考驗我?
我的眼淚差點涌出來。
觀察室里,蘇雅朝我比了一個“加油”的手勢,笑容燦爛得讓人惡心。
我忽然想起在畫廊里,顧嶼森告訴我他兩年前就見過我時的表情。那種近乎虔誠的溫柔,會是裝出來的嗎?
我想起他做松鼠桂魚時行云流水的動作,想起他在我熬夜時默默開的那盞燈,想起他在日記里回復我的那些笨拙卻真誠的話語。
還有昨天晚上。
我們剛從民政局回來,手上戴著新的戒指。顧嶼森開車送我回家,在紅綠燈前等候時,他忽然伸手輕撫我的臉頰。
“晚星,”他說,“我會用一輩子證明給你看,選擇我是對的?!?/p>
那個瞬間,他眼中的真誠幾乎要把我融化。
現(xiàn)在回想起來,那會不會也是一場精心設(shè)計的表演呢?
我的心像被人用力撕扯著。
“時間不多了,林同學?!标惱蠋煷叽俚馈?/p>
我看著顧嶼森,他依然在等我的回答。不辯解,不解釋,就那樣靜靜地看著我。
媽的。
這個男人為什么總是這樣?
關(guān)鍵時刻永遠不說人話!
我氣得想打他。
但就在這時,我忽然注意到他握著的那只手。指節(jié)微微泛白,手背上有細密的汗珠。
他在緊張。
那個在商場上殺伐果斷的男人,此刻在為我的選擇而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