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神山閉關(guān)到關(guān)鍵時期,我與女兒相連的血脈羈絆忽然顫抖一瞬。攪的我神識恍惚間,
借天眼看到了讓我渾身血流凝固的一幕。女兒衣衫破爛,正被一伙人肆意打罵,
甚至拖著她往祭壇的方向走去。她哭著向為首的哥哥求饒,可我兒子卻用法術(shù)將她打暈過去,
獻(xiàn)寶似的呈現(xiàn)給一個神情高傲的陌生女孩?!昂昧?,把她綁到天雷柱上去吧,
等用她的血為我開啟受封大典,我自會原諒她對我的冒犯?!庇嘞伦陂T子弟紛紛奉承道,
“還是圣女大度!要我說啊,某些賤人別太不要臉!
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幾斤幾兩就敢冒充圣女!”我哇的吐出一口精血,
緩緩睜開閃著淺淡金光的雙眸。閉關(guān)不過幾十年,我怎么不知道宗門圣女要換人了?
1女兒霜燼被人欺凌的一幕環(huán)繞在我腦海,我匆忙煉化最后一縷靈氣,就提前結(jié)束了閉關(guān)。
等不及趕回宗門,我直接千里傳音給了兒子嘯云,然而那邊卻無人回應(yīng)。
丈夫墨夏更是直接找尋不到蹤跡。焦急之下,我想起還在宗門時貼身伺候我的婢女棠枝,
在我閉關(guān)前將她安排到霜燼身邊服侍。“棠枝,宗門發(fā)生何事了?霜燼此刻在哪?
”我的聲音把她嚇了一跳,隨即哆哆嗦嗦的回應(yīng)道?!盎卮蠹浪?,宗主現(xiàn)在,
在給小姐舉行圣女受封大典呢。”“您就放心閉關(guān)吧,小姐有我和嘯云公子照顧呢?!甭勓裕?/p>
我懸著的心稍微放下一厘,畢竟圣女不是誰都可以當(dāng)?shù)模?/p>
唯有和我一樣身上流著光明血脈的女子方能接任。其他人若是強(qiáng)行開啟玄天陣,
輕則一身修為盡失,重則引來天罰,灰飛煙滅。或許是我這次閉關(guān)時間太久,
地點又選在這千里之外的無盡山中,才導(dǎo)致我和女兒之間的血脈羈絆變的有些不太準(zhǔn)確吧。
況且世人都知道這長堎宗真正的掌權(quán)人是我大祭司棲凰,至于丈夫墨夏,
不過是因為我嫌處理平常的宗門事務(wù)太麻煩才讓他頂了這個名頭。
他現(xiàn)在擁有的一切都是我給的,怎么敢讓他人這樣欺辱我最疼愛的女兒。我平定心緒,
加速往宗門方向趕去。女兒的受封大典,我這個當(dāng)娘的怎么能缺席。然而當(dāng)我落到宗門口時,
一位滿頭金釵的貴婦人卻攔住了我。
上下掃視我一眼后從身旁婢女的籃子里拿出一個饅頭丟到地上,不屑的開口。
“你是哪來的乞丐。今天可是長堎宗圣女受封大典,拿了吃食就趕快走吧!”我閉關(guān)幾十載,
身上的衣衫確實還是以前的款式,并且還沾上了許多精血。我撣撣衣袖搖了搖頭,
盯著此人面露不悅,“你是誰派來迎客的,怎么態(tài)度如此傲慢?
不知道宗門規(guī)矩有一條就是謙卑待人嗎?!”她聞言像聽到什么好笑的話一般,
樂不可支的嗤笑起來?!耙粋€乞丐還教訓(xùn)起我來了?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長堎宗宗主夫人!
今日要受封的圣女就是我女兒!”“謙卑?我就是把這片大陸踏平了,
也沒人敢說我半點不是!你算什么東西!趕緊給我滾!”我眉毛一挑,難道宗主換人了?
可圣女只有我女兒能受封呀。“敢問宗主和圣女的名號是……”“哼,今日我心情好,
就大發(fā)慈悲的讓你聽聽你這輩子都攀不上的名字!宗主墨夏!圣女紺蝶!
”“聽到了還不快滾!你要是敢來攪亂典禮,當(dāng)心讓你連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墨夏還是宗主,可圣女怎么換人了?!想起閉關(guān)時看到的一幕,
我心中頓時升起一股不好的預(yù)感。2“那我的霜燼呢?!”“她?
一個被萬人唾棄的宗門恥辱,也敢和我女兒相提并論?”“你說什么?!
”我剛在手中捏出一個法術(shù),忽然和女兒相連的血脈羈絆就猛烈顫抖一瞬,
這次甚至痛到讓我都雙腿一軟。不好,一定是霜燼出事了!
我推開貴婦人柳盈就往宗門里面沖去。就看到兒子嘯云正用法術(shù)將霜燼按在地上,
而一個陌生的女孩卻拿著我給女兒留下的法器索神鞭,狠狠甩到她身上,
倒刺帶起一片鮮紅的皮肉?!白∈郑 蔽揖o急丟出一個法術(shù)把兩人炸開。
嘯云下意識就要提劍朝我刺來,卻在看到我的臉的一瞬間生生停住。
可那女孩卻已經(jīng)揚起索神鞭甩到我身上?!澳膩淼馁v人,也敢阻攔本小姐?!
”若我按照原定的時間順利完成閉關(guān),別說是這一鞭,就是天雷也不能傷我分毫。
可從霜燼那傳來的血脈悸動使我筋脈受損,提前結(jié)束閉關(guān),
體內(nèi)的靈氣也還未好好吸收梳理一遍就匆忙趕回了宗門,此刻的我甚至還不如一個小輩。
但只要給我一點時間恢復(fù),整個大陸都將沒有我的對手。
從門口追進(jìn)來的貴婦人氣喘吁吁的叉著腰大喊,“嘯云!快把這乞丐趕出去!
她要毀了紺蝶的受封大典!”聞言,嘯云瞬間流露出我從不曾見過的陰狠表情,不再遲疑,
和紺蝶一同向我出手。我堪堪抵抗,一直退到了霜燼面前。奄奄一息的霜燼拉住我的衣角。
“娘……快走吧……”“走?攪亂了我女兒的受封大典,今天就別想活著出去!
”她召來幾名強(qiáng)大的宗門子弟聯(lián)手將我困住,剛要施法,一名婢女模樣的人跑出來,
對這兩人行了個禮,“吉時將至,請宗主夫人、圣女前去祭臺!”我盯著她的臉,
難以置信的喊出她的名字?!疤闹Γ?!怎么連你也背叛圣女!”然而她只掃了我一眼,
短暫的震驚在看到我一身狼狽后轉(zhuǎn)為了得意?!澳阏f什么呢?圣女可是紺蝶小姐!
我何來背叛之說!”柳盈以全身靈力灌注手掌,狠狠扇了我一記耳光。
“你這乞丐就是霜燼那該死的娘吧,果然母女兩一樣賤!竟然還敢對圣女之位癡心妄想!
”“來人啊!把她給我綁到祭臺,今天就讓你親眼看著自己的女兒失血而亡!
”霜燼被人釘?shù)搅颂炖字?,傷口處緩緩流出黑色的血液。我瞳孔猛的一縮,
歷屆圣女受封儀式都是用的雞血作為開啟玄天陣的祭品,而這次他們竟然想用霜燼的血!
并且那釘子也不是普通法器,而是噬魂釘,能吞噬被釘者的三魂七魄。只要血液流干,
霜燼將灰飛煙滅永無轉(zhuǎn)世投胎之日!3我劇烈的掙扎起來,可嘯云卻無動于衷,
甚至有種隱隱的興奮。我失望的朝他大喊?!皣[云!你還是人嗎!那可是你親妹妹!
”前來觀禮的賓客立即哄笑起來?!斑@誰啊,她是來搗亂的嗎?
嘯云的妹妹怎么可能是那個宗門恥辱!”“就是,這霜燼為了修煉入魔不說,
還勾結(jié)敵對宗派!讓她來當(dāng)圣女的祭品都是抬舉她了!
”“霜燼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是宗主的女兒!”聽到入魔兩字,我氣笑了。
我和霜燼都是光明血脈,就是全天下都入魔,我們兩也是絕不可能和這個字沾上邊。
倒是那自稱圣女的紺蝶,我早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發(fā)現(xiàn)她周身有隱隱黑氣圍繞?!皣[云,
你為了兩個不相干的女人與我和妹妹作對,是忘了長堎宗的掌權(quán)人是誰嗎?!”柳盈聞言,
高傲的抬起頭,“當(dāng)然是宗主墨夏了!”“他?”“可世人皆知長堎宗是由大祭司一脈所建,
墨夏不過空有個宗主名號而已?!蔽以诋?dāng)著所有賓客的面拿出大祭司令牌,所有人均是一愣。
紺蝶和柳盈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震驚。然而一個年輕的小伙子卻跳了出來,
“大祭司棲凰早就死了!宗門當(dāng)然歸墨夏宗主掌管了!
你肯定是不知從哪做了個假令牌就想跑來狐假虎威!”我死了?我怎么不知道?
嘯云一掌拍掉我的令牌,大手一揮瞬間就化成了氤粉?!皼]錯,
父親早在幾十年前就已經(jīng)宣布棲凰已死,你休想混肴視聽!”聽到此話,
賓客們也回憶起了往事?!按_實,我記得當(dāng)年墨夏宗主為此還意志消沉了好些年,
至今房中還擺著大祭司的靈像日日睹物思人呢?!薄笆前?,老夫當(dāng)年也來吊唁過,
大祭司生前一心只顧修煉,不?,F(xiàn)世。本想著她離世總能一睹芳容,
結(jié)果墨夏宗主卻醋到連發(fā)尾都不許我們見見?!甭牭剿麄兊脑挘鄣组W過一絲嫉恨。
嘯云冷冷的撇了我一眼,就走上前親自為紺蝶整理好圣女服飾。霜燼的血流速度越來越慢了,
可我體內(nèi)的靈氣依舊是一團(tuán)亂麻。只能勉強(qiáng)掙脫腳上的束縛沖入玄天陣?!皣[云!
你若還有一絲良知就快停手吧!為娘保證既往不咎!
”可他卻猛的丟出一個火雷逼我退后三步,“我娘是柳盈夫人,你算什么東西!”說完,
就牽著紺蝶的手走上祭臺最高處。我氣的連連點頭,“好好好!你不認(rèn)我這個娘就罷了。
”“但紺蝶她不是光明血脈,就算你們強(qiáng)行開陣,她也只會引來天劫!坐不上這圣女之位!
”可此話一出,所有人皆是嗤笑一聲。嘯云更是輕蔑的看向我。4正當(dāng)我心急如焚時,
宗門的三大長老從天而降。我心中一喜,他們可是我爹娘一手提拔起來的宗門老人,
定會救下霜燼的。然而原本已經(jīng)虛弱的連話都說不出的女兒在看到他們時,
卻忽然渾身顫抖起來,驚恐的落下眼淚。“不要……不要……”反倒是紺蝶微微一笑,
親昵的喊了幾句爺爺。大長老在看到我的瞬間嘴角抽動一瞬,可在探查到我體內(nèi)靈氣紊亂后,
就捋著胡子大笑起來。當(dāng)著我的面從袖袋里掏出一枚紅色丹藥獻(xiàn)給紺蝶。
他們竟然用霜燼的血煉成血丹幫助紺蝶暫時獲得光明血脈,這可是宗門禁術(shù)!
霜燼有如此的表現(xiàn),定是被這幾人日日取血煉丹!滔天的憤怒淹沒了我,“你們好大的膽子!
”我不顧一切的調(diào)動靈力想要朝長老襲去,
可體內(nèi)紊亂的靈力竄到四肢百骸卻讓我又噴出一口精血?!靶λ懒?,跳梁小丑,不自量力!
”紺蝶嗤笑一聲,仰頭將霜燼的血丹吞入腹中?!暗鶓?yīng)該快回來了吧,
還請長老和哥哥為我護(hù)法?!闭f完,她就無視我的存在坐到了陣法中央,
幾個長老和嘯云也紛紛圍坐在她的身邊。霜燼流出的血化為點點星光迅速飛進(jìn)紺蝶的體內(nèi)。
我氣到顫抖,
卻發(fā)現(xiàn)從閉關(guān)結(jié)束到現(xiàn)在一直凌亂不堪的靈力經(jīng)過剛剛的氣血攻心已經(jīng)開始有了修復(fù)的跡象。
這時柳盈從頭上拔下一根金簪挑起我略有些蒼白的下巴,“就憑你也敢冒充棲凰?
是想勾引宗主,好讓你的霜燼當(dāng)圣女吧?!薄拔疫@就劃花你的臉,看你還怎么當(dāng)狐媚子!
”說著,鋒利的簪尾就在我臉上刺出一道血痕,就在她得意之時,
我爆發(fā)的靈力瞬間將她炸飛到五米開外。感受到力量正在回歸,我馬不停蹄的飛向霜燼。
可噬魂釘構(gòu)造特殊,我還不足以將她救下。她的三魂已經(jīng)丟了一魂,
此時只會雙眼空洞的反復(fù)呢喃著一句話。
“不要……不要……”我的心像被一雙無形大手緊緊攥住一般,疼的喘不過氣。
明明在我閉關(guān)之前,她還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公主。柳盈從地上掙扎著爬起,指著我怒斥道。
“你竟敢打我!來人啊,給我抓住她!”“打的就是你!我不僅要打你,
還要把你們對我女兒的傷害全部討回來!”我壓下心中的憤怒手中冰火兩球不斷凝聚,
她嚇的直接躲到宗門子弟身后。我兩指一揮,
數(shù)百個拳頭大小的冰與火球就落到正在啟陣的紺蝶身上。硬生生打斷施法,
她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黑血。就在這時,觀禮席突然發(fā)生一陣騷動,
柳盈激動的扭著腰肢沖了過去?!白谥?!你終于回來了!
有個賤人要破壞紺蝶的圣女受封大典!”我循聲望去,
和那雙熟悉卻又無比陌生的眸子在空中相撞。沒等眾人反應(yīng)過來,
兩個足足有五米寬的冰與火球筆直朝他砸去。5瞬間墨夏的半邊衣衫被燒了個精光,
另外半邊則是凍成了冰碴。賓客席上有人忍不住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