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雷雨交加,我們在古董鐘樓前爭執(zhí)時被閃電擊中。醒來時,我成了住在貧民窟的林晚,
而她頂著我的臉在豪宅里享受本該屬于我的一切。我必須在一周內(nèi)找回身份,
否則將永遠被困在這具身體里。翻找林晚的破爛出租屋時,
我發(fā)現(xiàn)她藏著的病歷——她只剩三個月壽命。更可怕的是,
沈家保險箱里那份關(guān)于我真實身世的文件,正被假千金林晚親手銷毀。
暴雨夜我撬開沈家后門,卻看見“我自己”舉著刀站在養(yǎng)父床邊。
第1章珍珠發(fā)卡第三次從鬢角滑落時,我聽見古董座鐘發(fā)出沉悶的報時聲。
鏡面映出我新燙的卷發(fā),在暮色里泛著蜂蜜般的光澤。"大小姐,林小姐的行李已經(jīng)送走了。
"周姨在門口弓著背,影子被走廊壁燈拉得老長。我故意把發(fā)卡扔進首飾盒。金屬碰撞聲里,
周姨的皺紋跟著抖了抖。落地窗外閃過車燈,
暴雨把父親那輛黑色奔馳沖刷得像塊發(fā)亮的墓碑。三天前也是這樣的雨夜。
林晚穿著褪色牛仔褲出現(xiàn)在玄關(guān),雨水順著她打結(jié)的黑發(fā)往下淌。我到現(xiàn)在都記得她抬頭時,
父親手里那杯威士忌突然傾斜的角度。座鐘時針指向九點整。我最后檢查了一遍珍珠耳釘,
絲綢裙擺掃過旋轉(zhuǎn)樓梯的雕花欄桿。樓下傳來瓷器碎裂聲,
接著是周野沙啞的嗓音:"沈先生,您女兒偷了我家祖?zhèn)鞯膽驯怼?我僵在樓梯拐角。
透過欄桿縫隙,看見林晚——不,是頂著我的臉的林晚,正把什么東西塞進父親西裝口袋。
她指甲上還殘留著我最喜歡的櫻桃紅甲油。暴雨突然變得震耳欲聾。
我沖下樓時踩空了最后三級臺階,膝蓋重重磕在大理石地面上。
父親的眼神像在看什么臟東西,他身后的落地鏡照出我現(xiàn)在的模樣:林晚枯草似的頭發(fā),
林晚洗得發(fā)白的格子襯衫。"指紋識別失敗。"電子鎖的機械女音在雨夜里格外清晰。
我瘋狂拍打鐵門,雨水順著脖頸灌進衣領(lǐng)。二樓窗簾動了動,露出周姨半張蒼老的臉。
身后傳來腳步聲。周野舉著黑傘站在雨幕里,他左手握著那塊據(jù)說被偷的懷表,
表鏈上還沾著我的血——三天前林晚用拆信刀劃破我手掌時留下的。"你最好別回沈家。
"他把傘往我這邊傾斜了點,煙草味混著雨水撲面而來,"那棟房子里的蟑螂,
最近都在吃一種特別的老鼠藥。"我摸到手機鎖屏上顯示的日期,胃部突然絞痛起來。
照片里穿著高定禮服切蛋糕的人,是有著我的臉的林晚。而真正的我,
此刻正攥著林晚那個掉漆的翻蓋手機,通訊錄里只有三個未接來電,全部來自"債主周"。
第2章床板掀開的瞬間,霉味混著消毒水味沖進鼻腔。那張泛黃的病歷卡就卡在彈簧縫里,
"惡性腫瘤晚期"六個字被圓珠筆反復描黑。我膝蓋磕在地板上,手指碰到塑封照片的尖角。
照片里周姨的藍布圍裙鼓得像座小山,產(chǎn)房玻璃反光里,養(yǎng)父抱著襁褓的手在發(fā)抖。
"看夠沒有?"鐵門撞在墻上的巨響讓我差點咬到舌頭。周野的球鞋碾著滿地藥盒走過來,
黑色背心被汗浸出鹽霜。他彎腰抽走照片時,我聞到他指關(guān)節(jié)上的血腥味。
"沈家大小姐改行當小偷?"他拇指抹過照片上產(chǎn)房編號,"這玩意兒值不了三萬。
"我拽回照片:"林晚欠你的錢關(guān)我屁事。"他忽然掐住我下巴,虎口的繭磨得生疼。
"裝什么蒜。"呼吸噴在我睫毛上,"那丫頭見我就哆嗦,你他媽連老子紋身在哪都不知道。
"日記本摔在我兩腿之間,紙頁嘩啦啦翻到最后一頁。
潦草字跡像被燒過:"必須在下個新月前燒掉保險箱里的文件——""演啊?
"周野的膝蓋壓住我裙擺,"不是說死都要保住你親媽?
"他扯開領(lǐng)口露出鎖骨下方的月牙疤,"當年你求我別報警的時候,這兒還流著血呢。
"我抓起藥瓶砸向他太陽穴。玻璃碎片在他顴骨劃出血線,他舔著血笑出聲:"對嘛,
這才像沈念。"走廊傳來腳步聲,周野突然拎起我衣領(lǐng)按在墻上。
他嘴唇擦過我耳垂:"文件在沈明遠書房暗格,密碼是你生日倒著輸。
"防盜門再次被踹開時,他往我兜里塞了把車鑰匙,"要死也先把債還清。
"沖進來的保安手電筒晃得人眼花。周野踹翻垃圾桶攔在他們面前,扭頭對我比口型:"跑。
"我摸到后樓梯的鐵銹扶手,病歷和照片在口袋里發(fā)燙。
樓下傳來周野的慘叫和警棍砸在肉上的悶響。月光從氣窗斜切進來,
照見日記本封底用紅筆圈著的日期——三天后就是新月。
第3章周野的車鑰匙硌得我大腿發(fā)疼。我混在沈家后廚送貨的卡車里,
消毒水味蓋不住身上廉價洗衣粉的氣味。"新來的?"管事的女人捏著鼻子打量我,
"戴什么口罩?摘了!"我低頭擦著餐盤,余光掃向宴會廳。水晶燈下,"沈念"——不,
是林晚穿著我的定制禮服,正把蛋糕刀遞給養(yǎng)父。他的西裝袖口沾著紅酒漬,
手抖得像帕金森病人。"老爺最近總說嘴里發(fā)苦。"周姨突然出現(xiàn)在我身后,
抹布下的手死死掐住我手腕,"你跟我來。"儲物間的霉味嗆得人想吐。她反鎖上門,
從圍裙里掏出半張燒焦的紙片:"二十年前產(chǎn)房著火,老爺以為沒人記得了。
"我盯著出生證明上殘缺的腳?。?死嬰?""那孩子活著。"周姨的指甲陷進我皮肉,
"臍帶繞頸三圈,接生的說救不活??砂胍刮覔Q尿布時——"宴會廳突然爆發(fā)出掌聲。
透過門縫,我看見林晚彎腰吹蠟燭,養(yǎng)父的酒杯在燈光下泛著詭異的銀光。"他在酒里下毒?
"我聲音發(fā)顫。周姨冷笑:"慢性藥,摻在降壓藥里半年了。"她突然扯開我衣領(lǐng),
盯著鎖骨上的胎記,"果然是你。"門外傳來高跟鞋聲。林晚的聲音甜得發(fā)膩:"周姨,
我爸爸的醒酒湯呢?"我抓起消毒液潑向自己,低頭推開門。林晚的香水味撲面而來,
她戴著我的珍珠項鏈,指甲上還留著我最喜歡的櫻桃紅。"沒長眼睛?"她一腳踹翻水桶。
我故意讓拖把蹭到她裙擺。她揚手要打,養(yǎng)父突然咳嗽著走過來:"念念,客人都看著。
"林晚立刻換上乖巧表情,挽住他手臂:"爸爸,這保潔弄臟我裙子。"養(yǎng)父的眼神掃過我,
陌生得像是看垃圾。他拍拍林晚的手:"明天給你買新的。"轉(zhuǎn)身時,
他西裝內(nèi)袋露出半截銀色藥包。"老爺!"周姨突然沖出來,"您該吃藥了。
"林晚搶過藥包:"我來照顧爸爸。"她指尖沾了點粉末,在養(yǎng)父看不見的角度對我笑。
我攥著半張出生證退到走廊。月光透過彩繪玻璃,把地毯染成血紅色。二樓書房的門虛掩著,
密碼鎖閃著綠光。"沈念。"有人在我耳邊吹氣。
林晚的指甲掐進我后頸:"你以為換個身體就能贏?"她扯開我口罩,突然僵住,
"你的臉......"我摸到嘴角滲出的血。周姨說的沒錯,這具身體撐不了多久。
林晚突然笑了:"癌細胞擴散到面部了?真可惜。"她湊近我耳朵,
"你猜爸爸為什么只給我一個人買醫(yī)療保險?"我抓起花瓶砸向她額頭。
她躲開時珍珠項鏈崩斷,珠子滾了一地。養(yǎng)父的腳步聲從樓梯傳來,
林晚立刻捂住額頭哭喊:"爸爸!她要殺我!"周姨突然從暗處沖出來,
把抹布塞進我手里:"快擦地!"我跪在珍珠堆里,聽見養(yǎng)父對保鏢說:"把這瘋子送警局。
"林晚靠在他肩上抽泣,手指沖我比了個開槍的手勢。她嘴唇無聲蠕動:"游戲結(jié)束。
"保鏢架起我時,周姨的抹布里掉出把鑰匙。我踩住它,盯著養(yǎng)父顫抖的手指。
他西裝口袋的藥包裂開了,銀色粉末正順著內(nèi)襯往下掉。第4章警車鳴笛聲越來越遠,
我吐掉嘴里的血沫,用周姨的鑰匙劃開手銬。暴雨把柏油路澆成黑色鏡子,
倒映出我潰爛的嘴角。"上車。"周野的摩托車橫在巷口,排氣管噴著白煙。他扔來頭盔,
上面有道新鮮的裂痕,"林晚媽媽在青山療養(yǎng)院,現(xiàn)在去還能見到活人。
"我抓住他皮衣后擺:"為什么幫我?"他猛踩油門,
聲音混著風聲砸過來:"那丫頭欠我三萬,你欠我一條命。"療養(yǎng)院鐵門銹得發(fā)紅。
值班護士打著哈欠:"304房?那個襲擊護工的瘋子?"她突然湊近我,
"你長得真像她發(fā)病時畫的人像。"走廊盡頭的房間傳來指甲抓門板的聲響。周野踹開門鎖。
女人被束縛衣綁在床上,頭發(fā)像枯草似的鋪滿枕頭。她看到我的瞬間,
喉嚨里擠出哨子般的尖嘯:"調(diào)包的孩子!他們把你調(diào)包了!"我后腿撞到輸液架。
她瘋狂扭動身體,領(lǐng)口滑落出和我一模一樣的月牙胎記。"二十年前沈明遠老婆難產(chǎn)。
"周野掰開她攥緊的拳頭,里面是張嬰兒腳丫拓印,"他買通醫(yī)生謊報死胎,
把親生女兒扔給情婦養(yǎng)。"窗外閃電劈下來,照亮女人手臂上的針孔。她突然安靜,
盯著我潰爛的臉:"晚晚的癌細胞...轉(zhuǎn)移到你身上了?"病歷本從床頭柜滑落。
我撿起來,看見林晚的簽名欄寫著"沈念"。最后一頁貼著繳費單,付款人是沈明遠。
"他早知道。"我牙齒打顫,"早就知道我是他親女兒。"周野突然拽我蹲下。
門外傳來林晚的聲音:"媽媽今天吃藥了嗎?"我們從消防通道沖出去時,
療養(yǎng)院警報器響了。暴雨砸得人睜不開眼,
周野塞給我螺絲刀:"沈明遠臥室監(jiān)控每十分鐘斷電一次。"我翻進沈家花園,
泥水灌進鞋里。養(yǎng)父的窗戶亮著燈,窗簾上投出兩個人影——林晚舉著針管,養(yǎng)父在搖頭。
后門密碼鎖滴了一聲。我溜進去時,聽見林晚在笑:"爸爸,抗癌藥很貴的。
"二樓傳來玻璃碎裂聲。我沖上去,看見養(yǎng)父摔在地上,床頭柜散落著針劑和DNA報告。
兩份樣本上蓋著相同的紅章:親子關(guān)系99.99%。"驚喜嗎?"林晚踩住報告,
"你才是真千金。"她踢了踢養(yǎng)父,"而他為了保住私生女,給自己親女兒投毒半年。
"養(yǎng)父抽搐著抓住我褲腳:"念念...保險箱..."林晚舉起注射器:"放心,
我會讓姐姐死得比你痛快。"我抄起臺燈砸向她手腕。針管飛出去,
扎進婚紗照里養(yǎng)父的笑臉。林晚撲過來掐我脖子,指甲陷進潰爛的皮肉。"你贏不了。
"她喘著粗氣,"癌細胞已經(jīng)轉(zhuǎn)移到你..."槍聲炸響在耳邊。林晚僵住,左肩暈開紅色。
周野站在門口,槍口還在冒煙:"三萬塊,連本帶利。"養(yǎng)父突然暴起,
搶過針管扎進林晚脖子。她瞪大眼睛,像條脫水的魚一樣彈起來:"爸...爸?
""你不能活著。"養(yǎng)父抹了把嘴角的血,
"當年就該把你們母女都..."我撿起掉落的DNA報告。背面是泛黃的出生證明,
母親姓名欄寫著周姨的本名。第5章周姨的電話在凌晨三點響起。我盯著來電顯示,
喉嚨里泛著血腥味。"證據(jù)在..."她的聲音突然變成輪胎摩擦聲,
接著是金屬撞擊的巨響。我光腳沖出門時,周野的摩托車已經(jīng)發(fā)動。雨幕里,
救護車的藍光在十字路口閃爍。"讓一讓!"護士推開我。擔架上,周姨的手指抽搐著,
血從氧氣面罩邊緣溢出來。她突然抓住我手腕。指甲在我掌心劃拉,
溫熱粘稠的血組成了歪斜的"雙胞胎"三個字。心電圖變成直線時,
我摸到她口袋里硬邦邦的U盤。"走!"周野拽我鉆進巷子。警笛聲從四面八方圍過來,
他把我推進垃圾箱,"沈家鐘樓,機械室。"我蜷縮在腐臭的黑暗里,
聽見警察在喊:"周野!你涉嫌謀殺沈明遠!"金屬手銬的聲音。
周野吐了口痰:"查查鐘樓齒輪箱,蠢貨。"等腳步聲消失,我翻進沈家后院。
林晚的剪影映在書房窗前,她正把文件一張張扔進壁爐?;鹕嗑砩蟻頃r,
我認出兩家公司的聯(lián)合logo——沈氏和林氏,二十年前合作項目的燙金標志。"好看嗎?
"林晚突然轉(zhuǎn)身。她左手纏著繃帶,右手舉著點燃的支票,"三百萬,買你親媽閉嘴。
"我撲過去搶燃燒的文件。她抬腳踩住我手指:"你猜周姨為什么闖紅燈?
"火焰在她瞳孔里跳動,"我告訴她,你在精神病院快死了。"燒焦的紙片飄到地上。
那是張老照片,年輕的周姨抱著兩個襁褓,背景是產(chǎn)房編號307。"驚喜嗎?
"林晚用鞋跟碾照片,"我們本該是姐妹。"她突然咳嗽起來,血點濺在領(lǐng)口,
"可惜...咳咳...你占了二十年我的位置。"窗外傳來警車急剎聲。
林晚迅速鎖上保險箱,鑰匙掛回養(yǎng)父的懷表鏈:"警察同志!有人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