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突發(fā)疫病
全世界突發(fā)未知疫病，未婚夫的小青梅沒有分到疫苗。
他跪在我腳下，淚流滿面：
“你是核心人員，有三支疫苗，分給倩倩怎么了？！我求你！就當我求你??！”
我沉默。
下一秒，他和他的小青梅像瘋狗一樣撲上來，把我死死按住！
我眼睜睜看著他們從我保險柜搶走疫苗。
三支疫苗，一支都沒有留給我。
他們喜極而泣。
而我卻無奈搖頭。
他們不知道我除了是疫苗研發(fā)人員，更是這些疫苗的母體。
所有抗原都從我的血液提取。
離開我，這些疫苗只不過是一堆廢料而已。
毫無卵用。
1.
陸倩倩咳著血，跪在我面前。
“關(guān)楠姐，求求你，把你的疫苗讓給我吧...”
她臉色慘白，嘴唇發(fā)紫，是感染疫病的初期癥狀。
這場突如其來的疫病席卷全球，感染者無一例外地高燒、器官衰竭，死亡率是冰冷的100%。
而我，作為疫苗研發(fā)的核心專家，拼盡全力，也只研發(fā)出總量稀少的唯一疫苗。
我身旁，站著我的未婚夫，沈澤。
他緊緊攥著拳，看著跪在地上的陸倩倩，眼底滿是痛惜。
然后，他轉(zhuǎn)向我，聲音艱澀地幫腔：“楠楠，倩倩從小就體弱，這次又沒分到疫苗，她...她沒疫苗真的活不過三天?！?/p>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全球疫病爆發(fā)，疫苗稀缺，每支都關(guān)乎一條人命。
按照規(guī)定，沈澤作為我的家屬分到一支。我因為是核心研發(fā)人員，有三支備用疫苗，以防萬一。
而陸倩倩，沈澤那個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沒有分到。
現(xiàn)在，他們一個跪著，一個站著，用我和他們的情分，來逼我交出活下去的機會。
我看著沈澤，一字一句地問：“所以，你要我把我的備用疫苗給她？”
沈澤避開我的視線，聲音低了下去：“楠楠，你身體好，抵抗力強，下一批補給很快就到了...”
“很快是多久？三天？還是一個星期？”我冷冷地打斷他，“沈澤，你忘了社區(qū)補給要等一周后嗎？”
他啞口無言。
我最終沒有松口。
這不是圣母心，而是理智。在這場災(zāi)難里，任何一次心軟，都可能讓自己萬劫不復(fù)。
我以為這件事就這么過去了。
直到第二天凌晨，我從一陣心悸中驚醒。
我猛地坐起身，扭頭看向床頭柜，那個存放著三支備用疫苗的恒溫箱，不見了。
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天靈蓋。
我沖出臥室，一眼就看到客廳的沙發(fā)上，沈澤正小心翼翼地拿著注射器，給依偎在他懷里的陸倩倩注射著什么。
那淡藍色的藥劑，我再熟悉不過。
是我那三支備用疫苗！
他甚至沒有一支一支打，而是將三支的劑量，全部、一次性地推進了陸倩倩的身體里！
更讓我如墜冰窟的是，我書房的門開著，里面我所有的抗體提取記錄，被付之一炬，只剩一堆灰燼。
“沈澤！”
我的聲音因為憤怒而顫抖。
他聞聲看來，臉上沒有一絲愧疚，反而松了口氣，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
“楠楠，你醒了?！?/p>
他懷里的陸倩倩已經(jīng)注射完畢，原本蒼白的臉頰，此刻竟透出病態(tài)的紅潤。
她靠在沈澤懷里，看著我，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關(guān)楠，你別怪阿澤，他也是為了救我。再說，你身體那么健康，少幾支疫苗也死不了的。”
死不了？
我氣得渾身發(fā)抖，胸口劇痛。
他們不知道。
他們什么都不知道。
他們以為這疫苗是實驗室里合成的，以為偷走的就是救命的靈藥。
可他們不知道，這場疫病特殊，根本無法通過常規(guī)手段制作疫苗。
唯一的疫苗，全部提取自我身體里產(chǎn)生的特殊抗體。
我，關(guān)楠，才是這世上唯一能對抗病毒的“母體”。
我的抗體具有奇特的再生性，只要我還活著，抗體就能源源不斷地產(chǎn)生。
而一旦離開我的身體，這些抗體就會逐漸失去活性。
他們偷走的，根本不是長久的解藥。
沈澤見我臉色鐵青，不發(fā)一言，終于裝模作樣地走過來道歉。
他遞給我一杯溫水，語氣溫柔得令人作嘔。
“楠楠，你別生氣，是我不對。但倩倩真的不能死，她太脆弱了。你放心，等社區(qū)的補給到了，我第一時間給你搶過來，好不好？”
我看著他虛偽的臉，只覺得一陣惡心。
他懷里的陸倩倩，已經(jīng)徹底緩了過來。
她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到我面前，假惺惺地開口：“謝謝你啊，關(guān)楠。你放心，以后我會幫你好好照顧阿澤的?！?/p>
那語氣，仿佛她才是這里的女主人。
我看著他們一唱一和，心底的最后一絲溫度徹底熄滅。
我沒有說話，只是在心底冷笑。
照顧沈澤？
好啊。
我倒要看看，你能照顧他多久。
他們偷走的，不過是三支暫時的“安慰劑”。
只要我斷供抗體，陸倩倩體內(nèi)疫苗的效力，連72小時都撐不過去。
到那時，她會比任何人都死得更快，更慘。
我端起沈澤遞來的那杯水，在他錯愕的目光中，盡數(shù)潑在了陸倩倩那張得意的臉上。
“滾?！?/p>
2.
冰冷的水珠順著陸倩倩的頭發(fā)滴落，在她精致的妝容上沖出幾道狼狽的溝壑。
她整個人都僵住了，似乎沒料到我敢這么做。
沈澤也愣在原地，隨即反應(yīng)過來，一把將陸倩倩護在身后，對我怒目而視：“關(guān)楠！你瘋了？倩倩剛注射完疫苗，身體還很虛弱！”
我冷眼看著他，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嗡嗡震動起來。
是一條社區(qū)的官方通知。
【尊敬的關(guān)楠專家，由于您的備用疫苗已消耗，現(xiàn)已將您列入下一批補給的優(yōu)先等待名單。請注意防護，等待通知。】
我，疫苗的母體，現(xiàn)在成了等待補給的人。
何其諷刺。
陸倩倩從沈澤身后探出頭，也看到了那條信息。
她臉上那得意的笑意再也藏不住，卻還要假惺惺地擠出幾分擔憂：“哎呀，關(guān)楠姐，這可怎么辦？你要是感染了...要不，我讓阿澤再去社區(qū)幫你問問？看看能不能想想辦法？”
那語氣，茶香四溢。
沈澤的臉色有些復(fù)雜，他看著我，愧疚和不耐煩在他眼中交織。
他沉默了片刻，竟然問我：“楠楠，你...你有沒有什么遺愿？我可以幫你達成。”
他已經(jīng)默認我會死。
我的心徹底涼透，連帶著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我看著他，忽然平靜地笑了。
“有?！?/p>
我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回蕩在死寂的客廳里。
“解除婚約?！?/p>
沈澤的臉色驟然大變，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
他猛地抓住我的手，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我的腕骨：“楠楠你別鬧！就因為幾支疫苗？我愛的人是你??！”
“愛我？”我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愛我，所以偷走我的救命藥，去救另一個女人？”
他被我問得啞口無言，只能用力攥著我的手，仿佛這樣就能留住我。
一直沒說話的陸倩倩，此刻卻抱著手臂，涼涼地開了口。
“關(guān)楠，你別太矯情了。阿澤也是為了救人，一片好心。再說，你不是專家嗎？你自己身體好，不容易感染，計較這么多干什么？”
她的話，徹底撕碎了沈澤那句“我愛你”的虛偽外衣。
我看著他們，一個虛偽，一個自私，真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
我緩緩抽回自己的手，看著沈澤慌亂的眼神，語氣淡淡地開口：“不解除也行?！?/p>
沈澤明顯松了口氣，以為我妥協(xié)了。
我盯著他，一字一句地提出我的第二個要求。
“既然你這么愛我，那就讓陸倩倩把疫苗還回來。三支太多了，她體弱，一支就夠。剩下兩支，還給社區(qū)，分給更危急的人?！?/p>
空氣瞬間凝固。
陸倩倩臉上那副楚楚可憐的柔弱表情，像是面具一樣寸寸龜裂。
她尖著嗓子叫起來：“憑什么？這是阿澤給我的！憑什么要我還回去！”
那貪婪又兇狠的樣子，哪里還有半點剛才的病弱。
沈澤也立刻打圓場，他為難地看著我：“楠楠，倩倩她剛注射完，身體還很虛弱，吸收需要時間。等...等她身體穩(wěn)定了再說，好不好？”
穩(wěn)定？
我看著陸倩倩眼中毫不掩飾的貪婪和占有欲，在心底冷笑。
你以為你死死攥住的是救命的靈藥，其實那是催你早死的符咒。
一次性注射三倍劑量的抗體，只會加速你體內(nèi)免疫系統(tǒng)的紊亂。
等這短暫的藥效過去，病毒反噬會比任何人都要猛烈。
到那時，神仙也救不了你。
見我油鹽不進，沈澤徹底沒了耐心。
他拉著我的手，語氣放軟，開始道歉，只是那歉意廉價得可笑。
“楠楠，我知道錯了，這次是我不對。你別生氣了，等疫情結(jié)束，我一定好好補償你。我給你買你最喜歡的那條項鏈，好不好？”
他以為一條項鏈，就能抵一條命。
他以為一場虛偽的道歉，就能抹平所有的背叛和傷害。
他不知道，從他偷走疫苗的那一刻起，我們之間，除了仇恨，再無其他。
3.
僵持的空氣里，沈澤那張寫滿廉價歉意的臉，讓我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他見我油鹽不進，徹底沒了耐心，正要發(fā)作，一直躲在他身后的陸倩倩卻忽然拉了拉他的衣袖。
她換上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柔弱地開口：“阿澤，你別逼關(guān)楠姐了。既然城里這么危險，關(guān)楠姐又沒有了疫苗，不如...不如我們帶她一起回我老家吧？”
她頓了頓，聲音里帶著一絲神秘和誘哄：“我老家在偏遠山村，那里空氣好，而且我記得我奶奶說過，我們那兒有種土方子，專治各種邪病。說不定...說不定能幫到關(guān)楠姐呢？總比在這里等死強啊?！?/p>
好一招以退為進。
名為替我著想，實則想將我?guī)щx這座城市，徹底隔絕我和外界的一切聯(lián)系。
讓我死在一個他們能完全掌控的、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的地方。
沈澤眼睛一亮，仿佛找到了解決所有問題的最佳方案。
他立刻轉(zhuǎn)向我，語氣急切：“楠楠，倩倩說得對！你現(xiàn)在沒有疫苗，待在城里太危險了！我們這就收拾東西，去倩倩老家避避風頭！”
他看著我，眼神里帶著一絲施舍般的憐憫，仿佛帶上我這個“累贅”，是他天大的恩賜。
我看著他們一唱一和，心中冷笑不止。
去她老家？正好。
我倒要看看，離開了現(xiàn)代醫(yī)學(xué)，離開了這座我能呼風喚雨的城市，你們所謂的愛情和她體內(nèi)的疫苗，能撐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