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學霸的補習和許知知求知若渴的態(tài)度下,半年后許知知的成績就有了質(zhì)一般的飛躍。
在成績單被投到大屏幕上時,許知知甚至超越語英薄弱的祁響。
“哇哈哈哈,我是年紀第一啦,祁響,我比你還厲害!”許知知大大的眼睛開心的瞇了起來,臉上洋溢著興奮,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激動,手因為激動下意識的拉起祁響的手。
祁響也很欣賞許知知,這么多年的學習中,很少有人能跟上他的講題思路,而許知知則是一點就通,兩人甚至有時候想到一處會相視一笑。
不一樣的情愫增生,他開始想要了解她。
學生沒有什么壞心思,對學霸有著與生俱來的崇敬,漸漸的,有人開始找許知知講題,而許知知也從不吝嗇分享自己的思路。
信紙內(nèi)容:
「10月2日,雨。小同桌真是難得一見的知己,她真的很聰明,這次竟然還超過我了。我c,宋明珠那玩意又作妖!成績出來后故意把知知鎖在放體育器材的舊倉庫淋雨!老子找到她的時候,人都快凍僵了,縮在角落里發(fā)抖,嘴唇白得跟紙一樣!c!她發(fā)燒了,咳得撕心裂肺,我給她買藥,她吃了吐的不像樣,明明那么難受眼神還tm躲著我,像只被拋棄的貓崽。心口tm的堵得慌!」
少年的筆跡在這里變得異??駚y,力透紙背,紙張被筆尖狠狠劃破了好幾處,墨跡暈染開。
余瑤念的心也跟著狠狠揪緊,仿佛能透過這發(fā)黃的紙頁,感受到那個少年撕心裂肺的懊悔和無力。
宋家早餐桌上的掠奪,讓那點微光在祁響心里扎根。
他通過打聽知道許知知是宋家新找回的親生女兒,豪門的彎彎繞繞他略懂一點,結(jié)合他觀察到的許知知的處境,知道她過得艱難,他只想去給她撐個場子。
當祁響被宋家管家迎進餐廳,目睹宋明珠將幾顆廉價水果糖扔進垃圾桶,沈惜筠那句“別辜負妹妹心意”輕飄飄落下。
許知知低著頭,肩膀幾不可察地顫抖,摳著碗沿的指節(jié)用力到青白。
那份無聲的隱忍和骨子里的倔強,像根刺扎進祁響眼底。
他大步過去,在尖叫和震驚的目光中,彎腰撿起沾著污漬的糖,攤在許知知面前:“拿著。你的東西,輪不到別人扔。還有不用忍,有我在,拿出你平時懟我的兇兇樣子?!?/p>
她抬頭,驚愕茫然中掠過一絲微弱的希冀。
冰涼顫抖的指尖觸到他溫熱的掌心,飛快拿回糖,緊緊攥住,像守護失而復(fù)得的城池。
那一刻,祁響感受到她指尖刺骨的冷和微顫,也看清了她眼底受傷小獸般的光。
胸腔里有什么被點燃了。
他好奇這沉默的影子背負著什么。
宋家人雖震驚于許知知和祁響關(guān)系匪淺,但是首先向他們賠不是。
祁家獨子,她們得罪不起。
宋明珠見祁響這樣的風云人物赤裸裸的護著許知知,眼里的不甘和憤怒要溢出來。
從上次的事后,祁響對醫(yī)學的興趣,染上了沉甸甸的焦灼。
他留意到她指尖異常的冰涼發(fā)紫,體育課后喘息的嘴唇泛青,抽屜里撕掉標簽的藥瓶。
一本翻得卷邊的《基礎(chǔ)內(nèi)科學》總夾在課本里,空白處寫滿娟秀的筆記。
一次課間,她趴在桌上,呼吸急促,冷汗涔涔。
祁響探她額頭,滾燙!手卻冰得嚇人。
“什么毛病?看過醫(yī)生?”聲音帶著自己未察的緊張和一絲心疼。
她像受驚的兔子縮回手,臉埋進臂彎:“不用你管…老毛病,死不了?!?/p>
“死不了?”
怒火點燃,他抓住她纖細手腕,強迫她抬頭,對上那雙盈滿恐懼哀求的淚眼。
“許知知!你咳血了!器材室那天我看見了!”
她臉色慘白如紙,嘴唇顫抖,大顆淚珠砸在他手背,滾燙。
“別說出去…求求你…”聲音破碎,“看病貴…外婆還在等我…我不能死…”
冰涼的手指死死反抓住他手腕,力道驚人,“祁響…別告訴別人…我只把你當朋友了,只有你了...”
心臟像被冰手攥住,又痛又怒。
痛她的卑微無助,怒宋家的冷漠,更怒她不愛惜自己!
那句“外婆還在等我”像重錘砸在胸口。
他看著桌上那本《基礎(chǔ)內(nèi)科學》,再看她蒼白脆弱卻執(zhí)拗的臉。
他的語氣軟了下來,聲音帶著連自己都不曾察覺的顫抖,“乖,讓我的家庭醫(yī)生先給你看病,他的醫(yī)術(shù)國際聞名,治好了就不會再痛了。”
她像是疼了好多年,很久都沒有傾述過,“我不要,祁響,這是老毛病了,不要緊,我去看病其他人都會知道的,這個病我看過,很難快速治好的,可能會休學,我不要!”
“我還年輕,這是小病,我要快快賺錢接外婆...”
祁響先給了許知知外婆很大一筆錢看病,又讓他的私人醫(yī)生去給外婆治療。
想以此讓她先安心。
就是許知知太執(zhí)拗,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給她多買點之前縣城醫(yī)院給許知知開的藥來維持她的狀態(tài)。
那顆廉價水果糖成了隱秘的橋梁。
他知道那是外婆給的,是她灰暗生命里唯一的甜和念想。
他偷偷買了一大包同款。
看她做題皺眉或又難受時,就變魔術(shù)般放一顆在她書本或冰涼手心。
“補充糖分,腦子轉(zhuǎn)得快?!?/p>
“別理無聊的人,吃顆糖,甜的。”
她起初遲疑,被他“老子樂意”的囂張堵回。
漸漸她接受了他笨拙的善意。
接過糖,蒼白的臉會浮現(xiàn)極淡卻真實的笑意,像陰霾透出的微光。
她小心放進口袋,很少當場吃。
祁響知道,她在攢希望,給艱難時刻留支撐。
放學路上,祁響總是遠遠跟著她,既擔心有人找她麻煩又擔心她的身體狀況。
看見她蹲在巷口,給一只受傷的流浪貓包扎后腿,動作輕柔如待珍寶。
她低聲絮叨:“不怕不怕哦…快點好起來…”
夕陽給她單薄身影鍍上金邊。
那一刻的許知知,褪去所有防備憂郁,只剩對微小生命的純粹溫柔和悲憫。
祁響站在拐角,心臟被溫柔填滿。
他看清了她脆弱外殼下的善良、堅韌和對生命本真的熱愛。
她摸出一顆糖,剝開,碾碎一點點糖粒放在小貓面前:“吃點甜的,就不那么痛了…”
心動的聲音清晰響起。
不再是好奇、憐憫、征服欲。
是混雜心疼、敬佩、守護的情愫。
他愛上了這個身處泥濘心向陽光、沉默隱忍無比堅韌、自身病痛不忘溫暖他人的女孩。
學業(yè)上,許知知讓祁響刮目相看。
她基礎(chǔ)薄弱但思維縝密,邏輯驚人。
“祁響!我又比你厲害了一次!”
公布成績時,她難得孩子氣地興奮,眉眼彎彎,臉頰泛紅,抓住他手臂搖晃。
純粹喜悅像陽光穿透云層灑在他心上。
他看著她亮晶晶的眼,沒因被超越惱火,反覺那笑容比獎杯耀眼。
顧延之等一群兄弟漸漸都快覺得自己不認識祁響了。
祁響從最初的不可一世,高冷疏離逐漸變成了平易近人,和善寬容。
“得意什么?下次贏回來。”
他嘴硬,嘴角卻上揚。
那一刻他清晰意識到,吸引他的不僅是她的堅韌,更是她破土而出的光芒。
信紙內(nèi)容:
「11月20日,剛好最近在自學免疫抑制劑,這上面的病例和知知最近的癥狀好像,找到一篇國外論文,提到一種新的生物靶向療法,原理是……媽的,術(shù)語太多,啃不動!老子愛上學醫(yī)!」
「12月5日。老頭書房里的《內(nèi)科學》啃完了。心衰分級……四級是最重……知知現(xiàn)在……她總說累,爬兩層樓都要喘……她需要靜養(yǎng)!需要最好的醫(yī)生!宋家那群人最好對她好一點,別再給我刺激她!」
祁響對醫(yī)學的狂熱在祁家掀起軒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