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壁虎事情要從上周五說起。那天加班到十一點，我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出租屋，
一開燈就看見它——一只灰不溜秋的壁虎，正趴在我新買的米白色沙發(fā)靠背上，
顯得格外扎眼。"臥槽！"我條件反射地爆了句粗口，手里的包"啪"地掉在地上。
壁虎似乎也被我嚇到了，它沒有像普通壁虎那樣迅速逃走，而是慢悠悠地轉過頭，
用那雙黑豆般的眼睛盯著我。那一瞬間，我居然有種被審視的錯覺。"看什么看？這是我家！
"我對著空氣虛張聲勢，然后立刻意識到自己正在對一只壁虎說話，頓時覺得有點傻。
作為一個獨居的社畜，我林小夏自認還算獨立，但面對這種突然闖入的小生物，
還是慌了手腳。我掏出手機，在閨蜜群里發(fā)了條消息："救命！家里進壁虎了！"三分鐘后，
群里炸開了鍋。"壁虎是益蟲啊，吃蚊子的，留著唄。"——來自號稱生物課代表的阿琳。
"用掃把趕出去啊，記得別傷著它，壁虎在風水上代表財運。"——來自迷信的婷婷。
"我前男友說壁虎的尿有毒，會讓人皮膚潰爛！"——來自永遠在分手的曉曉。
我翻了個白眼，決定采取最直接的方法：用晾衣桿把它挑出去。
當我舉著晾衣桿小心翼翼靠近時，那只壁虎卻出奇地淡定。它沒有逃跑，
反而沿著沙發(fā)背爬到了扶手位置，然后——停在了我前男友送的那個丑爆了的馬克杯旁邊。
這個細節(jié)讓我心里"咯噔"一下。三個月前，和我交往五年的程序員男友張昊突然失蹤，
只留下一條莫名其妙的短信："小夏，別找我，為了你好。"然后就像人間蒸發(fā)一樣，
電話不通，微信拉黑，連他公司都說他主動辭職了。而這個馬克杯，
是我們第一次約會時他送的，上面印著"世界最佳程序員"的幼稚字樣。
分手后我?guī)状蜗肴佣紱]扔，鬼使神差地留到了現(xiàn)在。壁虎停在杯子旁邊，尾巴輕輕擺動，
像是在打量什么。我突然有種荒謬的想法：它該不會是......"別傻了。"我搖搖頭，
甩掉這個荒唐的念頭。但當我再次看向壁虎時，它已經爬到了茶幾上，
正對著我的筆記本電腦。接下來的事情更詭異了。我決定不管它，先去洗澡。
等我擦著頭發(fā)出來時，發(fā)現(xiàn)壁虎不見了。我松了口氣，準備去廚房煮泡面，
卻在冰箱門上發(fā)現(xiàn)了一張便利貼——那是我平時用來記購物清單的。
上面歪歪扭扭地寫著："小心U盤"。我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
這張便利貼絕對不是我自己寫的！而且我最近根本沒買過什么U盤。"誰？誰在那里？
"我的聲音在發(fā)抖，攥緊了手里的毛巾。沒有回應。只有廚房的排氣扇發(fā)出輕微的嗡嗡聲。
我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檢查了每個房間，確認沒有其他人?；氐娇蛷d時，那只壁虎又出現(xiàn)了，
這次它趴在電視柜上，
旁邊是張昊留下的一個舊U盤——那里面存著我們一起去云南旅游的照片，
我一直沒舍得格式化。我盯著壁虎，壁虎也盯著我。它的眼睛在燈光下泛著奇異的光澤，
不像普通壁虎那樣呆滯，反而有種......人性的光芒？2 猜測"張昊？
"我鬼使神差地叫出了前男友的名字。壁虎的尾巴突然劇烈擺動了一下，
然后迅速爬到了U盤旁邊，用頭輕輕頂了頂它。我的心臟狂跳，手心冒汗。這太荒謬了，
但我還是拿起了U盤，插進了電腦。照片文件夾里，除了我們的合影，
多了一個加密的文件夾，名字是"給小夏的最后留言"。我試著輸入我的生日，
不對；張昊的生日，不對；我們第一次約會的日期——文件夾打開了。里面是一段視頻。
畫面中的張昊臉色蒼白，眼下掛著濃重的黑眼圈，背景像是在某個廉價旅館。"小夏，
如果你看到這個，說明他們已經找到我了。"他的聲音沙啞，"我參與的項目有問題，
不是普通的APP開發(fā)......他們用生物神經網絡做量子計算實驗，
我發(fā)現(xiàn)了里面的漏洞......"視頻突然中斷，只剩下黑屏和刺耳的電流聲。
我呆坐在電腦前，大腦一片空白。等我回過神，那只壁虎已經爬到了我的手邊，
它冰涼的皮膚蹭過我的手指，出奇地沒有讓我感到惡心。"是你嗎？"我輕聲問，
明知不可能有回答。壁虎只是安靜地看著我，然后慢慢爬向窗戶。它停在窗臺上，
回頭望了我一眼，那眼神莫名熟悉——就像張昊每次加班回來，
在門口脫鞋時抬頭看我的樣子。我沖過去打開窗戶，夜風灌進來，
帶著城市特有的喧囂和尾氣味。壁虎沒有立即離開，它在窗框上停留了幾秒，然后突然躍起，
消失在夜色中。第二天早上，我在窗臺上發(fā)現(xiàn)了一片壁虎蛻下的皮，
旁邊用灰塵寫著兩個幾乎辨認不出的字母："HK"。
后工作的公司——華科量子科技(HuaKe Quantum Technology)。
現(xiàn)在，這只壁虎每天都會在傍晚出現(xiàn)在我的窗臺上，有時帶來一片枯葉，
有時是一小塊碎玻璃。而我，開始學習所有關于壁虎和量子意識的資料。有時候，
科學解釋不了的事情，或許只能用更離奇的理論來解釋。比如：一個程序員的意識，
可能被困在了一只壁虎的身體里。那天我故意在窗臺上放了一小碟水，想看看它會不會喝。
小灰來了，但它對水毫無興趣，反而爬到我放在旁邊的筆記本電腦上，
用尾巴有節(jié)奏地敲擊著觸控板。噠—噠噠—噠—噠—噠噠噠我愣了兩秒，
然后猛地抓起手機查摩斯密碼表。".-.. .. .."——"LII"？這什么意思？
小灰似乎對我的遲鈍感到不滿，它爬下電腦，在窗臺上轉了一圈，
然后突然用身體擺出了一個箭頭形狀，指向我書架上的《量子物理入門》。
我的手指開始發(fā)抖。這太荒謬了，但又太精確了。我機械地取下那本書，小灰立刻爬上來，
停在第217頁——那一章講的是"量子糾纏與意識轉移"。"張昊？
"我的聲音哽在喉嚨里，"真的是你嗎？"小灰沒有回應，它只是靜靜地趴在那頁書上，
黑豆般的眼睛在臺燈下泛著奇異的光澤。3 發(fā)現(xiàn)那天晚上我?guī)缀鯖]睡，
把張昊留下的U盤里所有文件翻了個底朝天。在一個隱藏文件夾里，
我發(fā)現(xiàn)了幾份加密的PDF，文件名都是亂碼。我試了所有能想到的密碼組合，
最后用"壁虎"的拼音"bihu"竟然解開了第一個文件。那是一份實驗日志的掃描件，
來自華科量子科技的"Project Gecko"（壁虎計劃）。
密密麻麻的專業(yè)術語中，
幾個詞反復出現(xiàn)："生物神經網絡"、"量子意識轉移"、"載體適應性測試"。
我的醫(yī)學知識僅限于《實習醫(yī)生格蕾》，但即使如此，
我也能看出這份文件描述的是某種將人類意識轉移到動物體內的實驗。
日志的最后一段被涂黑了，只留下一個簽名——張昊的工號。第二天是周六，
我決定去張昊的公寓看看。分手后我一直沒去過那里，甚至刻意避開了那個街區(qū)。但現(xiàn)在，
我需要更多線索。小灰似乎知道我的計劃。當我換好衣服準備出門時，它從窗簾后面鉆出來，
迅速爬到我肩膀上，尾巴輕輕纏住我的發(fā)梢，像是要跟我一起去。"不行，"我輕聲說，
"外面太危險了。"我小心地把它放回窗臺，但它立刻又爬回我手上，倔強地仰著頭。
最終我妥協(xié)了，找了個透氣的小化妝包，把它放進去。小灰出奇地配合，安靜地待在包里，
只有當我走錯方向時才會不安地扭動。張昊住的公寓樓比我記憶中破舊許多。門衛(wèi)換了人，
我謊稱是張昊的表妹來取東西，居然混了進去。電梯里，小灰突然在包里劇烈掙扎起來，
我趕緊打開一條縫——它正用頭拼命頂包的內側，方向直指電梯控制面板上的"4"樓按鈕。
"張昊住7樓，"我小聲說，"我們去過那么多次，你忘了嗎？"小灰不為所動，
繼續(xù)撞擊包壁。電梯到了4樓，它立刻安靜下來。我猶豫了一下，按下開門鍵。
走廊空蕩蕩的，只有盡頭一扇門旁貼著"裝修中"的告示。小灰又開始躁動，
這次指向那扇門。我的心跳加速。這太詭異了，但我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我靠近那扇門，
發(fā)現(xiàn)鎖已經被撬壞了，輕輕一推就開了。里面根本不是裝修現(xiàn)場，而是一間被搬空的公寓。
墻上留著家具的輪廓，地上散落著幾張紙。小灰從包里鉆出來，迅速爬到墻角，
用尾巴掃開一堆灰塵——下面露出一個小小的金屬物體。那是一個微型硬盤，
只有指甲蓋大小。我撿起來時，小灰突然豎起身體，警惕地轉向門口。下一秒，
我聽到了電梯到達的"叮"聲。4 來人小灰閃電般竄回我手中，
我把它和硬盤一起塞進口袋，閃身躲進衛(wèi)生間。透過門縫，我看到兩個穿西裝的男人走進來，
其中一個拿著某種儀器在墻上掃描。"信號又消失了，"一個男人說，
"那小子到底把數(shù)據(jù)藏哪了？""繼續(xù)找，"另一個回答，
"教授說必須在下周董事會前銷毀所有證據(jù)。"我屏住呼吸，感覺小灰在我口袋里微微發(fā)抖。
等那兩人離開后，我迅速從消防通道溜了出去?；氐郊?，我立刻檢查了那個微型硬盤。
里面只有一個視頻文件，拍攝日期是張昊失蹤前一天。畫面中的張昊看起來憔悴不堪，
但眼神異常堅定："小夏，如果你看到這個，說明實驗成功了。
我自愿成為第一個完整意識轉移的受試者，因為只有這樣才能保住數(shù)據(jù)。
華科在利用死刑犯做非法實驗，他們已經殺了三個人..."視頻突然中斷，
最后幾秒閃過一個模糊的實驗室畫面，以及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我渾身冰冷，
轉頭看向窗臺——小灰正用身體盤成一個問號形狀，像是在等待我的反應。
"所以真的是你..."我的眼淚終于決堤，"你這個混蛋，為什么不直接告訴我？
為什么要用這種方式回來？"小灰慢慢爬到我手邊，輕輕蹭著我的手指。
我突然注意到它背上有一道細小的疤痕，形狀像字母"Z"——張昊胸口有一個同樣的疤痕，
是大學時做手術留下的。那天晚上，我做了三件事：第一，買了一個高級爬蟲飼養(yǎng)箱；第二，
注冊了一個知乎匿名賬號，開始記錄這一切；第三，
給多年不聯(lián)系的舅舅——一位神經科學教授發(fā)了郵件，詢問"量子意識轉移"的可行性。
舅舅的回信讓我徹夜難眠："理論上，意識是一組量子信息，可以通過糾纏態(tài)實現(xiàn)轉移。
但現(xiàn)有技術只能維持幾秒，而且受體必須是結構相似的生物神經網絡...你問這個干什么？
"我沒法回答。因為此刻，小灰正趴在我的鍵盤上，
用尾巴一個字母一個字母地敲出："HELP THE OTHERS"（救救其他人）。
窗外，一輛黑色轎車已經連續(xù)第三天停在小區(qū)對面，
我懷疑車里的人正用望遠鏡觀察我的窗戶。我拉好窗簾，按兵不動。
黑色轎車在樓下守到第三天凌晨時，我決定逃跑。"小灰，我們得走了。"我輕聲說，
一邊往背包里塞必需品：筆記本電腦、加密U盤、充電寶、幾件換洗衣物，
還有專門為小灰準備的小型透氣飼養(yǎng)盒。小灰從窗簾縫隙中鉆出來，尾巴尖不安地擺動。
它爬到我手邊，用頭輕輕頂了頂我的訂婚戒指——那是我和張昊分手后一直沒摘下來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的聲音發(fā)顫，"我們會找到辦法把你變回來的。"凌晨四點，
我關掉所有燈光，從后門消防通道溜了出去。小灰藏在我衛(wèi)衣的帽子里，
冰涼的身體貼著我的后頸，奇異地給了我勇氣。我打車去了城郊的小旅館，用現(xiàn)金開了間房。
一進門，我就拉上所有窗簾，然后打開筆記本電腦。"Okay，現(xiàn)在我們需要計劃。
"我對著空氣說話，仿佛這樣能讓自己冷靜下來，"小灰，你還記得其他被轉移意識的人嗎？
"小灰從帽子里爬出來，在床單上蜿蜒前行，最后用身體擺出了一個"3"的形狀。
"三個人？除了你還有三個受害者？
"小灰的尾巴尖上下擺動——這是我們這幾天磨合出來的"是"的信號。
我打開張昊留下的加密文件，再次研究那份實驗日志。在密密麻麻的數(shù)據(jù)中，
一個名字反復出現(xiàn)：程教授。5 舅舅我的手指頓住了。程明遠教授，我的舅舅，
國內頂尖的神經科學家。兩年前家庭聚會上，他確實提到過與華科公司有合作項目，
但后來不知為何突然終止了。我猶豫了一整夜，終于在黎明時分撥通了舅舅的電話。"小夏？
"舅舅的聲音帶著睡意，"你知道現(xiàn)在幾點嗎？""舅舅，我需要你的幫助。
是關于張昊的...還有量子意識轉移。"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為被掛斷了。
"你在哪？"舅舅最終問道，聲音突然變得異常清醒，"別用手機說，給我個地址，
我兩小時后到。"舅舅比約定時間提前了半小時敲門。他看起來老了十歲，眼袋浮腫，
手里拎著一個醫(yī)用冷藏箱。沒等我開口，他就徑直走向桌子，
打開冷藏箱取出一個奇怪的設備——像是顯微鏡和投影儀的混合體。"讓我看看那只壁虎。
"舅舅的語氣不容拒絕。小灰從我口袋里鉆出來，警惕地停在桌沿。舅舅戴上特制眼鏡，
用那臺設備對著小灰掃描。藍光掃過時，小灰突然劇烈顫抖起來，我差點忍不住沖過去。
"天啊..."舅舅摘下眼鏡，臉色蒼白，"他們真的做到了。""做到什么？舅舅，
到底怎么回事？"舅舅癱坐在椅子上："兩年前，
華科邀請我參與一個前沿項目——利用生物量子糾纏實現(xiàn)意識存儲。理論上，
人類意識可以暫時轉移到結構相似的生物神經網絡中，比如靈長類動物。
但我發(fā)現(xiàn)他們已經在用死刑犯做活體實驗，就立即退出了。"他指向小灰："掃描顯示，
這只壁虎的神經網絡中有異常量子糾纏信號，匹配人類意識波動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