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日書桓在陸家聽見依萍的消息后,他已經(jīng)連續(xù)很多天沒有來找過她了。也從未往陸家打過一個電話,偶爾的兩個電話,還是杜飛打過來問文尓豪情況的。
如萍越想越慌亂,越想越不可控制。她得去找書桓,得見他,告訴他,她愛他,她只有他了。得告訴他,她是他的未婚妻。
“如萍,著急忙慌的準(zhǔn)備干什么去?”
王雪琴從樓上下來看見如萍正準(zhǔn)備出門,問道?!皨專胰フ視?,晚點(diǎn)回來?!?/p>
如萍邊收拾邊回復(fù)著王雪琴的話。
“如萍,記得多待一會哈,不要著急回家?!?/p>
因?yàn)榫嚯x太遠(yuǎn),王雪琴只能隔著樓梯喊著。心里想著,這個書桓也真是的,自從上次因?yàn)閷赖氖虑閬磉^一次后,這段時間都沒看見他,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算了,不去管這些年輕人的事情了。
今天的王雪琴跟以往完全不同,穿了一件紫色碎花旗袍,畫了精致的妝容,整個人顯得風(fēng)情萬種,婀娜多姿。一點(diǎn)都看不出來是一位生過四個孩子的媽。
她精心打扮,想來肯定是要去約會她的老情人---魏光雄。
王雪琴跟如萍一前一后,相繼都出了門。
如萍懷著忐忑的心情先是去了報社找書桓,但是報社的同事說,他跟杜飛外出采訪去了。
如萍想著,算了,還是先回他們的公寓等著吧。想著書桓肯定會回公寓的。
而那邊書桓因?yàn)橐粋€采訪耽誤了時間,最近上海也不太平,書桓和杜飛之前一直都是在報社做一個溫暖的,像“大愛滿人間”這類型的報道,因?yàn)槿チ艘淮谓椷h(yuǎn),讓書桓看見,人間的不太平!他也曾經(jīng)跟依萍說過,他的內(nèi)心也是拒絕這些,希望看見的都是溫情處處在人間的樣子!而依萍,總是有自己獨(dú)特的見解,她鼓勵我做好每一篇新聞事件,鼓勵我挖掘出新聞背后的真相,寫出更有溫度,更有力量的報道。
書桓想到這跟依萍在一起的美好的畫面,嘴角不自覺的上揚(yáng),露出了多日來杜飛都未曾見到過的笑容。
杜飛也沒再說什么,杜飛有時候也在反思自己,這樣做對嗎?他還記得當(dāng)時如萍在他面前委屈落淚難過樣子,她央求著他帶她去綏遠(yuǎn)找書桓,那樣的無助,那樣的楚楚可憐。她明知道他喜歡她,知道他會幫她做一切事情,她還是選擇讓他幫她,只要他幫她,她就會接受杜飛。那一刻的杜飛動搖了,追求她多日無果,面對她這樣拋出的橄欖枝,這一刻他承認(rèn),他被蠱惑了,于是答應(yīng)了她,帶她去找書桓。
歷經(jīng)千辛萬苦,幾次差點(diǎn)喪命,看她執(zhí)著的愛著書桓,此時的杜飛又能說些什么呢!放棄吧,心里一直有個聲音在告訴我,放棄吧。直到從綏遠(yuǎn)的戰(zhàn)場回來,如萍如愿的跟書桓訂了婚,而他也在此時退居在如萍的身后。杜飛有些難過,但那又能如何呢?
但現(xiàn)在看著書桓失魂落魄的樣子,杜飛的內(nèi)心竟然生出了些許愧疚。是不是因?yàn)槿缙迹颐つ棵牧?,?dāng)年依萍也曾這樣來求過我,讓我?guī)ソ椷h(yuǎn)找書桓。而我卻熟視無睹,不在意她的想法。如果當(dāng)時的他,能夠緩和他們之間的矛盾,能夠帶著依萍去找書桓,他們之間還會像如今這樣嗎?
此刻的杜飛,在心里想著這些天發(fā)生的一些事情,又把對書桓的愧疚在自己的心里想了一遍又一遍,他忽然覺自己什么時候自己也變得如此自私了。眼中只有如萍,而忘記了也曾對他傾囊相授的依萍了。這一刻。杜飛的某一種意識正在逐漸清醒。
書桓杜飛雖并排走著,但卻各有心思。兩個人安靜的只能聽見自己皮鞋踩在路面上的聲音。
這時,書桓突然頓了頓。抬起頭,望著天空中那一大片黑壓壓的烏云,意識再告訴他要下雨了,得趕緊回去。但書桓書桓的腳步卻并沒有放快,反而慢了下來,書桓此時的腦海里想的全是自己跟依萍在雨中相擁的模樣,還有那一首《雨中的故事》,那是依萍專門為他所寫的。
而現(xiàn)在這一切都變了,美好的回憶像一根刺,扎得他心口疼。
就這樣兩人沉浸在各自的思緒中,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到達(dá)公寓附近,卻渾然不知。
而如萍卻在公寓門口時不時向外張望。她手里的新式糕點(diǎn)被牛皮紙仔細(xì)包裹著,她今天穿著一件粉色連衣裙,發(fā)梢別著的珍珠發(fā)卡,也的確是小家碧玉的樣子。
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終于出現(xiàn),她立刻迎上去,嘴角揚(yáng)起溫柔的笑:“你們怎么才來?這糕點(diǎn)放久了可要變硬了哦?!?/p>
杜飛率先回過神,結(jié)結(jié)巴巴道:“如萍,你、你等很久了吧?”說著下意識往后退半步,卻撞上身后走神的書桓。
書桓踉蹌著扶住杜飛肩膀,目光與如萍相撞的瞬間,卻又瞬間彈開。
“先進(jìn)去吧?!比缙妓剖菦]察覺兩人的異樣,“我來煮咖啡,配這桂花糕正合適?!彼D(zhuǎn)身進(jìn)屋,熟練地操作了起來。
“書桓,這個機(jī)器還真的是好用,你看,咖啡煮好了!”
如萍看著自己滿意的成果,開心地笑了起來。
“書桓,書桓,你最近這是怎么了?怎么總是心不在焉的啊?”
如萍輕拍著書桓,低聲細(xì)語地問道。生怕自己一大聲詢問,自己的愛人就要嚇跑了似得。
書桓坐在那里發(fā)著呆,半天都沒有反應(yīng)。如萍擔(dān)憂地看著書桓,繼而繼續(xù)說道:“書桓,是不是身體有什么不舒服,如果有,我們?nèi)タ瘁t(yī)生好不好,你不好不理我???”
如萍看著書桓發(fā)呆的樣子,開心的心情瞬間跌到了谷底。她在想,書桓在想什么?難道在想依萍,不,她決不允許。
突然,珍珠般大小的眼淚就這樣滴答滴答地流了下來,而這一流,便一發(fā)不可收拾了。
杜飛看著如萍實(shí)在不忍心,竟對書桓又多了幾分責(zé)備,“何書桓,你在干什么,沒看見如萍在跟你說話嘛。”
杜飛就那樣走了過去,他推搡著書桓。
而書桓被這一推,立馬從自己的思緒中清醒了過來。
他看見如萍坐在沙發(fā)上,臉上滿臉的淚痕。
書桓著急地往如萍的位置的方向挪了挪身子,問道:“如萍,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此時如萍被書桓的樣子嚇到了,早已經(jīng)沒有了思緒,就那樣眼睜睜地看著書桓。一動不動。
“如萍,你先別哭,有什么事情你告訴我?!?/p>
書桓殷切地關(guān)懷著。
如萍看著書桓,嘴唇都快被自己咬爛了。半天才低聲回應(yīng)道;“書桓,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我除了你,什么都沒有了?你不要離開我,你說什么我都聽你的,只要你不離開我?!?/p>
如萍徹底崩潰了。傷心地拉著書桓的手臂,抽泣著。
書桓見如萍如此,心又開始軟了起來。對啊,她是溫柔似水的如萍啊,手無縛雞之力卻能去到綏遠(yuǎn)戰(zhàn)場,這樣的愛是壯烈的,感天動地的。我何書桓不應(yīng)該這樣對如萍。
書桓此時眼睛與如萍對視了,他的眼神從最初的麻木到現(xiàn)在的有所感動。如萍全然把這些看在了眼里。
“好,你已經(jīng)是我的未婚妻了。別擔(dān)心?!睍副е缙迹p聲安撫道。
是啊,早已經(jīng)訂婚了,我還在幻想著什么呢?何書桓在心里暗暗發(fā)誓,已經(jīng)傷害了依萍,萬不可再去傷害如萍了。
杜飛見兩人和好如初,把空間留給他們,獨(dú)自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