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歌手大賽？”
我咬著吸管，假裝不經(jīng)意地重復(fù)陳悅的話，眼睛卻緊盯著她手機屏幕上那張海報。海報底部赫然印著評委名單：音樂學(xué)院張教授、往屆冠軍劉學(xué)長…和陸遠。
“對啊，下周五初賽?！标悙倓澲聊唬奥犝f今年獎品特豐厚，冠軍能拿五千獎金和錄音棚體驗券?！?/p>
彈幕從我眼前飄過：
【原著重要情節(jié)點！】
【女主周婷會參賽并獲得冠軍】
【男主就是這時候被女主歌聲打動的】
我猛地吸光最后一口奶茶，把杯子精準投入三米外的垃圾桶。
“我要報名?！?/p>
“??？”陳悅瞪大眼睛，“你去年不是說這種比賽很low嗎？”
“人是會變的?！蔽曳_手機日歷，“初賽下周五，決賽隔一周…來得及?！?/p>
彈幕開始刷屏：
【女配要搞事情了】
【原著里她沒參賽啊】
【情節(jié)完全偏離了】
我內(nèi)心暗笑。偏離就對了。
回宿舍后，我立刻登錄報名網(wǎng)站，填完信息后猶豫了一秒，在“參賽曲目“欄輸入：《Loving Strangers》。
西班牙獨立民謠，吉他伴奏，難度不高但極挑音準和情感表達——最重要的是，彈幕說過這是陸遠最喜歡的歌之一。
點擊提交，我靠在椅背上，開始構(gòu)思作戰(zhàn)計劃。第一步：搞到一把吉他。
“陳悅，你男朋友是不是玩樂隊？”我轉(zhuǎn)頭問。
“是啊，怎么了？”
“能借我一把吉他嗎？就一周?！?/p>
陳悅張大嘴：“你還會彈吉他？”
“學(xué)過一點。”我謙虛地說。實際上，我初二時為了氣我媽專門學(xué)了半年，后來發(fā)現(xiàn)她根本不在乎就放棄了。但肌肉記憶應(yīng)該還在。
彈幕飄過：
【女配技能點亂加】
【為了勾引男主真拼】
我假裝揉眼睛擋住白眼。這些彈幕觀眾真煩，但有時又很有用。
吉他第二天就送到了。我抱著這把有些舊的木吉他，試著撥動琴弦。音不準，但手感還行。我憑著記憶彈了幾個和弦，生澀但沒完全忘記。
接下來一周，我像著了魔一樣練習(xí)。早上六點爬起來練指法，課間背歌詞，晚上對著鏡子調(diào)整表情和姿勢。室友們從驚訝到習(xí)慣，最后自動屏蔽我的噪音。
周四晚上，我最后一次完整排練。唱完最后一個音，宿舍里安靜了幾秒，然后爆發(fā)掌聲。
“小暖，你什么時候?qū)W的？”陳悅眼睛發(fā)亮，“太好聽了！”
“秘密?！蔽艺ＵＱ郏畔录?。手指已經(jīng)磨出了繭子，喉嚨也有些啞，但值得。
彈幕罕見地出現(xiàn)了好評：
【其實唱得不錯】
【比預(yù)期好多了】
【但還是比不上女主】
我無視最后一條，收拾明天要穿的衣服——簡單的白襯衫和牛仔褲，干凈清爽。彈幕說過陸遠不喜歡濃妝艷抹的女生。
初賽當天，我提前兩小時到達禮堂。后臺已經(jīng)有不少參賽者，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聊天。我找了個角落坐下，調(diào)試吉他。
“喲，這不是林小暖嗎？”
我抬頭，看見周婷和她的兩個跟班站在面前。周婷今天穿了條淡藍色連衣裙，黑長直發(fā)披肩，看起來清純可人。
“你也來參賽？”她笑容甜美，眼神卻充滿探究。
“嗯。”我簡短回應(yīng)，繼續(xù)調(diào)音。
“你報的什么歌呀？”她湊近，“需要我?guī)湍惆樽鄦?？我鋼琴過了十級?！?/p>
彈幕飄過：
【女主鋼琴確實厲害】
【女配要出丑了】
我抬頭對她笑笑：“不用，我自彈自唱。”
周婷明顯愣了一下：“你會彈吉他？”
“會一點?！蔽夜室廨p描淡寫。
她的笑容僵了一瞬，很快恢復(fù)：“那祝你順利晉級哦。不過…”她壓低聲音，“評委里有遠哥，你可別又像上次那樣…”
“哪樣？”我直視她的眼睛。
“沒什么?！彼笸艘徊剑岣咭袅?，“就是覺得你真有勇氣，明明沒基礎(chǔ)還敢參賽?！?/p>
她轉(zhuǎn)身離開，跟班們發(fā)出刻意壓低的笑聲。
彈幕開始刷屏：
【女主開始心理戰(zhàn)了】
【女配要被打擊了】
我冷笑一聲，拿出手機給陸遠發(fā)了條消息：「學(xué)長，聽說你是今天的評委？好緊張啊…」
他很快回復(fù)：「放輕松，當普通表演就好?！?/p>
我：「要是我唱砸了，你可別笑話我」
陸遠：「不會的。加油?！?/p>
我盯著這條消息看了幾秒，嘴角不自覺上揚。彈幕說原著里他這時候已經(jīng)喜歡周婷了，但看起來他對我也沒那么冷淡嘛。
初賽開始，我抽到第七個出場。前面幾個選手表現(xiàn)平平，直到第六個——周婷。
她彈奏的是肖邦的《夜曲》，技巧嫻熟，情感充沛。禮堂里鴉雀無聲，所有人都被她的表演吸引。結(jié)束時掌聲雷動，評委席上的陸遠也在微笑鼓掌。
彈幕狂歡：
【女主slay全場！】
【這才叫實力】
【女配顫抖吧】
周婷鞠躬致謝，目光掃過角落里的我，帶著勝利者的優(yōu)越感。
“七號選手，林小暖?！惫ぷ魅藛T叫到我的名字。
我深吸一口氣，抱著吉他走上舞臺。燈光有些刺眼，我看不清評委席，但能感覺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大家好，我演唱的是《Loving Strangers》。”
我調(diào)整好麥克風(fēng)高度，手指輕輕撥動琴弦。前奏響起，禮堂里的嘈雜聲漸漸安靜下來。
“I have loved strangers
I have loved shadows…”
我的聲音比平時低沉，帶著一絲沙啞。這首歌講述的是愛上一個陌生人的故事，簡單卻深刻。我刻意不看評委席，專注于音樂本身。
當唱到副歌部分時，我抬起眼，正好對上陸遠的視線。他微微前傾身體，眼鏡后的目光專注而驚訝。
彈幕畫風(fēng)突變：
【臥槽好聽！】
【女配開掛了吧】
【這版本絕了】
最后一個音符落下，禮堂里安靜了幾秒，然后爆發(fā)出比周婷更熱烈的掌聲。我鞠躬致謝，余光看到陸遠也在鼓掌，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微笑。
下臺后，我直接去了洗手間。關(guān)上門，我對著鏡子大口喘氣，心跳快得像要蹦出胸膛。我表現(xiàn)得比預(yù)期好，但周婷的實力確實不容小覷。
回到后臺，周婷攔住我：“小暖，沒想到你唱得這么好?！彼男θ萦行┟銖?。
“謝謝，你彈得也很棒?！蔽叶Y貌回應(yīng)。
“不過…”她壓低聲音，“遠哥是評委，你這樣會不會顯得太刻意了？”
我假裝驚訝：“?。课覜]想那么多。就是喜歡這首歌而已。”
她盯著我看了幾秒，突然笑了：“那我們決賽見咯?！?/p>
彈幕飄過：
【女主下戰(zhàn)書了】
【決賽才是重頭戲】
初賽結(jié)果當晚公布。我和周婷都進了決賽，另外還有八名選手。群里立刻炸開了鍋，有人匿名發(fā)帖：「聽說林小暖是靠關(guān)系進的決賽，她跟評委陸遠私下有聯(lián)系」
陳悅把手機摔在床上：“靠！誰這么缺德？”
我平靜地刷著評論，大部分人都信了：
「難怪唱成那樣還能進」
「平時沒聽說她會唱歌啊」
「跟周婷差遠了」
我截了幾張圖保存證據(jù)，然后打開和陸遠的聊天窗口，猶豫了一下又關(guān)掉。現(xiàn)在解釋只會越描越黑。
決賽前一周，我練得更狠了。每天除了上課就是泡在琴房，嗓子啞了就含潤喉糖，手指磨破了就貼創(chuàng)可貼。我換了首更難的歌——《Creep》，搖滾版改編成民謠風(fēng)，需要極強的情緒掌控力。
彈幕觀眾似乎也被我的努力打動：
【女配這次認真了】
【比女主還拼】
【突然有點心疼】
決賽當天，禮堂座無虛席。我抽到最后一個出場，周婷是倒數(shù)第三。她這次換了首更炫技的曲子，李斯特的《鐘》，鋼琴獨奏。華麗的技巧贏得滿堂喝彩，評委們紛紛打出高分。
彈幕一片歡呼：
【女主穩(wěn)了】
【這水平可以直接開音樂會了】
【女配沒戲了】
我安靜地坐在后臺，抱著吉他熱身。周婷下臺后，特意繞到我面前：“加油哦。”她笑容甜美，眼神卻充滿挑釁。
“謝謝?！蔽移届o回應(yīng)。
輪到我上場時，禮堂里已經(jīng)有些躁動。連續(xù)幾個小時的比賽讓觀眾疲憊不堪。我調(diào)整好麥克風(fēng)，輕聲開口：
“今天我想唱一首不太一樣的歌?！?/p>
簡單的吉他前奏響起，我閉上眼睛，全身心投入音樂。
“When you were here before
Couldn't look you in the eye…”
我的聲音比初賽更加沙啞低沉，帶著一種破碎感。這首歌講述的是自卑與渴望，渴望成為那個特別的人。我緩緩睜開眼，目光掃過評委席，陸遠正緊緊盯著我，表情難以解讀。
“You're so fucking special
I wish I was special…”
高潮部分，我的聲音突然爆發(fā)，帶著壓抑已久的情感。禮堂里所有人都坐直了身體，有人開始跟著節(jié)奏輕輕搖擺。
彈幕瘋狂刷屏：
【臥槽雞皮疙瘩起來了】
【這改編絕了】
【比原唱還有感覺】
最后一個音落下，我喘著氣鞠躬。禮堂里爆發(fā)出今晚最熱烈的掌聲，持續(xù)了將近一分鐘。
下臺后，我直接去了更衣室。結(jié)果要半小時后才公布，我需要冷靜一下。推開門，我卻看到周婷站在我的演出服前，手里拿著什么東西。
“你在干什么？”我厲聲問。
她猛地轉(zhuǎn)身，臉上閃過一絲慌亂：“我…我來拿我的包。”她指了指角落里的手提包。
我走近檢查我的衣服，發(fā)現(xiàn)白襯衫上有一道不明顯的口紅印，正好在胸前位置。如果不是仔細看，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
“這是什么？”我指著污漬。
周婷一臉無辜：“什么？我不知道啊?！?/p>
我冷笑一聲，拿出手機拍下照片：“沒關(guān)系，反正有監(jiān)控?！?/p>
她臉色變了變，隨即恢復(fù)鎮(zhèn)定：“小暖，你是不是太緊張了？我真的只是來拿包?！彼闷鸢觳诫x開。
彈幕飄過：
【女主好陰險】
【還好女配發(fā)現(xiàn)了】
【決賽結(jié)果要公布了】
我換了備用襯衫，回到禮堂。評委正在統(tǒng)計分數(shù)，陸遠看到我，微微點了點頭。
主持人終于拿到結(jié)果：“本屆校園歌手大賽冠軍是…林小暖！”
禮堂里掌聲雷動，我驚訝地瞪大眼睛。周婷站在不遠處，臉色煞白，但很快擠出一個笑容向我走來。
“恭喜你啊小暖?！彼龘肀?，在我耳邊低聲說，“別高興太早?！?/p>
彈幕炸了：
【女主黑化了！】
【女配居然贏了！】
【情節(jié)徹底崩了】
領(lǐng)完獎，陸遠主動走過來：“恭喜，表演很精彩?！?/p>
“謝謝學(xué)長?！蔽壹傺b害羞地低頭，“沒想到能拿獎。”
“實至名歸?！彼J真地說，“你的改編很有創(chuàng)意，情感表達也很到位?！?/p>
我們聊了幾句，他突然問：“對了，你下周有空嗎？有個音樂沙龍…”
“遠哥！”周婷的聲音插了進來，“張教授找你呢。”她歉意地對我笑笑，“不好意思啊小暖，搶你風(fēng)頭了。”
陸遠皺眉：“現(xiàn)在？”
“嗯，好像很急的樣子?！敝苕靡荒槦o辜。
陸遠猶豫了一下：“那我先過去。林小暖，下次再聊。”
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我握緊獎杯。周婷臨走前那個勝利的眼神，讓我恨不得當場撕碎她的小白花面具。
彈幕飄過：
【女主又得逞了】
【男主還是更在意女主】
【女配白高興一場】
我冷笑一聲，拿出手機給陸遠發(fā)了條消息：「學(xué)長，剛才忘了說，下周音樂沙龍我很感興趣，具體時間地點能告訴我嗎？」
發(fā)完消息，我檢查了一下剛才拍的照片。雖然模糊，但能看出周婷手里拿的確實是口紅。這張照片，遲早會派上用場。