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早晨，程夏按照計劃告訴父親他要和王浩去打球。父親只是簡單地點點頭，提醒他不要回來太晚。程夏背著裝有筆記本和鋼筆的背包，心跳加速地走向約定的公交站。
林小滿已經(jīng)在那里等他了，今天他穿著簡單的T恤和牛仔褲，頭發(fā)隨意地散著末尾的狼尾隨風飄蕩，看起來比平時更加清爽活潑。
"王浩呢？"他故意大聲笑著問道，眼中閃著狡黠的光。
程夏配合地聳聳肩："他說臨時有事。"
公交車緩緩駛出城區(qū)，窗外的景色逐漸從高樓大廈變成了開闊的田野。林小滿指著遠處的一片樹林："就在那后面，快到了。"
姑姑的老房子是一棟兩層的小樓，紅磚墻爬滿了常春藤，院子里的槐樹確實如林小滿所說，高大茂密，投下一片清涼的陰影。涼亭就在樹下，白色的欄桿有些掉漆，但整體結(jié)構(gòu)依然穩(wěn)固。
"怎么樣？"林小滿驕傲地問，"是不是比圖書館強多了？"
程夏點點頭，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想在這里寫作了。他們在涼亭里安頓下來，林小滿從屋里拿來一壺冰檸檬水和兩個杯子。
微風拂過槐樹葉，發(fā)出沙沙的響聲。程夏的筆在紙上流暢地移動，靈感像泉水一樣源源不斷。偶爾抬頭，他能看到林小滿專注寫作的側(cè)臉，陽光透過樹葉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中午時分，林小滿從屋里端出兩碗涼面："我早上準備的，可能有點坨了。"
程夏嘗了一口："好吃！"這是真心話，盡管面條確實有點結(jié)塊，但調(diào)味恰到好處。
他們邊吃邊討論小說的情節(jié)，爭論某個角色應該做出怎樣的選擇。林小滿堅持女主角應該更獨立堅強，程夏則認為她需要一些成長空間。爭論到激烈處，林小滿抓起一張紙巾揉成團扔向程夏，程夏則回敬以槐樹的小花，兩人像孩子一樣嬉鬧起來。
下午三點，天空突然暗了下來，遠處傳來雷聲。
"要下雨了，"林小滿抬頭看了看天色，"我們進屋吧。"
他們剛把東西搬進屋里，大雨就傾盆而下。程夏站在窗前，看著雨幕中的槐樹和涼亭，突然感到一陣莫名的感動。
"怎么了？"林小滿走到他身邊。
程夏搖搖頭："沒什么，就是...這里真好。"
林小滿微笑著看他："那我們以后常來？"
"嗯。"程夏點點頭，突然意識到自己從未像現(xiàn)在這樣期待過"以后"。
雨越下越大，敲打著屋頂和窗戶。林小滿找出一些舊唱片，放在一臺老式留聲機上。輕柔的鋼琴曲填滿了整個空間，程夏發(fā)現(xiàn)自己正隨著音樂輕輕搖擺。
"你會跳舞嗎？"林小滿突然問。
程夏紅了臉："不會..."
"我教你。"林小滿拉起他的手，把他帶到客廳中央，"很簡單，就是跟著音樂走步。"
他們的第一次嘗試以程夏踩到林小滿的腳告終，第二次則差點撞到茶幾。但第三次，程夏終于找到了節(jié)奏，他們緩慢地在客廳里旋轉(zhuǎn)，窗外的雨聲和室內(nèi)的音樂融為一體。
程夏能感覺到林小滿的手在他掌心微微出汗，能聞到他頭發(fā)上淡淡的洗發(fā)水香氣，能看到他睫毛投下的細小陰影。這一刻，他希望能永遠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