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塵暴過后,戈壁灘上一片狼藉,馬車的輪子陷進(jìn)沙里,怎么也拉不出來。周平急得滿頭大汗,搓著手道:“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可怎么辦?”
阿竹蹲在車輪旁看了看,突然沖阿星使了個(gè)眼色:“阿星,搭把手?!?/p>
阿星是六個(gè)女子中最壯實(shí)的,看著像個(gè)農(nóng)家女,可力氣卻大得驚人。她和阿竹一人一邊,竟硬生生把陷在沙里的車輪抬了出來,看得周平和車夫目瞪口呆。
“你們、你們這力氣……”周平結(jié)結(jié)巴巴道。
阿竹拍了拍手,得意地?fù)P下巴:“練過幾年把式,不算什么?!?/p>
重新上路后,周平看我們的眼神越發(fā)敬畏,連話都不敢多說。我靠在車壁上,看著窗外飛逝的景色,心里盤算著到流放地后的打算。極北苦寒地,駐兵不少,或許能找到父親當(dāng)年的舊部。
正想著,阿霜掀簾進(jìn)來,手里拿著塊玉佩。我愣了下,這玉佩看著眼熟,上面刻著半朵梅花,正是母親常用的那塊!當(dāng)年抄家時(shí)被抄走,怎么會在她手里?
“這是……”
“從王奎行李里搜出來的?!卑⑺曇舻统?,“他不僅收了李尚書的錢,還私藏了你家的財(cái)物?!?/p>
我接過玉佩,冰涼的觸感讓我鼻子一酸。母親臨終前說,這半朵梅花玉佩,另一半在父親的救命恩人手里,若遇危難,可憑玉佩相認(rèn)。難道……
“阿霜,你們家族,是不是有人認(rèn)識這塊玉佩?”我急切地問。
阿霜愣了下,隨即搖頭:“不清楚。不過我奶奶確實(shí)有塊類似的玉佩,也是半朵梅花,說是祖上傳下來的,要找另一半合起來?!?/p>
我的心猛地一跳!難道她們就是母親說的救命恩人的后人?
“你奶奶的玉佩呢?能不能讓我看看?”
阿霜從貼身的荷包里掏出塊玉佩,果然也是半朵梅花,與我手里的拼在一起,正好是一朵完整的寒梅!
“真的是!”我激動得聲音發(fā)顫,“我母親說,當(dāng)年父親在戰(zhàn)場重傷,被你奶奶救了,兩人約定用半朵梅花玉佩為信物,若后代相遇,要互相扶持!”
阿霜也愣住了,眼眶微微發(fā)紅:“奶奶臨終前還說,一定要找到馬家人,完成當(dāng)年的約定。沒想到……”
蘇綰她們圍過來,看著合在一起的玉佩,都露出驚喜的神色。阿竹拍手道:“這可真是緣分!這下我們更要護(hù)著你了!”
周平在外聽到動靜,掀簾進(jìn)來,看到合在一起的玉佩,若有所思道:“馬姑娘,你們這玉佩看著不一般,怕是藏著什么秘密吧?”
我收起玉佩,警惕地看著他:“不過是普通信物,能有什么秘密?”
周平笑了笑,沒再多問,轉(zhuǎn)身出去了??晌铱傆X得他的眼神有些不對勁,不像之前那般老實(shí)。
傍晚宿在一處破敗的山神廟,阿星去撿柴,阿螢生火,阿月和蘇綰守在門口,我和阿霜、阿竹整理行李。
“我總覺得周平不對勁?!卑⑺吐暤?,“他看玉佩的眼神太貪婪了?!?/p>
阿竹點(diǎn)頭:“我剛才搜他行李,發(fā)現(xiàn)他包袱里有個(gè)東廠的腰牌,只是一閃就被他藏起來了。”
東廠腰牌?!我心里一沉,難道他也是東廠的人?
“他是驛丞派來的,驛丞又是朝廷官員,怎么會是東廠的?”
“驛丞可能被東廠收買了?!卑⑺樕?,“他們怕是想借著押送的名義,在路上動手,還能把責(zé)任推給劫匪或沙匪。”
正說著,就聽外面?zhèn)鱽戆⒃碌捏@呼。我們連忙沖出去,只見周平拿著刀,抵在阿螢脖子上,臉上哪還有半分老實(shí),滿眼陰狠:“把玉佩交出來!否則我殺了她!”
阿螢嚇得臉色發(fā)白,卻咬著牙不說話。阿月和蘇綰被兩個(gè)突然冒出來的黑衣人制住,阿星和撿柴回來的阿竹也被圍住,對方竟有十幾個(gè)人!
“周平,你果然是東廠的人!”阿霜握緊軟劍,怒視著他。
周平嗤笑:“既然被你們發(fā)現(xiàn)了,就別怪我心狠。馬春,把玉佩交出來,我還能讓你死得痛快點(diǎn)!”
“做夢!”我怒喝,“那是我家的東西,憑什么給你?”
“憑這個(gè)!”周平從懷里掏出個(gè)瓷瓶,晃了晃,“這里面是‘化骨散’,只要撒一點(diǎn)在她身上,半個(gè)時(shí)辰就會化成血水!你交不交?”
阿螢渾身發(fā)抖,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卻還是看著我搖頭:“姑娘別交!不能讓他們得逞!”
看著她害怕卻倔強(qiáng)的樣子,我心里又疼又怒。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她們早已不是侍女,是我的姐妹!
“周平,你敢動她一根頭發(fā)試試!”我往前走了一步,“玉佩可以給你,但你得先放了她們?!?/p>
“你當(dāng)我傻?”周平冷笑,“先把玉佩扔過來,我再放她們?!?/p>
阿霜給我使了個(gè)眼色,示意我拖延時(shí)間。我掏出玉佩,故意慢慢把玩:“這玉佩可是寶貝,據(jù)說藏著馬府的藏寶圖,你確定只要它?”
周平眼睛一亮,果然上鉤:“藏寶圖?在哪?”
“就在玉佩里,不過得用特殊方法才能看到。”我一邊說,一邊悄悄給阿竹使了個(gè)眼色。阿竹會意,悄悄挪動腳步,靠近周平身后。
“什么方法?快說!”周平急不可耐,注意力全在我身上。
就在這時(shí),阿竹突然撲上去,一把抓住周平持刀的手腕!阿霜同時(shí)甩出軟劍,纏住制住阿月的黑衣人的脖子!蘇綰不知何時(shí)掙脫了束縛,抓起地上的石頭砸向另一個(gè)黑衣人!
變故突生,周平怒吼著掙扎,阿螢趁機(jī)咬了他的手臂一口,周平吃痛,刀掉在地上。我撿起刀,想都沒想就朝他腿上刺去!
“??!”周平慘叫一聲,跪倒在地。
黑衣人見狀想逃跑,卻被阿星她們攔住,一場混戰(zhàn)下來,黑衣人全被制服。周平捂著流血的腿,惡狠狠地瞪著我:“馬春!你敢傷我!東廠不會放過你的!”
“不放過我?”我蹲下身,用刀指著他的臉,眼神冰冷,“你們東廠害死我父親,抄我家產(chǎn),追殺我流放,現(xiàn)在還敢說不放過我?我告訴你們,我馬春就算是死,也要拉著你們這些雜碎一起墊背!”
阿霜走過來,軟劍抵在周平喉嚨上:“說!東廠為什么一定要得到這玉佩?藏寶圖是真的嗎?”
周平臉色慘白,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哆哆嗦嗦道:“是、是真的!馬大人當(dāng)年在江南圍剿反賊,得了一批寶藏,藏了起來,說要留給后人翻身用!東廠早就想找這批寶藏了!”
原來如此!父親竟藏了寶藏!這或許就是我翻案的希望!
“寶藏在哪?”我追問。
“不知道!只知道跟玉佩有關(guān)!”周平哭喊著,“我真的不知道!放過我吧!”
阿霜沒再廢話,手起劍落,結(jié)束了他的性命。黑衣人們也被一一解決,山神廟里恢復(fù)了安靜,只剩下火堆噼啪作響。
阿螢撲進(jìn)我懷里,放聲大哭:“剛才嚇?biāo)牢伊恕?/p>
我拍著她的背,輕聲安慰:“沒事了,都過去了?!笨粗矍暗慕忝?,看著手里的玉佩,我心里燃起熊熊烈火。
父親,您放心,女兒一定會找到寶藏,為您洗刷冤屈,讓那些害您的人,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