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混賬！”
秦爺爺手里的龍頭拐杖重重地敲擊著地面，發(fā)出沉悶的巨響，震得整個客廳都為之一顫。
“秦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秦栩猛地一腳甩開她的手，轉向秦爺爺解釋。
“我沒有碰過她！爺爺，你相信我！從始至終，我跟她清清白白，怎么可能......”
“我沒有撒謊！我真的沒有！”
喬希念打斷他，哭著從隨身的包里掏出一張被捏得皺巴巴的孕檢單，高高地舉到秦爺爺面前。
“是真的！已經(jīng)六周了！秦栩，你忘了？就是那天晚上，在你家......你戴著狗耳朵......然后......然后我們就......”
她語氣含糊，話也說得斷斷續(xù)續(xù)，卻足以讓旁人浮想聯(lián)翩。
那天晚上，他玩大冒險輸了，被眾人呼擁著帶上了狗狗耳朵，當時覺得屈辱又煩躁，喝了很多酒。
可他很確定，就算喝得再醉，他也絕對沒有碰過她！
秦栩氣得額角青筋暴起，他真想撕爛眼前這張顛倒黑白的嘴，可他沒有任何證據(jù)證明自己的清白。
一直啜泣的喬希念突然抬起頭，淚眼汪汪地望著秦爺爺。
“我知道你們不相信我，爺爺，為了證明我的清白，也為了給肚子里的孩子一個名分，我愿意現(xiàn)在就去醫(yī)院抽羊水，做DNA親子鑒定！”
羊水穿刺對孕婦和胎兒都有風險，一個女人如果不是被逼到絕路，或者胸有成竹，怎么敢提出這樣的要求？
難道......這個孩子真的是他的？
電光火石之間，一個荒唐到極點的念頭在秦栩腦海浮起。
他想起，在那些被思念折磨到極致的夜晚，他一個人待在姜婉月的房間里，對著她的照片，無法自拔地......自瀆過幾次。
事后，他都將用過的橡膠丟進了房間的垃圾桶里。
秦栩陡然睜大雙眼，瞳孔震顫，聲音里滿是不可置信。
“喬希念！你是不是偷偷進過姜婉月的那個房間？你竟敢用如此卑劣下作的手段設計我！”
“你不想活了是不是！那我就成全你！”
他大步走到喬希念身前，死死地捏住細長的脖子，不斷收緊。
然而，此時的秦爺爺已經(jīng)被憤怒和羞恥沖昏了頭腦。
他舉起拐杖，用盡全身力氣，狠狠地朝著秦栩的背上抽了下去！
“混賬！事到如今你還想抵賴！不準再提月月，你不配！”
“爺爺！我被她做局了！你不要相信她！”秦栩跪倒在秦爺爺面前，忙不迭地解釋。
秦爺爺氣到心臟絞痛，只能先讓人將秦栩拖下去關起來。
秦家祠堂，檀香裊裊。
秦栩筆直地跪在冰冷堅硬的青石地板上，背上是火辣辣的疼。
他剛領完家法，十幾棍下來，上好的白色襯衫已經(jīng)被抽裂，滲出的血跡黏在皮肉上，隨著呼吸的起伏，一陣陣鉆心的刺痛。
秦爺爺站在他面前，胸口依舊劇烈地起伏著，顯然是氣得不輕。
半晌他才問出：“秦栩，這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
“爺爺，我真的沒有碰過她，你信我！”
秦栩緩緩抬起頭，額前的碎發(fā)被冷汗浸濕，凌亂地貼著，眼底猩紅一片，聲音卻異常的篤定。
“她是個騙子，從頭到尾都在給我下套，我有證據(jù)的?！?/p>
他手都不穩(wěn)地拿出手機，打開錄音文件。
里面清清楚楚地記錄了喬希念在筒子樓里說的那些話。
秦爺爺臉色終于松懈了些，他深深嘆了一口氣。
他看著跪在列祖列宗牌位前的孫子，仿佛看到了多年前那個同樣因為女人，跟他鬧得天翻地覆的獨子。
秦栩的母親心氣高傲，開著車與丈夫和小三同歸于盡，只留下一個年幼的秦栩。
他以為他能把唯一的孫子教好，讓他不再重蹈覆轍，沒想到，還是錯了。
秦栩重重地磕了一個頭，光潔的額頭抵在冰涼的地面上，發(fā)出一聲悶響。
“爺爺，我不求您現(xiàn)在就相信我，我只求您，讓我去找婉月，讓我去跟她認錯?！?/p>
“你還有臉去找她？！”
秦爺爺又是一陣氣血上涌，手里的拐杖都有些握不穩(wěn)。
“你把她傷成那樣，她憑什么還要回來？！秦栩，要不是看在你爸媽早逝，你從小孤苦伶仃的份上，我寧愿沒有養(yǎng)過你這樣的孫子！”
“爺爺......”秦栩膝行幾步，到秦爺爺腳邊，像小時候犯了錯被罰時一樣，抓著他的褲腿。
“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能沒有她......我求求您，讓我去吧......就算......就算她真的不要我了，我也想親口跟她說一句對不起......”
看著孫子這副悔不當初的模樣，秦爺爺終究還是心軟了。
鐵打的心腸，也熬不過這唯一的血脈親情。
他閉上眼，疲憊地揮了揮手，滿是倦意。
“罷了......罷了......你去吧，只是秦栩，你要記住，做錯了事，就要承擔后果，如果月月不接受，不準多做糾纏。”
“至于喬希念......我會找人調查清楚，如果你錄音是真的，我絕不姑息！”
得到赦令，秦栩如蒙大赦。
他顧不上背后的傷，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踉踉蹌蹌地就往外跑。
管家在門口攔住了他，“老爺！少爺！不好了！你們快看看吧......”
他將一個平板電腦遞到秦栩面前。
喬希念竟然在開直播！她不僅公開了自己懷了秦家的繼承人，還添油加醋地將自己包裝成受害者。
“喬小姐開直播已經(jīng)半個小時了......她說如果今晚秦家不給她和她腹中的孩子一個說法，她就死在全國觀眾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