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巴掌狠狠扇在我臉上。
他手上淬了十足十的水族靈力，幾乎要把我半邊臉的仙骨震碎。
小貍匆匆來尋我，瞧見了這一幕，狐尾炸開，立刻出言喝止：“滄溟水君，你瘋了！我們女君可是青丘之主！”
他雙目猩紅，幾乎失去了理智，彈開小貍，向前一步，一把掐住我的脖子。
窒息感瞬間攫住我。
“咳咳……我沒有……”
“閉嘴！”
滄溟猩紅的眼眸里再沒有一點溫度。
“我原以為你只是性子烈了些，沒想到你竟狹隘惡毒至此！”
“這副蠻不講理的潑婦模樣，哪里有半分九尾天狐的氣度！”
“你枉為青丘女君，愧對萬狐祈愿，幸好老狐王早早仙逝，未曾瞧見你如今這副被妒火焚心的丑陋嘴臉！”
我能呼吸到的空氣越來越少，眼前一陣陣發(fā)黑，五感之中只剩聽覺格外敏感。
前世的場景，皮影戲一般涌現(xiàn)在我腦中。
婚后百年，我們也無數(shù)次這般惡語相向，但他從未真的與我動過手。
我閉上眼，放棄掙扎，收回所有外泄的靈力。
終歸是我欠他一條命。
突然，他松開手，新鮮的氣息重新蔓入我的口鼻，我驟然失重，身體發(fā)軟的向后墜去，卻沒有意料之中的疼痛。
滄溟接住了我。
瓊瑤趴在地上，淚眼汪汪的捧著破碎的燈盞，聲音楚楚可憐：“滄溟水君……”
這一次，滄溟沒有回頭，只抱著我大步往天醫(yī)署走去。
再醒來，是在狐貍洞里。
天已經(jīng)快亮了，滄溟還守在洞口。
聽說我醒了，他要進來看我，卻被小貍攔了下來。
他佇立在洞口，一身淺藍色的衣服，在月光下勾勒的身軀格外挺拔。
“白靈，對不住……”
我倚靠在床上，淡淡的看著那一抹背光的黑影，一言不發(fā)。
他繼續(xù)說：“我會娶你。”
魔界接親的喜娘馬上就要到了，小貍出去將他趕走。
他起初執(zhí)意要見我，佇立了一會，見我始終一言不發(fā)，腳步漸漸遠去。
一滴淚悄無聲音的從我眼角滾落。
前世今生，馬上就要畫上句號了。
喜娘們將我妝點好，臉上是魔族特有的妝容，銅鏡中的我明艷逼人，比起平日，更顯幾分張揚。
我只身一人上了接親喜轎，沒有讓任何人陪我。
兩界太平犧牲我一個就夠了，其他人應(yīng)當(dāng)享受一人犧牲帶來的歌舞升平，這樣才是值得的。
瓊瑤今日會和我一同出嫁，看到瓊瑤的那一刻滄溟應(yīng)該會喜歡我給他準(zhǔn)備的驚喜吧。
獅鷲拉著的喜轎剛啟程，滄溟就騰云追了上來。
喜轎遮得嚴(yán)嚴(yán)實實，他看不見我的面容。
“我送你出天界吧。”
我沒有接話。
他也沒有生氣，只自顧自說著：“對不起，沒能阻止你嫁給魔君?！?/p>
他的聲音有些悵然：“我已經(jīng)盡力了。”
“現(xiàn)在還在天界境內(nèi)，如果你不想嫁，我可以舉整個東海之力助你逃婚?！?/p>
“可我們的仙契只能做廢了，我答應(yīng)了白靈要娶她?！?/p>
心跳漏了一拍，但我沒有讓喜轎停下來，也始終沒有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