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薇的瞳孔驟然收縮。
她終于意識到,自己招惹了一個什么樣的存在。
恐懼像藤蔓一樣扼住了她的喉嚨,讓她連求饒的聲音都發(fā)不出來。
我手中的水果刀,沿著她的下頜線,緩緩劃過。
沒有用力,卻足以讓她感受到刀鋒的冰冷和死亡的威脅。
「何月……不……何小姐……饒了我……」
她的聲音里帶著哭腔,身體抖如篩糠。
「我再也不敢了……真的……」
我看著她這副狼狽不堪的模樣,覺得有些無趣。
我收回刀,站起身,隨手將刀丟在茶幾上,發(fā)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滾出去。」
我冷冷地開口。
「在我改變主意之前?!?/p>
林薇薇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站起來,甚至顧不上去扶她那個斷了腿的保鏢,一瘸一拐地沖出了別墅。
剩下的那個保鏢,也掙扎著爬起來,拖著同伴,倉皇逃離。
客廳里很快恢復了安靜。
我走到落地鏡前,整理了一下自己微亂的頭發(fā)和衣領。
然后,我拿起茶幾上的一個玻璃杯,毫不猶豫地朝自己的手臂砸去。
玻璃碎裂的聲音在空曠的客廳里顯得格外刺耳。
尖銳的玻璃碎片劃破了我的皮膚,鮮血瞬間涌了出來,順著我白皙的手臂流下,觸目驚心。
劇烈的疼痛讓我皺起了眉,但我只是平靜地看著鏡中的自己。
鏡子里的人,臉色蒼白,手臂上淌著血,眼神里充滿了驚恐和后怕。
完美的受害者形象。
我撕下一塊裙擺,胡亂地包扎了一下傷口,然后蜷縮在沙發(fā)角落,將頭埋進膝蓋里,身體微微顫抖。
沈徹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
客廳里一片狼藉,碎裂的玻璃杯,倒地的家具,還有空氣中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以及,縮在角落里,像只受傷小獸的我。
他的臉色瞬間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何月!」
他快步走到我面前,聲音里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驚惶。
他看到我手臂上的傷口時,眼中的怒火幾乎要噴涌而出。
「誰干的?」
他的聲音里壓抑著滔天的怒意。
我抬起頭,眼眶通紅,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卻倔強地不肯落下。
「我沒事……」
我搖著頭,聲音沙啞。
「是林小姐……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太生氣了……」
我越是這樣說,沈徹的臉色就越是難看。
他小心翼翼地捧起我受傷的手臂,眼神里閃過一絲心疼。
「她還對你做了什么?」
他啞聲問。
我低下頭,咬著嘴唇,不說話。
這副欲言又止,受盡委屈卻不敢說的模樣,比任何控訴都更有力。
沈徹的胸膛劇烈起伏著,顯然已經(jīng)怒到了極點。
他沒有再追問,而是直接將我打橫抱起,快步走上樓。
他將我放在臥室的大床上,拿出醫(yī)藥箱,親自為我處理傷口。
他的動作很輕,很溫柔,仿佛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
消毒水的刺痛讓我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他立刻停下動作,抬頭看我。
「弄疼你了?」
我搖搖頭。
「不疼。」
他沉默地繼續(xù)為我上藥,包扎。
整個過程,他一言不發(fā),但周身散發(fā)出的低氣壓,卻讓整個房間的溫度都降了好幾度。
包扎好傷口,他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我。
「何月?!?/p>
他突然開口。
「為什么不反抗?」
他的眼神深邃,似乎想從我臉上看出些什么。
我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
「我怎么反抗?」
「她是林家的大小姐,我只是……」
我沒有再說下去,但意思已經(jīng)很明顯。
我只是一個無權無勢,依附他而生的孤女。
拿什么去和林薇薇那樣的天之驕女斗?
沈徹的眼神變得復雜起來。
有憤怒,有憐惜,還有一絲……愧疚。
他伸手,將我攬入懷中,下巴輕輕抵著我的頭頂。
「對不起。」
他低聲說。
「是我沒有保護好你?!?/p>
我靠在他的懷里,感受著他身上傳來的溫度,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沈徹,你不需要對不起。
因為你很快就會知道。
我從來都不需要任何人的保護。
我需要的,只是你的這份憐憫與愧疚。
它們會成為我最鋒利的武器,將你和你的整個家族,拖入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