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著黑回到家里,陳墨只覺得自己的骨頭都要散架了。
“爹,喝水?!标悩涠藖硪煌胨?/p>
“今天家里有沒有發(fā)生什么事情?”喝完一口水,陳墨這才緩過來。
陳樹搖頭,自從昨天的那件事情鬧過之后,就連二伯母都不再找他麻煩了,最多就是瞪他一眼。
“村長爺爺答應(yīng)了,爹你現(xiàn)在還去嗎?”
“嗯,你洗上一小半的山藥蛋子,然后燒鍋開水等我回來。”
聽到爹給他安排活,陳樹滿臉開心。
帶上夜視儀,陳墨將另一只較大的山雞拿上,村長家在村子中間偏村口的地方,他家很好認(rèn),整個村子只有他家是石頭房帶著點磚,院子里還有一棵柿子樹呢。
在原身的記憶里,每年村長家的那棵柿子樹都能結(jié)出不少的柿子。
除了會分一些給村子里的小孩子,每年村長的兒子都會帶著那些柿子去縣里賣。
敲響院子門,陳墨耐心等待。
“哈哈,上午就聽阿樹說你要過來,這么晚了還來?!睆奈輧?nèi)走出來的是村長的兒子,陳雨順?biāo)彩谴彘L的唯一一個孫子,也就比原身大上個四五歲。
“雨順哥,真是麻煩了,這么晚還來打擾你們?!标惸愑觏樧哌M(jìn)院子里。
對方是個熱心腸的,他擺擺手:“我爺睡的也晚,這天熱的也睡不著,你看看你怎么還帶只雞啊,快拿走快拿走,我們不要啊?!?/p>
“雨順哥這是孝敬給村長的,我這次在山里放了十幾個陷阱,捉到了兩只呢?!?/p>
陳雨順拍著陳墨的肩膀:“以前見你悶悶的,沒想到還有這一手,不過去林子里還是得謹(jǐn)慎著些。”
“嗯,謝謝雨順哥關(guān)心?!?/p>
進(jìn)到屋內(nèi),陳墨將這只山雞熟練的掛在火上,這里的大部分人家是沒有灶房的,燒火、做飯就都在主屋里,主屋的正中央會挖一個火坑,在火坑的上方還有四周就用來熏臘肉。
當(dāng)然,近幾年也沒什么人家熏的起臘肉灌的起香腸。
老村長只是感嘆陳墨有心了,算是不白幫這孩子:“說吧,這么晚還來找老頭子我是什么事情。”
“村長,后續(xù)我可能會想在外面買一間房,舊房太小了我跟阿樹住著實在不像樣子。”
陳墨在老陳家分到的房子就只有那么一小間,現(xiàn)在用著都不夠更別提以后阿樹成婚。
“有倒是有,不過那地方有些偏遠(yuǎn)啊?!崩洗彘L仔細(xì)思索著:“劉氏前年死了,她那小院還在,位置有些靠在山里,房契加上三畝的地契也都還在,你想要的話也得六兩銀子?!?/p>
六兩買房又買地算是很便宜的價格了,陳墨也沒什么好猶豫的,但現(xiàn)在就是身上沒錢。
“好,我會盡快湊到銀子的,就是得麻煩村長幫忙留一下這房子?!?/p>
這對于村長來說不算什么大事,他自然也是順利答應(yīng)。
“陳墨啊,你那打獵的工作還是不穩(wěn)定,現(xiàn)在賺到錢莫亂花,還是買塊地先種著才踏實?!?/p>
村長語重心長的跟陳墨說了好一會的話,這也算是長輩對于晚輩的關(guān)心,陳墨嘴里答應(yīng)著,但他的心里有更多的打算。
道別村長,走在院子門口都能看到阿樹正在燒水。
“把雞毛去了,知道怎么做吧?”
“嗯!知道的?!?/p>
前幾年過年的時候,娘親也會殺家里的雞吃,那時候陳樹嘴饞,從一早上他娘抓雞的時候就屁顛屁顛跟在后面,對于整個殺雞的流程。
看著這小鬼笨拙的樣子,陳墨的臉上不由的露出微笑。
有個人陪著也挺好的,以后得在這古代社會待一輩子吧。
前提是能在這個混亂的年代活下來。
洗好山藥蛋子,就可以燉雞了,這雞用來燉的話能發(fā)揮出它最大的價值,又放進(jìn)去幾塊山藥,將鍋蓋蓋好,現(xiàn)在只需要往爐子里添火就好了。
父子二人坐在小板凳上,陳墨就這樣看著火坑里的火焰撲閃著。
陳樹抬頭看著正發(fā)呆的陳墨,鼓起勇氣,陳樹開口道:“爹,我會干很多的活,你能不能帶我一起去山里?!?/p>
“不行?!标惸芙^的很干脆。
只要是去林子的事情,他只能自己去,無論帶著誰都會成為他的累贅,他也不希望自己的能力被別人發(fā)現(xiàn)。
“這件事情以后不準(zhǔn)提。”
陳墨的嚴(yán)厲讓陳樹不敢繼續(xù)說話,山雞煮的時間稍微久了一些,等快燉熟的時候陳墨用幾根筷子架著把剩下的三個饅頭蒸熟。
加入鹽巴還有蜂蜜的雞湯喝著是真鮮美啊,一口雞湯配上一口饅頭,簡直能把人香迷糊。
陳墨夾給陳樹一個雞腿,這孩子看著也干巴,臉都快凹進(jìn)去了,大晚上的看見以為見鬼了呢。
“對不起,爹我不該多說話的......”
“不準(zhǔn)哭,你是個男人,不能隨便哭?!标惸罂诔灾u肉,只有把這身體補好了以后的生活才能過的滋潤。
陳樹硬是將快要流出來的眼淚給憋了回去,他爹說的對,他這樣進(jìn)山也只能拖后腿,如果再不聽爹的話,爹一定會跟娘一樣拋棄他的。
對于陳樹的想法陳墨絲毫也沒察覺,就算察覺到了他也不會去管。
咬一口山藥,是熟悉的綿軟口味,山藥比土豆要細(xì)膩一些,口感很相似。
父子二人在院子里享受美食,這讓李冬花看的牙直癢癢。
“你看你三弟多有本事啊,這家一份出去,又是吃細(xì)米又是喝雞湯的。”
聽著自家媳婦這酸樣陳得貴也直頭疼,他不知道這有什么好比的,三弟分出去打獵那是他有本事,自己家里已經(jīng)比其他人過的好多了,他著媳婦總跟好的人比什么呢。
縣老爺頓頓吃香喝辣,難道她也得指指點點一下?
“我說你就消停吧,咱家也吃的挺好的啊,你酸什么呢?!标惖觅F不耐煩的翻個身。
但很快李冬花就推了他一下:“陳得貴,你是男人嗎?現(xiàn)在老三都比我們家過的好了,你還睡得著啊?!?/p>
“那我能怎么辦?。俊?/p>
“你也去山里打獵,或者明天你跟著三弟進(jìn)山里,我們家大俊也要吃雞肉補補?!?/p>
陳得貴扯了扯被子將自己跟李冬花隔開:“要去你自己去,我忙著呢?!?/p>
“忙,你忙著睡覺吧你?!崩疃ê莺莸闪艘谎坳惖觅F,可對方完全不在乎啊。
這就跟一拳打在棉花上沒有什么區(qū)別。
看著窗外的火光,鼻尖縈繞著雞肉的香氣,李冬花又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兒子。
這個丈夫肯定是指望不了了,她還得靠著兒子才行。
廢物陳墨都能在山里打到獵物,她還能有陳墨差?
心里念著,李冬花已經(jīng)能想象到自己賣山貨數(shù)錢的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