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計時 00:10:00。 護士、病床、確認(rèn)書像被刷新一樣重置。 唯一沒重置的，是白芷那支筆。 我攥著它，筆帽上的手寫小字正一點點褪色，像快沒電的霓虹。 系統(tǒng)毫無感情： 【檢測到異常物品，強制開啟高級副本：殺神試煉?！?話音落地，病房墻壁轟然四散，化作一片焦土。 我站在一片廢城中央，頭頂猩紅天空滾動著金色公告： 【單人副本：殺神】 【BOSS：莫離（玩家鏡像）】 【通關(guān)條件：擊敗或被殺】 【失敗懲罰：數(shù)據(jù)抹殺】 公告末尾，還貼心地打了個括號： （溫馨提示：你已經(jīng)被自己殺死 136 次，請再接再厲。）
遠(yuǎn)處，另一個“我”緩緩從廢墟里升起。 黑衣、血瞳、刀口淌著藍(lán)白色數(shù)據(jù)火。 他抬眼，殺氣如有實質(zhì)，像一萬根針往我腦仁里扎。 系統(tǒng)慣例倒計時： 【00:05:00】 我啐了一口：“又是鏡像？能不能整點新花樣?！?鏡像沒回嘴，直接拔刀—— 咻！ 我耳側(cè)一縷頭發(fā)被削斷，斷發(fā)在半空碎成藍(lán)光。 好家伙，攻速比正版還快 30%。 我側(cè)身滾進斷墻，腦子飛快轉(zhuǎn)： 上一次輸給鏡像，是因為我只會莽； 這一次，我要用 BUG 打敗 BUG。
我打開背包—— 空的。 系統(tǒng)貼心提示： 【為保證公平，所有外物已回收?！?公平？ 我笑了。 抬手，我把僅剩的 1% 血條主動再壓到 0.1%。 系統(tǒng)瞬間彈警報： 【警告！玩家進入瀕死狀態(tài)，即將強制處決——】 就在血條歸零前 0.1 秒，我猛地把白芷那支筆插進胸口。 筆帽碎裂，一股白光像爆炸的數(shù)據(jù)洪流，沿著血管逆流。 系統(tǒng)卡頓： 【檢——檢——測到未知補丁，邏輯錯誤×137】 整個副本開始閃屏，像老電視雪花。 鏡像的動作出現(xiàn) 0.5 秒僵直。 夠了。 我踩墻躍起，一記膝撞頂在他下巴，趁他后仰，刀背反挑—— 咔！ 鏡像的刀被震飛，在空中碎成藍(lán)色光屑。 我落地，掐住他脖子，把他摜進廢墟。 轟！ 地面塌陷，露出下方黑色代碼深淵。 鏡像的身體開始崩解，卻死死抓住我手腕，聲音沙?。?“你以為打贏我就能出去？ 殺神副本，沒有出口。” 我貼近他耳邊： “那就一起死?！?我扯出他的核心代碼，連同自己手腕上的玩家標(biāo)識，一起扔進深淵。 系統(tǒng)發(fā)出從未聽過的尖銳嘯叫： 【核心沖突！邏輯棧溢出！緊急維護——】
世界像被拔掉電源，瞬間黑屏。 一行白字緩緩浮現(xiàn)： 【維護倒計時 00:00:10】 我漂浮在虛無里，沒有身體，只剩視角。 遠(yuǎn)處，一扇銀白色大門打開，門后是流動的城市光影—— 現(xiàn)實世界的醫(yī)院走廊。 我拼命往那兒游，卻怎么也夠不著。 就在倒計時只剩 1 秒時，一只手從門后伸來，猛地拽住我。 指尖冰涼，帶著淡淡消毒水味。 我聽見白芷的聲音，像隔著一層水： “莫離，抓住——別睡！” 下一瞬，我被拉出了黑暗。
再睜眼，我坐在一輛高速行駛的列車駕駛室里。 車窗外的隧道燈連成一條光帶。 儀表盤顯示： 【終點站：現(xiàn)實之門】 旁邊，蘇煙戴著列車長的帽子，沖我晃鑰匙： “恭喜你，殺神副本唯一通關(guān)者。” 我喘著氣，低頭—— 手腕上，玩家編號 ML-017 已經(jīng)變成亂碼。 系統(tǒng)提示音卻第一次帶上了情緒，像咬牙切齒： “你終于開始認(rèn)真了?！?我抹了把臉上的血，笑得牙尖： “不，我只是開始耍賴。” 列車汽笛長鳴，速度陡然提升。 蘇煙俯身，替我理好領(lǐng)口，聲音低不可聞： “下一站。” 車門上方，紅色 LED 忽然跳出一行新字： 【最終審判副本加載中——】 倒計時 00:10:00。 我握緊拳頭。 原來通關(guān)不是結(jié)束，而是官方外掛續(xù)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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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車緊急制動，車門像被刀劈開，外頭是一片鏡面鋪成的廣場。 【副本：鏡面回廊】 【難度：∞】 【提示：敵人會復(fù)制你的全部技能，并比你更會用?！?系統(tǒng)音剛落，廣場中央浮起一面水銀鏡。 鏡子里走出另一個“我”，嘴角掛著營業(yè)式微笑，抬手就復(fù)制了我的【殘影斬】。 但殘影更快、更狠，直接把我逼退三步。 我暗罵：官方外掛真不要臉。
“莫離！” 熟悉的聲音從右側(cè)傳來。 白芷一身血衣，拖著一把比她人還高的鐮刀，氣喘吁吁沖進場。 她擋在我前面，鐮刀橫揮，鏡面“我”被逼退。 我愣了半秒：“你怎么進來的？” 她回頭，笑得又甜又瘋：“我說過，你在哪里，我就拆墻到哪里?！?話音未落，鐮刀柄突然伸長，“咔噠”扣住我的手腕。 一條細(xì)細(xì)的數(shù)據(jù)鏈把我們捆在一起。 【狀態(tài)：羈絆鎖定】 【效果：雙方生命共享，同生共死?！?我：？？？ 她歪頭：“現(xiàn)在，你甩不掉我了?！?/p>
鏡面再起波紋，這次走出的是“蘇煙”。 一襲黑裙，領(lǐng)口別著 GM 工牌，眸色冷得像冰。 她抬手，廣場周圍豎起四面巨鏡，把我們圍成斗獸場。 “玩家莫離，”她的聲音從四面八方重疊，“給你兩個選擇—— 1.親手殺掉白芷，解除共享，你一個人通關(guān)； 2.陪她一起，被鏡像活活耗死?！?白芷聞言，把鐮刀往肩上一扛，沖我眨眼： “選我吧，死在一起也很浪漫?！?我揉了揉眉心：“浪漫個鬼，我選第三個?！?我拔出刀，指向黑裙蘇煙：“先拆 GM，再拆副本?！?蘇煙輕笑：“勇氣可嘉?！?她打了個響指，鏡面“我”與鏡面“白芷”同時出現(xiàn)。 二對二，公平？不—— 鏡像復(fù)制了我們當(dāng)前所有狀態(tài)，卻比我們多一條隱藏被動： 【無限冷卻縮減】。 戰(zhàn)斗瞬間爆發(fā)。 鏡像的殘影斬像彈幕，我只能靠白芷的鐮刀風(fēng)壓硬擋。 生命值嘩啦啦掉，共享血條眨眼見底。 “喂，”我咬牙，“有辦法開掛嗎？” 白芷舔了舔唇角血珠：“有，但代價你未必付得起。” “說！” “讓我暴走，30 秒內(nèi)無敵，之后我會隨機攻擊場內(nèi)所有活物——包括你?！?我余光瞄了眼黑裙蘇煙，她正站在鏡框邊緣，像在欣賞舞臺劇。 我點頭：“30 秒夠了，開！” 白芷咧嘴，露出兩顆小虎牙。 她抬手，用鐮刀劃破自己掌心。 鮮血落在鏡面上，鏡面像被腐蝕，迅速龜裂。 【提示：檢測到舊版本權(quán)限，數(shù)據(jù)溢出中……】 白芷的瞳孔瞬間變成血紅色，背后張開六把由代碼編織的漆黑翼刃。 “計時開始。” 三十秒，死亡倒計時。 暴走白芷化作一道血影，所過之處鏡像紛紛碎裂。 我趁機沖向黑裙蘇煙。 她似乎沒料到我們能炸數(shù)據(jù)，指尖飛速敲擊空氣，像在輸入緊急指令。 我躍起，一刀斬向她的手腕—— 叮！ 刀刃被兩根手指夾住。 她抬眼，聲音第一次帶上怒意： “莫離，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對抗什么?！?我冷笑：“我知道自己在拆外掛。” 下一秒，我松開刀柄，掌心露出那枚從殺神副本偷出的【核心殘片】。 殘片貼上蘇煙手背，瞬間鉆入皮膚。 她瞳孔驟縮，整個人像被拔掉電源，僵在原地。 鏡面回廊轟然崩塌，碎玻璃化作數(shù)據(jù)雨。 暴走結(jié)束的白芷跪倒在地，鐮刀寸寸碎裂。 我扶住她，共享血條只剩 1%。 系統(tǒng)播報姍姍來遲： 【鏡面回廊已摧毀，玩家獲得一次性通行證：現(xiàn)實之門碎片×1】 我抬頭，碎裂的天空盡頭，一扇發(fā)著白光的門若隱若現(xiàn)。 倒計時 00:00:30。 我背起白芷，拔腿狂奔。 背后，黑裙蘇煙的聲音低低傳來，像詛咒： “門后不是終點，是審判。” 我頭也不回：“那就審判我試試。” 白光吞沒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