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春月為勾走我未婚夫,和他來了一場馬震。因?yàn)榇耸禄实壅鹋?,將我全家下獄腰斬,
一百三十七口人死不瞑目。只因那馬是皇帝御駕親征騎過的汗血寶馬。
馬震后未婚夫?qū)ⅠR剝皮拆骨,用它的頭骨制成了骨戒,當(dāng)作彼此的定情信物。事情敗露,
他將春月緊緊護(hù)在懷里:【一個(gè)畜生,死了就死了,天還能塌了不成?】汗血寶馬死無全尸,
皇帝震怒,將此事怪罪在牽馬回來的父親。春月卻因嫁給了未婚夫而逃過一死。再睜眼,
我回到了春月跟未婚夫馬震的這天。兩人衣衫薄薄,蜜桃翻滾,結(jié)束后兩人又殺馬取骨。
我全程目睹,轉(zhuǎn)頭看向皇帝身邊的總管太監(jiān)?!竟?,一個(gè)賤婢一個(gè)沈家人,
想嘗嘗馬震是怎么滋味,就偷偷牽走了汗血寶馬,還將他們剝皮拆骨做成了骨戒,
不知陛下知道了,該當(dāng)如何?】1.太監(jiān)總管的臉色瞬間陰沉。周遭死一般的寂靜。
原本還踩在馬尸首上,抱著骨戒互訴心意的兩人,見到我后瞬間慌亂的拉開距離。
沈啟的面色一陣青一陣白?!窘魇妫闶遣皇钳偭??】我還沒說什么,
春月就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般,眼眶唰一下紅了,委委屈屈的跪在我面前?!拘〗?,
您千萬不要怪罪公子,只是公子想找點(diǎn)刺激,奴婢才跟公子......】春月咬著下唇,
水靈靈的眼睛看向沈啟,臉頰緋紅,隨后像是怕我怪罪般,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
【奴婢做這些都是為了小姐,奴婢只是替小姐的幸福著想,試試公子的身子,
絕沒有別的心思??!】作為我的貼身丫鬟,從沒做過粗活,皮膚嫩的都能掐出水,
此刻臉頰紅腫,瞧著要多可憐有多可憐。上一世,我也是被她這副面皮子給騙了,
見她年紀(jì)輕輕的賣身葬父,覺得可憐,才將她帶回了府,卻沒想到,
她一個(gè)人能滅了我江家滿門。我掩下眼底的恨意,朝李總管福了福身子,【公公,這件事,
還請您如實(shí)稟告給陛下?!坷羁偣荜幊林橖c(diǎn)頭,誰知?jiǎng)傄?,就被沈啟攔住。
他不耐煩的看著我,【月兒都說了,她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的床事著想,
你何苦要如此斤斤計(jì)較,吃醋也要有個(gè)限度,還敢找個(gè)閹人假扮總管太監(jiān),
反正只是死了一匹畜生,這件事就算了?!俊拘笊俊坷羁偣芗怃J的聲音頓時(shí)拔高,
【你算個(gè)什么東西,敢污蔑陛下賞賜的寶馬!】沈啟被這一嗓子震住,面上閃過錯(cuò)愕。
【你究竟從哪找來的閹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被羞辱閹人,李總管氣的七竅生煙,
【好你個(gè)沈家子,敢如此羞辱雜家,雜家定要將今日的事,一字一句的稟告給陛下!
】李總管一甩袖子走了。周遭又陷入死一般的寂靜。不知道過了多久,
沈啟突然攥住我的胳膊,【江明舒,我從前怎么沒瞧出你這么能吃醋?不過就是死了一匹馬,
就算他真的是總管太監(jiān),能拿我怎么樣?】【倒是你,小肚雞腸,
連自己的丫鬟都要計(jì)較吃醋,我覺得自己從前真是瞎了眼,跟你定了親?!课依湫Τ雎?,
【吃醋計(jì)較?你可知你們殺的馬,是陪陛下御駕親征的汗血寶馬?!?.聽了我的話,
沈啟原本緊皺的眉頭忽然松散。【御駕親征?汗血寶馬?你如今說起慌來,還真是大言不慚。
】【誰不知道你家大破敵軍,班師回朝,半點(diǎn)賞賜沒有不說,只牽回一只瘸腿的老馬。
】【是個(gè)人的眼睛都能瞧見,你江家,失了圣寵?!俊粳F(xiàn)如今,你還要因?yàn)橐黄ニ佬笊?/p>
跟我鬧?】沈啟語氣冰冷,春月柔弱無骨的挽著他的手臂,輕輕撫上他的胸膛,【公子,
消消氣,說到底這件事還是因奴婢而起......】【若是小姐實(shí)在生氣,
奴婢就一死了之,絕不讓小姐為難!】春月哭的梨花帶雨,我見猶憐,沈啟心疼的不行,
連忙把她攬進(jìn)懷里安慰。對著我,語氣里滿是斥責(zé),【她只是一個(gè)丫鬟,又搶不了你什么,
你何苦非要跟她過不去?】【她都說了,是為了替你的幸福著想,才想找些刺激的,
你就算不感恩戴德,也用不著逼死她吧!】沈啟溫柔撫摸春月發(fā)絲的樣子,
仿佛跟上一世對我的姿態(tài)重合。他曾說過要跟我一生一世一雙人,也說過會維護(hù)我一輩子。
可我江家滿門下獄時(shí),我冒著大雨去求他,他卻摟著春月在房里你脫我脫。
再多的情誼也被磋磨盡了,如今我跟他之間,只剩下恨。【感恩戴德?
】我看著不遠(yuǎn)處威風(fēng)將軍的尸體,【你知不知道,你們殺的那匹馬,
會給我江家?guī)矶啻蟮牡溁紗幔 可騿⑼蝗怀雎暣驍辔?,【夠了!你究竟有完沒完,
不過就是一匹馬,你若這么喜歡,明天我就讓馬房給你送一匹過來。
】【一匹死了的畜生而已,何必弄的人盡皆知,你是想打我沈家的臉嗎?
】春月挽著沈啟的胳膊,嘴角似有若無的勾起。我跟她的眼神觸不及防的對上,
就像毒蛇一般。上一世我被下獄后,被折磨的奄奄一息,頭發(fā)被拔掉,指甲被拔掉,
渾身散發(fā)出一股流膿的惡臭。春月珠光寶氣的出現(xiàn)在我面前,
神情得意的晃晃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窘魇?,你是江家的大小姐又如何?
最后不還是斗不過我?】說著,她湊近我,【聽說你父親被車裂了,
你母親受不了打擊觸墻死了,夫君也是心疼我無依無靠,就動(dòng)用手段,
把你母親留下來的嫁妝盡數(shù)歸入到了我的名下?!俊舅孕〗?,你就安安心心上路吧,
奴婢會替你好好保管那些嫁妝的......】......想到此處,
滔天的恨意幾乎將我淹沒。我的指甲狠狠的嵌入掌心,數(shù)次深呼吸才勉強(qiáng)維持清醒。
我閉上眼睛,下一刻,舉著火把的錦衣衛(wèi)瞬間包圍了此處。3.沈啟看到眼前的場景,
臉色一變。他雖然沒有入朝為官,但是錦衣衛(wèi)的官服他還是認(rèn)識的。甚至為首之人,
還是他剛才罵過的閹人!春月害怕的縮在沈啟懷里,聲音哆嗦,【公子,
這些人是誰啊......】沈啟定了定心神,走到李總管面前,
【不知公公帶這么多錦衣衛(wèi)過來,是想做什么?】他咽了下口水,聲音有些發(fā)緊。
李總管冷哼一聲,半點(diǎn)好臉色都沒給他,帶著錦衣衛(wèi)直接去了威風(fēng)將軍的尸體旁。
近距離看著已經(jīng)被剝皮拆骨的威風(fēng)將軍,李總管嚇得腿一軟,竟然直接跪了下去?!驹炷醢?!
造孽??!】說著,眼睛死死盯著沈啟跟春月,見他們的無名指上還帶著骨戒,氣的直打哆嗦,
直接命錦衣衛(wèi)將兩人的骨戒取下。春月雖然不愿意,但也不敢多說什么。
沈啟已經(jīng)沒了最初的恐懼,滿臉都是被冒犯的不悅?!窘魇?,你究竟還要胡鬧多久!
都說了,我會賠你一匹馬,你為何還要將事情鬧大!】【我可是侯府的嫡子,
一匹死畜生還能跟我相提并論?】【你別忘了,你日后可是要嫁進(jìn)我沈家的,
你就不怕真的惹惱了我,跟你退婚!】他說的云淡風(fēng)輕,從始至終都站在高位上,蔑視生命。
【賠?】李總管的眼睛猛地瞪大,【死畜牲?】李總管的聲音在夜色下格外尖銳,
卻帶著股讓人毛骨悚然的陰冷。【這可是陛下的戰(zhàn)馬,號威風(fēng)將軍,曾跟著陛下御駕親征,
出生入死,滿身的傷痕都是他的戰(zhàn)績!】【它還曾跟著陛下,夜襲三百里,
一連攻破了敵方八座城池,戰(zhàn)無不勝,見證了陛下所有光輝的過往,
被陛下破格封為威風(fēng)將軍?!俊灸銈儍蓚€(gè),不僅褻瀆陛下的戰(zhàn)馬,
還將它剝皮拆骨做定情之物,怕是滿門都不夠賠罪的!】話音落下,沈啟的臉色驟然煞白,
一股巨大的恐慌幾乎將他淹沒。春月身為一個(gè)丫鬟,哪里見過這種場面,
更是被嚇得魂不附體,雙手死死拉著沈啟的胳膊,祈求尋求一點(diǎn)安慰。
【我不知道它是陛下的戰(zhàn)馬,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小姐!都是為了小姐?。 看涸峦纯蘖魈?,
猛地?fù)溥^來扯住我的衣袖,【小姐,看在奴婢伺候了你這么久的份上,替奴婢求求情吧,
奴婢真的不知這馬是陛下的戰(zhàn)馬啊?!课依淠乃﹂_了她的手。李總管冷哼一聲,
銳利的目光鎖在她身上?!静恢??當(dāng)初陛下賞賜戰(zhàn)馬時(shí),可是下過圣旨的!
你身為沈小姐的貼身丫鬟,怎么可能不知?】【你半夜三更,
私自將威風(fēng)將軍牽到無人的后院與沈家子茍合,避過那么多人的眼線,
一看就是處心積慮為之,如今又裝什么不知情?雜家在宮里待了幾十年,
還看不穿你這小賤人的伎倆?】面對李總管的質(zhì)問,春月直接愣住。
看著她這副令人作嘔的樣子,我便想到前世,她離開死牢前說的最后一句話。
【我是故意牽走那匹戰(zhàn)馬的,原意只是想勾搭夫君,順帶離間你們,沒成想,
只是死了一匹畜生,陛下居然震怒到殺了你江家滿門。】【小姐,奴婢也不是故意的,
日后你跟你的家人到了地下,可千萬不要怪罪奴婢啊?!?.....所以,
哪有什么不知情,根本就是處心積慮。4.沈啟徹底傻眼了,跟著陛下御駕親征過的戰(zhàn)馬,
他知道那意味著什么。所以,根本就不是什么江家落魄,沒有賞賜,不得陛下恩寵。
而是太得恩寵,甚至陛下連自己的戰(zhàn)馬都能賞賜給江家。沈啟腿腳開始發(fā)軟,
他拼命穩(wěn)住心神?!竟谙虏皇墙胰?,自然不知道這匹馬是陛下的戰(zhàn)馬,
還望公公能念在在下不知情的份上,向陛下求求情?!空f著又湊近李總管,
將一個(gè)鼓鼓囊囊的荷包塞給他,【事成之后,
在下還會奉上一千兩......】沈啟從前無論犯了什么事,沈家替他收拾爛攤子的方法,
都是用銀子解決。所以沈啟學(xué)了個(gè)十成十??蛇@次的事,觸了皇帝的大忌,
誰敢插手都是死罪。李總管驚駭?shù)闹苯油屏怂话?,【你簡直好大的膽子?/p>
竟敢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收買雜家!】沈啟嚇的后退一步,荷包里的銀子灑了一地。
他再也維持不了面上的云淡風(fēng)輕。春月哆嗦著走到他身旁,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竟樱?/p>
你父親的學(xué)生不是大理寺卿嗎?找他來替咱們說幾句好話吧......】春月的話,
我聽的一清二楚。這件事情,上達(dá)天聽,死的還是陛下的戰(zhàn)馬,他們找誰都無用。
沈啟得到啟發(fā),連忙吩咐小廝去找大理寺卿。不知道過了多久,
小廝著急忙慌的跑回來氣都沒喘勻,【公子,杜大人說這是御前的事,
不在他的管轄范圍內(nèi)......】沈啟眼眶通紅,猛地揪住了小廝的衣領(lǐng),
【你可跟他說是誰找他辦事嗎?】小廝嚇得渾身哆嗦,【說......說了,杜大人說,
就算是侯爺親自過去找他,
這件事他也管不了......】沈啟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跟手段,直接跌坐在地上。
他只是想找點(diǎn)刺激,沒想把事情鬧的這么大的。春月連忙去拉他,被他一把推開。
【都是因?yàn)槟氵@個(gè)賤人,要不是你非要把馬牽出來,我怎么可能會惹一身的腥!
】春月被推倒在地,不可置信的看向沈啟?!竟?,你怎么能這么說呢,不是你自己說,
小姐玩著沒趣,不讓碰,才讓奴婢替你找刺激的嗎?】【閉嘴,都是你這個(gè)賤人,
老子掐死你!】春月被掐的翻白眼,雙腿一直蹬。原本情哥哥長情哥哥短的人,
儼然成了一對仇人??粗麄児芬Ч?,我心里前所未有的痛快?!拘辛耍惺裁丛?,
都到陛下面前說吧!】他指揮錦衣衛(wèi)把廝打在一起的人拉開,全都上了枷鎖。沈啟拼命掙扎,
被踹了一腳后老實(shí)了。在經(jīng)過我身邊時(shí),他的神色忽然變得激動(dòng),【明舒,我可是你未婚夫,
咱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要是死了,天下哪還有男人會要你!】我神情冷漠,
對他的話充耳不聞。錦衣衛(wèi)帶著人往前走了一段,突然圍過來一群身穿甲胄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