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沒事吧?"小陳關切地問。
我和林小雨都搖搖頭,表示沒有受傷。
"我叫陳浩,是市里派來的督察員。"小陳自我介紹道,"接到線索說這里有案件,我連夜趕來了。"
"是我朋友報的警吧?"我問。
"對,一個叫李媛的記者。她說收到了重要證據(jù),涉及殺人案件。"
李媛就是我那個記者朋友。看來她沒有真的刪視頻,而是立刻報了警。
"證據(jù)已經被他們銷毀了。"林小雨沮喪地說,"手機都被踩碎了。"
"沒關系,你朋友那里還有備份。"陳浩安慰道,"而且我們可以從技術手段恢復手機數(shù)據(jù)。"
聽到這話,我和林小雨都松了口氣。
"現(xiàn)在你們跟我詳細說說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林小雨把整個經過從頭到尾講了一遍。從她看到殺人現(xiàn)場,到被追殺,再到剛才被威脅的全過程。
陳浩聽完后,表情很凝重:"張建軍的膽子也太大了,居然敢當著我的面威脅證人。"
"他是副所長,在這里勢力很大。"我說,"你一個人能對付得了他嗎?"
"放心,這次市里很重視。我們早就懷疑這個縣的某些執(zhí)法人員有問題,一直在暗中調查。林小雨的證據(jù)正好成了突破口。"
原來如此??磥韽埥ㄜ姷膯栴}不只是殺害王小美這一件事。
"那個王小美到底發(fā)現(xiàn)了什么?"林小雨問。
"根據(jù)我們掌握的情況,王小美生前在調查一個非法采礦的案子。她發(fā)現(xiàn)當?shù)赜袔讉€無證開采的礦場,而這些礦場的保護傘就是張建軍。"
"所以她被滅口了。"我說。
"對。王小美收集了很多證據(jù),準備舉報。張建軍知道后就設局把她約到樓頂,制造了自殺假象。"
"那為什么要讓林小雨搬進王小美的房子?"
陳浩看了看林小雨:"這個我也很好奇。你是怎么認識王小美的?"
林小雨遲疑了一下,然后說:"其實...王小美是我姐姐。"
什么?我震驚地看著她。
"你姐姐?那你為什么不早說?"
"因為我不確定能不能信任你們。"林小雨眼中含著淚水,"我姐姐死后,我就懷疑不是自殺。所以我偷偷搬進她的房子,想找到她死亡的真相。"
"你是怎么知道張建軍會在樓頂見人的?"陳浩問。
"我在姐姐的手機里看到了短信。有人約她晚上十點在樓頂見面,說要給她更多證據(jù)。我覺得可疑,就偷偷跟去了。"
原來是這樣。林小雨從一開始就在調查姐姐的死因。
"所以你早就知道王小美是被害的?"我問。
"懷疑,但沒有證據(jù)。"林小雨點點頭,"直到今晚親眼看到。"
"那你為什么說不認識被害人?"
"我想先確認你的立場。萬一你也是張建軍的人怎么辦?"
這倒是能理解。在這種情況下,謹慎一點總是對的。
"好了,現(xiàn)在我們需要做的是保護你們的安全。"陳浩說,"張建軍不會輕易放棄的。"
"我們該怎么辦?"
"先跟我回市里,配合調查。等案子結束了再說。"
我點點頭。留在這里確實太危險了。
"我去收拾點東西。"
回到房間,看著被破壞的門鎖,我心有余悸。如果不是陳浩及時出現(xiàn),后果真的不堪設想。
正收拾著,突然聽到樓下傳來汽車發(fā)動的聲音。我走到窗邊往下看,發(fā)現(xiàn)剛才那輛黑色轎車開走了。
但很快,又有一輛車開了過來,停在樓下。
從車上下來幾個人,看起來不像是警察。
我心里一緊,趕緊把這個情況告訴了陳浩。
"看來他們還不死心。"陳浩皺眉道,"我們得盡快離開這里。"
"可是我們被困在樓上,他們守在樓下,怎么出去?"
陳浩想了想:"有沒有其他出口?比如地下車庫?"
"有,但需要門禁卡。"
"這個好辦。"陳浩掏出一個小設備,"這是萬能門禁卡,可以打開大部分電子鎖。"
我們悄悄下到地下車庫。陳浩的設備果然管用,輕松打開了車庫的門。
車庫里停著十幾輛車,陳浩的車就在其中。
"上車,我們走。"
就在我們準備離開的時候,車庫的入口突然被堵住了。兩輛車橫在那里,幾個黑衣人站在車邊。
"被發(fā)現(xiàn)了。"陳浩沉聲說道。
"還有別的出口嗎?"
"沒有,這是唯一的出入口。"
我們被困住了。
"怎么辦?"林小雨緊張地問。
陳浩檢查了一下槍支,然后說:"我去跟他們談判,你們躲在車后面。"
"太危險了。"我說,"他們人多。"
"放心,我是警察,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陳浩走向車庫入口。我和林小雨躲在一輛SUV后面,緊張地看著。
"我是市里的督察員,請你們立刻讓開道路。"陳浩亮出證件。
對方的領頭人看了看證件,然后說:"陳警官,我們沒有惡意,只是想和那兩位女士聊聊。"
"聊什么?"
"她們手里有屬于我們的東西。"
"什么東西?"
"這個就不用陳警官操心了。"
雙方僵持著。
我注意到其中一個黑衣人正在悄悄繞到側面,想要包抄陳浩。
"小心!"我大聲提醒。
陳浩迅速轉身,正好看到那個人掏出了槍。
"砰!"
槍聲在車庫里回響。
陳浩中槍倒地!
"陳警官!"我忍不住跑出去。
"小許,別過來!"陳浩捂著肩膀,痛苦地說道。
但已經晚了,黑衣人已經發(fā)現(xiàn)了我們的位置。
"出來吧,別躲了。"領頭人說,"否則下一槍就不是打肩膀了。"
我和林小雨只好走出來。
"很好。"領頭人滿意地點點頭,"現(xiàn)在我們可以好好談談了。"
"你們想怎樣?"
"很簡單,跟我們走一趟。"
"去哪里?"
"到了你們就知道了。"
我們被押上了車。陳浩的傷勢看起來不輕,但他們只是簡單包扎了一下,沒有送醫(yī)院的意思。
車子開出地下車庫,向城外駛去。
透過車窗,我看到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天快亮了。
車子開了大約一個小時,來到一處廢棄的廠房。
這里人跡罕至,就算出什么事也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磥磉@次真的兇多吉少了。
車子停下后,我們被帶進了廠房里面。
廠房很大,但空空蕩蕩的,只有一些廢棄的機器設備。
在廠房的中央,張建軍正坐在一張椅子上等著我們。
"歡迎來到我的老巢。"張建軍陰森地笑著說,"這里很安靜,不會有人打擾我們的談話。"
"張建軍,你這是綁架!"陳浩雖然受了傷,但還是怒視著張建軍。
"綁架?"張建軍擺擺手,"陳警官,你搞錯了。這里是我的朋友開的工廠,我們只是請幾位客人來參觀一下。"
"參觀?持槍參觀嗎?"
"這年頭治安不好,帶點防身工具很正常。"張建軍無恥地說道。
我看了看四周,發(fā)現(xiàn)廠房里有十幾個人,都是張建軍的手下。而我們只有三個人,其中陳浩還受了傷。
形勢對我們很不利。
"現(xiàn)在我們來談正事。"張建軍站起身來,"視頻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但你們必須答應我?guī)讉€條件。"
"什么條件?"
"第一,立刻離開這個城市,永遠不要回來。"
"第二呢?"
"第二,簽一份協(xié)議,承認之前的指控都是誣告。"
"第三?"
"第三,賠償我的精神損失費,五十萬。"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殺了人,還要我們賠錢?
"你憑什么要我們賠錢?"林小雨憤怒地說。
"憑你們污蔑我的名譽。"張建軍理直氣壯地說,"我是人民的公仆,你們的誣告對我造成了嚴重傷害。"
"誣告?"林小雨冷笑,"我親眼看到你殺人!"
"你看到什么了?"張建軍逼近她,"你看到我和王小美在樓頂談話,然后她因為心理壓力太大跳了樓。這叫自殺,不叫殺人。"
"你推了她!"
"有證據(jù)嗎?"張建軍得意地笑著,"視頻已經被刪了,手機也毀了?,F(xiàn)在只有你的一面之詞,誰會相信一個瘋女人的胡言亂語?"
林小雨氣得渾身發(fā)抖,但確實無話可說。
張建軍的邏輯很清楚:沒有證據(jù),就沒有犯罪。而且以他的地位和影響力,完全可以把這件事定性為自殺。
"好了,廢話少說。"張建軍看了看手表,"我給你們十分鐘時間考慮。同意我的條件,大家都相安無事。不同意的話..."
他沒說完,但威脅的意思很明顯。
陳浩雖然受了傷,但還是努力想要站起來:"張建軍,你已經犯了綁架罪和襲警罪,現(xiàn)在收手還來得及。"
"收手?"張建軍哈哈大笑,"陳警官,你覺得我會相信你的話嗎?你們手里掌握了對我不利的證據(jù),我怎么可能讓你們活著離開?"
什么?他要殺我們?
"你瘋了!"陳浩震驚地說,"殺害警察是死罪!"
"死罪?"張建軍不屑地說,"只要做得干凈一點,誰知道是我殺的?"
"你想怎么做?"
"很簡單。"張建軍指了指廠房外面,"那里有個廢棄的礦井,深度超過一百米。你們掉下去后,永遠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
我的心臟幾乎要停止跳動了。
他真的要殺我們!
"不過,我是個講道理的人。"張建軍突然話鋒一轉,"如果你們愿意合作,我可以考慮放你們一條生路。"
"什么合作?"
"很簡單。陳警官寫一份報告,說這次調查是個誤會,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問題。"
"不可能。"陳浩堅決地搖頭。
"是嗎?"張建軍示意手下把槍對準了我和林小雨,"那就看看這兩位女士的命重要,還是你的原則重要。"
陳浩臉色變得很難看。
他面臨著艱難的選擇:要么違背職業(yè)道德,幫助罪犯脫罪;要么堅持原則,但我們三個人都要死。
"我給你一分鐘時間考慮。"張建軍看著手表說道。
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
陳浩的額頭上滲出了汗珠。
就在這時,廠房外面突然傳來汽車的聲音。
張建軍臉色一變:"怎么回事?"
一個手下跑過來匯報:"老大,外面來了很多警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