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夜巷邂逅地鐵車廂像個被強行塞滿的沙丁魚罐頭，人貼著人，
汗味兒混著廉價香水直往鼻子里鉆。我，陳默，一個在“星輝科技”底層掙扎的社畜，
此刻正艱難地把自己從這團黏糊糊的“人肉沼澤”里往外拔。剛加完一個大夜班，
眼袋重得能直接去客串國寶，靈魂都快被996的福報給榨干了。
“呼……”好不容易擠出閘機，外面黏糊糊的夜風也沒比車廂里好多少。我拖著灌了鉛的腿，
拐進回出租屋那條必經(jīng)的、燈光半死不活的小巷。巷子深處，
垃圾桶旁那一小團蜷縮著的影子，差點讓我以為是堆廢棄的玩偶。走近了，才看清是個人。
一個……頂多十七八歲的小姑娘。頭發(fā)亂糟糟地黏在汗?jié)竦男∧樕希劬Φ故怯执笥至粒?/p>
只是這會兒蒙著一層水汽，像受驚的小鹿。身上那件洗得發(fā)白的T恤松松垮垮，
懷里死死抱著個同樣破舊的小背包，整個人縮在墻角陰影里，像只被遺棄的幼獸。這年頭，
離家出走的叛逆少女？我心里嘀咕，腳步?jīng)]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社畜的生存法則第一條：保住自己那點可憐的精力值。
“嗚……”一聲極力壓抑著的、細細的嗚咽，像根小鉤子，還是把我給勾住了。那聲音，
帶著點奶味兒，又委屈得不行。我認命地嘆了口氣，社畜的良心偶爾也會詐尸。
腳步拐了個彎，停在她面前。巷子里的聲控燈大概快壽終正寢了，
隨著我的動作“滋啦”一聲，慘白的光線忽明忽滅地打在她臉上，更顯得那張小臉慘兮兮。
“喂，”我盡量把聲音放平緩，免得嚇著她，“你……沒事吧？”小姑娘猛地抬起頭，
那雙濕漉漉的大眼睛在昏暗光線下像浸了水的黑葡萄。她吸了吸鼻子，帶著濃重的鼻音，
聲音又軟又糯，還有點抖：“大哥哥……我……我找不到家了……好餓……”得，劇本來了。
我心說，這年頭連小騙子都這么敬業(yè)，演得還挺逼真?！梆I了??？
”我盡量讓自己的表情顯得不那么像要拐賣兒童，“前面巷口有家便利店，給你買個面包？
”試探一下，看她是真餓還是只想騙錢。她沒說話，只是眼巴巴地望著我，那眼神，
純粹得讓我覺得自己有點小人之心。她小心翼翼地、慢吞吞地站起來，結果腿一軟，
整個人晃了晃，差點一頭栽倒。我下意識伸手扶了一把。胳膊細得驚人，
隔著薄薄的T恤料子，能感覺到皮膚冰涼?！靶⌒狞c?！蔽野欀??！爸x……謝謝大哥哥。
”她站穩(wěn)了，聲音小小的，帶著點怯生生的依賴，小手還下意識地揪住了我一點衣角，
好像怕我跑了似的。行吧行吧，就當積德了。我認命地帶她去了巷口的24小時便利店。
暖黃的燈光下，她那身狼狽更顯眼。我把她按在靠窗的高腳凳上，轉身去貨架拿吃的。
貨架上花花綠綠。我隨手拿了兩個最便宜的面包，一盒牛奶，想了想，
又鬼使神差地拿了個粉粉嫩嫩包裝的草莓味小布丁——這玩意兒一看就是智商稅，
但……算了。“喏，吃吧?！蔽野褨|西堆在她面前。小姑娘的眼睛瞬間亮了，
像餓狠了的小貓終于看見了貓罐頭?！爸x謝大哥哥！你真是個好人！
”她迫不及待地撕開面包包裝，狼吞虎咽起來，腮幫子塞得鼓鼓囊囊，
一邊吃一邊含糊不清地贊美，“這個面包……好好次！”看著她那餓死鬼投胎的吃相，
我最后那點懷疑也煙消云散了。誰家騙子演技這么沉浸式啊？“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我有點無奈，擰開牛奶蓋子推給她，“喝點牛奶，別噎著?！彼舆^牛奶，
咕咚咕咚灌了好幾口，嘴邊沾了一圈奶胡子，才滿足地長長舒了口氣，
對著我露出一個毫無防備、甜度超標的笑容：“活過來啦！大哥哥你真好！”吃飽喝足，
麻煩來了。我問她家在哪，怎么聯(lián)系家里人。小姑娘眼神立刻黯淡下去，
小腦袋搖得像撥浪鼓，只說自己叫蘇糖，從很遠的地方來，家里沒人了，也回不去。得，
無家可歸plus版。我看著她那雙寫滿“求收留”的大眼睛，再看看外面黑沉沉的夜，
頭皮一陣發(fā)麻。報警？估計也是送收容所。帶回家？
這孤男寡女的……“大哥哥……”她輕輕拽了拽我的衣角，聲音又軟又糯，
帶著點小心翼翼的討好，“我……我可以幫你打掃衛(wèi)生！我還會煮泡面！
我吃得很少的……真的……” 她伸出三根細細白白的手指，一臉認真地保證，
“我保證乖乖的，不給你添麻煩……”路燈昏黃的光線從便利店巨大的玻璃窗斜射進來，
籠在她身上。她仰著小臉，眼神干凈得沒有一絲雜質，
像個迷路的小精靈在祈求一個臨時的庇護所。那一刻，我腦子里那根名為“理智”的弦，
“啪”地一聲，斷了?！靶邪尚邪?，”我煩躁地抓了抓頭發(fā)，“先說好，就收留你一晚，
明天必須想辦法！” 心里瘋狂給自己找補：就當撿了只流浪貓，明早就送走！“耶！
太好啦！謝謝大哥哥！” 蘇糖立刻歡呼起來，那雀躍勁兒，仿佛中了五百萬，
剛才的可憐樣兒瞬間蒸發(fā)。她跳下高腳凳，一把抱住我的胳膊，小臉在我手臂上蹭了蹭，
“我就知道大哥哥最好了！我叫蘇糖！糖果的糖哦！”手臂上傳來的溫熱觸感讓我渾身一僵。
完了，好像惹上大麻煩了。2 糖衣陷阱我那不足二十平米的出租屋，平時自己住都嫌擠巴，
塞進一個活蹦亂跳的蘇糖，瞬間就顯得更加捉襟見肘，連空氣都稀薄了幾分?！巴郏〈蟾绺?，
這就是你的‘城堡’嗎？”蘇糖一進門，大眼睛就滴溜溜地四處亂轉，
帶著一股子新奇的興奮勁兒，半點沒有寄人籬下的局促。城堡？我嘴角抽了抽，
看著墻角堆著沒洗的襪子、茶幾上吃剩的泡面桶，
以及床上那團擰成麻花的被子……這頂多算個“難民臨時安置點”。“咳咳，
”我尷尬地清了清嗓子，試圖挽回一點成年人的尊嚴，“地方小，你……將就一下。
我去給你找條毯子，你睡沙發(fā)……”“沙發(fā)？”蘇糖小嘴一撇，直接忽略了我的安排，
目標明確地撲向我那張雖然亂但看起來最舒服的床。她像只小考拉一樣，
抱著我的枕頭滾了一圈，整張臉都埋了進去，發(fā)出滿足的喟嘆：“嗯！有大哥哥的味道！
好安心！我要睡這里！”“喂！那是我的床！”我試圖抗議。她立刻從枕頭里抬起小臉，
大眼睛眨巴眨巴，開始發(fā)射糖衣炮彈：“大哥哥最好了嘛~沙發(fā)那么硬，糖糖睡不好的，
睡不好明天就幫不了大哥哥打掃衛(wèi)生了呀！” 她手腳并用爬到床邊，跪坐著，雙手合十，
擺出最標準的祈求姿勢，
“求求你啦~好不好嘛~默哥哥~”最后那聲“默哥哥”叫得又軟又嗲，尾音拖得長長的，
帶著點小鉤子。我：“……” 完了，血條空了。這誰頂?shù)米“。?/p>
最終結果毫無懸念——我抱著那條洗得發(fā)硬的毯子，在狹窄的硬沙發(fā)上，
聽著床上那小家伙沒心沒肺、均勻綿長的呼吸聲，烙了一晚上的煎餅。第二天一早，
我是被一種難以言喻的焦糊味硬生生嗆醒的?！翱?！咳咳！什么玩意兒著了？！
”我驚得從沙發(fā)上彈起來，睡眼朦朧地沖向廚房。只見小小的灶臺前，
圍著我的大號圍裙（幾乎把她整個人都裹了進去）的蘇糖，正手忙腳亂地揮舞著鍋鏟，
鍋里一團黑乎乎的不明物體正冒著可疑的青煙?！鞍?！默哥哥你醒啦！”蘇糖看見我，
小臉瞬間亮了起來，獻寶似的把鍋里的“炭化物”往我面前一遞，鼻尖上還蹭了點黑灰，
“快嘗嘗！我煎的愛心雞蛋！第一次做哦！雖然……好像有點點焦？
”看著那團散發(fā)著死亡氣息的“愛心”，再看看她亮晶晶、寫滿“求表揚”的眼睛，
我艱難地咽了口唾沫。這玩意兒吃下去，怕不是直接能把我送走?！疤恰翘前?，
”我斟酌著用詞，盡量不打擊小朋友的積極性，“這個……心意我領了。要不，
咱們還是點外賣吧？或者……我來做？”“不要！”蘇糖小嘴一撅，把鍋往身后一藏，
一臉倔強，“我答應過要照顧默哥哥的！我能學會！” 那架勢，仿佛在守護什么稀世珍寶。
最終，在我的“悉心指導”（其實就是全程代勞）下，
兩碗勉強能入口的西紅柿雞蛋面終于誕生。蘇糖吃得特別香，腮幫子塞得鼓鼓的，
還不忘含糊不清地吹彩虹屁：“默哥哥做的面是全宇宙最好吃的！”看著她滿足的小模樣，
昨晚“明天就送走”的豪言壯語，被我默默咽回了肚子里。算了，
就當……養(yǎng)了個會自己動的、特別能吃、還特別會撒嬌的……大型手辦？然而，
社畜的福報從不遲到。剛到公司，屁股還沒把椅子捂熱，我們部門那個頭頂日漸稀疏的老王，
就夾著個文件夾，一臉“你小子攤上大事了”的表情走了過來?！瓣惸?，
”老王把文件夾“啪”地一聲甩在我桌上，震得我的廉價馬克杯都跳了一下，
“新總裁上任三把火，第一把就燒到你這兒了！上次你負責那個‘星海樂園’的推廣方案，
被打回來了！總裁親批：立意陳舊，毫無新意，數(shù)據(jù)支撐薄弱，用戶體驗感為零！
”他壓低了聲音，一臉同情，“批得那叫一個體無完膚?。∽屇憬裉煜掳嗲?，
必須交一份全新的上去！不然……”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我腦子里“嗡”的一聲，
拿起那份方案。翻開第一頁，一行凌厲得仿佛要劃破紙張的鋼筆字赫然在目：＞ **重做！
下班前交新方案！**＞ **——蘇清雪**落款力透紙背，
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冰冷煞氣。蘇清雪？
這就是傳說中那位空降的、手腕強硬、背景神秘、能止小兒夜啼的冰山女總裁？我眼前一黑，
感覺昨晚睡沙發(fā)落枕的脖子更疼了。這方案我熬了三個通宵！說扔就扔？這總裁是魔鬼嗎？！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我像被抽干了靈魂的咸魚，對著電腦屏幕兩眼發(fā)直。
鍵盤都快被我敲出火星子了，腦子里卻一片空白。新方案？新個錘子！
創(chuàng)意是地里的大白菜嗎？說長就長？就在我抓狂得想薅自己頭發(fā)時，手機“嗡嗡”震了一下。
是蘇糖發(fā)來的微信消息，配圖是一張她對著鏡頭比剪刀手、笑得見牙不見眼的自拍，
背景是我那亂糟糟的客廳。＞ **糖分超標：默哥哥~在干嘛呀？家里好安靜，
糖糖好無聊哦~ (?′?`?)**＞ **糖分超標：【圖片】看！我把沙發(fā)整理好啦！
是不是超整齊！求夸夸！**照片里，我那萬年堆雜物的沙發(fā)居然露出了它原本的灰色布料！
雖然角落似乎還頑強地露著一只可疑的襪子……看著那張元氣滿滿的小臉，
我積壓了一上午的煩躁和挫敗感，莫名其妙地消散了一點。指尖在屏幕上敲打。
＞ **社畜本畜：在給魔鬼打工，
被按頭摩擦中 [裂開.jpg]**＞ **社畜本畜：糖糖真棒！
[大拇指.jpg] 晚上回去給你帶好吃的！**信息剛發(fā)出去，總監(jiān)辦公室的門開了。
老王陪著一位身材高挑的女人走了出來，徑直朝著我們這片辦公區(qū)過來。
整個辦公區(qū)的空氣瞬間凝滯。敲鍵盤的聲音停了，交頭接耳的沒了，
所有人都下意識地挺直了背脊，眼觀鼻鼻觀心。我也趕緊坐正，眼角余光瞥過去。
來人穿著一身剪裁極佳的煙灰色職業(yè)套裙，勾勒出纖細卻極具力量感的腰線。
長發(fā)一絲不茍地盤在腦后，露出線條優(yōu)美的天鵝頸和一張……冷得能掉冰渣子的臉。
五官極其精致，像是造物主精心雕琢的藝術品，但那雙眼睛，卻像淬了寒冰的深潭，
沒有任何溫度，目光掃過之處，仿佛連空氣都能凍結。強大的氣場無聲地彌漫開，
壓得人喘不過氣。這……就是那位蘇清雪蘇總裁？真人比傳說中還恐怖一百倍！
我感覺自己后背的寒毛都豎起來了。老王在旁邊點頭哈腰，小聲說著什么。
蘇清雪面無表情地聽著，目光銳利如刀鋒，緩緩掃視著辦公區(qū)。那眼神，
精準得像是手術臺上的無影燈，不放過任何一點瑕疵。突然，那冰冷的視線，
毫無預兆地定格在了——我的身上。我渾身一僵，感覺自己像被毒蛇盯上的青蛙，
血液都快凍住了。她認識我？不可能?。?/p>
我這種小蝦米……蘇清雪踩著那雙一看就價格不菲的尖頭高跟鞋，步伐沉穩(wěn)地走了過來。
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心跳節(jié)拍上。最終，她停在我的工位旁。居高臨下。
一股極其清冽、帶著點雪松冷香的壓迫感籠罩下來。我頭皮發(fā)麻，
條件反射地想站起來：“蘇……蘇總……”“坐著?！彼穆曇繇懫穑糍|很特別，
清泠泠的，像玉石相擊，卻毫無起伏，冷得刺骨。我僵在椅子上，一動不敢動。她沒看我，
目光落在我面前攤開的、畫滿了混亂線條和問號的草稿紙上。然后，
伸出一根涂著裸色甲油的、纖細修長的手指，
指尖輕輕點了點草稿紙上一個被我畫了無數(shù)個圈圈、旁邊寫著“突破口？？”的地方。
“用戶下沉市場？”她開口，聲音依舊沒什么溫度，卻像一顆冰彈砸進我混沌的腦子，
“切入點太模糊。三四線城市青年周末娛樂的核心痛點是什么？
是社交成本低、氛圍輕松、能拍照打卡、最好還能帶點小炫耀屬性。你的方案，
還在用一線城市的精英思維去套，不接地氣，注定失敗?！蔽颐偷靥ь^，震驚地看著她。
她居然……在指點我？雖然語氣冷得像在宣讀判決書，
但每一句話都精準地戳在了我方案的死穴上！之前那種被全盤否定的憋屈感，
竟然奇異地被一種醍醐灌頂?shù)臎_擊感取代了！“聚焦‘微度假’概念，”她繼續(xù)道，
語速不快，字字清晰，“結合本地特色，打造主題快閃式樂園體驗。
利用短視頻平臺下沉優(yōu)勢，做精準投放。數(shù)據(jù)支撐部分，
去找市場部要近半年的區(qū)域消費報告和用戶畫像分析，別閉門造車?！闭f完，她收回了手指，
目光終于落在我臉上。那眼神依舊沒什么溫度，銳利得仿佛能穿透皮囊，
看到我腦子里的漿糊。“下班前，”她重復了一遍，語氣不容置疑，
“我要看到新的框架和核心思路。別再交一堆垃圾上來?！绷粝逻@句冰冷刺骨的“鞭策”，
蘇清雪轉身，高跟鞋敲擊地面的清脆聲響，伴隨著那股清冽的冷香，漸漸遠去。留下我，
像個剛被雷劈過又澆了盆冰水的傻子，呆坐在工位上，心臟還在瘋狂擂鼓。
腦子里只剩下兩個念頭在瘋狂刷屏：1. 這女人……好可怕！但也好……厲害！
2. 蘇糖發(fā)來的那條求夸夸的信息，還靜靜地躺在手機屏幕上，帶著溫暖的煙火氣。
這冰火兩重天的極致反差，讓我感覺自己的CPU快要燒糊了。
3 冰火兩重天接下來的日子，我徹底活成了“陰陽人”。白天在公司，
我是被冰山女總裁蘇清雪重點“關照”的倒霉社畜?！瓣惸?，這份數(shù)據(jù)交叉比對有問題，
邏輯鏈斷裂，重做?！薄瓣惸?，PPT配色太丑，影響公司形象，重調。”“陳默，
下午三點跟我去見客戶，準備充分點，別給我丟臉。”她的要求嚴苛到變態(tài)，
批評起來毫不留情面，冷冰冰的視線掃過來，
我經(jīng)常感覺自己像個沒穿衣服的原始人站在聚光燈下，所有缺點都被放大檢視。
加班成了家常便飯，每次拖著快散架的身體走出公司大樓，
仰望蘇清雪辦公室那層依舊亮如白晝的燈光，
我都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吐槽：這女人是鐵打的嗎？不用睡覺的？而一到家，
打開那扇吱呀作響的出租屋門，迎接我的就是另一個極端——糖分爆表的蘇糖小旋風。
“默哥哥！你回來啦！” 伴隨著一聲甜度起碼五個加號的歡呼，
一個帶著沐浴露清香的、軟乎乎的小炮彈就會精準地撞進我懷里。
蘇糖總是穿著毛茸茸的卡通睡衣，頭發(fā)濕漉漉地披散著，仰著小臉，大眼睛彎成月牙。
“想死我啦！默哥哥今天累不累？”她像只樹袋熊一樣掛在我身上，
小腦袋在我頸窩里蹭啊蹭?！袄郯。?/p>
快被你們那個女魔頭榨干了……” 我一邊換鞋一邊有氣無力地抱怨，
順手揉了揉她蓬松的發(fā)頂。嗯，手感真好，像擼一只溫順的布偶貓，
瞬間治愈了被工作摧殘的心靈?！安慌虏慌拢 碧K糖立刻踮起腳尖，伸出小手，
裝模作樣地給我捏肩膀，“糖糖給你按摩！女魔頭壞壞，我們不理她！默哥哥最棒了！
” 她的小拳頭沒什么力氣，與其說是按摩，不如說是撓癢癢，但那份心意暖得能融化冰川。
她會嘰嘰喳喳地跟我分享她白天的“戰(zhàn)績”：“默哥哥你看！我把你的臭襪子都洗啦！
香噴噴的哦！
”（雖然陽臺上掛著的某只襪子明顯還是同邊……）“我今天學會了做可樂雞翅！
雖然……有點點黑……但味道絕對棒！不信你嘗嘗！”（看著那盤焦糖色過度的不明物體，
我含淚吃了三大個，并豎起大拇指：“糖糖真是天才廚神！”）“還有還有！
我刷到一個超搞笑的短視頻，一只二哈把主人的假發(fā)叼走了，笑死我啦！默哥哥快看快看！
”她不由分說地把手機屏幕懟到我眼前。
雖然偶爾夾雜著焦糊味）、蘇糖清脆的笑聲、還有她身上那股甜甜的、像水果糖一樣的味道。
她喜歡窩在沙發(fā)上看動畫片，看到開心處會毫無形象地滾來滾去，
把沙發(fā)墊弄得一團糟；她會趁我洗澡時，
偷偷用我的刮胡泡沫在鏡子上畫歪歪扭扭的小愛心；她會在深夜我加班寫方案時，
抱著她的小毯子蜷縮在沙發(fā)一角，明明困得小雞啄米，還強撐著說：“默哥哥，
糖糖陪著你……”這種極致分裂的生活，讓我感覺自己像個精神分裂患者。
白天在蘇清雪的冰刀霜劍下瑟瑟發(fā)抖，晚上又在蘇糖的蜜糖罐子里泡得暈頭轉向。
唯一的共同點是，這兩個女人，都以各自的方式，把我的生活攪得天翻地覆。
矛盾也并非沒有。比如，蘇糖似乎對“出門”這件事有種莫名的抗拒。“糖糖，
周末天氣這么好，帶你去游樂園？” 我試圖誘惑她走出家門?！鞍。坎灰灰?！
”蘇糖立刻把小腦袋搖得像撥浪鼓，緊緊抱住我的胳膊，“外面人好多，好可怕！
糖糖只想跟默哥哥待在家里！家里最安全最舒服啦！
”“那……帶你去吃新開的那家網(wǎng)紅火鍋？據(jù)說超級好吃！”“不要嘛~”她開始撒嬌，
小臉在我胳膊上蹭，“火鍋味好大，吃完身上臭臭的！默哥哥在家煮泡面給糖糖吃好不好？
加兩個蛋！糖糖最喜歡默哥哥煮的泡面了！”一次兩次是撒嬌，次數(shù)多了，難免讓人起疑。
一個花季少女，整天宅在家里，除了刷手機就是圍著我轉，對外面的世界毫無興趣？
這正常嗎？我試探著問過她的過去，每次她都像受驚的小兔子，眼神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