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刮過枯樹，帶著點烤肉的香味。楊凌把《太玄納氣訣》揣好，突然覺得這系統(tǒng)雖然窮酸又古怪，但好像……還挺有意思的。至少那句“水管夠”，聽著挺實在。
他沒注意到，那棵刻著“沒靈氣”的枯樹上，悄悄冒出了個芽苞，嫩得像顆綠豆——而芽苞底下，藏著半塊碎裂的玉片，像是被人硬生生掰下來的。
兔肉的香味還沒散盡，楊凌就著最后一口水，把《太玄納氣訣》翻得嘩嘩響。書里的字是簡體的，可內(nèi)容看得他頭大——“引氣入體需凝氣海，氣海乃萬靈之源……”
“這寫的啥？氣海是哪？丹田嗎？”他撓頭，對著空氣喊，“系統(tǒng)，給個注解唄？你這說明書也太不貼心了。”
汐瞳的聲音隔了好一會兒才冒出來，帶著點喘：“人……氣海，就是你肚臍往下三寸的地方。我、我查了舊檔確認的。抱歉，我沒修煉過，沒經(jīng)驗。”
“查舊檔？”楊凌樂了，“你這系統(tǒng)還帶離線數(shù)據(jù)庫的？”
“人……算是吧?！甭曇敉钢c心虛。
楊凌沒再追問，試著按書里說的，閉眼沉氣?？芍車o得只有風(fēng)聲，別說靈氣了，連點熱氣都感覺不到。他憋了半天，除了肚子咕咕叫，啥反應(yīng)沒有。
“操，騙人的吧？”他睜眼罵道，“這破地方連根草都長不活，哪來的靈氣讓我引？你給的不會是本假書吧？”
“人，不是假的！”汐瞳的聲音急了，“是、是靈氣太少了……龍公他……”
“又是龍公?！睏盍杼裘?，“那老小子把靈氣都吸完了？”
“人……嗯?！?/p>
“行吧，又是個搶資源的反派?！睏盍璋褧Щ貞牙铮牧伺钠ü?，“總待在這兒也不是事兒，往前走走去？說不定能碰上個村落啥的，討碗飯吃?！?/p>
他剛邁出兩步，就聽見身后“咔噠”一聲輕響——是那棵刻著“沒靈氣”的枯樹，樹干上又裂開道縫，掉下來塊碎樹皮。
楊凌回頭瞥了眼，突然發(fā)現(xiàn)那樹底下的芽苞長大了點，綠豆似的芽尖上，居然沾著顆小露珠。
“怪了，這地方還能有露水？”他嘀咕著剛想湊過去看，腦子里的聲音突然炸響：
“人，別碰！”
楊凌嚇了一跳：“咋了？這芽有毒？”
汐瞳的聲音帶著點慌亂：“沒、沒有。就是……它還小，碰了會蔫的?！?/p>
“至于這么緊張嗎？”楊凌撇嘴，轉(zhuǎn)身往前走，“行吧，不碰就不碰。對了系統(tǒng)，前面要是有危險，提前吱聲啊，別等我被怪物啃了才跳出來說‘節(jié)哀’?！?/p>
“人……會的。”
往前走了約莫半個時辰，路越來越難走，地上的碎石子多了起來，偶爾還能看見幾具動物骸骨，白森森的，看著有點瘆人。
楊凌正想歇腳，突然聽見一陣“沙沙”聲，像是有東西在草里爬。他瞬間繃緊神經(jīng)，抄起塊石頭：“啥玩意兒？”
汐瞳的聲音壓得很低：“人，是、是蝕骨蟻，一群……它們以靈氣為食，現(xiàn)在沒靈氣了，就啃活物的骨頭?！?/p>
“聽著就不好惹?！睏盍柩柿丝谕倌?，“數(shù)量多嗎？能打過不？”
“人，很多……打不過。”汐瞳的聲音發(fā)顫，“快、快跑！往左邊那片亂石堆跑，它們爬不快！”
楊凌哪敢耽擱，拔腿就沖。身后的“沙沙”聲越來越近，像是有無數(shù)只小爪子在追。他跑得肺都要炸了，邊跑邊吼：“系統(tǒng)！你不是有導(dǎo)航嗎？這條路對不對?。縿e帶我跑溝里去了！”
“人，沒錯！快到了！”
眼看亂石堆就在眼前，楊凌腳下突然一絆，“噗通”摔了個狗啃泥。身后的沙沙聲瞬間逼近，他甚至能感覺到一股腥氣。
“操！”他掙扎著想爬起來，卻發(fā)現(xiàn)腳踝被塊石頭卡住了。
就在這時，腦子里的聲音突然變得很輕，像在念什么咒語：“人……以余之息，化之為障……”
緊接著，楊凌就覺得周圍的空氣突然變冷了，眼前飄過一層薄薄的白霜，像道霧墻。追來的蝕骨蟻沖到霧墻前，突然像被凍住了似的，半天沒往前挪。
“這是……你干的？”楊凌又驚又喜，趁機把腳抽出來，連滾帶爬沖進亂石堆。
等他喘著氣回頭，霧墻已經(jīng)散了，蝕骨蟻群在原地打轉(zhuǎn)，沒再追來。
“牛逼啊系統(tǒng)！這是啥？寒冰咒？”
汐瞳的聲音蔫蔫的，像剛跑完八百米：“人……是、是用舊約里的‘氣’做的屏障，只能擋一會兒……”
“不管咋說，救了我一命?！睏盍枧闹乜冢爸x了啊。不過你咋回事？聲音怎么虛成這樣？”
“人……用多了‘氣’，有點累?！?/p>
楊凌挑眉，突然想起剛才那棵枯樹和芽苞——這系統(tǒng)，該不會是把自己的“能量”分出去了吧？
他沒敢問，只是從懷里摸出那本《太玄納氣訣》，翻到第一頁，對著空氣說：“喂，‘離線數(shù)據(jù)庫’，再給講講這引氣入體，有沒有啥速成法子？總不能下次遇到螞蟻，還靠你硬撐吧？”
意識里安靜了很久，久到楊凌以為她又“掉線”了，才傳來一句極輕的話：
“人……有個法子，但是……要去龍公以前待過的地方。那里還有點靈氣殘留，就是……很危險?！?/p>
“危險？”楊凌笑了，“比被螞蟻啃成骨頭還危險？”
汐瞳沒說話。
風(fēng)穿過亂石堆，帶著點涼意。楊凌望著遠處灰蒙蒙的山影，突然覺得這“系統(tǒng)”的秘密，好像比龍公還讓人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