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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上,顧晗暄的助理把我斷親十五年的養(yǎng)父母找來了。
說是給我的一場意外之喜。
顧晗暄拽著我的手,“陳羽,戚闖也是為了你好??!”
是,為了我好,只是這婚我不結(jié)了。
我當(dāng)場砸了宴會廳。
一夜之間,我成了眾人口中忘恩負(fù)義的白眼狼。
未婚妻甚至幫養(yǎng)父母把我告上法庭。
后來也是顧晗暄親自來找我道歉。
“陳羽,我錯了,我不知道他們那么對你?!?/p>
“陳羽,原諒我。”
......
我麻木地站在原地,閃光燈在我臉上不停閃爍。
無數(shù)支話筒杵到我嘴邊,“陳先生,您的養(yǎng)父母不過是好心過來參加您的婚禮,您為何如此對待他們?”
“陳先生,你不覺得你這樣做太過分了嗎?只是因為嫌棄父母是拖累就拋棄了他們?”
“陳先生,你不覺得你應(yīng)該向你的養(yǎng)父母道歉嗎?”
......
我目光越過眾人,看向龜縮在角落里那對惡魔。
他們扯著嗓子哭嚎,“養(yǎng)了他這么多年,我們也不求回報,只希望能來參加一下他的婚禮,沒想到啊?!?/p>
“大家不要怪這孩子,他肯定是有苦衷的。”
說著,養(yǎng)母邊抹眼淚邊朝我走來,“陳羽,媽理解你,你現(xiàn)在出息了,瞧不起爸媽也正常?!?/p>
眼看她的手要朝我伸來,我一把甩開她,“別碰我??!”
養(yǎng)母踉蹌幾步,摔倒在地。
戚闖擠出人群,“陳哥,你怎么能這么對待你的父母呢?”
“條件再差也是你的父母啊,他們好歹把你養(yǎng)大成人了?!?/p>
戚闖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批判起了我。
我極力忍耐著,身體發(fā)出顫抖,“是你把他們叫過來的吧?!?/p>
“是,但我那是......”
我想起他早上那句意味深長的話,他要給我一個大禮。
我怒不可遏,沖上前甩了他一個巴掌。
“陳羽,你在干什么?”
顧晗暄姍姍來遲,一把拽住我的手。
力道大到我?guī)子钦邸?/p>
戚闖捂著臉,一臉無辜,“顧總,我把陳哥的父母找來,只是想給他一個驚喜。”
“我沒想到,陳哥他......”
說到這,戚闖臉色頓時苦了起來。
“陳羽,你太過分了,戚闖也是為了你好,道歉!”
顧晗暄勒令道。
道歉?
呵,憑什么?
我麻木的目光看向她,再找不出一絲精力跟她廢話。
我扯掉胸前的胸花,扔給了她,“道歉沒有,分手可以,我不奉陪了,你愛和誰結(jié)婚和誰結(jié)婚?!?/p>
“你......”
顧晗暄黑沉著一張臉。
我甩開她的手,轉(zhuǎn)身就要走。
剛一走出,一個臭雞蛋扔在了我臉上。
吃瓜群眾紛紛指責(zé)起我,“這還是人嗎?連自己的親生父母都不認(rèn)。”
“父母把他養(yǎng)得這么大,只是想來參加一下他的婚禮而已,有錯嗎?”
“真不敢想象父母有多無助,千辛萬苦來參加兒子的婚禮,卻被趕出去了。”
緊接著,無數(shù)個臭雞蛋接連襲來。
準(zhǔn)確率極高地砸在我臉上。
黏膩的蛋液順著額頭流了下來。
惡心、發(fā)臭。
一如我過去十幾年的人生。
我胡亂伸手抹去臉上的污漬,可那縈繞在鼻周,惡心地發(fā)爛發(fā)臭的味道卻怎么也揮之不散。
人群中,有人推了我一把,我踉蹌?chuàng)涞降厣稀?/p>
掌心在瀝青地面上劃出了一道駭人的血痕。
他們還不解恨,將我圍堵起來。
來回推搡。
我身上的衣服被扯爛,胸口露出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疤。
卻無人在意,他們來回推搡著我。
戚闖追了出來,“陳哥,你不能走,你父母還在這里。”
“你忍心把這兩個孤苦的老人丟下嗎?”
戚闖開始道德綁架我。
我的養(yǎng)母也假惺惺地哭了起來,“乖兒子,事情都過去這么多年了,你難道還不能原諒媽媽嗎?”
見養(yǎng)母穿著破爛,神情苦澀,圍觀群眾紛紛同情起來。
“都說家人之間沒有隔夜仇,就算當(dāng)年父母做了什么對不起他的事,事情都過去這么久了,至于這樣嗎?”
“我看他就是想找借口不養(yǎng)老人罷了,今天可算是見到現(xiàn)實版白眼狼了。”
“父母真是可憐,養(yǎng)他這么大,結(jié)果都不配得到承認(rè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