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家那天，漫天大雪。我穿著單薄的囚衣，站在冷宮殘破的窗前，
親眼看著父親、母親、兄長，我蘇氏滿門百余口，被押赴刑場。賜死的毒酒就放在桌上，
墨黑如夜，散發(fā)著甜腥的氣息。太監(jiān)尖著嗓子催促：“皇后娘娘，上路吧，別讓陛下等急了。
”我笑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他當(dāng)然急了，急著為他的心尖寵蘇清婉掃清一切障礙，
急著將我這個“通敵叛國”的罪后徹底從世上抹去。我端起酒杯，
最后一次輕撫還未顯懷的小腹。我的孩兒，對不起，娘親沒能讓你看一眼這個世界。也好，
這煉獄般的人間，不來也罷。只是，蕭燼言，你永遠不會知道，這被你親手扼殺的，
也是你的親生骨肉。1“皇后娘娘，請吧。陛下說了，念在夫妻一場，給您留個全尸，
已是天大的恩德。”傳旨的老太監(jiān)李德全皮笑肉不笑地看著我，眼神里滿是鄙夷和幸災(zāi)樂禍。
仿佛我不是曾經(jīng)執(zhí)掌鳳印的皇后，而是一只案板上待宰的畜生。我沒有理他，
目光依舊死死地鎖在窗外。朱雀大街上，長長的囚隊如同蠕動的黑線，
蜿蜒著伸向遠方的法場。我爹，當(dāng)朝太傅，一生風(fēng)骨，此刻卻枷鎖加身，
花白的頭發(fā)在風(fēng)雪中凌亂不堪。我娘，侯府貴女，此刻狀若瘋癲，哭喊著我兄長的名字。
我兄長，鎮(zhèn)國大將軍蘇世安，那個曾揚言要為我撐起一片天的男人，
此刻被鐵鏈穿透了琵琶骨，血染囚衣，卻依舊挺直了脊梁。他們的罪名，是通敵叛國。而我，
是這場“叛國”大案的主謀。證據(jù)，是我寫給兄長的“親筆信”，
信中詳述了如何引西涼鐵騎入關(guān)，與他里應(yīng)外合，打敗蕭燼言的江山。字跡是我的，
印章是我的，可那信，我從未寫過。我看著那封構(gòu)陷我全族的信被呈到蕭燼言面前時，
他眼中的厭惡與殺意，至今仍像烙鐵一樣燙在我的心上?！疤K映雪，朕待你不薄，
你為何要背叛朕？”我跪在他腳下，一遍遍地解釋，那封信是偽造的?？伤涠宦?，
只將一份供狀摔在我臉上。那是蘇清婉的貼身侍女畫的押，供認親眼見我與兄長密謀。
蘇清婉，我同父異母的庶妹，蕭燼言心頭的白月光。當(dāng)年若不是我蘇家勢大，這皇后之位，
本該是她的。如今，她終于得償所愿?！皶r辰到了，娘娘?！崩畹氯穆曇艏怃J起來，
透著不耐煩。我收回視線，緩緩轉(zhuǎn)過身，看向那杯毒酒。心，
早已在我的族人被定罪的那一刻，徹底死了。如今剩下的，不過是一具行尸走肉。
唯一的牽掛，是我腹中這個才三個月，尚無人知曉的小生命。我曾滿心歡喜，
想在蕭燼言生辰那天，把這個消息作為禮物送給他。我甚至親手縫制了小小的虎頭鞋，
藏在我摘星樓的暗格里。摘星樓，是我和蕭燼言定情的地方。他說，要為我摘下天上的星星。
如今想來，真是天大的諷刺?！拔易约簛??！蔽业亻_口，聲音嘶啞得厲害。我端起酒杯，
毫不猶豫地一飲而盡。辛辣的液體劃過喉嚨，像是點燃了一把火，迅速蔓延至五臟六腑。
劇痛傳來，我蜷縮在地，意識開始模糊。恍惚間，
我仿佛聽到了法場方向傳來山呼海嘯般的“斬”字。爹，娘，哥哥……雪兒來陪你們了。
還有，我未出世的孩兒……對不起。黑暗吞噬我的最后一刻，我看到冷宮的門被猛地推開，
一道明黃色的身影逆光而來。是蕭燼言。他來做什么？來看我死得夠不夠徹底嗎？
我扯了扯嘴角，想給他一個嘲諷的笑，卻再也提不起一絲力氣。2我死了。
但我沒有去陰曹地府，魂魄輕飄飄地浮在半空中，像一縷無知無覺的青煙。
我看到我的身體倒在冰冷的地上，了無生氣。蕭燼言沖了進來，看到我的尸體，
腳步頓了一下。他的臉上沒有悲傷，只有一種如釋重負的輕松。“拖出去，別污了朕的眼。
”他冷冷地吩咐，仿佛在處理一件垃圾。李德全立刻哈著腰上前，指揮兩個小太監(jiān)，
像拖死狗一樣拖著我的尸身往外走。我的魂魄下意識地想跟上去，
卻發(fā)現(xiàn)自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禁錮著，只能在這小小的冷宮里盤旋。
我看到了我手腕上那只他當(dāng)年送我的定情玉鐲。他說，見鐲如見他。此刻，
它正散發(fā)著微弱的光芒，將我的魂魄鎖在了這里。也好，就讓我看看，
沒有了我蘇映雪和蘇氏一門，你蕭燼言和你的蘇清婉，能把這大好河山變成什么樣。很快，
我的尸身被草草卷了一張席子，扔進了宮中最偏僻的亂葬崗。而宮中，卻是一片喜氣洋洋。
人人都在慶祝，慶?！疤K氏逆黨”被連根拔起，江山社稷得以穩(wěn)固。
蘇清婉穿著一身華貴的妃子服，被冊封為皇貴妃，代行皇后之權(quán)。她站在蕭燼言身邊，
笑靨如花，接受著百官的朝賀?！氨菹拢缃窦樨殉?，海晏河清，真是可喜可賀。
”“是啊，這都多虧了貴妃娘娘大義滅親，才沒讓蘇氏的陰謀得逞?！薄疤K皇后蛇蝎心腸，
死有余辜！”一句句，一聲聲，都像利刃，穿透我虛無的魂體。我看到蕭燼言舉起酒杯，
意氣風(fēng)發(fā)：“今日，朕要與諸位愛卿和貴妃，同上摘星樓，共賞這太平盛世！”摘星樓！
我的心，不，我的魂魄，狠狠地抽痛了一下。那里，是我和他最美好的回憶所在。
他曾在那一樓一瓦上，都許下過對我的諾言。如今，他要帶著另一個女人，
去那里慶祝我的死亡。3我的魂魄被玉鐲的力量牽引著，離開了冷宮，
飄飄蕩蕩地跟在了他們身后。我終于能離開那方寸之地了。摘星樓張燈結(jié)彩，
喜慶的紅色刺得我眼睛生疼。蕭燼言攜著蘇清婉的手，一步步登上高樓。他走得很穩(wěn)，
臉上帶著從未有過的輕松笑意。“婉兒，你看，這江山，如今再無半分瑕疵了。
”他站在樓頂，張開雙臂，擁抱著夜風(fēng)，語氣里滿是豪情。蘇清婉依偎在他懷里，
柔聲說道：“臣妾就知道，陛下是天命所歸的真龍?zhí)熳印Ｄ翘K映雪不過是個跳梁小丑，
怎配與陛下相提并論?！薄皠e提那個賤人。”蕭燼言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朕一想到她，
就覺得惡心。枉朕對她百般信賴，竟養(yǎng)出一條毒蛇來。”蘇清婉狀似無意地撫上自己的小腹，
嬌羞道：“陛下，您別生氣了，氣壞了身子可怎么好。臣妾……臣妾有個好消息要告訴您。
”蕭燼言立刻緊張起來：“什么好消息？”“臣妾……已經(jīng)有了陛下的龍嗣，剛滿一月。
”“什么？”蕭燼言狂喜，一把將她抱了起來，在原地轉(zhuǎn)了好幾個圈，“太好了！婉兒，
你真是朕的福星！朕要立刻封你為后，讓我們的孩子，成為名正言順的嫡子！”“陛下不可！
”蘇清婉連忙按住他，“姐姐剛?cè)ィ藭r封后，恐惹人非議。不如等孩子生下來，再做定奪。
”她越是“懂事”，蕭燼言就越是心疼?！拔懔?，婉兒。”他憐惜地撫摸著她的臉頰，
“你放心，朕絕不會讓你和我們的孩子受半點委屈。等除了蘇氏余孽，朕就昭告天下！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狠戾：“蘇映雪那個毒婦，幸好她腹中空空，否則，
若是讓她生下帶有蘇氏血脈的孽種，只會玷污我皇室血統(tǒng)！”“噗——”我再也控制不住，
一口魂血噴涌而出。魂魄劇烈地顫抖，幾乎要當(dāng)場消散。蕭燼言！蕭燼言！你好狠的心！
我腹中的孩子，你的親骨肉，在你口中，竟是“孽種”！我瘋狂地沖向他，
想撕碎他那張?zhí)搨蔚哪槪敫嬖V他真相?？晌业氖郑皇峭絼诘貜乃纳眢w里穿了過去。
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濃情蜜意，慶祝著我的死亡，
和他們“愛情的結(jié)晶”。我看到蘇清婉的嘴角，在我看不到的角度，
勾起一抹得意的、淬了毒的微笑。那一刻，我終于明白，這一切，從頭到尾，都是一個局。
一個專門為我，為我蘇家，設(shè)下的死局。4日子一天天過去。我的魂魄依舊被禁錮在玉鐲中，
無法離開皇宮，無法入輪回。我成了這深宮里，最孤獨的看客。
我看著蘇清婉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她成了后宮最尊貴的女人。蕭燼言對她百依百順，
將天底下最好的東西都捧到了她的面前。我也看著我蘇氏一門的家產(chǎn)，被盡數(shù)抄沒，
充入國庫。那些忠于我父親和兄長的門生故吏，或被罷官，或被流放，朝堂上下，
換了一番新面貌。蕭燼言以為，他鏟除了心腹大患，從此可以高枕無憂?？伤恢溃?/p>
我兄長鎮(zhèn)守的西北邊關(guān)，才是大夏最堅固的屏障。兄長一死，他麾下的蘇家軍群龍無首，
軍心渙散。西涼國趁虛而入，長驅(qū)直下，連破三城，兵鋒直指京師。朝堂之上，一片大亂。
“陛下，不好了！西涼大軍已經(jīng)攻破了雁門關(guān)！”“陛下，蘇家軍舊部不肯聽令，
拒不出戰(zhàn)??！”“陛下，京城兵力空虛，如何抵擋西涼鐵騎啊！
”曾經(jīng)那些彈劾我兄長、高呼“鏟除奸佞”的文臣們，此刻個個面如死灰，嚇得兩股顫顫。
蕭燼言坐在龍椅上，臉色鐵青。他這才意識到，他親手斬斷的，是自己的臂膀?！皬U物！
一群廢物！”他將桌上的奏折全部掃落在地，“朕養(yǎng)你們何用！”蘇清婉挺著大肚子，
裊裊婷婷地走進來，為他遞上一杯參茶。“陛下息怒。勝敗乃兵家常事。
想那蘇世安也不過是僥幸打了幾個勝仗，這才被吹捧為‘戰(zhàn)神’。如今我大夏人才濟濟，
定能找出退敵良策。”她的聲音柔得能掐出水來。她的話，似乎給了蕭燼言一點安慰。
他握住她的手，疲憊地說：“還是婉兒懂我。只是……如今軍中，何人可當(dāng)大任？
”滿朝文武，竟無一人敢應(yīng)聲。那些平日里夸夸其談的將軍，此刻都成了縮頭烏龜。
蕭燼言的目光掃過大殿，最后，落在了墻上掛著的一幅地圖上。
那是兄長親手繪制的西北防務(wù)圖，上面密密麻麻地標(biāo)注著各種地形和兵力部署。
他盯著那幅圖，久久不語，眼神復(fù)雜至極。我知道，他想起我兄長了。可那又如何？人死，
不能復(fù)生。他親手造成的爛攤子，終究要他自己來收拾。5戰(zhàn)事一日比一日吃緊。
邊關(guān)的告急文書像雪片一樣飛進京城。西涼軍勢如破竹，京城已經(jīng)能聽到隱約的喊殺聲。
人心惶惶，百姓拖家?guī)Э诘爻龀翘与y。皇宮里，也彌漫著一股末日來臨的氣息。
蕭燼言焦頭爛額，短短數(shù)日，鬢邊竟生出了幾縷白發(fā)。他整夜整夜地待在御書房，
研究那份兄長留下的防務(wù)圖，試圖從中找到破解之法?？杀ㄖ?，瞬息萬變，紙上談兵，
終究是虛妄。這天夜里，他又一次在御書房枯坐。蘇清婉端著一碗燕窩粥進來，
體貼地為他披上外衣?！氨菹?，夜深了，龍體要緊?！笔挔a言沒有看她，眼睛依舊盯著地圖，
喃喃自語：“蘇世安……若他還在，
西涼何至于此……”蘇清婉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怨毒，但很快便被溫柔覆蓋。
“陛下還在為蘇家的事煩心嗎？他們通敵叛國，死有余辜。陛下是為了江山社稷，
才不得不痛下殺手，何錯之有？”“通敵叛國……”蕭燼言重復(fù)著這四個字，
聲音里充滿了迷茫和疲憊，“朕總覺得，事情……沒有那么簡單?！彼闹庇X，
終于開始蘇醒了。蘇清婉的心猛地一沉，但她面上依舊不動聲色?！氨菹露鄳]了。
人證物證俱在，鐵案如山，還能有什么不簡單的？莫不是陛下……后悔了？
”她的語氣里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委屈。“朕沒有！”蕭燼言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
立刻反駁，“朕怎么會后悔！蘇映雪那個毒婦，蛇蝎心腸，死不足惜！
”他越是這樣激烈地否認，就越證明他內(nèi)心的動搖。我飄在半空中，冷冷地看著他。蕭燼言，
你終于開始懷疑了嗎？可惜，太晚了。就在這時，一個太監(jiān)連滾爬地跑了進來。“陛下！
不好了！城……城破了！”蕭燼言猛地站起身，一把揪住那太監(jiān)的衣領(lǐng)：“你說什么？！
”“西……西涼軍殺進來了！禁軍……禁軍擋不住了！”轟——窗外，火光沖天，
喊殺聲震耳欲聾。大夏的國都，在他登基的第一年，就被攻破了。這是何等的諷刺。
蕭燼言的臉，瞬間血色盡失。6皇宮亂成了一鍋粥。宮女太監(jiān)們四散奔逃，哭喊聲，尖叫聲，
此起彼伏。蘇清婉嚇得花容失色，緊緊抓著蕭燼言的衣袖：“陛下，怎么辦？我們快逃吧！
”逃？身為帝王，城破之時，能逃到哪里去？蕭燼言眼中閃過一絲絕望，但很快，
又被一股狠戾取代?！皞麟拗家猓谢适易谟H，全部到摘星樓集合！朕，要與這皇城，
共存亡！”他竟想效仿前朝末帝，在最后的時刻，保全皇室的尊嚴(yán)。我看著他，
心中毫無波瀾。他帶著蘇清婉，在一眾侍衛(wèi)的護送下，倉皇地朝著摘星樓跑去。
我被玉鐲牽引著，也跟了過去。摘星樓下，已經(jīng)聚滿了瑟瑟發(fā)抖的皇親國戚。
他們平日里養(yǎng)尊處優(yōu)，何曾見過這般陣仗。蕭燼言登上高樓，
看著樓下越來越近的火光和廝殺，眼中是無盡的悲涼。“朕……愧對列祖列宗??！
”他仰天長嘯。蘇清婉在他身邊，嚇得渾身發(fā)抖，腹中的胎兒似乎也感受到了不安，
劇烈地動了起來。她疼得面色慘白，冷汗直流。
“陛下……我……我肚子好痛……”“傳太醫(yī)！快傳太醫(yī)！”蕭燼言慌了神。可這種時候，
哪里還有太醫(yī)。西涼軍的鐵蹄聲已經(jīng)近在咫尺。為首的一員大將，身披銀甲，手持長槍，
正是西涼的“不敗戰(zhàn)神”，拓跋宏?！笆挔a言！納命來！”拓跋宏聲如洪鐘，響徹夜空。
侍衛(wèi)們拼死抵抗，但不過是螳臂當(dāng)車。很快，西涼兵就沖上了摘星樓。蕭燼言拔出天子劍，
將蘇清婉護在身后，準(zhǔn)備做最后的困獸之斗。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異變突生。一支利箭，
不知從何處射來，精準(zhǔn)地穿透了拓跋宏的咽喉。那位不可一世的西涼戰(zhàn)神，
甚至沒來得及發(fā)出一聲慘叫，便從馬背上栽了下來，死不瞑目。所有人都驚呆了。緊接著，
四面八方響起了震天的喊殺聲。一支裝備精良的軍隊，如同神兵天降，
從西涼軍的背后殺了出來，將他們團團包圍。他們的旗幟上，繡著一個醒目的“蘇”字。
是蘇家軍！我兄長的蘇家軍！7我震驚地看著眼前的一切。蘇家軍不是群龍無首，
拒不出戰(zhàn)了嗎？他們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帶隊的人，是兄長最信任的副將，張啟。
他渾身浴血，殺氣騰騰，手中的長刀砍翻了數(shù)名西涼兵，直奔摘星樓而來。“陛下！
末將救駕來遲！”張啟單膝跪地，聲震寰宇。蕭燼言看著他，看著他身后那面“蘇”字大旗，
整個人都愣住了?！澳恪銈儭薄氨菹?，我等皆是大夏的兵，豈能見死不救！
”張啟說著，從懷里掏出一封信，高高舉起，“末將一直遵從大將軍和皇后娘娘的遺命，
在此設(shè)伏，就是為了等西涼軍入甕！”遺命？蕭燼言的瞳孔猛地一縮。他顫抖著接過那封信，
信封上，是我熟悉的字跡。他迫不及待地拆開，里面的內(nèi)容，讓他如遭雷擊。信中，
是我和兄長的筆跡交替書寫。上面詳細分析了西涼必會趁我蘇家倒臺之際，揮兵南下，
同時也預(yù)判了朝中無人能擔(dān)大任的窘境。所以，我們定下了一條“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計策。
以我蘇氏滿門的性命為餌，引西涼軍深入，再由張啟帶領(lǐng)蘇家軍精銳，在京城外設(shè)伏，
聚而殲之。這才是“通敵叛國”的真相！我們不是要賣國，我們是要用自己的血肉，
為大夏筑起最后一道防線！“不……不可能……”蕭燼言捏著信，雙手抖得不成樣子，
“這不可能……映雪她……她怎么會……”他無法相信，那個被他親手賜死的女人，
竟在臨死前，還為他布下了這樣一個救命的局。張啟的眼中含著熱淚，聲音哽咽：“陛下，
娘娘和大將軍，都是被冤枉的！那封通敵的信，是偽造的！真正通敵的，是貴妃蘇清婉！
”轟！蕭燼言的大腦一片空白。他猛地回頭，看向身旁面無人色的蘇清婉?！笆悄悖?/p>
”他的聲音，像是從地獄里傳來，充滿了冰冷的殺意。蘇清婉嚇得癱軟在地，
語無倫次：“不……不是我……陛下，你相信我……是蘇映雪，是她陷害我！”“陷害你？
”蕭燼言笑了，笑得比哭還難看，“她用自己滿門的性命，來陷害你？
”他一步步逼近蘇清婉，眼中的猩紅幾乎要溢出來?！罢f！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