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藏在生活的煙火氣里，在每一個平凡的日子里，慢慢發(fā)酵，釀成最醇厚的酒。

玻璃門又被推開了，這次進來的是個推著輪椅的中年男人，輪椅上坐著位頭發(fā)花白的老太太。

"請問，這里是老馬家面館嗎？" 男人笑著問，"我媽說，這里有她想聽的故事。

"我笑著點點頭，掀開了那口翻滾著面湯的大鍋。香氣彌漫開來，裹著陽光，裹著歡笑，

也裹著那些未完待續(xù)的故事，在老街的空氣里，久久不散。輪椅轱轆碾過青石板的聲響，

混著面湯的熱氣在晨光里打了個旋。我掀著湯鍋的手頓了頓，看清輪椅上的老太太時，

忽然想起趙建國昨天念叨的 —— 當年機床廠五朵金花里，數(shù)周秀蘭的眼睛最亮，

像浸了水的黑葡萄。"秀蘭？" 王鐵栓的聲音劈了個叉，

手里的糖餅油紙袋 "嘩啦" 散在桌上。周秀蘭渾濁的眼睛猛地睜大，

枯枝似的手指抓住輪椅扶手："鐵栓？你頭發(fā)咋白成這樣了......" 她轉(zhuǎn)向張桂芝，

突然紅了眼圈，"桂芝，你還記得不？當年你總偷拿食堂的酵母粉，

給我發(fā)面蒸饅頭......"張桂芝攥著茶杯的手緊了緊，

茶水濺在藍布衫上："酵母粉...... 要擱溫水里發(fā)......" 她忽然抬頭，

眼里閃過一絲清明，"你是秀蘭？你不是跟你男人去南方了嗎？""回來看老姐妹。

" 周秀蘭笑得嘴角發(fā)顫，指節(jié)叩了叩輪椅側(cè)袋，"給你帶了好東西。

"中年男人連忙掏出個鐵皮餅干盒，打開時飄出股陳舊的麥香。里面是疊得整整齊齊的粗布，

上面繡著朵歪歪扭扭的向日葵。"我媽說，這是當年你倆結伙偷摘廠部向日葵，

被罰繡的認錯布。" 男人聲音有些澀，"她走南闖北帶了五十年，

說一定要親手還給張阿姨。"張桂芝的手指撫過針腳，突然 "哇" 地哭了。

不是老人才有的嗚咽，是像小姑娘似的放聲大哭，

眼淚砸在粗布上洇出深色的痕："當年是我慫恿你摘的！

你卻把過錯全攬了......"王鐵栓慌忙遞過手帕，自己的手背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