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圖書館的閉館鈴響起。他們收拾好東西走到外面，發(fā)現天空陰沉沉的，遠處傳來悶雷的轟鳴。
"要下雨了，"林小滿抬頭看了看天色，"我們快走吧。"
才走到半路，豆大的雨點就砸了下來。程夏急忙從背包里掏出折疊傘撐開，林小滿迅速鉆到他身邊。雨越下越大，他們不得不緊貼著對方行走，程夏能清晰地聞到林小滿頭發(fā)上淡淡的洗發(fā)水香氣。
"小心！"林小滿突然拉住程夏，指著前方一個水坑。他的手臂緊緊環(huán)住程夏的，這個突如其來的親密接觸讓程夏渾身僵硬，差點踩進水里。
轉過一個街角，風突然變大，傘面被吹得翻了起來。程夏手忙腳亂地想控制住傘，卻發(fā)現林小滿正看著他笑。
"笑什么？"他困惑地問。
"沒什么，"林小滿搖搖頭，雨水順著他的發(fā)梢滴落，"就是覺得你努力控制傘的樣子很可愛。"
程夏的臉瞬間燒了起來。就在這時，一陣狂風徹底把傘吹壞了，他們不得不跑到路邊一家便利店的屋檐下避雨。
"這下完了，"程夏看著扭曲的傘骨，"我爸肯定會發(fā)現的。"
林小滿擰著自己濕透的短袖："就說被風吹壞的？"
"他不會信的。"程夏嘆了口氣，"上次我弄丟了一支鋼筆，他問了我整整一個星期是不是拿去換小說了。"
雨幕中，便利店透出的暖黃色燈光照在林小滿臉上，他的睫毛上還掛著細小的水珠。程夏突然注意到他的嘴唇有些發(fā)白。
"你冷嗎？"他猶豫了一下，脫下自己的薄外套遞給她。
林小滿接過外套披在肩上，小聲道謝。他們沉默地站在屋檐下，聽著雨聲和偶爾經過的汽車濺起水花的聲音。
"程夏，"林小滿突然開口，"你有沒有想過...以后要做什么？"
程夏愣了一下："你是說...大學？"
"嗯。"林小滿點點頭，"我爸媽想讓我考師范，說老師這個工作穩(wěn)定。但我想學文學，或者創(chuàng)意寫作..."他的聲音越來越平淡，"不過他們不知道。"
程夏望著雨幕中模糊的街景："我爸想讓我學計算機，說好找工作。"他頓了頓，"但我查過了，有些大學的文學院也有創(chuàng)意寫作專業(yè)..."
"真的？"林小滿轉向他，眼睛亮了起來，"哪些學校？"
他們就這樣聊起了夢想中的大學，聲音時高時低，時而因為想到現實的阻礙而沉默，時而又為某個可能性而興奮。雨漸漸小了，但誰都沒有提出要繼續(xù)趕路。
"其實..."程夏鼓起勇氣，"如果我們能一起考上同一所大學的文學院..."
他沒有說完，但林小滿的眼睛已經彎成了月牙："那我們可以一起寫作，一起參加比賽，說不定還能一起出書呢！"
程夏看著他閃閃發(fā)亮的眼睛，突然很想把這一刻永遠記住——雨后的清新空氣，便利店飄出的關東煮香氣，林小滿濕漉漉的頭發(fā)和發(fā)光的笑容，還有自己胸腔里那顆跳得飛快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