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斯也沒打算對肖非白怎么樣,畢竟是破曉小隊的隊友,官方異能者,殺了他對日后的行動沒有多少好處。
蘭斯走上前,手里的撲克牌翻飛在指尖,他開口想要詢問顧星的位置。
“你……”
男人眼眸瞬間縮緊一瞬。
在他的眼皮底下,肖非白消失在纏繞涌動的絲線中,失去獵物的絲線開始暴躁不安的涌動起來。
這是!
一道寒光閃過,蘭斯眼神凌冽,迅速飛身躲避,但還是慢了一步。
刀刃劃過他的手背,又緊接著挑開指尖的撲克牌,卡牌翻飛出去,插進墻壁里。
這是顧星的異能!
***
“呀……”
出租屋里,抱著奶茶的淵舟抬起頭,嘴里還正咬著吸管。
他把嘴里的奶茶咽下去,身后披肩的煙灰色長發(fā)晃悠兩下,似乎在暗示主人的心情。
他想起來了。
這個人的異能是……
“復(fù)制?!?/p>
肖非白收回刺出去的刀,漂亮的桃花眼愉悅的彎起。
“我的異能,是復(fù)制哦。”
幸好提前在顧星身上拿到了血樣,要不然今天還真得栽在這兒。
“那么,”
他收刀將刀身橫過,指腹順著刀身劃過,將刀刃上新鮮的血液抹去。
皙白的指尖再度染上血的顏色。
染著血的指尖抵在唇上,肖非白勾起唇角,笑道:“接下來,該我了。”
指尖的血液被無形之力牽引著,逐漸匯聚凝固,繞著青年的指尖旋轉(zhuǎn)一圈,最終化為淡紅色的流光粉末。
全新的異能在身體里蔓延生長,逐漸契合青年身體的每一個部位。
肖非白眸光閃動,嘴角的笑意愈發(fā)加深。
他早就想試試了,這種可以賦予撲克牌特殊能力的異能,一定會很有意思。
強大的力量在血液里翻涌,肖非白幾乎陶醉其中。
好久沒有復(fù)制過這樣強大的異能了,蘭斯異能的強度幾乎要和隊長的不相上下,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等等!這是怎么回事???
肖非白的眼睛驟然睜大,瞳孔剎那間開始收縮、顫抖,心臟忽然不受控制的劇烈跳動,劇痛開始從心尖的位置蔓延。
耳邊的聲音開始消失,世界像是被潑了血水的畫卷,入目的全是猩紅血色。
殺。
一股難以抑制的殺戮潮水般蔓延,被塞進大腦的每一個角落。
暗紅色的紋路從衣領(lǐng)處蔓延出來,一點一點爬上肖非白的臉頰。
他原本靈動的雙眸失去色彩,變得空洞冷漠。
他低聲呢喃道:“殺……”
殺!
握住刀柄的手收縮攥緊,刀刃上原本被撲克牌切出的坑洼瞬間恢復(fù)如初。
刀尖劃過空氣,銳利的氣息輕易的將墻角削掉一半。
墻壁破碎坍塌的聲響驟然響起,窸窸窣窣的碎石掉落滾動,空氣中瞬間揚起濃烈的灰塵。
“蠢貨!”
蘭斯早有預(yù)料的躲開肖非白砍過來的直刀,兩張小丑牌一起甩出,化為無數(shù)黑紅絲線纏繞上來。
絲線游動著繃緊肖非白的手臂,卻在幾秒后就被硬生生掙脫開。
不過這也足夠了。
蘭斯手腕翻轉(zhuǎn),一張黑桃3出現(xiàn)在指尖,異能的波動覆蓋上去,那撲克牌就像是被高溫融化,化為一灘液體。
液體流入男人掌心,最終慢慢凝聚成精髓的形狀。
那是蘭斯在廢棄精神病院殺死的那只詭異的精髓,上面附著著具有【凝神】能力的碎片,剛好可以用來喚醒肖非白的意識。
男人將精髓收攏在掌心。
精髓化為粉末融入蘭斯的身體,他一手握住肖非白的手腕,將人擒拿按在墻壁上。
他以自己的身體為媒介,將附著了【凝神】效果的碎片部分輸入到對方體內(nèi)。
這種狀態(tài)下的肖非白力氣要比剛剛交手的時候大上好幾倍,蘭斯一時間竟沒有按住他。
陡然掙脫控制的肖飛白猛地往蘭斯身上撲過去。
蘭斯被重重壓到身后的墻壁上,后壁與墻壁碰撞發(fā)出沉悶聲響。
徹底失去理智的肖非白湊上去張開嘴就要咬。
蘭斯下意識伸手阻擋。
“嘶……”
手上傳來一陣劇痛,他皺著眉,另一只手用力按住對方的肩膀,通過手心一點點將凈化后的能量輸入進去。
麻煩。
蘭斯冷著臉想到。
肖非白的掙扎漸漸弱下來,臉頰上暗紅色的紋路逐漸褪去,失去高光的眼珠也恢復(fù)神采。
“嘶……”
恢復(fù)感知后,肖非白最先感受到的就是肩膀上的劇痛。
“疼疼疼……輕點輕點!”
確認(rèn)對方恢復(fù)清醒后,蘭嘶這才冷著臉把人松開。
失去禁錮的肖非白身體無力的順著墻壁下滑,一屁股坐在地上。
意識已經(jīng)恢復(fù)清醒,身體也可以自己控制,但剛剛那股強烈到極致的嗜殺之意,依舊給肖非白留下不少陰影。
“你這什么鬼異能啊?!?/p>
他靠著墻壁坐在地上,一邊揉著紅腫的手腕,一邊小聲嘟囔著。
蘭斯雙手抱肩,眼神發(fā)涼,居高臨下的看著肖非白。
“你自己非要試,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p>
肖非白沒有說話,他低頭揉著手腕,柔順的發(fā)絲垂落遮住眼底的情緒。
他不想和蘭斯打了。
肖非白看出來了,這個人對他根本沒有殺意,要不然剛剛他也不會出手救他。
剛剛對他動手,估計是因為肖非白的靠近激發(fā)對方的戰(zhàn)斗本能。
再打下去沒有意義。
肖非白站起身,拍拍衣擺沾上的塵土,心虛的看了眼蘭斯手上被他咬出來的傷口,眼神發(fā)飄。
“那個……”他撓了撓自己的臉,“停戰(zhàn)?”
蘭斯掀起眼皮,看了對方一眼,沒有說話。
肖非白認(rèn)為這是默認(rèn)的意思。
他友好的揮揮手,轉(zhuǎn)身就要走出小巷。
手腕處再次傳來熟悉的力度,肖非白身子一僵,下一秒就被人用力拽進小巷陰影的角落里。
“你……”
肖非白驚愕的開口。
男人的身影忽然籠罩下來,他將肖非白的手按在墻上,另一只手死死捂住他的嘴。
蘭斯壓低聲音:“別出聲?!?/p>
看到蘭斯嚴(yán)肅的表情,肖非白瞬間明白了什么,硬生生把說到一半的話咽回肚子里。
氣氛變得安靜下來,兩人氣息交纏,身影同時隱匿進入黑暗之中,悄無聲息。
借著朦朧的月光,有什么東西折射出微弱的光亮。
耳釘?
肖非白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在男人烏黑凌亂的發(fā)絲遮掩下,左耳上一枚看不出材質(zhì)的菱形耳釘,此刻正泛著淡淡的微光。
凌亂慌忙的腳步聲響起,穿著白色裙子的小女孩神色驚恐的跑在街道上。
她時不時看向身后,像是有什么洪水猛獸在追趕。
急促的喘氣聲被壓低,女孩跑的臉頰泛紅,實在是跑不動了,她停下來單手扶著墻壁想要歇息。
一只大手悄無聲息的從后面伸出來,猛地捂住女孩的嘴!
“唔!”
女孩眼睛頓時瞪大,眼中充滿恐懼。
她下意識想要用手掰開,卻根本比不過身后那個成年人。她掙扎了兩下,失去動靜。
“差點就讓她跑了。”
男人穿著一身低調(diào)的暗色服裝,低頭說話的時候,耳后的青色枝蔓樣的標(biāo)識暴露出來。
綠芽的人?
肖非白搭在墻上的手指輕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